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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六皇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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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绝古细细品着桌上一卷画。
当上将军以来,他不能再纵马高歌逛青楼了,按理是该无趣到抓狂的,可现下看来他倒是适应得很快。
只是他养成了一个毛病,寻常一些字画再进不了他的眼。而且睡前唯有看一看阿宁的字画他才可入睡。
这天也是。
看了一会画,将欲熄灯,忽然一阵风吹来,面前就多了一人。
卓绝古一惊,心心念念的人终于出现,他忍不住喃喃唤着她的名字:“阿宁……”
薛仲很惊讶,家中竟然能见到这个人。
她一身月白色袍子,负手背对着他,似乎对墙上的画卷很感兴趣。
薛仲听见她冷若冰霜的语调在说:“你为我办一件事,我便允你丞相一职。”
近日陵承言收到了一个他最不愿听到的消息。说是瑞阳王没死。
当年瑞阳王不知为何与宫中断了消息,后来说找到了他和所有护卫的尸首,道是被刺客杀了。而今竟有传言道,瑞阳王没死,而是被江湖高手救走了。
如果是这样……
陵承言不愿想下去。
薛伯却在这时领兵入宫,对外道,先王本想传位于六皇子,而被当今君王谋权篡位。
陵承言未曾想到薛伯可以召集这样大的兵力,不过半个月就将杀进城。凝心推算的没错,这一仗他打得很是吃力。
而这时,卓绝古真是帮了他一个大忙。
陵承言刚指使卓绝古带兵御敌,下午就传来大捷的喜讯。
两颗头颅还滴着血,滚落脚边。
卓绝古指着其中一个道:“这是逆贼薛伯的头。”又指着另一个道,“这是假冒的六皇子的头。”
陵承言双眸微眯,半假半真地笑道:“你怎知那人是假冒的六皇子?”
卓绝古迎上陵承言戏谑的目光:“他若是六皇子瑞阳王,那我又是谁呢?”他一步一步走向高高在上的年轻君王,“皇弟,我出宫那时你还小,才不满五岁,你不记得我也是情有可原。而当你十五岁时,竟已经懂得要派人来杀我了。”
不见卓绝古有何动作,两边要抵挡他的护卫已然死在他剑下。而门外的护卫不知为何,迟迟不见进入殿中。
陵承言好歹也有十几年学剑的功底,可哪里比得上上代剑痴的徒弟,当代的疯剑卓绝古?
对战了几百招,陵承言终于不敌,倒在血泊中。
他捂着小腹上的剑伤,讲话已有些吃力:“我原做恶梦,那些要吃我肉饮我血的亡魂我是不怕的。唯独怕你,怕你有一天来夺走我的一切。而今,却似乎并没什么。这王位吧,很没意思。也许我是在期待你杀了我的。咳咳……”衣袖擦了擦嘴角的血,陵承言还带着笑,“皇兄,看在我如今将皇位还你的份上,请你保瞻天阁那女子一命。”说到最后,气息奄奄,“你不知道,她曾保了你一命——若不是她,你早就和薛家那贱人一起死了。”
这角度看不清卓绝古的表情,只听得一声“好”,那语气和凝心是一样的冰冷。
陵承言不少猜测过,自己死前会想些什么。而今才知道,他在想,凝心为何这些年一直对他那么冷漠。还在怪他杀了她师傅吗?她早就恨透了自己,想要杀了自己吧。
他猜到了。要不是她助卓绝古,自己也不至于败得如此彻底。可他不怪她。是他逼了她染上一手一身的污浊,是他逼得那白若霜雪的女子随他踏入万劫不复的地狱。所以他不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