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马冰河入梦来》小小式

19、忠告

　　霍去病自径走到卫青身边坐下，抬眼看着主父偃到：“中郎大人公事繁忙，怎的今天还有时间来找舅舅闲话？”
　　主父偃往来宫中自然知道这厮的厉害，此时来寻卫青怕多半是来给卫青解围的。看来这卫家人还真是沉得住气。此时卫夫人再度有孕正是卫家更上一层楼的好时候，没想到这还为难上了。
　　“霍少爷说笑了”主父偃面不改色，扯出了一个笑容回应霍去病。
　　“说笑？我从不与人说笑”霍去病板起脸孔，并不准备给主父偃这个台阶。
　　“去病！！”卫青听霍去病这话已经失礼至极，连忙出言呵斥。可霍去病却是罕见的没有收声“中郎大人既然能得陛下赏识，自然应该勤于公事，舅舅同为朝臣，大捷而返陛下方才赐下休假，中郎大人又怎么要拿这些案牍之事来让舅舅劳神？”
　　霍去病终其一生都没有学会委婉处事，此时他那样年轻，越加锋芒毕露。
　　“霍去病！你是着了什么魔？”
　　卫青见止他不住，将手中茶杯重重的摔在几案上，神色严肃得呵斥道。
　　若是往常，霍去病早就收声了，可此时心中却有些无名怒气，凭什么你要为个迂腐外人这样训斥于我？难道我说的不对吗？你心中也不喜欢，不高心，不愿意谈论这些事情，为什么还总是要耐着性子俯首他人？
　　他不懂，越是觉得心中气闷。
　　他双手在膝上握紧拳头，咬着后槽牙道：“怎么？中郎大人还要留下来看我舅舅教训外甥？”
　　“你给我住口！”卫青狠狠地在霍去病后背上拍了一掌，这一下着实用了恨劲儿，霍去病只觉得透过肩胛骨，连前胸都是痛的。
　　他倏地站起身来，抬眼看着卫青，眼神里全是不解的怒气，又狠狠地刮了主父偃一眼，转身离开了。
　　他本以为气走主父偃轻而易举，却没有想到卫青竟然他还是习惯性的顺从卫青，哪怕心中有一万个不愿意。
　　主父偃自始至终都没有一丝发怒和不满的神色，他在这个人世间摸爬滚打了太久，得志之前，比霍去病说得还要难听百倍的话他也不是没有听过。
　　后生毕竟还是后生。
　　从霍去病出现的那一刻，他几乎就料定了他会败在卫青身上。
　　“我管教不严，让中郎大人见了笑话了！”卫青看着霍去病愤愤而去的背影，心中也并非坦荡，他又何尝不愿意就如此这般直接的回绝了这一切的应酬交际，只做自己想做的事，只结交想要结交的人。只是肩上有太多的责任，随心而行的后果并不只是他一个人承担。
　　他即希望去病能明白，又不希望他明白。
　　他还是个孩子啊，总该是要有些恣意而行的年月的。他总是这样说服自己。
　　主父偃回以微笑，道：“卫将军言重了，霍少爷不愧是天子门生，话随不中听，却也说的很对。在下乃是仰仗了卫将军知遇之恩才得以见得圣颜”
　　“中郎大人”卫青觉得不妥，他帮助别人并不是希望有朝一日这些人能为我所用，只是真的不希望有才学的人就此淹没在这尘嚣之中。
　　“卫将军请听在下说完”主父偃却并没有给卫青说话的机会。“在下自然知晓卫将军为人，可是将军也不能因为自己不求回报就剥夺了在下知恩图报的机会。”
　　主父偃站起身，冲卫青行礼，他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他是无论如何都会促成卫夫人为后一事的，之前不过是出于对昔日恩人的尊重，前来知会一声而已。
　　“在下这便告辞了。”
　　卫青也站起身，微微叹了口气，不知还能说些什么。主父偃在朝堂之中风头太劲，推恩一令他几乎成了王侯公敌，此时若是再在立后一事上他隐约觉得这对主父偃来说不是一件好事。
　　卫青送主父偃至府门外，主父偃却在临走之时突然问卫青“卫将军乃习武之人，可知这兵刃之中的奥秘？”
　　别的不敢说，可对于兵刃的了解，卫青还是很有自信的，只是不知道主父偃的意有所指到底是说什么，因而只是摇了摇头。
　　“兵刃最好莫过削铁如泥，可是这兵刃太利却也容易折断，在下恐怕是逃不掉这兵刃的命运，折断不过是时间问题，只是想要告知将军，以后再别有人重蹈覆辙。”
　　话毕，再次向卫青深深施了一礼转，转身上了马车离去。
　　卫青却是若有所思，最后这一句，其实说的即是霍去病也是说的自己。

作者有话说

　　最近事情好多，更新跟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