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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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比赛会场出来，石川有些漫无目的地随意走着，有时看到岔路也只是随意挑选了一条便走了过去，反正在校园里，走来走去也无非都是那么些地方。
远离了热闹的球场，本以为心情会平复下来，但是一路走来仍觉得浑浑噩噩，好似还陷在刚刚的震撼和不堪中没有恢复。
她也知道巧合的存在，也知道会有意外的发生，只是没有料到这么凑巧和震惊的事会发生在自己的身上。过年前在那个俱乐部的意外相遇已经让她耿耿于怀了很久，仅相隔一个月的时间，他居然又以这样一种新的身份站在了她的面前。
青学的部长，冰帝的对手青学的部长。
她突然觉得有些好笑，似乎每次再见面两人间的距离总会在无形中变得更遥远和陌生。不知这算不算也是一种天意。
或许，她是真的不该回到东京的，更不该来到冰帝。至少这样以后当两人再见面的时候关系不会变得如此微妙和怪异，更或者，她已经完全解开对他的心结，仅仅是以一个普通朋友的身份、心态去面对他，这样，对她是否会更好呢？
只是再多的假设都是不切实际的，现实往往如此的无奈和残酷，她也不可能有再次的机会去重新选择。感情的东西，本就无法可循，而且不可理喻，即使理智上知道不可为，感情上却不是那么容易能说放手就放手的。如果她是那么洒脱的人，也不会直到现在仍束缚着自己和自己的心。
一个人漫无目的地四处走着，今天的校园里很清静，一路上都没有遇到一个人。可能是因为周末的关系，也可能是因为现在在网球场正在进行一场精彩绝伦的比赛，所有的人此刻都到球场附近看比赛去了，那么此刻校园中自然也就人迹寥寥了。
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走了多少时间，更加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回到比赛会场的，只是当她再次坐在网球场的观众区时，已经是第二单打比赛的开始时间了。
见她进来，忍足微微挑眉，并没有说什么，看到她略显苍白的脸色，才忍不住忧心地问道：“你……没事吧？”
石川略显木讷地抬起头，褐色的瞳眸却对上站在忍足前面的跡部射来的灼灼视线，幽深不见底的目光里似有不悦、有不屑，还有一丝淡淡的嘲讽。
没心情揣测他的心情，她很快转过了头，勉强地朝忍足微微一笑，道：“没事，你们比赛怎么样了？”
被她这么一问，忍足俊逸儒雅的脸上竟徐徐露出了一抹淡淡的苦笑，语气却仍似玩笑地说道：“没有你的加油，自然好不到什么地方去。现在是2比1，落后。”
“不过我和侑士赢了。”听到两人的对话，一旁的向日急忙探头过来辩解，急迫的样子就像怕别人会看轻他。
石川不由微微一笑，有时候她是真的羡慕单纯直率的向日，心直口快，总是想到什么说什么，心里的想法也永远显现在稚嫩的娃娃脸上，让人轻易就能读懂他的情绪，不知不觉中周围人的心情也会受到影响和感染，可能这也正是他的可爱之处吧。
只是这份愉悦的心情也仅仅闪现了一瞬，下一刻她的微笑就因为某件突然想到的事情而僵在了嘴角，转过头，有些担心地看着另一边的凤和宍户。
接收到她担忧的视线，宍户微微挑眉，然后一声不响地别开了视线，不悦的脸上看得出对于自己的比赛结果非常不满意。而凤只是淡淡地苦笑着，声音温和依旧，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波动。“我和宍户学长输给了青学的第一双打，虽然很可惜，但是是场很精彩的比赛。”
石川有些愣怔，看着凤和煦温润的脸一股酸涩的感觉缓缓涌上了心头。凤说什么，他们真的输了？他和宍户竟然输给了青学的第一双打？怎么会呢？她明明还清晰地记得比赛前凤眼里对于胜利的希冀和执着，还记得平日里凤不断的努力和付出，这样勤奋努力的凤，依然还是输了吗？不知为什么，丝丝的酸意竟毫无预警地涌进了她的眼里，热热的，湿湿的，惹得她的鼻子也跟着一阵阵发酸。她不禁立刻扬起头，有些慌乱地遮掩自己的情绪失控。
今天真的是发生了好多的事情，多的让她几乎没有办法彻底消化，再次遇到手塚，知道了他就是青春学园网球部的部长，自己拼命隐藏的事情曝光在一个全然陌生的人面前，和外校的友谊赛自己的朋友输了……
她忽然觉得好累，身心俱惫，双腿也虚软的好似会在下一秒支撑不下去而跌坐在地上。微转头，再次对上了跡部意兴阑珊却犀利的墨蓝色瞳眸，幽深一如浩瀚无垠的深潭，整个人不禁一凛，背脊也不由自主地挺直，苍白的脸上神情更加淡漠冷然……
片刻之后，她缓步来到护栏边，下面就要开始第二单打的比赛，双方选手在裁判的哨声中已经走进球场。突然，她有些好奇起正要和芥川比赛的青学队员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明明之前她在青学的观众席看过并没有什么身高、体型和冰帝相差太大的选手，可是冰帝却在她不在的两个多小时里连输了两局，不能不说实在让她感到匪夷所思。虽然她从来不曾看过冰帝的练习，但是对于冰帝的实力还是有几分信心的。
只是这不看还好，一看又是一怔。因为球场上那个淡泊瘦弱的身影明显就是之前在青学观众席遇到的陌生男生。他淡笑地站在球场边上，脸上挂着和煦的温和笑容，暖风吹拂着他淡棕色的短发，衬得那笑容竟比那灿烂的春阳更让人感到明媚和柔和。
她不禁脱口问身边的忍足：“他是谁？”
忍足同样看着球场内的情况，语气淡淡的，“青学的天才，不二周助。”
天才？石川敏感地捕捉到这个词，脑海中掠过的却是一幅幅极熟悉却又久远的画面。嘴角不禁缓缓弯出苦涩的弧度，看来今天的惊喜还远远没有结束呢。
没想到他就是曾被手塚称为天才的不二周助，和手塚自国中开始就是同学和队友的青学天才，虽然她从来不曾见过他，但是对他的事迹还是听过很多，手塚对他的肯定和赞誉早在不知不觉中深植于她的脑海中，让她有种两人其实已经认识很久的错觉。只是不曾想到两人的第一次见面竟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
“怎么，对他有兴趣？”忽然，跡部凉凉的声音从另一侧传了过来，打断了她的沉思。
她转头略略看了他一眼，眉头微蹙，转回了头后不再说话。
比赛很快开始了。
所有人都有些紧张地看着比赛的进行，毕竟已经输了两局，这一局的输赢也就变得更加至关重要。如果这一局还是输了，那么冰帝就再也没有反败为胜的可能了。一切将成定局。
她紧紧抓着栏杆的扶手，不知不觉中手心已经被冷汗汗湿。去了美国后已经好几年没有看过网球比赛，原以为自己对于比赛的规则可能早就遗忘殆尽，不料此刻站在比赛场上才赫然明白原来脑海深处的某些深刻记忆不是那么容易消失的，甚至可能会永远封存在记忆的某个角落，正如这三年来她以为自己可以忘记那个人，结果同样是徒劳无功。
比赛大概已经进行了半个多小时，目前的比分是4比2，芥川暂时领先，从冰帝的观众席上不时地爆发出阵阵的欢呼声和喝彩声，可以想见冰帝此刻所有人的心情有多么的兴奋和激动，刚刚的两局给他们带去了太多的压力和遗憾，所以芥川的领先无疑让他们再次看到了胜利的希望，自然也就引发了他们内心更多对于胜利的追求和渴望。
只是不知为什么，她的内心总有些忐忑不安，直觉比赛并不会就这么顺利地结束。到现在为止，那个不二周助的神情始终是轻松而享受的，湛蓝的眼眸微微眯着，让人看不懂他到底在想些什么。隐约她总觉得这个人的实力绝对不容小觑，温和怡人只是他外表的假象，他的保护色，而真正的他，可能远比她想象中更不简单，更让人感到恐惧。
她转头看向忍足，他同样微皱着眉，秀逸的脸上神色有些沉重。
“芥川的胜算是多少？”她轻声开口问着，声音轻的仿佛只是在呢喃。
“……”忍足一顿，随后淡淡回道，“不到百分之五十。”
“那么你们今天的胜算又是多少？”她忍不住又开口，眉宇间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忧心和焦虑。
“……”闻言，忍足只是沉默着，镜片后的紫色瞳眸渐渐染上了一层忧色，过了许久，久到她以为他不会再回答时，他暗暗朝她比划了三根手指。
三成？她有些愕然，看来现在的情况确实对冰帝非常不乐观，她也没有想过对方的实力竟会如此强。或者说，她是不是该为他找到了如此可靠、如此优秀的伙伴而感到欣慰？也难怪他可以带领他们打进全国大赛，夺得冠军。可能也算是一种必然的结果了。
忍足幽幽地叹了口气，语气中多了些无奈和沉重，“他们比上一次的全国大赛更加进步了，连我和向日的比赛都是赢得相当艰辛，只是一个球之差我们就输了。”
“那么……”她说着忍不住去偷看忍足另一边神色同样凝重的跡部，声音却更加放轻几分，“如果这场比赛芥川输了，第一单打还要继续吗？”
“那当然，本少爷的比赛怎么可以错过。”回答她的不是忍足，而是已经换上一脸自信微笑的跡部。睨着她看的他高高在上，嘴角的笑有些痞、有些轻浮，却让她莫名地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她不由微微蹙眉，随即收回视线，正好是芥川的得分球，同时裁判的哨声响起，比分变为5比2。双方交换场地。芥川仍然处于领先的地位。
借着交换场地的空隙，她再一次看向从她面前经过的不二周助，俊秀清逸的脸上满头大汗，呼吸有些微喘，但是细看还是看得出他并没有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疲惫，脸色红润也丝毫没有任何体力不支的迹象。只是为什么，为什么都到现在了他仍不愿全力去奋战？还要保留自己的实力？难道他不知道，只要再一局，他就要输了吗？
石川一瞬不瞬地望着这个让她迷惑和好奇的男生，她是真的看不透这个外表清秀温和的男生内心的真实世界，还是说一切都只是她搞错了，真实的他真的就如他外表所表现的那么云淡风清，她觉得他令人捉摸不透也只是她强加于他的错误印象？她不知道，真的不知道了。
比赛再次开始。这一局是不二周助的发球局。
拿着球的他先是在地上弹了两下，然后深深吸了口气，望着芥川的方向忽然微扯了下嘴角，随即一手将球旋转抛下，另一手瞬间将球击了出去。
石川看得有些傻眼，这种发球方式未免也太普通了吧，不禁让她联想到了羽毛球的发球，难道他就想靠这个发球来得分吗？
事实是，他确实靠这个发球得分了。
球在被拍子挥出后不久竟然从球场上……消失了！
石川不敢置信地直直瞪大了眼睛，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事实。怎么可能，球怎么可能会消失，这从逻辑上来说是绝对无法解释得通的。但是事实却是真的消失了，芥川回击落空后，球又奇迹般地落在了他身后的场地内。
她一时看得有些愣怔，仿佛还不能接受这样的事情。
“惊讶吗？”忍足微笑着推了推眼镜边框，似乎对于她的反应感到很好笑，“那就是天才不二的消失的发球。”
“消失的发球？”她惊讶地重复了一遍，会有这样的发球吗？
“嗯。”忍足略略点了点头，幽深的眸子盯着不远处的不二周助，“不二的反攻已经开始了，接下来的比赛慈郎会打的很辛苦。”说着话锋一转，竟是犀利无比，“但是不论如何辛苦，他都一定要赢，否则我们就只有再一次输给他们了。”
他的话音刚落，裁判的哨声就响起了：“GAME青学，4－5。”
青学的看台上顿时响起了一片欢呼声，而场上的不二周助只是淡淡地微笑着，对于队友和观众的激动之情完全不在意，自始至终都显得平静无波。
接下去的比赛几乎没有任何悬念，最终，不二周助以7－5战胜了芥川。
对于这样的结果冰帝的所有社员是感到不甘的，是感到痛苦的，这在不二周助的反攻开始的时候就明显表现了出来。他们的呐喊声、助威声丝毫没有因为形势的不利而怠慢，反而好似引发了他们原始的对于胜利的执着，更加全力以赴地为芥川加油。
虽然结果还是失败了，但是相信所有人应该不会对这场比赛再抱有遗憾，毕竟大家一起努力过，这个过程才是最重要的，更何况虽败犹荣。
“辛苦了，慈郎。”在芥川回到观众席的时候，凤微笑着把一根毛巾和一个水壶递到了芥川的面前。
“……”芥川微皱了皱眉，歉然地看向面前其他的队友，声音有些沙哑，“对不起了，大家。”
最前面的跡部用力拍了下他的肩膀，俊美的脸上挂着一丝邪笑：“努力了就好，没什么对不起的，下面就好好看本少爷怎样打败手塚为你们出这口气吧。”狂妄的口气，嚣张的神情已经恢复了往日的跋扈和不可一世，说完还不忘意味不明地看了石川一眼。
石川被他看的有些发慌，虽然他的脸上是笑着的，但是眼底却真切地含着一丝冰冷和嘲讽。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十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