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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章 ...

  •   比赛时间很快到来,广播通知让所有参赛队员集合的声音不停回荡在球场上空,连带着周围观众的情绪也像火种被点燃。几乎是立时的,从冰帝看台爆发出了一阵雷鸣般的欢呼声,响彻云霄,震得石川不由自主捂住了耳朵,却仍能感觉到耳朵“嗡嗡”的耳鸣声。
      她颇无奈地转身看向身后异常兴奋的冰帝社员,都说运动会让人发狂,这话一点也不假,此刻她面前的这些人就已经个个疯狂了。
      “双方选手敬礼。”裁判的声音响起,却完全隐没在冰帝社员的震天响声中。
      她微微叹了口气,起身准备离开。她还是不习惯这样人多的场合,尤其是面对众人的热血沸腾,除了不可思议外,更多的还是感到吃不消。而她本身的淡漠也与这里的热闹格格不入,如果可以,她宁可一个人静静地待着,享受片刻的安宁,也甚过在这里遭受生理和精神的双重压迫。
      只是,很不可思议地,在她转身的刹那,回荡在球场上空的所有声音却奇迹般地归为了平静。原本吵闹非凡的观众席也只剩下一片幽幽的静默。
      她一怔,疑惑地转头看向身后安静异常的众人,他们的视线全部集中在球场上,没有一个人注意到她的举动,此刻也就不可能有人会告诉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紧接着,一个响指清晰地从球场传来,所有冰帝社员竟像是训练有素的军士,嘹亮的声音再次响彻球场上空,只是这次不似之前的胡乱叫喊一通,而是整齐、划一的口号声。
      “胜者是冰帝,胜者是冰帝!丧家犬是青学!丧家犬是青学!……”
      口号声不停地重复着,有一瞬间她以为自己产生了幻听,但是很快她就因为吃惊而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一张张稚气未脱却显坚毅的脸庞,这样具有挑衅的口号也亏他们想得出。只是,这样给比赛对手施加精神上的压力也算是策略的一种吗?
      微扯嘴角,她重新转身看向球场,实在很好奇能够承受住如此巨大的心理压力,并且曾经2次打败了冰帝,登上了霸主地位的青学队员究竟都是些什么样的人。普通人决不可能做得到,那么究竟是拥有怎样的承受能力才能不受任何影响的自如比赛呢?
      然而下一刻,她就后悔了自己的冲动,更后悔自己为何要因好奇而没有立刻离开。只是,现在意识到已经为时已晚了。
      她全身僵硬地站在冰帝看台的最前面,因为凤、宍户去了球场,此刻空荡荡的前排只有她一个人突兀地站着。
      她怎么会没有想到呢?她怎么会没有从跡部的言语和透露的蛛丝马迹中看出蹊跷呢?他早就明着暗着暗示了自己很多次,然而每一次自己都固执地不去在意,不去多想他诡异的笑容背后可能隐藏的意义。所以现在后悔也只能怪自己太自以为是了。
      距离上一次见面仅仅相隔了一个月之久,可是她却有种恍若隔世的错觉,站在那里的人依旧是刚毅冷峻的脸庞,依旧是沉稳内敛的气质,但是她却觉得好陌生,他的身边站着他的队友,他被他们围在中间,隐隐透出一股令人折服的威严,可望而不可及。
      她怔怔地站着,思绪混乱不堪,周围嘈杂的声音和影像也仿佛渐渐离她远去,视线中只剩下站在那里的欣长身影。
      为什么会这样?置于两侧的双手不自觉地紧紧握住,紧的连指关节都清晰地泛起了白色,指甲刺进掌心刺痛了手掌也毫无所觉。她的眼睛一瞬不顺地盯着球场对面那个面对自己的冷漠身影,连心脏都仿佛停止了跳动般。
      手塚国光,他竟是青学的队员,他竟然就是这次友谊赛青春学园的部长!他竟然就是那个让跡部一直耿耿于心、势必要打倒的唯一对手!怎么会有这么乌龙的事情。还是说这本就是上天跟她开的一个天大的玩笑?
      四年前,他们因为网球而相识,四年后他们在网球俱乐部第一次重逢,相隔一个月的现在,依然是在网球赛上相遇,想来还真可笑,好似她和他之间的交集永远都只有网球,永远也只因为网球。
      离开日本后,她曾发誓再也不碰触任何和网球有关的东西,因为她单纯地认为只要远离了网球,就可以完全忘却他的存在,完全忘记自己曾经为他悸动却受伤的心情。只是现在看来当时的自己毕竟还是太幼稚了。
      他们在一起的时候话题永远只有网球,她只知道他是校网球社的,周末的时候经常会到那个俱乐部练习,其他的一概不知。尽管那个时候的自己认为知道这一切已经足够了,但是现在却忍不住怀疑自己对他的了解是不是远没有自己认为的那么多,自己对他的关心也远没有自己预期的那么多。

      就在她陷入震惊无法自拔的时候,第二双打的比赛很快开始了。也幸好比赛的开始,双方啦啦队情绪的高涨,才没有让明显神色不对劲的她显得太过显眼和突兀。
      而她回过神来的时候,人却站在了青学观众席的最后面,她的前面是青学穿着蓝色制服的社员,冰帝蓝灰色的制服都在距离她一个球场的另一边。她的后面是冷清无人经过的小径,所以都没有人发现她的出现。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走来的,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么时候来到这里的,只是在无意识间,双脚好像已经执行了脑中的某条指令,自动来到了这个地方,这个有他存在的地方。
      幽然澄澈的目光不自觉地紧紧追随着看台最前面正专注于比赛的熟悉背影。那天匆匆见面,匆匆离去,现在才赫然发现,他竟比以前又长高了许多,三年前的他已经是一米七五以上的个子,所以现在恐怕早超过一八零了吧。外貌好像并没有多大的改变,连体型都是,依然那么瘦。
      赫然惊觉自己在想什么,不禁露出一丝苦笑。现在还想这些又有什么用呢,特地跑来这里又是为了什么呢,到头来还不是永远面对着他的背影,追随着他的脚步,而他,永远不会为了她而转过身来哪怕是淡淡的一笑。
      她突然觉得荒唐,有种想笑的冲动,笑自己的傻,笑自己的痴,更笑自己的痴心妄想,可是满满充斥心间的只有心酸和苦涩,心更是痛的仿佛在滴血,让她有种窒息的苦楚。
      还记得以前曾不止一次地望着他淡漠的背影,祈求上苍可以让他回眸看自己一眼,只要一眼,她就会感到很满足。只是现在才恍然,原来这么多年过去了,有些东西依然没有任何改变,并且很可能永远都不会再改变了。他依然会用背影面对她,而她也依然会傻傻地站在他的背后,对着他望尘莫及的背影心痛哀叹。
      忽然,一个温润清泽的声音不期然地在她身后响起,轻吟如三月春风,却仍让她微微吓了一跳。
      “穿着冰帝的制服站在我们青学的观众席后面,不会觉得有些奇怪吗?”
      她一怔,随即迅速地转过身。不经意间,直直撞进了一双温柔似水的幽蓝色瞳眸中。
      一个笑如春风的俊美男生,一个秀逸翩然的儒雅公子。纤尘不染的干净气质,清明澄澈的蓝色瞳眸,以及嘴角友好淡然的笑意,仿佛童话中贬入人间的天使。
      如丝般柔顺的褐色头发贴着额际在春风中轻轻舞动,更加衬得他嘴角的淡淡笑意清新脱俗。
      她一时竟有些怔忡,就这么愣愣地看着面前温和俊逸的陌生男生。他的美,他清澈的瞳眸,都仿佛有醉倒人的能力,让人不由自主就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但是很快她就恢复了神智,脸上一闪而过一抹失态后的窘迫和红晕。微微抿唇,视线移向空无一人的小径,语气有些干硬和不自然:“只是正好经过。”
      温和男生显然并没有接受她的这一解释,微微一笑后坦然问道:“是来看手塚的比赛的吧。”一语道破她的伪装和心虚。
      她浑身一僵,眼里流露出丝丝惊诧,但是很快就被一种心事被窥探的不悦所替代。微蹙眉,抬头直视着眼前温和俊雅依旧的脸庞,不知为何此刻看来竟有些碍眼和不讨喜。
      陌生男生显然也注意到了她情绪的变化,无所谓地淡淡一笑,解释道:“你不要误会,我并没有其他意思,也不是要指责你的行为。只是自从你站在这里,你们的跡部部长已经频频用慑人的目光看着这边。”说着意有所指地朝冰帝的观众席看去。
      她也顺着他的视线转过头,果真对上跡部若有所思的眼神和戏谑玩味的笑容。他一手拖着下巴,一边翘着二郎腿,正一脸闲适地看着她的方向,一副悠闲至极的模样,好似眼前的比赛于他而言根本不如看她在敌队的呆样来得享受和惬意。
      微皱眉,她不悦地直直看着跡部,而他也丝毫不避讳她的视线,坦然地和她四目相接。只是不知为何,他嘴角的淡笑、幽邃的眼神都让她没来由地感到一阵背脊发凉。仿佛他的每一个表情都包含着一种深沉的讯息,清楚明白地告诉着她她现在行为的不合宜和不恰当,以及此刻他心里的不爽,虽然他正笑着。
      忍不住一再地蹙眉,最后毅然转回了头,心里不禁油然而生一股浓烈的愤慨和不满,她不是他的奴隶,更不是他社团的社员,一切行动并不需要得到他的指示和批准,她有她的自由,她到什么地方,她做什么事情都不需要跟他汇报,更加不需要配合他的心情和意愿。
      背后如芒刺在背的扰人视线依然若有似无地存在着,扰乱着她的思绪,更让她的心情变得烦躁郁闷起来。但是她已经懒得去理会,现在的她只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安安静静的,不受任何人的打扰。
      不经意间,再次瞥到了那个自始至终都不曾发现她存在的人。挺拔的身躯自有股安定人心的力量,只是这股力量永远也不会属于她,他会给他的队友以安心,让他们没有后顾之忧地进行比赛,却永远不会为了她即使露出一个让人安心的微笑。
      不由无奈地苦笑,心痛、不甘像是无法抑制的泄洪般不断满溢她的心间,连眼角都压抑不住地感到丝丝酸涩。她怎能不感到寒心和甘心呢,三年来,她没有一天忘记过他,忘记过和他在一起的点点滴滴,甚至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神情,即使强迫自己去忘记,结果也总是适得其反,反而更加深深印刻在脑海中、心间,挥之不去。而他却自始至终都不曾真正注意过她的存在,就好似于他而言,她根本是个可有可无的角色,如果那时候不是她每个星期去那里看他练习、每个星期听他讲那么多关于网球的事情,换成其他人他也依然会沉默地接受那个人的存在。这样残酷的事实虽然很残忍,却是真正的真相。
      “你……”陌生男生欲言又止,可能是她脸上流露了太多内心的情绪和想法,以至于他看着她的神情同样隐含了某种深沉的情愫。他秀逸非凡的脸上一闪而过一抹淡淡的不舍和心痛,但是看着手塚的石川什么都没有发现,甚至没有听到他在说话。
      “算了。”陌生男生有些无奈地微微一笑,转过头同样看着站在前方的好友,一抹自嘲浮上他清澈温润的眼底,却被密长的睫毛全部掩盖了。
      “嗯?”石川终于抬起了头,清幽的眸中还有来不及收起的悲伤和痛苦。深深吸了一口气,朝眼前的温和男生勉强地一笑,“对不起,我该走了,希望你们比赛能够胜利。”说完毅然走开了,身影在小径上渐行渐远,却显得那样落寞和寂寥。
      反而是坐在青学观众席最后面的几个青学队员在听清了她的话后皆露出了难以置信和不可思议的表情。
      良久,不二周助才对着她的身影发出了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声。他在那里一直站了很久,一直到第一场比赛结束,才重新回到了青学的正选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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