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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小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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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朝立继承人的原则是立嫡长子,所以王先废后再废太子,然而我一点也不高兴起来,因为我的伯服正奄奄一息地躺在床榻上。
申后美丽的脸扭曲着,好像一幅被揉过的发皱的画。侍卫拧住她的胳膊,按住她的肩头,她不停挣扎,想从地上起来。曾经的高贵优雅全都散成碎片,随风而去。嫉妒和怨恨令女人变得丑陋。
她声嘶力竭地对我吼道:“你迟早会失去一切......”那尖锐得好像临死前的乌鸦一样的声音,多么美妙啊!
我的心如井水一般平静,淡淡地对她说:“我的儿子并不好过,你的儿子也不会好过的。放心,你们很快就会在一块儿了。”
“不......”她哀嚎了,“你不能这么对他,你抢走了王的宠爱,抢走了宜臼的太子之位还够吗他是王的嫡长子,王不会让你得逞的,不会的.....”
她不断地重复着“不会的”。似乎想寻找安慰和安心。
我毫不留情地刺破她自欺欺人:“你已经不是王后了,宜臼也不再是嫡长子。”
申后,不,是废后了,她被侍卫押了出去。
我回头,看看我的伯服,摩挲着他幼嫩的脸庞:“伯服,你一定要好好的,不要抛下你的阿母。”
泪水湿了我的脸颊,痒痒的,滑进我的嘴里,是咸的,咸得苦涩。
外面隐隐约约地传来了周王的声音,似乎在斥责废后申氏。
申氏的声音很大:“你永远得不到她,她不爱你.....”
显然,她查到了我的过往,我本应该出去向王辩解,而他也一定会信任我。
但是我做不到,我的儿子,我的伯服快死了。
是我的幻觉吗,我听到王说爱我。即使是幻觉,也短暂地让我感到快活。
多年来,人们对王不满极了,听宫人说,隔着宫墙能时常听到人民唱丧达他们失望之情的歌。
“旻天疾威,敷于下土。谋犹回遹,何日斯沮?
谋臧不从,不臧覆用。我视谋犹,亦孔之邛。
潝潝訿訿,亦孔之哀。谋之其臧,则具是违。
谋之不臧,则具是依。我视谋犹,伊于胡厎。
我龟既厌,不我告犹。谋夫孔多,是用不集。
发言盈庭,谁敢执其咎?如匪行迈谋,是用不得于道。
哀哉为犹,匪先民是程,匪大犹是经。维迩言是听,
维迩言是争。如彼筑室于道谋,是用不溃于成。国虽靡止,
或圣或否。民虽靡膴,或哲或谋,或肃或艾。
如彼泉流,无沦胥以败。不敢暴虎,不敢冯河。
人知其一,莫知其他。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