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笑倾国》秋水非水

7、厦倾

　　后来，王很少去上朝了。他这么说：“他们对孤不满意，孤看他们不顺眼，何必给自己不痛快。”
　　我享受他陪伴我的时光，自然不会执意劝他，只问他：“那朝中之事由何人主持。”
　　他答道：“虢石父还算不错，自然有点贪财，好歹有几分才干，而且听话，忠心。”
　　一旦，我和王在一处饮酒，突然有人闯进来。
　　王不悦，放下酒樽，喝问道：“何事扰孤！”没有大事就来打扰王的兴致，他绝对不会有好下场。
　　“王，”他的声音沉痛，“自褒姬进宫以来，天灾人祸不断，百姓如今已无粮食可收，无食可用。难道您还要继续沉溺于妖妇的美色之中吗？”
　　他对我的控诉似乎句句在情，字字入理。莫非以前就有天灾，莫非我能呼风唤雨的法术？真真可笑至极！
　　王充耳不闻他的肺腑忠言，向他身后的众侍卫命令道：“将他带下去。”
　　他的臂膀被牢牢拿住，挣脱不了，但还是拼命得以脚蹭地，悲痛道：“王，且听臣一言，斩了褒姬吧！”
　　王沉下脸大喝道：“带下去！”
　　他的发散乱，衣裳凌乱，看上去很可怜。最后，我只听到他用凌厉的绝望的声音说：“美色误王!大周亡矣！”
　　他的话应验了，大周真的要亡了。
　　在报信的人带来“犬戎起兵造反”的消息时，我和王都懵了，王愤怒地吼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有人唯唯地报告道，申后勾结了缯侯，试图推翻王。犬戎起兵，也是他们......
　　“还不上烽火台召集援兵，难道还要孤亲自去吗？”
　　他把我的手合在他的手心里，问：“你怕吗？我们可能撑不到援兵赶来了。”
　　我摇头：“王在哪里，我就在哪里。王死，我就一起死。”
　　王笑得温柔：“真好，孤的真心终于换到了你的真心。”
　　我们一起站在高台看士兵抵御敌人，王问下臣：“援兵来了吗？”那人结结巴巴地答道：“尚······尚未。”
　　王讽笑：“坚持好些天了，援兵恐怕不是来不及，而是不想来。”
　　他又对我说：“最后再笑一次给孤看看，爱姬的笑容能令孤忘却一切烦恼。”
　　我笑了，绚烂地笑了。
　　鲜血从我嘴角溢出，王紧张地抹去那血：“爱姬，你······”
　　“为了不使王以外的人得到姒姬，姒姬已经饮下毒酒······”城破之后，妇人必然会受辱，不如就此死去。此刻我唯一的心愿就是王和伯服能好好活下去。
　　我的意识模糊，再也没有力气睁眼。

作者有话说

　　幽王宠爱褒姒后，废黜了宜臼，改立褒姒生的姬伯服为太子。宜臼与母亲申后暗暗逃出都城，投奔外祖父申侯。申侯怒，在周幽王十一年（前771年），与缯国、西部地区的部族犬戎一起攻打幽王，在骊山脚下杀死幽王和伯服，把周的财物全都拿走。
犬戎攻破镐京，杀死了幽王以后退走了。申、鲁、许等诸侯国就拥立宜臼为王，于公元前770年在东申(陕西宝鸡)即位。不久，因为镐京已遭战争破坏，宜臼在秦国护送下，东迁至洛邑，在晋、郑等诸侯国夹辅下，勉强支撑残局。东迁后的周朝，史称东周。东周开始的这一年，就是春秋时期的开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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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宜臼即位的同时，诸侯虢公翰拥立幽王的另一个儿子余臣为天子，称周携王，出现了两周并列的局面。十余年后，支持宜臼的晋文侯攻杀了携王，周王朝又重新统一。宜臼东迁时，因为秦襄公护送有功，就提升他为诸侯，并答应说：“戎人攻占了镐京和岐山地区(今陕西凤翔县一带)，你去攻击他们吧，打到哪里，那里就归秦所有。”不久，岐山以西地区为秦所攻占，秦国从此开始发展起来。由于大片故土丧失，东周王朝仅仅拥有今河南西北部的一隅之地，东不过荥阳，西不跨潼关，南不越汝水，北只到沁水南岸，方圆只有六百余里，地窄人寡，与方圆数千里的大诸侯国相比，它只相当于一个中等诸侯国而已。周王朝大大衰落了。郑、晋、齐，鲁、燕、宋、楚等大国为了争夺土地、人口和对其他诸侯国的支配权，相互之间不断进行兼并战争，形成了诸侯争霸的纷乱局面，我国历史进入了一个大变革的动荡时期。公元前720年，姬宜臼病死。姬宜臼死后的谥号为平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