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灯的冷彻][鬼白]恋物癖》诗横遍野

6、一入中国

　　鬼灯临走时又去了趟花街，自然又是寻妲己。即便不甚愿意，鬼灯还是让白泽变回神兽状，兜在怀中一并带去。白泽忍不住问道：“鬼灯不是让我不要踏足花街半步么？”
　　鬼灯顺手摸了摸他的头，面不改色道：“你现在足不沾地，何来踏入半步之说。”
　　白泽心下高兴，想着以后还有机会入花街玩耍不禁雀跃起来。鬼灯怎不知他的心境变化，便又冷冷补充道：“除我之外，你还敢让谁抱着？”
　　“唔……知道了。”白泽闷闷答了一句。
　　鬼灯皱起了眉，不想这白泽缩成这般状态还是好色心不变，不觉心头烦躁，问道：“你这般喜欢花街女子？”
　　白泽点了点头，忽感不对，又忙摇了摇头，过了许久才答道：“花街的姐姐们对白泽很好……”
　　“我对你不好？”
　　白泽吐吐舌头：“鬼灯也好，只是不一样……”其实不怪白泽，他年纪正小，并非存了好色之心，而是孩童天性对母性关怀的渴求罢了。花街众多女子都无子嗣，见了白泽小神兽可爱非凡，一时间母爱泛滥，白泽自然招架不住。只是白泽小神兽天生地长，出生时又阴差阳错将鬼灯认作妈妈，也说不来那种亲切感，让鬼灯听了却理解错了。
　　“既是如此，你便留在花街，我也不必管你可好？”鬼灯此话一出，自己先愣了。这番话说得倒有些小气，像是在问白泽‘花街的姐姐和我你选哪个’一般。当下摇了摇头，暗叹自己心境变化至此。
　　白泽小神兽大惊，急忙扒住鬼灯：“不去花街了，不去花街了，白泽要跟鬼灯回去。”
　　鬼灯松了口气，又觉有些可笑，仍绷脸道：“这次非去不可。”
　　白泽苦着一张脸闷闷不乐地缩成一团，尾巴几甩几甩突然脾气上来。鬼灯只觉得手臂一沉，白泽小神兽已变作了三四岁的仙童法相，不依不饶地抓住鬼灯：“回去，回去，不去花街。”
　　鬼灯稳住身形，将他向上托了托：“你安分点，办完事就带你回去。”
　　白泽将信将疑地盯了鬼灯半天，却不愿再化作神兽形态。鬼灯无奈叹口气，将他放下，白泽不放心地拽住鬼灯的袖子，才跟着继续向前。

　　“我说，鬼灯大人您一个人隔三差五地来，我已经损失不少，怎么这回还带了个小的来吃白食？您这是要给这么小的孩子开荤呐？”妲己倚在门前调笑了鬼灯两句才将他放入。
　　白泽见着妲己不知为何害怕起来，躲在鬼灯身后偷偷打量。妲己注意到也暗自皱眉，不知缘由，她常听其他姐妹说白泽小神兽最不惧生，仍对所有女子喜爱得紧。
　　“上次来去匆忙，忘了问一句，东望山在何处？”
　　“就在……”妲己想了半天，最后羞愧道，“我来日本已久，中国变化翻天覆地，早已不是秦时明月照九州，你这样一问我倒也不知东望山在何处了。这样倒让我想起，或许东望山的灵力已被凡人大兴土木耗尽了。你还是往昆仑走一遭吧，此际兽王与禽王当在那处。”
　　妲己知这事牵扯良多，她离了中国便是不愿再从中掺和，趁早要把烫手山芋扔给那边悠哉修炼之人。妲己只道麒麟同凤凰修为高绝，应当无碍了。
　　“东望山……”白泽却突然像是魔障了一般，喃喃念道。
　　妲己脸色一变，莫不是“东望山”三字如钥匙似的存在？
　　白泽摇摇晃晃几下，继续念道：“东望山阴何处是，往来一万三千里。”
　　“白泽？”鬼灯皱眉，又不知该不该唤醒他。
　　好在白泽念完这句恢复了神态，眼见鬼灯妲己二人都一脸复杂地看着自己不禁问道：“怎么了？”
　　妲己拿不住白泽是否恢复了记忆，试探道：“你还认得我么？”
　　白泽一蹿到鬼灯身后，不肯和妲己正面接触，只催促鬼灯：“白泽不想待在这里。”
　　鬼灯没由来松口气，捏了捏白泽鼓起的腮帮子，安抚道：“再等片刻就走。”
　　“此去不太平。”妲己此刻面露忧虑不假，“我自中国脱身已久，已不知晓情况。”
　　“无非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鬼灯不以为意。
　　“哪里不太平？”白泽听得糊里糊涂，还是忍不住发问。
　　“你跟紧我自然就太平了。”鬼灯牵上白泽的手，对妲己点点头，“告辞。”
　　“你可早日带回一个正常的白泽啊，像他这样肯一掷千金为红颜的主可是天上人间独一无二的。”妲己抛了个媚眼与白泽，吓得白泽一个激灵差点摔在地上。
　　鬼灯面无表情拎起白泽：“他不会再踏入花街半步。”
　　“这个可不是你说了算吧，我还不信白泽能转性不成。”妲己说完才想起白泽这回已然转性，自知失言，妲己懊恼地转身，“且行且看。”

　　既然要去中国，前期工作少不得一通纠结。白泽只当要远行郊游，接连几天都精力旺盛一个劲瞎折腾。白泽往往白日睡够了，晚上疯着闹着，苦了鬼灯几日没睡过一个安稳觉，更苦得地狱鬼众平白忍受鬼灯黑气。
　　阎魔啧啧称奇，想鬼灯何等战斗力，眼神都能使人胃溃疡，偏偏对白泽小神兽冷不下脸，瞪不起眼。这便叫一物降一物。单说鬼灯不对动物下手，白泽小神兽就占了上风。
　　白泽闹已是够呛了，小白泽跟着闹起来。在白泽小神兽之前，通常是小白跟着鬼灯四处走，现下鬼灯走哪儿都带上白泽不说，还往往是抱在怀里的。小白千算万算没算到自己不是输给猫，反而输给了四不像的神兽。
　　琉璃男宽慰它：“虽说都是神兽，白泽大人不知比你我高了多少等。”
　　“鬼灯大人明明说自己是金鱼派的。”
　　“说起来鬼灯大人的金鱼草都拜托别人看管了。”
　　“至少……至少我不是输给一株金鱼草的。”
　　金鱼草鬼灯确实拜托给旁人了，谁叫白泽小神兽至今都患有深度金鱼草恐惧症，这和养了金鱼草不能养猫的逻辑相同，想养白泽就不能养金鱼草了。

　　鬼灯考虑几日，决计先前往中国的地府，再前往昆仑。一来打个招呼，二来同是地下好沟通些。如果可能，还能打听一下东望山的情况。
　　“我希望我回来时，您没有积压一本卷宗。”鬼灯手里的狼牙棒晃了晃，一切尽在不言中。
　　阎魔赔笑：“自然自然。”
　　白泽闹了几日，到了出发之时反而没了精神，睡眼惺忪地勾住鬼灯的脖子，半睡半醒地听鬼灯说注意事项。
　　正要走，阎魔伸手拉住鬼灯：“我倒是忙忘了，白泽君有件东西寄在我这里，现在也可交给你代为保存。”
　　鬼灯挑眉，伸手去接，入手一截绳索一块冰凉，竟是白泽以往戴的中国结耳环。
　　“这是……”那耳环不知为何，流苏颜色暗淡，玉环也灰白难看。
　　“我也不知此物是何用处，不过白泽君一直戴着，应当有些重要。”
　　白泽不知什么时候来劲了，伸出肉肉的手努力去捞耳环。鬼灯随手把耳环塞在白泽手中，白泽如获至宝，惊奇地把玩着耳环。翻来覆去间，流苏发出莹莹红光，白泽惊喜地摸来摸去。鬼灯和阎魔大感吃惊，无奈不明其中奥秘。
　　鬼灯想拿过来细看，刚伸手，白泽就一脸警惕地用双手抓牢了耳环，往身侧藏。鬼灯哭笑不得：“你喜欢，便是你的东西，不用担心。”
　　白泽松了口气，歪了歪头道：“白泽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
　　鬼灯这时有个猜想逐渐成型，多让白泽接触旧物旧事旧人，应该有益于他的恢复，于是更觉有必要去一趟中国。
　　鬼灯替白泽把流苏系在腕上，别过阎魔，抱着白泽向中国走去。

　　接见鬼灯的是五殿判官阎罗王。
　　“在此等候多时，幸而得见。”阎罗王言辞间急迫不已，只看着白泽。
　　鬼灯初时还奇怪接待之事绝轮不到一殿判官，见他盯着白泽不放立时明白。
　　“贸然打扰，见谅。”
　　“不不，大人心系我中华神兽，费心良多，如今送神兽回国，何来打扰之说？菩萨已等候多时，随我去吧。”
　　菩萨指的自然是地藏王菩萨。
　　“我未至而知我来，果然厉害。”
　　地藏王摇了摇头，笑着指了指脚边躲着的奇兽：“非是我厉害，八方八极之事还没有逃得过它耳朵的。”
　　“既然如此，我也不用多言。”鬼灯把白泽放在地上，白泽一路睡过来正全身酥软，摇摇晃晃站不稳。地藏王挥手将他招到跟前，用神识探查一番叹口气：“不想丢了两魄，难办。”
　　鬼灯心念一动却问：“白泽何至于此？”
　　地藏王回道：“白泽与我是故交，他不愿你知晓的，我也不会多言。”
　　“那么，东望山在何处？”
　　“恐你现在上天入地也寻不到东望山，还是我送你一程去昆仑吧。”
　　“送不用送，只用告诉我方位即可。”鬼灯说着掏出一张中国地图，手指了指青藏高原，“是这个昆仑？”
　　“地上怎么会和天上一样，你要去的是另一个昆仑，不过入口倒在地上这个昆仑山上。”
　　鬼灯余光里瞥见西藏东侧的四川盆地，眸色一暗，喃喃道：“你说你要带我去吃麻辣火锅，却是我带你来了。”
　　“你说什么？”地藏王菩萨微笑问道。
　　“没什么，多有打扰，我这就带白泽过去。不过，我仍不知让我去昆仑是何故。”
　　“到了，看了，便知了，何必多问。”
　　鬼灯回过头，看见白泽已经化回神兽状，和那只长相奇特的神兽扑来抱去，滚做一团。
　　“白泽。”鬼灯唤了一声，白泽小神兽抬起头，转眼又变出法相，跑过来扯住鬼灯的袖子。
　　地藏王点点头“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于白泽而言，恐怕维持现状也并非不好。”
　　一干人等只知道打哑迷，显然都知道事情来龙去脉，却又都不说破，委的让鬼灯有些心烦意乱。抱起白泽往昆仑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