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之永世麒麟劫》楼兰忘川

58、青铜门后

　　走出缝隙，二人刚来到青铜门所在的裂谷，耳畔便响起阵阵鸟鸣，吴邪心中一惊，就见张起灵手起刀落，极快地在自己左手手背上划了一道口子，登时鲜血直流。

　　“小哥！”吴邪低呼一声，眼底满是心疼地看着张起灵血淋淋的手。

　　“没事！它们闻到我的血就不会过来攻击我们了，你跟紧我，别离得太远！”张起灵连看都没看自己的伤势，只淡定对吴邪道。

　　“哦！”吴邪失神一瞬应道，又看了一眼张起灵受伤的手，就不再迟疑，“那我们快走吧，小哥！”

　　大约二十分钟过去，青铜门的轮廓便远远映入二人眼帘。

　　“几点了？”这时，张起灵突然停下步子，转头问吴邪道。

　　吴邪愣了一下，随即将左手手腕凑到冷光棒前，打眼一看道：“十一点五十五！”

　　“嗯！”张起灵点点头，然后指着前面不远处的一片石障，“我们先到那里回避一下！”

　　“啊？”吴邪眨巴一下眼睛，没明白张起灵的意思。

　　“马上你就要看到一场可能是你此生唯一一次有幸看到的表演，待会如果害怕的话就躲在我身后！”张起灵用稍显戏谑的口吻道。

　　“表演？什么表演？”此刻，吴邪就跟个丈二和尚似的，完全不能想象在这种鬼气森森的地方会有什么值得自己期待的惊喜。

　　“跟我来！”张起灵微勾起嘴角，转身继续向前。

　　待来到石障处，二人面对面站着，张起灵沉默凝视吴邪好几秒，黑眸才露出几分担忧之色。想了想，还是抬起已经被血染湿的左手，伸出食指和中指刷刷在他左右脸颊上各抹了一下，把他弄得活脱脱跟个印第安人似的。

　　“小哥，你这是做什么？”吴邪被张起灵的行为弄得不知所措。

　　“你八字太轻，容易受到邪祟干扰，还是预防一下的好！”张起灵淡淡解释道。

　　“我……”吴邪正欲去问张起灵怎么知道自己的八字是轻是重，却突然被一道古老而又沉重的巨门开启声打断。

　　“别出声！看，它们出来了！”张起灵用眼神示意吴邪转身。

　　吴邪顺着张起灵的视线转身往青铜门的方向望去，本能地就要惊叫出来，却被迅速绕到他身后的张起灵适时捂住嘴巴，只发出“呜”的一声闷叫。

　　看着十几米外正在进行的“精彩表演”，吴邪不自觉冒出一身冷汗，身子也在微微颤抖，耳畔能清楚地听到自己心脏“嘭嘭”跳动的声音。

　　“别怕！吴邪！”张起灵察觉到他的异状，就干脆上前一小步贴在他身后，伸出握刀的手将他圈进怀里。

　　半晌，吴邪才从之前的惊惧中缓过神，直视着眼前的“壮观场景”，也不管自己现在在张起灵眼里算不算得上是一个胆小鬼，后背就往他身上又靠了靠，抬手将他捂住自己嘴巴的手掰开一条缝儿，极小声问道：“小哥，这些东西全都是……是鬼啊？”说话时，他的声音仍有些发颤。

　　“嗯！”张起灵将头凑到吴邪耳边，轻声道：“这是百鬼夜行！”

　　“啊？还真有这个？”吴邪稍稍偏过头，一脸不可思议状看向张起灵。

　　“你看到的不就是么？”张起灵反问，见吴邪已经不似刚才那般害怕眼前这群行动诡异、造型惊悚的鬼物，便放开他跟他并肩站在一起，继续道：“每年阴历七月，冥府就会放出舍生者的魂魄让它们到阳界去捡拾生前脚印，如果能在这个月内把所有脚印都集齐，那么舍生者就有可能变成往生者，去往西方极乐世界永远摆脱轮回之苦，所以民间自古就把农历七月形象地叫做鬼月。”

　　“哦，原来是这样啊！”听了张起灵的解释，吴邪终于对眼前的百鬼产生兴趣，就扒在石障上朝眼前经过的百鬼张望，“那要是它们在这个月内集不齐生前的脚印呢？”

　　“它们会回到冥府，在一个叫‘堕欲渊’的地方进行‘自度’，等待来年阴历七月。或者，如果它们能‘自度’成功，就可以再入轮回！”张起灵道。

　　“小哥，什么是舍生者？”吴邪问。

　　“取义成仁者！”张起灵道，“世间凡是没能安然寿尽而终的人都属于横死，其中只有为爱和正义而牺牲的亡灵可以被视为舍生者，只有这类亡灵才拥有在每年阴历七月去人间捡拾生前脚印的资格。”

　　“那往生者呢？”吴邪锲而不舍。

　　“与佛有缘者！”张起灵耐心回答，“不是所有能集齐生前脚印的舍生者都可以成为往生者，天生没有慧根的亡灵即使生前善事做尽也不能摆脱轮回之苦，必须经历轮回体悟诸道，以道生慧根，得慧根者才可得佛缘。”

　　“小哥，你怎么会知道这么多？而且连冥府里的地名都知道？”这时，吴邪突然意识到什么，就问。

　　“以后再跟你解释。”闻言，张起灵脸色微变，接着岔开话题，“现在几点了？”

　　“零点一刻！”吴邪看看表道。

　　“它们已经走了，七分钟后我们进去！”张起灵朝青铜门那边看了一眼道。

　　“为什么是七分钟？”吴邪又开始好奇起来。

　　“七是一个玄数，就跟一周有七天，阳光有七色，音符有七位，人有七窍七魄一样，玄妙却无法解释清楚。我们要去的地方阴气太重，要是换做平时倒也没什么影响，但现在刚好是鬼月，所以……”

　　“哦，我明白了，小哥！”吴邪打断张起灵，“所以我们要小心为上，尤其是带着我这么个八字轻、易撞邪的家伙，是吧？”

　　此话一出，张起灵忍不住轻轻嗤笑一声，继而很坦诚地对面前的人点点头，“自知之明！”

　　吴邪大方地朝他报以自嘲一笑，便问道：“小哥，你怎么知道我八字太轻啊？”

　　“每次一起下斗，你总是最容易出问题的一个！”张起灵毫不给面子道。

　　“呵呵，可能真是这样吧，等这回出去了我就上灵隐寺去算上一卦！”吴邪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道，说着就伸手拉过张起灵的伤手轻轻握住，“总不能每次都让你放血来保护我吧！”

　　张起灵脸上露出一抹温柔笑意，反手回握住吴邪，“走吧，时间差不多了，我带你进去！”

　　巨大的青铜门在不远处静静敞开，吴邪跟随张起灵一步步靠近它，感觉就像是即将进入巨兽之口，心中不安感顿生。直至张起灵在门前再次停下，抬了抬二人相握的手，安慰他道：“没事，进去后别放开我的手就行！”

　　吴邪往门内看了一眼，才发现仅一门之隔内外便是两重世界。门外虽然气氛森然但他却并不觉得有多恐怖，可门内却是一片浓雾弥漫、脚只要踏进去一步便再看不到路的须弥幻境，不时还有不知名的光源将浓重的雾气照得或蓝或绿，实在是瘆人得厉害，万一从雾里冷不丁冒出个吓人的东西来可怎么办？不过，感受到自张起灵手心传来的暖意，他还是勉强咽了咽口水，信任地冲他点了点头，“嗯！”

　　张起灵察觉吴邪的迟疑，于是就毫不犹豫地加大手上力度紧紧握住他的手，“有我在，别怕！”

　　“小哥你别用力啊，伤口会疼的！”见张起灵突然发力握住自己的手，吴邪顿时大急，刚才就是因为怕他会疼所以一直都只敢轻轻握着他，可现在倒好，一切都白搭，因为吴邪已经感觉到有暖热的液体滑过自己的手指，然后很快又从指尖滴落，这一刻简直心疼得他没话说。

　　“没关系！”但张起灵却根本不在乎，“走吧！”

　　二人进去后并没有遇到吴邪所担心的危险，他只昏头昏脑地跟张起灵在里面绕了一阵，就看到一处绿光大作的岩洞。

　　“这是梦之界，这十年，我就一直待在这里！”来到岩洞入口，张起灵放开吴邪，淡淡对他道。

　　听张起灵轻描淡写的将十年的生活一句带过，吴邪顿时心酸不已：这哪是活人能住的地方？

　　“跟我来！”

　　稍迟，二人进入岩洞。

　　“哇，小哥，这里怎么会有这么多水池？是温泉吧？”吴邪一眼见到岩洞内大大小小、冒着白气的水池，惊奇问道。

　　“嗯！”张起灵点点头，随即招呼他到近前的一个水池，“到这边来！”

　　二人在水池边蹲下，吴邪把自己沾满张起灵麒麟血的手清洗干净，就自告奋勇地拉过张起灵的伤手帮他清洗起来。

　　待吴邪仔细帮自己把手上的血迹清洗干净后，张起灵便随手从池边采过一株泛着幽蓝光芒的半透明蘑菇，捏碎后将汁液滴在伤处。紧接着，吴邪就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张起灵手背上的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缓缓愈合。

　　见识到蘑菇的神奇功效，吴邪忙又从自己这边采了两株，学着张起灵的样子将捏出来的蘑菇汁液滴到他的伤处，果然和自己预想的一样，他伤口愈合的速度正在加倍，半分钟不到，那道不算小的血口子几乎就已消失殆尽。

　　“哇，太神奇了！”就在吴邪正惊喜于蘑菇神奇的功效时，不料却被张起灵泼了一盆冷水。

　　“浪费！”

　　“嗯？怎么能叫浪费呢？这里不是还有那么多嘛！”吴邪指着池子边缘长了一圈的大小蘑菇辩解，不明白张起灵是怎么想的。

　　“你采的两株都是母菇，过不了多久就可以吐孢发出一片了！一株普通蘑菇要生长十年以上才能发育成母菇，而母菇一旦吐孢就会立即死亡，你现在提前杀死了它们！”张起灵道。

　　“蘑菇蘑菇，对不起啊对不起！我不知道嘛！”吴邪双手合十，朝被扔掉的蘑菇渣渣抱歉道，但突然又想到一个问题，就转头问张起灵，“小哥，你对这蘑菇的生长习性这么熟，是不是这十年来你都是以它们为食啊？”

　　对于这个问题张起灵简直哭笑不得，无语地看着吴邪老半天才一把将他从地上拉起来，“走吧，我们要抓紧时间，青铜门一小时后就会关闭！”

　　“唉小哥，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吴邪虽是被拖着往前走，但却仍不死心地问道。

　　“我在这里不需要吃东西！”张起灵转头看了看他道。

　　“什么？你不需要吃东西？你的意思是你这十年在这里就没吃过任何东西？”吴邪大惊道。

　　没办法，张起灵总是能给人带来许多意想不到的震撼。

　　“嗯！”面对问题多多的吴邪，张起灵脸上终于露出一抹无奈，只回应了一个字就继续拉他往前走，没再做更多解释。

　　一路绕过大小深浅不一的众多水池，张起灵带吴邪来到一间天然石室前，里面只有一张石床、一方石案和一株怪树。

　　“小哥，这十年，你就一直在这里？”吴邪几乎不敢相信张起灵在青铜门内竟就住这么个超级简陋的地方。

　　“嗯！”张起灵点头。

　　“天啊，十年呐，你怎么熬的？”吴邪心疼地看了看他，便走向石室内唯一有生命力的那株怪树，伸手抚在它的树干上。

　　“这是火精神树！”张起灵解释道，话音刚落，火精神树就通体发出一阵妖冶红光，极像是为了要印证他的话。

　　接着，吴邪就轻易从万千片形似菩提叶的红色叶片间，发现一颗泛着青色荧光、只有林檎大小的果实。

　　“这是神果！”张起灵道，“我带你来这里，为的就是要把它送给你！”

　　“神果？”吴邪好奇地抬手拖住眼前的青色果实，仔细打量。

　　“这是火精神树所结的最后一颗果实！”张起灵道，黑眸隐隐有一丝异样情绪在波动。

　　“最后一颗果实？难道以后它就不会再结出果实了吗？”吴邪问。

　　张起灵摇摇头，声音有些低落，“不会了！”

　　“为什么？”吴邪追问。

　　“吴邪，我知道你现在肯定有很多问题想问，但现在不是时候，等离开长白山之后我再一一告诉你，好不好？”张起灵用征求地口吻问道。

　　“嗯！”见张起灵不欲多言，吴邪只好点头答应。

　　“走，我带你去温泉，神果属性寒凉，吃的时候身体泡在温泉里会好受些！”张起灵伸手拍了一下吴邪的肩膀道，说罢就朝石室外走去。吴邪乖顺地跟在他身后，最后被安置在一处离石室约二十米远的水池。

　　“你先让身体适应一下水温，在这里等我一会儿！”张起灵只给他留下一句话，就又转身折回石室。确认吴邪听不到石室这边的动静，他便缓缓走到火精神树前，伸手抚在树干上，苦笑一声道：“或许，当初我真该听你的，永远都不跟他见面，说不定就能让他摆脱‘张起灵’这个人对他的影响！”

　　“可我跟他，终究还是谁也没能躲过宿命安排的相遇！”

　　“现在我才知道，一切……都是我作茧自缚！”

　　“两千多年了，我没有一次从跟命运的博弈中赢过。这一次，我不想也不敢再赌了，我只想看着这一世的吴邪安详终老，就算不能以爱人的名义跟他在一起，至少我还可以以家人的名义一直守护在他身边！”

　　“我，该走了！”

　　张起灵摘下神果，对火精神树深深鞠过一躬后便离开石室，朝吴邪那边走去。

　　“给！”在池边坐下，张起灵伸手将神果递给正泡在温泉里的吴邪。

　　吴邪接过去一看，略有些诧异，“咦，小哥，这神果怎么不发光了？”

　　“神果一但离开火精神树就不会再发光！”张起灵道。

　　“小哥，你还没告诉我它对我有什么作用呢？”吴邪提着果蒂仔细打量着手中的神果。

　　“可以让你一世安好，不受到疾病的威胁。”张起灵道，想了想又补充一句，“可能，还有驻颜的功效！”

　　吴邪身子一僵，突然开始纠结生老病死与永世长生这两个问题。

　　“快吃吧，我们时间不多了！”张起灵见他呆住，就提醒道。

　　“啊？哦，好！”吴邪回过神，勉强朝张起灵挤出一个笑，就将神果吃下。

　　“会有些冷，你得忍耐一下！”张起灵道。

　　吴邪还没来得及回应，从胃部传来的阵阵恶寒就开始游走全身，不禁让他颤抖着声音叫道：“啊！好冷，好冷啊……小哥！”他抱住手臂试图抵抗体内难耐的酷寒，露在水面上的肌肤已经起了层鸡皮疙瘩，脸色也白得吓人。

　　“再忍耐一下，吴邪！”张起灵一边提住他的肩膀防止他溺进水里，一边往他身上撩拨着温泉。

　　几分钟后，吴邪面色终于恢复正常，穿衣时他突然抬起胳膊嗅了嗅，“咦，小哥，我身上有跟你一样好闻的味道了耶！”

　　在返回壁画温泉途中，张起灵告诉他那是池边的半透明发光菇凭借地热释放出的一种可溶于水的芳香物质，只要在温泉里泡上一次，身体就能吸收这种物质，很长一段时间香味都不会消失。

　　翌日清晨，一行人下山不提。

　　三天后的傍晚，他们回到二道白河镇，落脚点是长白松宾馆，五人订了两个标间和一个豪单，胖子很“自觉”地将自己的豪单让给久别重逢的某二人。

　　这天是8月20号，刚好是中国传统的情人节。

　　晚饭时，大家都喝了不少酒，天南海北的胡侃了一通才各自回房休息。

　　等张起灵架着吴邪在床边坐下，吴邪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压了下张起灵的肩膀二人就双双横倒在床上。

　　吴邪借着酒劲，拉过张起灵的手放在自己胸口，呢喃道：“小哥，今天是七夕，我……我要跟你表白！”

　　“吴邪！”张起灵被拉住的手微微颤动了一下。

　　“我喜欢你，小哥！好喜欢好喜欢！”酒醉的吴邪虽然头痛欲裂，但却清楚自己在说什么。

　　“……”

　　“小哥？”半晌不见有人回应，吴邪忍不住就侧过头去看身边的人，才发现张起灵原来一直都在看着自己。

　　“吴邪……”张起灵叫了他一声，却欲言又止，黑眸中闪现出满满的感动，但更深处却是绝望。

　　“小哥！”吴邪干脆侧过身去抚摸张起灵的脸颊，“起……起灵，我喜欢你！”

　　张起灵黑眸闪现莹莹泪光，薄唇微动似是有话要说，但最终却没有开口。

　　“起灵，我爱你！我爱你！从十年前，我就已经爱上你了！”吴邪以为是张起灵被自己的主动表白震撼，于是就用更温柔地口气对他道，可出乎意料的是他并没有等到预想中的回应。

　　此时此刻，吴邪除了从眼前这双黑眸中明显感受到它们主人的痛苦挣扎外，再看不出其他情绪，而这种挣扎便让他不得不将抚在张起灵脸上的手慢慢收回，几日来的愉悦心情也在一点点消褪。

　　就在吴邪等得心里有些发慌时，张起灵才开了口，却是用一种极其悲伤的语气，“吴邪，你不能爱我！”

　　“啊？”听到这句回答吴邪怔愣当场，一颗心“啪”地一声砸碎在地上，口中发出几不可闻的悲戚，接着就平躺过去将眼睛闭上，两行苦涩的泪瞬时从眼角流出，“为什么？”

　　“时间在我身上已经没有意义了，而你却会慢慢的老去直至死亡。我，给不起也不敢给你所谓的爱，它一定会伤害到你的，吴邪！”张起灵道。

　　“你会嫌弃我变老，是不是，小哥？”吴邪睁开眼睛，看着天花板，失意地问道。

　　张起灵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半晌才道：“吴邪，让我像家人一样永远守护在你身边，好不好？”说罢，就抬手欲替吴邪擦去他眼角的泪水，不料吴邪却突然松开先前主动握着他的那只手，并迅速侧过身去背对着他。

　　没出息地抽搭几声后，吴邪吸了吸鼻子，眼睛虚视床头，继而借着酒劲儿霸道地对张起灵道：“不管你现在怎么想，反正……小爷我这辈子是养定你了的！”

　　时间在安静的氛围中一点点流逝。

　　沉默的沉默过后，张起灵才发现吴邪不知何时已经沉沉睡去。

　　帮吴邪把身子扶正躺下后，张起灵小心翼翼地将他抱进怀里，拇指指腹一遍遍极尽温柔地摩挲着他脸颊上的泪痕。

　　“吴邪，我早已是个不祥之人，从定下永世麒麟劫的那一刻起，我就成了你命里永远都无法逃避的劫数，我们的命运就好像被诅咒了一样，从来都不可能得到一个好的结局！”

　　“如今，‘张起灵’只希望你能平安幸福地过完这一世就心满意足了，因为你将是他此生的最后一场守护，等你离开这个世界的那一天，他会追随你的亡魂一同奔赴轮回之门，携手黄泉之路，共定生死之契，在十年轮回渊里与你静候来生相遇！”

　　“吴邪，不要再爱上我了，我不想你再因为我而遭受磨难，承受本不该属于你的痛苦！”

　　“放下我，去追求本该属于你的幸福人生吧！”

　　良久，一个极轻的吻落在吴邪唇上，但睡梦中的他却浑然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