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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痛苦有时是必须的 ...

  •   曾以为待在别人的城会寂寞而冷。却是不然。
      不知不觉一个星期就过去了,生活宁静而规律。只是身体开始不安分,胃口开始变得很好,在毫无预感的时刻,会不能控制的摆出夸张的姿势,大口大口呕吐,有的时候吐出来的只是空气。
      有的时候,突然于深夜惊醒,翻一下身,便下意识的感觉到了她的存在。2个月零一个星期,不知道她的体积有没有核桃大。我依然在一切时刻,费尽心思的抉择,要怎么处置她。
      习惯了南方的潮闷,走在光秃秃的马路上,擦着皮肤吹过去的风,几乎能划出火来,像是在海面上覆盖了一层汽油,熊熊的点燃,人走在这层狂热的下面,有被淹没的焦躁和窒息感。
      可是,我没有让自己停下来,走在这种极端的气候中,才能让大脑里那些旧事,丰盛的汁液蒸发干净。关键是,我需要找到一个居所,能够让我先在这个城市安定下来的居所。
      受够了这样每天一推门一屋子的女人,永远不得清净。
      下床的一个妞,每天讲电话到凌晨,一个句子里五个词,有三个是脏口,骂起来就天上人间,HIGH到乐不可支。给不同的人八卦,总是不变的那几个话题,买了6000的手机,逛街逛了一天花掉小一万,谁谁男人出轨,捉奸在床,自己男人在爱尔兰温暖的阳光中等着迎娶她,下一次的时候会不小心讲成苏格兰……
      我渐渐习惯了她这些台词,当成安眠曲。我大概能够谅解她这种歇斯底里的状态,要有多么寂寞,才能不厌其烦的重复这些没有任何意义的句子,还讲得充满激情和喜悦。
      某天夜里,挣扎很久,下床去厕所。身体的反应日益走上正轨,所有的症状都袭来,每天跑很多次厕所,膀胱受到了小小的她,霸道的挤压。
      打火机照出一点点的光,无意识的看了一眼,瞥见了下床的妞,满身的泪。不知道流了多久的泪,脖子上,胳膊上,光滑的大腿,沾满晶晶的液体。
      我随手递了毛巾过去。无声无息的走了出去。
      也许内分泌非常失调,门还没来得及关上,我的眼泪就落了下来。讲不清楚具体的缘由,去厕所的路上,一路走一路流泪,眼泪冲击眼眶的时候,有酸楚的疼痛感,几乎站不稳,手掌紧紧贴在墙上,落在身后,飘飘洒洒,惨白惨白的灰烬。
      看到她蜷缩起来哭泣的样子,我就想起了羽落恬,并且,非常非常想念,必须这样痛苦着想念。
      我趴在厕所湿漉漉的水池上掏心掏肺的吐,眼泪鼻涕混着浊物,我想起落恬曾经这样无助和难过的时候,我是怎样虚情假意的抚摸她的脊背,眼神里藏起冷的嘲讽和快意,我想起她在深夜里蜷缩在我身边哭,颤抖得说不出一句话,我佯装睡得深沉……即使,我很爱她,落恬是这个世界上最懂我的人,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无法割舍的牵挂,可是那一段,我是真实的不能自己的有多爱就有多恨她,不能自己的嫉妒和残忍。
      而今,我终于明白了那年夏天的那场劫难,于她是怎样的末日。我在看见那些眼泪的时候,瞬间崩溃。
      落恬一定急得每天抽烟喝酒,满世界的找我,一定忍不住卸下所有的伪装,暴躁,骂粗口,她或许会抱着安阳,在本来风平浪静的深夜,突然神经质的大喊,林初夏你个王八蛋,找到你我弄死你……
      镜子里的我溶化着,溶化得一塌糊涂,落恬就在模糊成一团的迷雾里走过来,我急急的伸出手,却是,除了夜深,空气,和抱住自己的荒凉的姿势,一无所有。
      无力的蹲下去的时候,就咯到一直放在贴身的口袋里的烟盒。我只留下了这么一点线索,用签字笔,在盒子上写下了落恬的电话号码,我从来记不住的号码。
      前台依旧灯火阑珊,人来人往,我于一片喧闹里拨通了电话,甚至不敢粗声喘气。
      羽落恬果然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我的人,接通的瞬间,便是她歇斯底里的怒吼,林初夏你个混蛋,你他妈快给我滚回来,初夏,你在哪里呀,别挂电话,你出点声音,初夏,回来呀……
      我再不能听下去。因电缆的两端早已泣不成声,那么多的泪,洪水般,我多想让它们流成一条河,把我漂泊到落恬的身边。
      我也想卷曲起身子歇斯底里的哭,我知道落恬一定会紧紧抱住我,她会说,初夏,别怕,一切都会过去,全世界都滚了,还有我。
      我哭得不能支撑的时候,有人在身后扶住了我,顶着通红的眼睛。
      她说,妞,谢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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