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战后——狱中饮食 ...
-
直到西弗勒斯醒来的第二天晚上也没有人来叫西弗勒斯跨出牢门吃饭——这个关押最邪恶最危险的犯人的独立囚室——仿佛已经被人彻底遗忘……
而Voldemort知道这是因为昨日狱卒外强中干地前来威胁西弗勒斯出门吃饭，却得不到回应的惩罚。那时那个狱卒恼怒地丢下一句：“你如果现在不起床吃饭的话，以后就再也别想吃饭了。”然后就怒气冲冲冲地走了……
而显而易见的，处于昏睡甚至是昏迷状态的西弗勒斯自然是无法回应的，而除了西弗勒斯以外没人能看到他的Voldemort也是无法为他回应的。于是他便只能压下心底的担忧，希冀着那个狱卒说的只是气话。而那时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继续看着西弗勒斯，等着他醒来……
Voldemort已不再试图与西弗勒斯说话，因为他心疼地发现西弗勒斯的嗓音干哑到几乎说不出话，已经到近乎无声地干嚎的地步了。西弗勒斯的嘴唇已经干裂起皮，没有半点水色。尤其是西弗勒斯的脸色灰白得就像一个将死之人一样地晦暗无光，这令Voldemort害怕得不断与西弗勒斯说话，但却又要求西弗勒斯不要说话……
西弗勒斯枯瘦的身体虚弱地靠在墙上，努力地睁大似乎随时都会合上的眼睛。他费力地看着Voldemort说话，眼神却迷茫地找不到……
西弗勒斯本就伤重未愈的虚弱身体，再加上如今雪上加霜的长时间的饭食不进、滴水未沾，让他的身体已经到极限了，他只有靠着墙壁才能勉强支撑住自己不会倒下去……
庆幸的是终于下起了雨，西弗勒斯小心地微仰起头，尽量隐蔽地微微张开嘴，贪婪地接收着从天空倾斜地砸到小天窗处的栏杆上，然后泼溅进来的那几滴微小的冰凉雨点……
只是一滴就够让他痛苦地抿动干涩的唇舌，喉头痛苦地蠕动着像是在逼出一点口水滋润一下干涩的喉咙……
此时的他就像在沙漠里迷失许久的旅人突然看到了一片有水的绿洲一样，疯狂的渴望让他再顾不上对Voldemort隐瞒他的身体状态——他像一个沉迷在毒.品中的人一样被欲.望束缚，沉迷其中，状似疯狂。越发瘦削丑陋的脸庞上一对黑沉沉不见光的眼睛痴迷地盯着头顶上方在天光中飞溅的雨丝，尽力维持着的那点矜持和理智逐渐化为对生的渴望和疯狂——就算他疯了我也依旧爱他，Voldemort想。他甚至为他此刻的疯狂而痴迷不已——对于生命，他从不曾爱惜。Voldemort发誓他几乎要感激他本能的求生意志，那是如此地美丽……
虽然voldemort不得不承认此时的西弗勒斯的样貌几乎是这一生中最糟糕的时刻，美丽和他完全搭不上边——油腻杂乱的黑发，被病痛和饥渴折磨到枯瘦得隔着薄薄的一层衣料都能数出肋骨的躯干，发黄发干的皮肤包裹其上，失尽了一切的光泽，只剩恐怖。他脸颊瘦削得只剩一层皮，脸上硕大的鼻子和高耸的颧骨突兀得几乎夺走了所有集中到他脸上的视线，他原本美丽得如黑曜石一般的黑眼珠，如今却黑洞洞地嵌在深凹的眼窝里，眼圈旁是无法忽视的轻影。而眼中却连大脑封闭术时偶尔会闪动的神彩都没有了，甚至压根无法聚焦。脸色灰败，一副随时都会油尽灯枯的样子……
但他此时却因对生的渴望而活了……
感谢梅林！
然后西弗勒斯因为无力掌控蠕动着去接收飞溅的雨丝的身体，靠着墙壁支撑的身体“砰”地栽倒在地，却再动不了分毫——只是微微挪动了一下手指，便闭上了眼睛……
Voldemort瞪着那一动不动的躯干，他想大喊大叫，喉咙里却干涩得发不出一点声音……
虽然他就算他真的叫了，也不会有任何人来救西弗勒斯……
好半天他才终于从恐惧到失神的视线中摆脱出来，抖着唇，看了许久许久才终于分辨出那单薄的胸膛上是真实的微弱起伏，而不是他的错觉……
他疯狂地痛恨自己无用的身体——他甚至连把西弗勒斯抱到草稞上睡都做不到……
睡吧，睡吧，宝贝，睡着了就不难受了……
但你要答应我，一定要再次醒过来，好不好。不然我会生气的，你最怕我生气了对不对……
宝贝，睡饱了就醒过来吧，不要贪睡。等你醒了，一切都会好的……
Voldemort紧紧地把西弗勒斯抱在怀里，他的手几乎揽进了西弗勒斯的身体里，眼睛却紧紧地盯着西弗勒斯的脸颊，不敢错过他的一举一动——生怕他的眼睛错开一步，怀里的人便会在那一瞬间停止呼吸……
到了第三天的中午，似乎是为了怕真地把囚犯饿死了他们担待不起，健忘的看守终于良心发现——送来了——啊，一碗清水和两片干硬的吐司……
别告诉他这是给一个成年巫师吃的！这点东西连囚室里的老鼠蟑螂都不够分的！
那时西弗勒斯已经醒转，躺在原地——冰凉的石板上侧头看向看守——眼神漆黑得看不出情绪，没有显示出一丝的脆弱与虚弱，即使他的脸色依旧黯淡无光。在此之前他曾费力地想要起身——以打消Voldemort眼中的忧虑，但却只是在原地徒劳无功地挣扎，让Voldemort眼中的忧伤更甚，于是便不再动弹，躺在Voldemort的“大腿里”，不再动弹……
“要怪就只能怪你自己不出门，还能有这么点东西算你运气！”看守理直气壮地大声丢下这么一句，便匆匆地转身离去，甚至压根不敢对上西弗勒斯黑洞洞的深邃眼睛……
西弗勒斯枯瘦的双手费力地支撑在黑漆漆的粘滑地板上，想要支撑起自己更加枯瘦的身体，但手臂颤抖着刚刚支撑起了一点，却无力地再次栽了回去——脑袋穿过Voldemort的大腿和手掌，重重地磕在了地上。撞得西弗勒斯不自觉地皱了皱眉，闭上眼，不自觉地发出了一声疼痛的干哑喘息……
西弗勒斯就那么躺着，干哑的嘴里发出了深重的喘息。许久之后，一只巨大的蟑螂灵活快速地爬向了那份食物，爬上碗沿，再爬上了那块面包，欢快地吃了起来——不过吃了几口就有些意兴阑珊，想要爬下来，却不幸地掉进了下方的碗里——然后在碗里挣扎了起来——Voldemort甚至能看到面包在碗上挪动的样子，最后面包的一角掉进了碗里，蟑螂从面包随之翘起的另一头快速地爬了出去，很快溜得没影……
Voldemort眼睛血红地盯着那碗食物，然后低头看向虚无地躺在他的腿上——实则躺在冰凉的地里的西弗勒斯。他的嘴唇干得起了一层又一层的皮，喉咙却辛苦地蠕动着，吞咽着那并不存在的口水。他强烈的脱水现象比昨日更加严重，他几乎就快撑不下去！但他的眼神却幽深地看着那份食物，像一头恶狼——Voldemort却不由心生感激——至少他孤傲的西弗勒斯没有为了那份虚无缥缈的骄傲而放弃生的希望……
于是他开口给予西弗勒斯活下去的理由，让倔强的他褪下唯一的顾虑。他知道只是因为有他在，所以西弗勒斯才苦苦地维持着他坚强的铠甲——虽然其实那份铠甲早已伤痕累累……于是他亲口请求西弗勒斯放下在此时毫无用处的骄傲，打消西弗勒斯的顾虑，告诉他他并不介意：“西弗勒斯，为了我——活下去……求你……”看着西弗勒斯的眼睛，他乞求着。
只一会儿功夫就已经有几只蚂蚁开始在面包上肆虐……
然后身为牢中霸王的老鼠，不仅一点也不怕人，反而嚣张地赶在西弗勒斯的前头，不紧不慢地向食物冲了过去，顺利地把所有的蚂蚁都给吓跑了。然后抬起两只爪子，努力地咬上了露在碗的边沿的面包，一口接着一口，吃得飞快——它的块头很大，即使扣除掉了长长的尾巴，光是身子就比那两块吐司要大。
“西弗勒斯，求你……哪怕是——爬过去……”他眼中的痛苦几乎能溢出来。
西弗勒斯虚弱地微微勾起唇角，想冲Voldemort安慰地笑笑，却失败了。他张张嘴，微不可闻地说了一句沙哑的“好……”然后西弗勒斯看着他，悲伤地笑了：“你可不可以转过头去……”
“好……”Voldemort庆幸西弗勒斯听不到他的声音，否则一定会听到他声音里的脆弱和悲伤——他必须要坚强，他是西弗勒斯唯一的支柱，他不能倒下……
于是他闭上眼睛，装作没有听到西弗勒斯吃力地支撑起身体转过身——然后面朝下重重地趴在了地上的声音；装作没有听到他吃力而虚弱的喘息；装作没有听到他休息了好久之后才有力气挪动的身体摩擦地面发出的声音；装作没有听到他的指甲扣进地面刮擦出的怪异声响……
装作没有感到心中的刻骨疼痛——或许确实感觉不到了吧，因为那里已经麻木了……
仿佛在一个世纪之后，衣料摩擦地面的声音终于悄然结束，他听到的只剩下西弗勒斯剧烈的喘息声，于是他控制不住地张开眼睛——看到西弗勒斯已经到了囚室门口的碗前……而胆大包天的老鼠一点反应也没有地继续咬噬着面包。于是西弗勒斯抬起手掌驱赶老鼠——老鼠终于受惊地逃蹿，但却跌进了水碗里，然后在挣扎中打翻了水碗，迅速地逃蹿走了——而碗中的水则立刻水漫流开去，洒在了肮脏的地上，让油亮的地面更加“水亮动人”……
Voldemort几乎要疯了！他紧紧地咬住下唇，指甲扣进了掌心，却毫无感觉——没有任何东西能缓解他心中的疼痛……
西弗勒斯如有所感地转头，看到他在看着他，他的眼里满是乞求，“求你……不要看我……”他说道……
于是Voldemort顺从地转过身，闭上眼睛——然后他听到了细碎的舔舐声，像一条狗在舔舐盘中的牛奶一样的声音……
于是他自虐地转过身——看到西弗勒斯的脸贴在地上，高挺的鼻尖几乎要chuo到地板里去，西弗勒斯伸出舌尖，贪婪地舔.舐着那一块沾上了水的肮脏地板，几乎把油滑污黑的不知沾上了些什么东西的地板舔得干净地露出原来的灰白石板……
作者有话说
第65章 战后——狱中饮食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