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洗冤——成长 ...
-
我依偎着我心爱的孩子汲取温暖，然后靠着告诉自己我还拥抱着他，终于熬到了清晨……[注1]
蜘蛛尾巷的piao.客匆匆地走出ji.女的屋子，快步地走过他家门前那条肮脏的小路，他瞥了一眼我冻得蜷缩成一团的孩子，然后冷漠地走了过去，不时地惊跑在垃圾堆里和臭水沟里觅食的野猫……
西弗勒斯被野猫的惊叫声给惊醒了，他从两腿间抬起头，嘴唇发紫，脸上苍白得毫无血色。他紧紧地抱着双臂，手指僵硬地卡在肩膀上，浑身都在细微地颤抖。他冻坏了……
我甚至怀疑他后半夜的安静或许并不是睡着了，而是冻晕了……
西弗勒斯把冻得通红的手凑到唇边，然后对着僵直的手指呵着白气……
天气是最糟糕的阴沉，没有一丝要出太阳的痕迹——而蜘蛛尾巷里更是一如既往地阴沉沉的……
“哦~小少爷这是怎么了？被赶出家门了？哈哈哈哈哈……”一个半大小孩儿突然大声地讽刺嘲笑起来——我跟着他的视线看向那个孩子，然后认出那是蜘蛛尾巷的孩子中的一霸……
“快看哪，我们蜘蛛尾巷新来的小少爷，现在也跟我们一样了！”另一个孩子唯恐天下不乱地大声嚷嚷了起来。我看到我的孩子紧紧地咬着下唇，不知所措地不自觉地把身体紧紧地贴到门上……
“哦~让我们给这位小少爷一点见面礼吧！”那个自以为是的“孩子王”满怀恶意地吹了声口哨，然后用别有深意的眼神扫了一眼跃跃欲试的其他小孩子们……
我的心又紧紧地揪了起来，我警惕地盯着那些孩子们，仿佛那样就能有用一样！不安再次席卷了我的心……
于是我看到他们一个个都兴奋地去捡地上的石子，看着石块似乎不够多，“小子们”就识相地去捡蜘蛛尾巷里最不缺的废物垃圾丢向我的孩子。而“大头目们”则小的石子没了，就开始捡大的石块丢向我的珍宝——命中头部得五分！手和脚都四分!大腿算三分！小腿两分！肚子的部分容易丢，只得一分……
他那时全身已经冻僵了，反应迟钝，压根无法躲过从四面八方而来的各种石块，于是虽然尽力躲闪，但那条本就狭窄的小巷子里又有几步可以躲避的地方呢……
因此他身上﹑头上很快就被“命中”了，每击中一次就会引起孩子们热烈的欢呼和叫好……
而我则只能为那从他头上流下来的鲜血而红了眼睛……
我那时只能绝望地发誓要把这些该死的麻瓜小孩通通施上千万遍“钻心剜骨”，为我心爱的孩子报仇……
我的孩子还那么小，从来也没有想过会遇到这样的对待，于是只是不知所措地尽力躲闪着……
他父亲听到动静，恼火地一把拉开了门，而贴在门上直觉地抱着头，躲闪着石子的我的孩子，则直接倒进了门里，倒在了他父亲的腿上……
“爸……”他的一声见到他父亲不自觉地出口的“爸爸”还没喊完，他父亲就好像碰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立刻一脸嫌恶地往后撤开了脚，末了还又凑上去狠狠地补了他一脚，恶狠狠地啐了一口晦气，看了一眼门外，然后烦躁地瞪视着他，“该死的小怪物，就会给我惹事！”
然后又一块石子扔了过来，失了准头，砸到了他父亲的头上，血流了出来，立刻让他父亲扭曲了脸部表情，愤怒地红了眼睛……
作恶经验丰富的蜘蛛尾巷孩子们，一看事情不妙，立马就一溜烟逃走了…… 于是留下他独自承受他父亲的怒火和暴力……
他父亲更加认为他是灾星了，把所有的罪过都怪罪到了西弗勒斯身上……
在他父亲又狠狠地揍了他一顿，终于揍累了熄.火地又出门去了之后。他母亲捂着嘴，无声地流着泪，终于从楼梯后面跑了下来，然后抱着遍体鳞伤的他大哭出声……
“对不起，妈妈对不起你……”
我得感谢她终于记起了一部分身为母亲的自觉……
他抬起手，勉强地挤出一个微笑，“妈妈，不哭……”
他母亲把他抱上了楼，然后转身离开了他的小房间，他母亲正要开门，却因为他的问话而顿住了脚步——“妈妈，我真的是怪物吗？”他满含期冀地问道。
但他母亲却没有回答他，只是颤抖着手打开了门，说了句：“你先好好休息”，就走了出去……
看着我的孩子随着房门的关闭而黯淡下来的美丽眼睛，我又开始痛恨自己为什么不在还力所能及的时候，告诉他：他是一个小巫师，他是那么地与众不同，那么地神奇而富有魔力，他是梅林赐予魔法界的珍宝……
许久之后，他母亲拿着两瓶魔药上来了，一瓶口服，一瓶给他外擦，看着脱去衣服的他身上触目惊心的伤口和淤痕，我无论如何都控制不住我身体的颤抖……
我的孩子不该受到这样的对待，他是如此地美好……
当魔药让他身上的疼痛大大地缓解，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重新愈合结痂——他瞪大了眼睛，眼睛亮晶晶地盯着他母亲手里的水晶瓶，他喜欢那个！
“你喜欢？妈妈以后教你好不好？”
“好！”我好久没看到他这么兴奋的样子了。
“是不是很神奇？”他母亲挤出了一个苦笑。
“嗯！”魔药终于让他恢复了一些精神。
“这是魔药，是巫师的东西。而我们是巫师，不是……怪物……”他母亲眼中闪过了一丝泪光，然后费了好大劲儿才说出”怪物“两个字。然后接着说道：“你之前引发的魔力暴动，就是小巫师小时候因为控制不了身体里的魔力，而会引发的正常现象。” 我嫉妒她！
她让他继续误以为自己就是怪物的时候，我恨她！但当她告诉了身为一个小巫师他所应该知道的基本常识之后，我嫉妒她！
那本该是我要做的工作！
……
当他父亲再次回来的时候，他母亲想对他父亲使用迷情剂。在她想给她丈夫灌下去的时候，她的手因为抖得厉害，玻璃瓶摔在了地上，砸成了碎片，然后迷情剂的液体溅洒了一地……
她浑身发抖地看着她丈夫眼中的恐惧和恨意，绝望地知道一切再也覆水难收……
她再也不可能熬制出一锅迷情剂了……
而就算她买得起由别人熬制的迷情剂，她也不可能再给自己的丈夫使用一次了……
然后他父亲开始疯狂地酗酒，整日整日地不回家，他开始醉死在酒水里，企图以此暂时忘记心中的痛苦。借着酒劲儿，他父亲越来越喜欢把心中的痛苦发泄在他以为的引起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身上……
当你让人觉得软弱可欺，并且让人体会到了欺负你的乐趣。那么你就要当心了——欺负你的人会为了从欺负你中得到与上次相似的乐趣，而欺负你一次又一次……
唯一的解决办法，要么加入他们，成为另一个欺辱者；要么，比他们更强大，打败他们，或者成为他们的头。否则，就只有继续当那个被欺辱者……
但有的时候，审时度势，暂时地委屈求全，也不失为一个良策……
“小怪物……小怪物……小怪物……”当他走出家门，再一次被蜘蛛尾巷里已经习惯并且爱上了“欺负人的感觉”的孩子们给“堵截”了。他们一边兴奋地高叫着“小怪物”，一边笑容满面地拍着手绕着他转着圈——他们不知道他们今日的欺辱对一个敏感的孩子来说意味着什么……
“我不是小怪物！”他的眼睛里积蓄起了眼泪，却强忍着不让他们掉下来。他恶狠狠地瞪着那群孩子，倔强地不肯服输……
这群明明应该最天真无邪的幼崽，却也是最残忍的……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地在我的旁观中过去……
在黑暗的蜘蛛尾巷，那些普通的蜘蛛尾巷的孩子们尚且还拥有着那份来自大人的庇护，但他却反而多了一份父辈的厌恶仇恨——于是，很快地，不愿同流合污的他，就成为了蜘蛛尾巷著名的孤僻不合群者。身为一个肆意欺辱之后也不会有人为他出头的，受到父亲厌恶的小怪物，他很快就成为了人人争相欺负的对象——那个还没有把斯莱特林的审时度势刻进骨血里的不合群的孩子，即使处于弱势也从来不肯收敛一下自己的骄傲……
但他仿佛天生就有一根傲骨，无论如何也不肯彻底妥协……
而渐渐地，在无数次地被围追堵截，恶意欺辱之后，他终于明白：当你被人欺辱时，你表现得越在乎，就越让欺辱者对欺负你的行为上瘾……
于是我孤立无援的孩子似乎是认为：只有肮脏阴沉才能保护他自己，而干净光鲜才是与蜘蛛尾巷格格不入的存在吧……
于是他开始不怎么注重自己的个人卫生了。为了补贴家用，我看着他每天出去翻垃圾堆﹑捡垃圾，我心疼地看着他在垃圾山里吃力地翻找着任何能卖钱的东西，然后整天都把自己搞得脏兮兮的。我知道这是生活所迫，因此懂事的他无奈为之，但却总忍不住心疼不已……
而另一方面，其实即使他想让自己看起来干净些，也没有这个条件——他家里除了一个他母亲用来给别人洗衣服﹑赚点家用的大盆外，也几乎再无其他了。而且虽然他家里有很多衣服，但却都不是他的，他仅有的换洗衣物都又黄又旧又大，都是他父亲穿剩下的或者他母亲的孕妇服改造的，穿在他身上却说不出的怪异……
他本该值得最好的……
我看着他对着臭水沟里浮在表面上的油渍层构成的“水镜”，特意练就出了一张面无表情的面具——无论面对什么事情，他都装作冷漠﹑孤僻﹑满不在乎的样子——而这样做，也确实让他少挨了几顿揍。无论这顿揍是来自于他的亲生父亲，还是蜘蛛尾巷里的堕落者们……
虽然即使他这样做了仍然会被欺负，但这确实或多或少地降低了他在蜘蛛尾巷的存在感，减少了他被蜘蛛尾巷的孩子们围在中间，边叫着“小怪物”，边被扔石子的几率和次数……
久而久之，我猜测那些欺辱者或许也觉得无趣了吧，于是我可怜的孩子的日子也终于好过了一些。他辛辛苦苦捡回来的各种垃圾，也终于没再有那么频繁地被那些孩子抢走了……
而他也终于不用在为了保护一堆卖不了多少钱的垃圾而挨揍了……
后来，他学会了每当他被那群孩子当做玩物般追叫着“小怪物”的时候，骄傲地昂首挺胸地大步走开，当做没有听到。而当被蜘蛛尾巷的成年人们打趣地称呼着“小怪物”的时候，就低着头，尽量降低自己存在感地快步走开……
他为自己身为一个巫师而骄傲，他常常偷偷地以自己“是一个高贵的巫师”的话来安慰自己。但我猜测他的心中或许又不免有些空虚——
他总不能理解的是，为什么每次他父亲骂他是小怪物时，他心中的心理建设便会轰然倒塌，然后溃不成军……
他自欺欺人地安慰着自己：肯定只是因为他父亲的眼神里的仇恨和厌恶太过浓重。而蜘蛛尾巷的大人们之所以叫他“小怪物”，只是因为他们并不知道他的名字，因此这也就只是个称呼，不带任何感情。而对蜘蛛尾巷的那些孩子们来说，他们其实并不清楚这一称呼所代表的的“真实含义”，他们懵懂地用这个贬义的称呼，作为笑话他的工具……
......
作者有话说
第66章 洗冤——成长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