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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1、听蒋禺飞谈姬美人的过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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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煦,温煦……Jennifer!”王衡踩着她的五厘米高跟,摇曳生姿地走到温煦的隔间。
“什么?”温煦抬起头,疑惑地看着她。自从那天以后,王衡给她的电话中,闭口不谈那件事和那个人。温煦也就默契着,不去问。人总有自己心中的秘密梦庄,不愿意被他人窥视了去。如果她愿意开口,她必然会是她的倾听者,可若是那次酒醉只是个意外,她何必要迫人说出以往呢?
小年假过去后,她和部门里一些本市的人都开始上班了。
“珍妮弗阿!红透半边天的珍妮弗知道不?老是让人拿来和玉女罗盈盈比较的珍妮弗啊!”
温煦仍然摇了摇头,想起了那个躺在蒋禺飞怀里如白衣仙子,飘飘然的玉女。“盈盈倒是知道的。”
王衡一脸无语,还好她还知道玉女罗盈盈,还算不是活在石器时代。
“今天我才从其他部门那得了消息,珍妮弗今天早上的航班抵达S市哦。”王衡说,“那个妖娆,那个风情,女人遇见了都像是遇见了黑白无常!”
温煦一脸无语,“这个比喻显然不贴切。”
王衡一揽温煦的肩膀,下巴倚在她右肩,“不都是魂给勾走了嘛~人家多年英语翻译,国学如此博大精深……”
然后她听得王衡用极其暧昧又蛊惑人心的声音说,“你知道这年头,有男朋友不代表他是你的所有物,随时都可能被人牵走……”
温煦无奈地叹了口气,“男人又不是宠物怎么随便就被牵走了?”
王衡在她耳畔笑呵呵地,“说你不懂了吧,听说今晚珍妮弗会下榻丽思卡尔顿,要不要去观摩观摩,学习学习人家的‘媚眼如丝’。当月色那个浓,良辰那个好的时候……你们那个那个的时候,嗯……你懂得的!”
这家伙都在想什么……温煦被她呼出的热气,蒸红了脸,“王衡,没你想得那么不正经。”
“咦……我以为留过洋的孩子,应该很开放的,如果那个不正经的,什么才正经?中世纪,禁欲主义?谁说男人不是宠物?”
“好姐姐,我要做事了,你要找人陪找Vivian吧。”温煦好笑着推搡她,不经意看到她手里的杂志,杂志封面上有一个穿着白色透明纱钉珠长衫裙的女人,胸口处是大片的中国风凤凰刺绣。她长长的发丝,几缕缠绕在胸前,耳朵以上的发盘绕在饱满的额头上,流苏挂在眉间,一双大而亮的眼睛因为烟熏妆的缘故,在三分之一的黄金比例中,尤为突出,眼角还有红色的水钻贴饰。
恩,很美艳,美艳的不知方物,这样的女人让她一下子就想到一首只是旋律的red rose,激情无限。
王衡拍了拍温煦的头,“哎,有boss Mr.Ji爱情滋润的孩子,当然不用担心害怕了,衡姐我还在寻寻觅觅中……今晚必然要去领略一番,把她作为我的努力目标哈。至于Vivian……那孩子最近似乎红鸾星动,应该用不上。”
被爱情滋润的孩子?温煦听着,怎么觉得在王衡面前,自己显然矮人一等哎。好吧,人家王衡骨灰级恋爱专家了。
抽屉里传来手机震动的声音,温煦拿出来一看,是姬倾发来的。
——今晚要去见一个人,不能陪你一起吃饭。
——没事,我恰好想去省博物馆找书。
——好,自己注意安全。
——好。
然后她继续盯着电脑屏幕看。小年假的时候,他告诉她,今年他定制的公司战略目标是自创红酒品牌,而不是像以往继续走国际奢侈红酒代理的老路。而昨天他在电话里告诉他,他在法国收购了一个百年历史的酒庄,而产品研发部也着手开始研发了。
下了班,王衡果然在一辆雪佛兰的迎接中,飞向丽思卡尔顿酒店。温煦搭乘1路公交而后转122路才到了省图书馆。
她站在一楼大厅,智能查阅书籍系统前,手指轻触触摸屏。前几天姬倾胃疼,她就想来找一些关于茶功效的书。
大学时她选修过茶艺课程,也曾出席过许多大型接待活动,泡茶给领导和当时在她们学校攻读MBA的大企业家。
她知道红茶养胃,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饶是泡茶技艺没有生疏,对茶的功效,疗程还是有些记忆偏差的。
再者,既然成了某人的温蜜蜂,怎么好辜负了这个昵称?
当她在检索栏的指导下,乘坐电梯去了四楼,手拂过茶书籍书架时,通过书架与书的空隙看到一双笑纹浅浅的眼睛,那是双她见过后就再也忘不掉的眼睛。
似乎注意到对面有人在看他,蒋禺飞抬眼,旋即一笑。
“是你,温煦。”他低沉旎哑的声音,很是温和。
她也莞尔一笑,“蒋禺飞。”
他们各自借阅了书籍后,禺飞请她一起去附近的咖啡厅喝杯咖啡。
他们坐下后,他取过侍者递过来的两份饮品单,递了一份给她,笑着说,“我大你十岁,也许你该叫我禺飞哥,和苏艾一样。”
“禺飞哥。”他的雅痞也许在年少时,是温煦下意识拒绝往来的人,可经过岁月沉淀后,反而多了一分长者的安全感和说不清道不明的温暖。
“好孩子。”他点了一份“Caramel Macchiato”。
温煦微微讶异了一下,她点的是康宝蓝。倒不是因为焦糖玛奇朵和康宝蓝齐名,而是因为蒋禺飞是她见过的第一个点焦糖玛奇朵咖啡的男人。
侍者收了菜单后,先端了柠檬水过来。
蒋禺飞问,“很奇怪?”
“恩。”温煦不好意思,不过还是很诚实地点点头。
“有个女人曾经和我说——如果咖啡只是满足你提神,那么为什么不选择‘甜蜜回忆’?人的一生本来就很苦,为何要折磨自己的味蕾。”
“好像很有道理。是盈盈吗?”
蒋禺飞眼底一暗,“一个故人罢了。”
这个故人难道是姬倾同她提过的,一个让他至今仍然放浪于花丛间而始终不愿意买进婚姻殿堂的人?
而温煦点康宝蓝,纯纯是怀念那个在法国的旗袍女人,阮黎。阮黎偶尔会给她发邮件,不过百来字的邮件,大多是关于咖啡厅或海滩上有趣的所见所闻与她的心情。她是寂寞的,她的心情像是装在漂流瓶里一样,飘过大洋来到温煦身边。
温煦若是回了,她就笑,“我的那些生活琐事怎么就飘到你那了,大忙人不用理我啦。”
然后温煦不得不承认,原来某人把她当树洞了。好吧,她是专门收阮黎心情的树洞。
侍者端来咖啡的时候,给她递上一颗巧克力。
她剥去巧克力精美的包装纸含进口中,端起咖啡喝,听得对面的男子说,“你喝过姬倾煮的咖啡没?”
温煦摇摇头。
蒋禺飞优雅地拿着勺子搅拌,不急着喝,须知焦糖玛奇朵要体验其中之妙,虚须得一口喝下。
他的眼梢闪过一丝金光,仿佛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
“你可知他刚刚考上大学的那一年,在学校创业实训基地的咖啡屋里做事,那个时候……嗯,我心情还不是太理想,我的几个兄弟约我一起过去消遣,我们光明正大地享受起了姬少的服务。”
“嗯……我还记得,那个时候是高朋满座的。你知道的姬倾那妖孽的外表,吸引了很多女生呢。有一个女生红着脸在吧台和他打招呼,他淡笑。另一个那个实训部的成员拿了单子过去,我记得那个单子还是出自姬倾亲手绘的呢,每一个系列都很特色。然后那个女生看着看着,哦,对了她刚好在我们隔壁入座。”
“她看了半天在其他客人的催促下才恋恋不舍地放下菜单,点了一杯卡布奇诺。然后眼睛就一直飘向吧台用红提壶煮咖啡的姬倾。我身边的两人居然打起了赌。”
“他们赌,就算咖啡不对味,那个女生也一定会觉得很甜。于是其中一人就去了吧台,好说歹说下进了内部制作室,煞是殷勤地说观摩观摩,然后帮忙端端咖啡。那个时候人多,有个免费劳动力,自然是好的。姬倾就把我们点了咖啡喝那个女孩子的放在一个托盘里,交给了我那兄弟。”
禺飞眼角的笑纹变得深了,温煦猜接下来肯定要闹场的。
“那家伙趁着姬倾去制作松饼的时候,在自己的浓缩咖啡上面加了三明治配的番茄酱后再淋了白色沙拉酱,还用巧克力酱画了个心心相印。然后一脸凛然地走到那女生身边,暧昧的告诉人家那是姬倾为她特制的爱的咖啡。”
“然后呢?”温煦被蒋禺飞朋友的恶搞,提起了好奇心。
“然后呢,我们借着杂志的遮掩,偷偷地瞄着对面那女生,那女生沉浸在自我陶醉的世界里,一口接着一口地喝,结果呛到了。咳得举目皆惊,惊动到了吧台里的姬倾美人,然后呢姬美人自然而然就出来了,给人家端了一杯清水。”
“那女生见自己的心上人这般对自己好,因为咳嗽有的泪花一下子变成了小溪流,颤巍巍地指着特制咖啡当面依然漂浮着的两颗心,扑倒姬美人身上。”
说到这,蒋禺飞笑地甚欢,好在咖啡厅音乐的音量大,而他们所在的是角落,要不然以禺飞这种夸张的笑法,非得引来各种回头率。
“姬美人反应迅速,往后退了一步,那美人即将落地的一刻,坐在一旁偷乐的家伙被迅速拎了过来,然后就来了个火星撞地球的碰撞,美人结结实实地倒在那个恶作剧兄弟的身上。”
“姬美人,则是温文尔雅地道歉,说是今天的咖啡他买单,而后若无其事地端起拿杯特制咖啡放在另一个愣在那儿实训部成员托着的托盘上。”
“原来姬倾也有这一面。”温煦跟着笑,眼里都有了盈盈泪花。
禺飞这才端起咖啡一口饮尽,回味无穷,齿间留香。“我们姬少的往事,有趣的多了去。反正你们有一辈子要耗的,慢慢去了解吧。”
一辈子要耗。她的眼睛飘向窗外,高楼大厦挡住了来时路,一瞬间的迷茫涌上心头。
他的过去里没有她,她的过去里也没有他。她是否该坦诚布开告诉他,她和她旧时光里的太阳之子的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