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二十四】一步之遥 ...
-
白玉堂摸摸鼻子，万柔邀请他来参加婚礼的意思，是要他为她下场跳那祭舞，他明至如此却故意在主要仪式结束才出现，恐怕万柔心里对他又多一分记恨，但白玉堂无心理会这个，左右与你招呼一声，爷就算仁至义尽了，这就走人，这辈子老死不相往来，爱恨恨去，爱咋咋地。
不过万柔对此似乎并没有十分在意，笑着说，“我以为你不会来了。”然后把自己的夫君介绍给白玉堂和展昭。九尾狐族的新王，虽然不如白玉堂潇洒，不似白息南狐媚，却是狐族难得的英武面相，只看气度，就值得老王托付全族。他新继位，还有许多事情大理，只与展白两人寒暄一阵，便离开了，反倒是万柔有些空闲，陪着他们随意的走了走。
万柔看似不经意似的问白玉堂，“如今我嫁人了，以后我都不会再计较你我从前的事，不过我还是想问问你，对我，你可曾愧疚？哪怕不多。”
他们之间的事白玉堂从来没对展昭说过，从那天在林子里碰上万柔，展昭就知道，他们过去曾有过一段故事，但白玉堂没主动提起，他也没问过，所以这个话题展昭插不上话，于是落后他们几步，不远不近的跟着，给他们独处的空间。
白玉堂沉默下来，没有回答，万柔看着他沉下来的脸色，猜不透他心里的想法，但不管他怎么想，万柔已经决定的事，是不会改变的。如果万柔知道白玉堂的想法，恐怕会更加暴怒，因为白玉堂其实不怎么记得与万柔之间的事了，他这些天也曾想跟展昭解释一下，但是他回忆一番，居然除了一些模糊的片段，都想不起和万柔之间的事。这从另一个角度说明，白玉堂当年，确实是个渣。
白玉堂想了想，如果是几百年前的自己，遇上美艳的万柔，故事大概的发展方向，就是他上去勾搭，但是万柔的性格实在是与他择偶要求有一定距离，所以一定不会长远，说白了，就是始乱终弃。这种剧情怎么想都合乎逻辑，所以白玉堂什么都不说，打算糊弄过去。
万柔顺了顺头发，洒脱一笑，“你不说话，我就当你有一些愧疚吧。”万柔带着两个人一直向南走，“我知道，你们今晚就要离开青丘。”万柔抬手一指，在她指尖处竟缓缓出现一座青翠藤蔓爬绕的门，那门不大，只有两米来高，能容两人并肩走过，万柔说，“这就是离开青丘的大门，会送你们回到你们来到青丘之前的位置。”
“嗯？”白玉堂一愣，他确实听说门在这一带，但门的出现是有时间的，现在还不到时候，不过万柔她现在是九尾族的女后，或者她可以让时间提前一些，只是白玉堂却不太敢肯定，他皱了皱眉，回头去看展昭。展昭对青丘完全不熟悉，所以反看回来，等着白玉堂做决定。
万柔看着白玉堂的脸色就笑了，“放心吧白，我以女后之名起誓，这绝对是离开青丘的大门。”
白玉堂点点头，他其实也能感应到从门上传来的巨大力量，这种能够破开空间的巨大压力，除了界域之门确实不作他想。然而白玉堂总觉得万柔不是这样容易就放开的人，就在他犹豫之时，忽然一个人影踩着沉重的脚步声冲进了门里，那身影一闪而过，速度很快，但白玉堂还是看清，正是那人尸。
白玉堂还来不及思考，为什么那人尸会忽然出现，万柔就高叫一声，“快抓住他，如果有人通过那边的通道，门就要关闭了！”白玉堂一愣，如果门关闭了，下次出现就是一个月之后，时间似乎并不久，但他担忧展昭的身体，这猫明显是在强撑着，只怕等不了一个月了。白玉堂“啧”了一声，抬腿就冲进了门里，就在他进门的那一刻，万柔长长的吐出一口气，仿佛长久以来，压在心头的巨石终于消失了，她的心获得了重生，她按着心口感受着心脏的跳动，对着那绿色的大门微微笑着小声说，“再见。”
展昭见白玉堂进了门便也要跟进去，却被万柔一把拉住，“等等！”万柔敛去喜色严肃的对展昭说，“你不能进去。”
展昭一愣，“为什么？”
万柔看着那门顺了顺头发，“你等下个月吧。”展昭心里猛的一跳，再傻也明白是万柔算计了白玉堂，但既然万柔什么都不愿说，展昭也没有心思再浪费时间，转身就要进门，却被万柔再次强行拦了下来，万柔挡在门前直直盯着展昭，“你不能进去。”
展昭心里忽然生出一丝希望，他与万柔非亲非故，而且还是白玉堂的友人，万柔这样阻止他，一次也许是发善心，但一再阻止，恐怕是他进去会造成白玉堂的生机，既然如此，他就非去不可了。
展昭从怀里拿出张朱砂符，并不念什么咒语，只用符在空中划了半弧，整座山的树木都“沙沙”作响，万柔直到现在才惊觉她小看了白玉堂带在身边的这个人类，她与展昭同样是属水，属性上不占便宜，且她刚刚加冕，身体并不在状态，她也不敢动用过多的力量，因为她与丈夫已经心神合一，那样会被丈夫发现，万柔皱了皱眉说，“进去只有死路一条，你是人，他是妖魔，你们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何必为他丢了性命。”
展昭不答话，踏前一步，甩手将符掷了出去，这一掷整个山都为之震动，那张小小的符，凝着莹莹的绿色水光直扑向万柔，万柔额头火印蓦然一亮，她厉叫一声，霎时现了九尾，长长的头发被张开的妖气鼓荡起来，身前汇聚起妖气的壁障，展昭紧随咒符之后冲了过去，跑动时又甩出了第二张朱砂符，只是威力不如前一张，万柔的妖气壁障与第一张咒符相撞，崩碎开来，咒符也燃烧消失，第二张咒符接踵而来，万柔双手凝力推出一掌，掌力与咒符相碰轰然爆开，展昭借着两股力量的冲击力，跌进了那道即将隐去形状的门。
万柔跌坐在地上大口喘息，刚刚加冕的身体，支撑不住如此剧烈的消耗，让她疲累的觉得呼吸困难。当山顶众人闻声赶来的时候，一切已经消失，唯有脆弱的万柔坐在地上，弧王将妻子拉起，“发生什么事？”他看着万柔的样子皱了皱眉，“是白？”
万柔摇摇头，“算了，都过去了。”是的，都过去了，他们进了那门，不论能不能活下来，她报复过，从此扯平，就算他们能逃出生天，她也从此翻过这一页，真正放下这段怨恨。
============
展昭跌进门摔在地上，就觉得肚子里仿佛有刀在搅，他本能的蜷着身子，好半天才缓过来，等缓过劲来，发现嘴唇都咬破了，他勉强起身，去找白玉堂，这里居然是像迷宫一样，巨大的绿色藤蔓互相缠绕，阻挡视线，只能沿着藤蔓间狭小的缝隙行走，岔路无数。但无论如何还算是同在一个空间，展昭靠着血咒的牵系，一点点靠近白玉堂。这一路上，竟是不时能看到枯骨，零零碎碎的被藤蔓缠着，不知有多少人曾迷失在这个空间，他和白玉堂出的去吗？
展昭觉得左肋下生疼，刚才和万柔对撞的那一下他实在是吃了亏，万柔妖力在他之上，所幸她不能出全力，否则刚才那一下，他能不能活下来都是问题。
展昭找到白玉堂的时候，白玉堂也正赶过来找他，血咒的感应从来没这么强烈过，当他们终于再次看见对方的时候，竟是相同的心情，不安瞬间消散，唯有感谢上苍，让他们能以血为引，只要活着，总有一天能找到彼此。
展昭环视左右，仍然是看不见出路的迷林，“这是什么地方？”
白玉堂席地而坐，“恐怕是真正界域门的夹缝。”白玉堂才坐下不久，就有藤蔓爬上来去缠他的腰，白玉堂一惊，连忙劈手斩断藤蔓站了起来，他们这才发现，这些藤蔓竟然都有攻击性，虽然并不很强，但如果困的太久，只怕会被它们耗死。
白玉堂拉上展昭说，“我带你上去看看。”说完化出原形，张开翅膀猛扇两下，直窜入天，周围藤蔓被摧毁不少，形成了一小片阔地。上了高空向下看两人都皱了眉，地面的迷林竟然大雾遮掩，什么都看不见，“恐怕是人为。”展昭说。
白玉堂点点头，确实，遮掩周密的布置，蓄意的困局，但也并非毫无破绽，要形成这么大的迷阵，势必借助了界域裂隙本身的力量，那个结点就是阵眼，也是出口。到了白玉堂这个级别的妖魔，对界域空间的感应几乎已经是本能，所以他带着展昭在迷林上空一遍一遍的飞，展昭就趴在他背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睡梦中他竟梦见庞统，穿着一身黑色铠甲，手里是一把双手长刀。庞统看见展昭愣了一下，问他，“你来干什么？”
展昭也不知道他来干什么，庞统一皱眉，抬手狠狠推了他一把，展昭似乎从极高的台子上掉了下去，他浑身一颤醒了过来。
“做噩梦了？”白玉堂已经恢复了人身，正居高临下的笑着俯视他，展昭揉了揉昏沉的脑袋，抬头就看见一扇绿色的大门，与他们进来时的门一模一样，只是那前面似乎还有什么东西隐隐发着光，恐怕不是那么好闯。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二十四】一步之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