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四章：飞鸿及京戎马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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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我脸色冷峻的问。
十三看着我手中失而复得的黑玉，而明显松了一口气。
“我瞒你什么？”十三神色复杂的反问，看着我皱眉。“难道你忘了？”
“我忘了什么？”我讶异的反问。
我只道我是穿过来的，也就意味着有很多东西我并不知晓。
十三想说什么，脸色却突然苍白起来，用自己的双手极力的掐住自己的脖子。喉咙里发出咯咯的声响。
我吓了一跳，赶紧去扳开他的手，却发现十三根本就不是掐自己，那感觉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掐住他的脖子，而他却想用自己的力道抵消那种感觉。
“我没事。”过了好久，他安定下来，脸上的颜色还是苍白，不知道是因为我还是因为他自己。他看我良久，狐眼中的颜色暗淡，半晌，他笑了，倾尽终生，“这也许都是命啊。”
我总觉得那一刻，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眼前闪现过一个有着绿色瞳孔的脸颊，窗外的狂风大作，我胸口火烧燎原般的疼痛起来。
眼前阵阵发黑，身体莫名躁动，一股气劲直冲头顶。
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我的衣襟上沾染了刺眼的血红，十三伸手在我身上连点了数道，妩媚的小脸卡白如纸。“你别激动！你有什么你问我，我回答你就是。”
“你知不知道这安府有片黑色的树林，我靠近那树林就浑身不舒服。”我喘息了半天才问道。
心里却更奇怪自己为什么会吐血。
“黑色树林？一杀哥，你真能说笑，这世界上奇奇怪怪，但怎么可能会有黑色的树林，安府就算是搜尽天下奇珍，也不可能会找到黑色的树木！”十三干笑两声说道，一脸的不相信。
“没有？”我疑惑。
“你可听说这安府有人讨论黑色树林？安府人多，人多难免嘴杂，如果真的有，你之前怎么可能没有听说过？”十三振振有词的说道。
我想一想，也是，如果真有，我应该早就知道了。
“但是。。。。。。”
“刚刚大哥收到十一哥的飞信，十一哥就要回来了。”烛火之下，十三的脸色难得流露出思念的味道。显得他显得更加的美丽。
我知道十三故意转移话题。但是他的情绪还是渲染了我。
我点点头，同意道：“好久没见到他了。”
以前十一在安府，至少会三天来一次，这么长的分离还真的是头一次。
“哥，你要相信，谁都有可能害了你，唯独我和十一哥不会。”十三微微叹气，郑重其事的说道。美目流露出几丝悲哀。
我看着他。
他在光亮之下的双颊绯红，眼睛里有着点点的湿气。眼睛微微闭合，显得越发的动人。
“哥，以后一定记得玉不可离身，你别问为什么，总有那么一天你会知道的。”他也看着我。双眸微微的一颤一颤的。不知道是在担忧什么，最后还是收尽所有表情，微微笑了，说道。
我叹气，把那块除了颜色显眼，无其他异常的玉收回腰间，说道：“等十一回来，再说吧。”
这是一次非常短暂的对话，因为不久之后我的大哥就做好晚饭回来了，一进门看见我和十三，微微讶异的问道：“怎么，你们两个吵架了？”
又看见我衣襟上的鲜血，差点连手上的盘子都丢了。
“这是怎么了？”
十三狐眼微微流转，显得灵动，“没事，不过是我跟一杀哥闹着玩，弄伤了手，血洒在他衣服上了。”
慕越凡皱眉不信，十三伸出芊芊玉手，在他左右中指上，果然有着一道不小的伤口，还在源源不断的涌出鲜血。
我看十三眉宇间的坚定和平淡，我就明白，十三不能说出口的事情，一定是外人不能知道的事情，也是极其重要的危险的事情。
那么个时候，我才知道，原来，我的身份根本就不简单。
我的身份，值得拥有那块黑玉，值得十三毫不犹豫的伤害自己，值得十三牺牲自己，值得十一不惜一切代价保护自己。
三天后十一荣满归来。
盛大的庆典，为了他们成功赈灾举办，热闹非凡。
欢迎的人一直从皇城的这头延续到另一头，声势浩大。
我和我大哥背了十三挤在人堆里远远的看着一身戎装的十一跟着安无释身边行过皇城最大的街道，地上铺垫着长长的红色地毯，一直延伸到，皇宫的大门，十一身形纤长笔挺，一身气息凌然森冷，再加上一张板着的面孔，越发显得冷酷。
安无释还是风度翩翩，皮笑面不笑的摇着玉骨折扇。
两人同行，惹得两道旁的行人介是连连欢呼喝彩，更有少女少男向他们投掷花束。
历来的赈灾，都存在地方官员的贪污，听说十一他们这一次去，表面上是去赈灾，实际上是去查案，牵连了十几名大小官吏，皇帝一高兴，就举办了迎接会。
安无忧本来是想和我一起的，但是因为他是安无释的弟弟，应该出现在正席，被步无咎带走了。
十三看着十一渐渐消失在大道尽头的十一，眼睛里的光芒暗了一暗。
大哥在远远的看了十一一眼之后才展露了笑颜，他说只要看见我们都还好好的，他也就放心了。
他是边关的将领，本早应该离走的，但是为了看十一一眼，才挨到现在。
他走的时候，单人单骑，站在他身旁的只有我和十三，我们一直看着他的背影消失成点，才转过头。
接下来就是吃吃喝喝。
安无释，安府的四公子，这是赈灾的主办官，立了头功，全府上下都是喜气洋洋，连我们这样的下人每人都得了几两的银钱，还得了上面赏赐的盛宴。
还真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我只管拈了好的，夹到十一的碗里，他时常病，身子瘦弱，多吃点才好。
吃到一半，安无忧找到了我，拉起我“小一，你想不想见见十一，我带你去正席！”
“带我去正席？”我讶异“那种筵席不是我能进的了的吧。”
十三横了眼安无忧牵着我的手。“二公子，你不会又想害我哥吧？”
“狗屁！”安无忧气急“小一是我的，谁敢碰！”
“谁都敢！只要你带他去宴会！你没脑子，想找刺激，出门左拐再左拐。”十三无比流利的说道，美目微寒。
“左拐再左拐？去哪？”安无忧困惑。表情很认真，但是很可爱。
“茅坑，不送，谢谢！”
“你！”安无忧捏了拳头，有松开，“看在你是小一的弟弟，不跟你计较！”
十三这次不理安无忧，严肃的对我摇头说：“不可去，想见十一哥以后有的是机会，筵席上的大人物多，你脸生，服饰也不太符合，你去恐遭不遇。”
我觉得十三说的有道理，也对安无忧摇摇头：“还是不去了。”
安无忧沮丧的低下头。
我微微一笑，塞了只碗给他，“没吃吧，一起吃！”
我不去还有另外一个理由，我最近总觉得心神不宁。夜里经常梦到那个穿着绿色孔雀羽毛图案的大氅的男子。
十一晚上来到长乐居。
我正费力的拿着斧头劈柴，这柴也出奇的硬，我一连砍了三斧头，都没能把它劈开。
十一稳稳的接过我的斧头，斧刃破风而下，木柴应刃而破，变成两半倒向不同的方向。
我正惊讶斧头脱手，抬头一看是十一，所有的声音都卡在了喉咙。
“一杀哥，我回来了。”十一微微笑道。穿着筵席之上穿的礼服，精致的束腰，银色的发冠，身上还沾染着浓烈的酒气，一定是刚刚散席就赶过来了。
我狠狠的拥抱住身前高大的身影，拍着他的后背。兴高采烈。“你小子，终于回来了！十三都想死你了。”
“别劈柴了，进屋喝点酒暖暖。”十一微醉的晃了晃手中的酒壶。“从宴会上带回来的竹叶青，给你尝尝。”
“也是，也是，瞧我高兴的。”
我一拍额头，同着十一一起进了屋子。十三看着十一好一会儿都没说话，唇角微微颤抖，“十一哥，此去可好？”
“不错。蒙四公子厚爱。”十一只有跟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才会露出笑颜，他越是长大，眉间的眉宇于是明显，也只有跟我们在一起才会笑得开心，他一把捏捏十三的脸：“你小子是不是又给一杀哥惹祸了？”
“哪有。”十三嫌弃的拍开十一的。
十一的眼睛明亮有神，看着我的时候却很深邃。他拿起酒杯，豪气的一笑，“这次还多亏了一杀哥你告诉我的方法，才能这么顺顺利利的办完案子？”
“啊？”我连忙摆摆手，我顶多也就是指导而已，成功与否还是要看个人悟性如何。
“一杀哥还是老样子啊，你不出仕，我始终觉得可惜。”他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只是眉头微皱，样子带了点不易察觉的落寞。
“看你们好不就行啦。”我笑起来，看他高兴我也高兴，陪他也是一饮而尽。
“一杀哥的脾性你还不知道，不光顾我，顾你，还要顾张小己，连那个什么二少爷都可怜上了。”十三一边说，一边慢慢的抿了口手中的酒。
“你啊，要是我早就把你扔了，留着你干嘛。”十一淡淡的笑了说道。
十三闻言，嘴角翘起，眼角自然而然的带了一丝媚意。只不过那眼神中带着的却是显而易见的冰凉，那冰冷就像是闪光灯一样，很快的就消失。
“一杀哥，十三就不能多喝，你陪我吧。”十一拿过酒壶，给我们都斟满，他哈哈的笑着说“今天难得高兴，你可不能拒绝我。”
“我酒品你是知道的，看你今天高兴，就陪你喝了！”，我难得高兴，就答应了。
两人你一杯我一杯，十一时不时跟十三斗嘴，我偶尔插上一两句。
酒精慢慢的渗入到我的血液，再深入到我的眼眸，我醉眼迷蒙的看着他们被镀上温暖橙色光芒，仿佛是被放慢了的动作，心想：只要他们俩都在我眼前，永远永远都是这样的说笑，我受什么苦，什么委屈都是值得的。
“喝吧，喝吧，今儿我的十一弟荣归故里，高兴！”我哈哈笑道。
“说得好！一杀哥，咱们兄弟两不醉不归，为了你的感情，为了我的感情。”十一说了一句意味不明的话，眼角流露出来的是越来越多的寂寞。
两人对干，一饮而尽。
酒是越喝越多，喝到尽兴，连我珍藏的酒也搬了出来，都是平常十一带过来的，我头越喝越大，到后来只觉得天旋地转。
心下恶心，内心却莫名悲哀，平日里藏在肚子里的话却在此刻迅速的生根发芽。我硬生生的落下泪来。那些我在平日里不可能落下的眼泪。那些我不敢落下来的眼泪。
我其实已经看不清眼前的人，但是我知道是十一把我抱到床上。帮我简单清洗，又说了好些话。
紧接着就是十一跟十三的对话，双方的语气都十分冰冷，没有情感，不像在我面前时的语气。
等我酒醒已经是第二天正午，安无忧风风火火的冲进屋子，直视我：“小一，你快点起来，我们一起到老妖婆哪里去，你跟老妖婆说，你只跟我，只跟我！”
我头疼得厉害，昨天晚上喝得凶，本来只是想陪着十一高兴高兴，没想到最后十一没醉，自己却醉的一塌糊涂。
我一手扶着额头，一手撑着床榻，莫名其妙的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大夫人已经把你调到三少爷身边。”十三在我旁边幽幽的说。“通报的人正在门外等候，就等你醒来，收拾好东西，就去三少爷院子里。”
“三少爷？”我差点没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怎么会突然蹦出个三少爷，这是哪门子跟哪门子啊。
“大夫人说，那日李洪栽赃你，发现你伶俐，干起活来应该干净利落，三少爷身边正缺个人伺候，就突然想起你来了。”十三如此这般的解释说。美丽的双眸不停闪烁，灿烂得就像是一池妩媚的月光。
“小一。。。。。。”安无忧在一旁牵起我的手，眼神戳戳逼人“我不想你去三骆驼哪儿。你跟我去老妖婆哪儿。我们一起说，你只想伺候我。她一定会改变主意！”
我给安无忧一个镇定的眼神，平稳的说道：“大夫人决断的事情，想改变只怕是很难的，而且。。。。。。对于我来说到哪不都是一样的，你紧张什么。”
我考虑的事情很多，脑筋飞速的旋转着。
比起和安无忧一起去大夫人面前，我觉得还是乖乖听从去服侍三少爷比较好。
按照安无忧的脾气，当场绝对会把大夫人气炸，后面的事情就很难预料了，要是偷鸡不成蚀把米那就糟糕了。
安无忧听了我的话，立刻沮丧起来，他哭丧着脸，狠狠咬牙“该死的三骆驼肯定会把你小一藏起来！”
十三冷着脸看着我和他，却没有说话，只是脸色并不好看。
原来是因为这个原因啊。
“我又不是玩具，怎么藏？是你自己把你的三弟想得太狭窄了。”我扑哧一声笑了。
安无忧听我这样说道，脸色才好看了些。
“无忧。”我叫他。看他没有焦距的眼中倒影出我的影子，我才说道：“我想郑重的拜托你一件事情。”
“什么事？你说！”安无忧立刻就变得豪迈生气起来，眼睛闪闪发光，不知道在期待什么。他拍拍自己的胸膛“只要小一不愿意去伺候三骆驼，我一定会帮你！”
“不是，当然不是，我要把十三拜托给你！”我牵起十三纤纤玉手，放到安无忧的手心，正声道：“我这一去，估计是铁定了的事情，这是可怜我十三弟无人照看，我信任你，就把他交给你帮我照看，行不行？”
安无忧微微一愣，流露出一股淡淡的失望，半天才答道：“好！小一说的话，小一提的要求，我不会不做的。我答应。”
他说的很吃力。
但是我明白，一般十三都知道的事情，那么就是有人通知他的，既然已经下了正式的通知，这件事情已经是无法逆转了的。至少像我这样的人是没有资格去逆转的。
我如果去伺候三少爷，那么一定不可能带上十三。
那么十三就只有拜托安无忧了。
尽管十三还是奴籍，但是他被十三讨过去，应该还是没有人会说闲话的，主子讨要小厮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
“无忧，这件事。。。。。。我知道难为你了，但是还必须要你亲自去跟大夫人说，你要十三到你名下，我怕你单独接十三过去会让其他人对十三不利。”我握住安无忧的手，冷静的说道。
“一杀哥。。。。。。。你果然心思细腻。”十三看了我半天，眼睛红了一圈。才缓缓的说道。
“你怎么到这一刻还是那么为其他人着想，你要怎么办？小一，三骆驼冰冰冷冷，老是鸡蛋里面挑骨头，你要是受了委屈怎么办？”安无忧紧张的握住我的手。
“怎么？三少爷会吃人？”我轻轻松松的反问。
“那倒不会，但是。。。。。。”
“没有但是，我不害怕，无忧不用担心，我会好好照顾好自己。”我温和的看着安无忧。
“我怕三骆驼不放你出来看我。”安无忧恨得牙痒痒的说道。
“忧二爷。”我直视他，希望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情绪，我一字一顿的念到“这世上，我本自由一只鸟，谁能捆绑得住我，再说了，你经常来三少爷的府上也是正常的，到时候不就自然而然的见到我了。”
安无忧面色忧愁听到几句才有了几分颜色，十三却笑道：“一杀哥，你这样去了，也好，省得张小己老占你便宜。”
我操。
我真心再度无语了。
十三干嘛那么提防自己人啊。
“十三，你以后要好好听二公子的话。”我长久以来，第一次握住的他的手，坚定的说道，“有什么事情，就去找十一哥，和大哥三哥，他们一定会帮你的。”
十三嘴边露出个意味不明并且嘲讽的笑，“一杀哥，你别忘了在见二公子的同时见见我。”
那句话痛到了我的心里。
我本不愿伤我这个执迷不悟的弟弟。
“快点把，都快过晌午了，三少爷那边还等着呢。”门外等候的小厮，进门看见我醒了，面上一喜，又看着安无忧的脸色，为难的提醒道。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十四章：飞鸿及京戎马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