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姊妹淘（红楼梦同人）》糯米猫儿

19、第十八章

　　几人一路走过去，问些路上的见闻。
　　薛蟠笑着道：“运河里特别热闹，船只聚在一起，熙熙攘攘地，高处看去，就像地上的蚂蚁似的，河边来往的车马也多，送货出行接人，夜里都不得安生，有时候吵得人都睡不着呢。”
　　“谁要听这些？”宝仪撅着嘴道：“这我们都知道了。”
　　上京那年，她们的年岁都不大，跳脱得不行，对看到的一切都好奇无比，船里上下来回地跑遍了，就趴在舷窗上看外面，缠着奶娘家人问了上万个为什么，所以对这也是清楚的。
　　“那我先说走的时候，”薛蟠笑道：“通州有座燃灯佛舍利塔，这你们是知道的吧？”
　　三人点点头。
　　“这塔有好几层楼高，晚上看的更清楚，回来最先看到的也是它，”薛蟠继续道：“从通州出去，路过沧州，听船上的人说沧州的武馆特别多，都是鼎鼎有名的，不过我还没去过，下次如果下船，一定要过去看看。
　　然后进了山东，沿河最大的是聊城，人口最多，听说城里有几十条河，民众日常也多坐船往来，我们下船后，到河边的光岳楼去吃饭，做的鱼都是河里现捞的，鲜得能叫人把舌头都吞下去，对了，那楼上有三十多根柱子，有这么粗……”薛蟠比划了一下：“听说是从苏禄国（现菲律宾）一路运回来的呢。”
　　“好远……”薛螭咂舌道。
　　“可不！”薛蟠记着道：“然后就是淮安，镇江，到了镇江就从运河转到长江，过江就是金陵了，就这样。”
　　宝仪和薛螭听得不过瘾，又问：“还有什么？”
　　“后来去了好几个省，到江西时还见了二叔，在他家住了十几日，父亲和叔叔出去办事，我留在家里，和二弟三妹妹他们，在南昌城里一连逛了好几天呢。”
　　“那里有什么好玩呢？”宝仪和薛螭追问道。
　　薛蟠口中的二弟三妹是薛蝌薛宝琴，他们的父亲薛岷，和薛岐为一母所出的同胞兄弟，因同出一位祖父，所以两家孩子们的排行也是一起排的，薛蟠和宝钗分别是男孩和女孩中最长的，是大哥大姐，薛岷家的薛蝌比双胞胎年长，宝琴又比双胞胎小，所以称呼是二弟和三妹妹。
　　“真羡慕三妹妹，可以到处去玩。”宝仪心生向往。
　　宝钗点点头，她也羡慕啊。
　　若不是见识广博，书中还年纪轻轻的薛宝琴，如何能写出那十首人人称赏的怀古诗来？
　　可见出去玩的好处了。
　　***
　　香雪海。
　　梨树上结了青青的果子，微风吹过，叶子就沙沙作响。
　　桌子已经布置好，果碟茶水也都安置妥当，关上院门，几人就坐在树下闲话。
　　“路上都平安吧？”宝钗问道。
　　“小贼倒没有，”薛蟠不在意道：“不过在黄河边上遇到一队流民，穿的脏兮兮的，看着怪可怜，船上就给了他们些米粮。”
　　都有流民了……
　　坐在京中，百姓只当天下太平，不想都有人流离失所了。
　　耕种的农夫是最眷恋土地的，若不是不得已，是绝不会离开本地本乡四处去流浪的。
　　宝钗暗暗地慨叹一回。
　　看着宝仪和薛螭两个坐不住，直往抬进来的箱子那看，宝钗收拾下心情，吩咐花枝道：“快把东西都拿来看看。”
　　花枝吩咐小丫头们把箱子搬了过来。
　　打开箱盖，除了笔墨纸砚，花粉胭脂，扇子香珠，一多半都是各色的玩具，小银枪刀、打马象棋、选官图、走马灯、绢孩儿、钓竿、弹弓等。
　　“还有这些。”薛蟠把几只匣子打开来。
　　匣子里的几件更精巧，一只小木船，上面有精致小巧的桅杆楼阁，十分逼真，还有一个悬丝木偶，一拉线，关节一活动，就能做出各种的动作，还有一只自行的马儿，尺许来高，缰绳上有个小套儿，拧了发条，把套子套在一根柱子上，它就嗒嗒嗒绕着走了起来。
　　“这个有趣！”薛螭笑道。
　　宝仪则抱着两个泥塑的女娃娃爱不释手。
　　这几个娃娃是薛蟠从苏州买的，高约六七寸，有男有女，穿着各式服装，发、眉、衣襦、褶裙都捏得活灵活现。
　　这不禁让宝钗想起风靡后世的芭比娃娃来。看来无论古今中外，女孩子对娃娃的爱好都是不变的。
　　“还有这个，”薛蟠从箱底翻出来一个葫芦道：“这是水上人家用的竹编酒葫芦，还有这几个钱是唐时的开元通宝钱儿，听说是修葺河道的时候挖出来的……”
　　三人得了礼物，十分喜欢，把薛蟠好一顿奉承，他也很有成就感，乐得见眉不见眼的。
　　“哥哥若背上个担子，挑出门去，直接就成了那走街串巷的卖货郎了。”宝钗调侃道。
　　“卖货啦！卖货啦！”薛螭应景地吆喝道。
　　“不是这样，要说清楚，不然人家怎么知道你卖什么，比方说，春天的糕饼夏天的冰水，上好的胭脂水粉儿啊……这样才像真的呢，”薛蟠笑道：“还有，上次听人卖盆盆罐罐，是这么吆喝的：卖小盆哦，卖小罐哦，喂猫的浅儿，舀水的罐儿，澄浆的盆啊哈。”
　　两个女孩都笑个不住。
　　“哥哥可以去当商人了，”宝仪笑道：“话本儿里说，先赚几十个钱到几吊，最后是成千上万两……”
　　“才不，”薛蟠一扬头：“我要当将军！”
　　“好好，将军就将军。”宝钗笑道。
　　***
　　众人说说笑笑，不觉到了晚饭时间。
　　酒席丰盛，王姨娘虽然不能上桌，但地上也放了一个五鼓开光绣墩，再摆一张高几，各式酒菜上面都放了一份。
　　陈姨娘则站着给大家布菜。
　　薛王氏不太喜欢立规矩，她对几位姨娘比较冷淡，除了晨昏定省，其他的时间不怎么见她们，留下来吃饭的情况少之又少。
　　今日也算破例了。
　　一家团圆，家人，她们也勉强算是吧。
　　酒至半酣，宝钗果然给王姨娘敬酒，笑道：“恭喜姨娘了，等姨娘诞下弟弟妹妹，就是我们家的功臣了。”
　　“托姑娘的福了。”王姨娘站起来笑道，一饮而尽。
　　众人也跟着敬酒，王姨娘笑眯眯的，都干了下去，最后，连薛王氏身边的丫头也来凑趣。
　　王姨娘推辞不过，喝了不少。
　　最后还是薛王氏制止了这种行为。
　　***
　　晚间，薛岐在薛王氏房里歇息。
　　薛王氏坐在镜台前，没叫人服侍，自己拔着头上的簪环，颇不是滋味地道：“孩子们还给她敬酒，她哪来的这些个福分，依我看，出这一趟门，不是她伺候你，倒是你伺候她了。”
　　薛岐淡淡道：“不过是个孩子罢了，无论男女，还不是叫你母亲，养大就是了。”
　　“倒是咱家第一个庶出的……”薛王氏叹道，眼睛直发酸。
　　往常是别人羡慕她，没有庶出的儿女，内宅清净，也没什么磕碰，不知多省心。
　　从今往后，她也要羡慕别人了。
　　一夜无话。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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