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瓶邪]止于至善(原名终于)》露露宝贝

6、第五章 北漂（三）

　　我奇道：“这不是我嘛。画得挺像。谁画的？”画像中的我是二十多岁的模样，面无表情，就像正面免冠证件照一样，只不过眼睛瞳仁的位置只有一个空白的圆圈，看上去有些诡异。

　　小花拿回手机，说：“吃饭吧。我饿了。”

　　直觉告诉我这幅画与整个事情有很大关系，不是小花一两句话就能说清楚的，于是我只能忍下好奇，先填饱自己的肚子。

　　席间聊了聊各人的近况，追忆一下逝去的青春年华。其实人这辈子能有几个朋友陪你一起想当年，也是挺不容易的事情。

　　饭吃到一半，秀秀接了个电话，说家里有事得先走一步。我出去送她，几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保镖簇拥着她上了车，她走得很急，上车前只来得及跟我说一句：“吴邪哥哥放心吧，我们都会帮你的！”

　　回到我们的包间，胖子和小花正聊着什么，黑眼镜自己吃得很开心。我回到位子上坐下，胖子道：“来，咱们说说正事吧。”

　　我看了看闷头猛吃的黑眼镜，我对他的出现没有准备，不知道小花为什么找他来，也不知整件事情他知道多少，有点犹豫。黑眼镜似乎感觉到了我的视线，抬头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小花，复又低头吃饭。

　　这时小花先开口了：“吴邪，我直说吧。瞎子与这件事情也有牵连，我们知道的事情他基本都知道。记得你去古潼京那次么，其实救你出来的不是我和秀秀，是黑瞎子。小哥进青铜门的事情我也跟他说了，你需要他的帮助。”

　　原来我和王盟去沙海那次，我感觉一直在跟踪我们的人，是黑眼镜！

　　去西王母国那一次，我就感觉黑眼镜和闷油瓶似乎认识很久了，两人似乎非常默契。他和拖把那群人不一样，虽然看上去傻呵呵的，但确实救了我好几次，我对他的印象还是挺好的。既然小花认为他是可以信任的人，那么我也选择信任他。

　　我点点头，没再多问，对小花说：“我打算明年七月进长白山。这事我瞒着家里人，特别是二叔，所以你得帮我找个替身，在北京这边……呃……挡一挡。”

　　小花笑了：“这事不用你说，我也想到了。这回我们也多了一个吴邪，有意思了。”有很多人顶着“吴邪”的脸在四处活动，这事小花也知道。

　　胖子说：“花爷，说说刚才那幅画是怎么回事吧。”胖子今天难得的非常严肃，很少开玩笑。

　　小花说：“那幅画是瞎子在那个德国的打捞公司里面偷拍到的。”

　　我问：“是裘德考和阿宁以前所在的那个公司？他们的项目早就撤销了呀。”

　　“是。但是他们这两年在中国的活动又频繁起来了。我让瞎子进去打探消息，结果在一个很机密的存档部拍到这幅画。”

　　原来，黑眼镜两个月前被夹喇嘛夹到山东那边，在路上碰到一伙德国人的队伍，他看到其中有个领头的特别像我，吃了一惊，但是观察了一会就发现那不是真正的吴邪，应该是戴了人皮面具。黑眼镜没有声张，回来以后先找到小花，调查一番后才知道那公司的前身就是裘德考和阿宁所在的公司。后来黑眼镜混进那家公司在德国的总部，碰巧在一个档案簿里看到那张“吴邪”的素描。他把那张画和档案簿里的文件拍成照片，没想到刚拍几张就被公司里的人发现了，在逃走的时候胳膊上还挨了一枪。

　　我问道：“那个档案簿里写了什么？”

　　小花说：“是他们去西藏墨脱考察的报告，可惜瞎子没有拍全。那几页文件上的内容翻译出来大多是对墨脱的地质研究，只有一句话我们觉得与画像有关——在这种硬度的岩石上雕刻人像需要的条件——可惜呀，文件到这里翻页了，后面的瞎子没拍到。”

　　“在这种硬度的岩石上雕刻人像需要的条件？”我重复了一下这句话，“难道这幅画，原本是在墨脱的某块岩石上刻着的？”

　　胖子道：“石头上怎么刻也刻不出那种效果吧。是不是雕塑啊，后来被人临摹成画？”

　　我一想，“嗯，也有可能。”

　　“行，天真，看来你有崇拜者，都为你塑了雕像了。”

　　“那个啊，可不一定是我。对了，那报告上有没有写时间？”

　　黑眼镜终于放下筷子擦了擦嘴，打了个饱嗝说：“很遗憾，我拍下来的那几页没有体现。前面应该有可是我没有时间看。那个存档室是按照时间划分区域的，我只记得那档案簿所在的时间区域是1970至1980。”

　　“看吧，我77年生人，那时候顶多三岁！这画上的人起码二十了。”

　　小花说：“我想，这幅画是个很关键的线索。可以说，有了这幅画，我似乎可以理解世界上为什么会出现那么多吴邪了。”

　　胖子接道：“你是说，先有的画，再有的吴邪？”

　　我不由自主地用手摸脸，干笑两声道：“这张脸，有这么帅么。都要弄成这样。”

　　“顺着这个思路想的话，为什么很多人都要弄成这样的脸呢？肯定是因为，长着这样的脸的人，一定有一些特殊之处，而特殊在什么地方，我们就不得而知了。”小花说道。

　　黑眼镜道：“不光我们不知道，可能这个德国公司，还有与这件事有关的各方势力都不是很清楚，否则，不会出现那么多吴邪。”

　　黑眼镜的意思是，各方都处在猜测和调查阶段，出现这么多吴邪是为了不让其他势力占得主动，撒出的烟雾弹。换个角度来说，如果有一方明确地掌握画中人的特殊之处，这些“吴邪”早就会被知晓状况的这一方调查清楚，他们的活动也就没有意义了。现在他们既然继续在各地活动着，就证明了这种活动是有意义的，也就是说，烟雾弹们依然掩盖着真正的“吴邪”，没有被任何一方发现。

　　我点点头说：“看来，我们也不是完全被动。”

　　“我们何止不被动，我们现在甚至是最主动的一方。别人我们不好说，但你是真正长了这样一张脸的人。”小花有些激动地看着我。

　　“喂，不要这样看着我！”我早就知道自己是个挺重要的点，现在证明果然是，心里有点抗拒。

　　“喂，不要这样看他！会被当成变态的。”黑眼镜用手去挡小花的眼睛，被小花一掌劈开。

　　胖子扭过身子，一下捧住我的脑袋，在鬓角处乱抠乱挠：“我检查一下，不是面具吧。”

　　“哎哟我靠疼疼疼！”我使劲挣开胖子，开玩笑，这么大劲，这是要活剥了我啊。我摸摸耳朵根，再看看手指上一片红。

　　“你个死胖子，都给我抠流血了！这时候来检查不觉得晚了点吗！”

　　小花这次带给我的线索是个不小的突破。我想起疗养院录像带里出现的齐羽，想起墨脱的张海客，以及他带着的七个吴邪的头，又想起从前想要置我于死地的那个冒牌货说的一句话：其实你根本没那么重要。我原本以为，这些人都比我本事大，掌控着事情的发展，更接近事情的真相，相比之下，我却什么都做不了，是那么弱小和无能。现在看来，他们很有可能也都处于一头雾水的状态，以为我也是烟雾弹之一，没比我好到哪去。

　　其实都挺无奈的。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我可以不管什么秘密，我只要在几个月后活着找到青铜门那里，就够了，其他的，爱咋地咋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