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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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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在听吗，孩子？】扎克扫描着对面人类的脉搏，停止了讲述。
“嗯。”
【你的心跳和脉搏显示你的体温再次上升，我会尝试通知教师拿治疗仪过来。】
“我在想……我也能理解星狐的做法……”莱杰森迷糊地念叨，一头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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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儿院里的人现在都知道了莱杰森被关了两天，第二天晚上送饭的教师发现他晕倒在禁闭室，这才解除了惩罚将他抱出来。从此以后他好像变了一个人，原本伶牙俐齿和毒舌不见了，他不和任何人说话，漂亮的蓝眼睛没有了神采，看任何人都像看着一个死人。
没有人再问过他在那间屋子里看到了什么。
况且他们也没有精力来关心这个了，临近的几天里，星际特警空降到这颗小星球上，开始用仪器展开地毯式搜查，没有明示在找什么。工厂作坊没有人上班了，小商铺也停业关门。
特警进到孤儿院中，除了仪器扫描以外，还有人负责盘问。
“孩子们，我是崔森警备探长，最近这儿有陌生人进来过吗？”那个穿着防爆服的男人坐在孩子们的休息室里，身后跟着他的副官。
孩子们面面相觑，要说陌生人，烧乌戈衣服的那天就进来过不少，谁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没关系的，告诉我，叔叔给你们糖吃。”
莱杰森的床铺离他最近，面无表情地看着崔森，缓缓伸出手指指着他。
“喂，你这小子怎么这样？”副官叫起来。
崔森制止他，“噢别这样，他还是个孩子。”
“他的意思是，除了你们，没有陌生人来过。”琳达适时地插嘴，“他在生病，说不了太多话。”
“我了解了，你真是可爱的姑娘。”
在特警来到后的半天里，临街发生一场爆炸，掀飞了一大片房屋，一辆特警的战车被炸毁，死了三个人。最后他们从废墟里拖出来一具奇怪的尸体，那人的身体结构很奇怪，肌肉看上去像是金属丝线绕起来的，又不太像这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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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儿们因此停止了工作，想来是特警到来不太方便的缘故，几个彼此熟悉的孩子无事可做挤在一个房间里。
“我从没见过这样的人。”马达将电子窗帘拉开一条缝，看着那具奇怪的尸体被装进防爆匣带走，“机器人也不是这样的。”
“那个‘人’做了什么？”
“这是危险人物，就像酸液兽一样。我听街上的人说了，最近到处都在抓看上去像人一样的机器人。”
“也就是说，他什么都没做吗？”
莱杰森依旧缩在床上，这间宿舍里的孩子刚好都是参与占卜的人。
“你把我们的秘密说出去了吗，金发王子？”琳达忽然出现在他身后，“蛮星人知道一切。”
莱杰森伸手扒拉一下睡得凌乱的头发，为这毫无根据的猜测感到不肖。琳达突然出手拧住了他的小指，手腕一翻一按，把指头反按在床垫上，脆弱的手指被反向弯曲痛得他忍不住叫出声来。
“琳达，住手，事情还没有……”马达放下窗帘走过来，他停顿了一下，“还没有搞清楚。”
“你最好没有。”琳达放开他，“否则就不是我来惩罚你。”
“与其研究他有没有告密倒不如关心一下真正的问题，”马达说，“赫梅尔真的是触电死的？”
“我……我不知道……”琳达咬着指甲，眉毛皱着，恐惧多过思索的表情。
“那天我们负责打扫礼拜堂，大块头来晚了，我们都先走了。”马达对莱杰森解释说，“第二天有人发现他死在礼堂的配电间里，他们说原因是触电。”
琳达摇头，“我才不信呢，赫梅尔从来都搞不懂电路这种东西，更别说打开配电隔离板，他又不是马达。”
“我们都没见过尸体，”马达继续对莱杰森说，“特警来了以后他们发现你不见了，所以雇了佣兵来找你。”
莱杰森点点头，下意识捏住脖子上的项链，它的原主人曾经告诉他：大块头把自己吊死了。“看来很快就会有人来审问我了。在这之前，你们不妨告诉我蛮星人怎么说的。”
“占卜？是的，我做过一次，但是结果我看不懂，等你回来解读呢。”
“你知道我会回来？”
“……”琳达笑笑，“直觉。”
“很准。那张占卜用的纸你带着吗？”
琳达从衣兜里拿出纸来，纸张上没有血迹，只是用碳条涂了几条线，代替血迹的走向。莱杰森瞄了一眼，纸上的音节是：陷害。
“很有趣……”他把纸还给琳达，开口的时候临时改变了主意，采用了这个词另一个俚语中的用法，顿了一会说，“结果是：无口。”
“无口是什么意思？”
“剥夺说话的权力。但这个词有好几种俚语的意思，我觉得最好的解读方式是——看了某些不该看的东西，被灭口了。”
他话音落下，所有孩子都不出声了，他将视线转向琳达，她只是若有若无地看了他一眼。
“礼拜堂里……有什么东西吗？”马达小声说。
“好问题。”莱杰森躺回枕头里，不再说话。
许久以后，琳达提议道：“要再试一次吗？明天应该会有什么发生。”
“不，我还是退出吧，这事不对劲。”马达往后退了一步，琳达索性收起纸张，回到自己的宿舍去。
琳达走后，马达旋转着电子窗帘的旋钮，百叶窗帘一旦合上，就拼出一幅全息的风景来。马达记得原本莱杰森总喜欢那款森林的场景，但是今天他只是缩在毯子里一言不发。
“你的烧应该退了吧？”马达走到莱杰森床边，伸手摸他的额头，“你在发抖？怎么了？”
“……马达，”莱杰森摇头，过了一会儿他睁开眼睛，“一个忠告。别去礼拜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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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监视器的屏幕上直播着宿舍里面发生的一切，崔森探长站在监控室里面，和院长站在一起。“他们看上去不像表面上那么可爱？”
“孩子们只是开开玩笑什么的。”院长陪着笑，“可以告诉我你们要找谁吗？”
“可能是任何人，我们要找的是会打扮成人类的机器人，一个或几个，他们应该会躲在偏僻的地方，避免和任何人接触。派人盯梢意义不大，他们不用进食和睡觉，而且不怕伤害，星际特警不是他们的对手。”
“就是说，我们就算站在他们面前也无法知道吗？”
“除非他们把身体里面的原子炉亮给你看。”崔森探长拉开外套的拉链，转身向着院长，“就像这样……”
“不，不，不要给我看……！”院长举起手像是要阻止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他虽然在这么说，但另一只手悄然伸向腰后。
崔森转过来的时候，胸口挂着一个恒温小怀炉，他看见院长惊慌失措的样子，忍不住笑出来，“噢我是开玩笑的，谁让你们星球上的温度对我来说太冷了呢？呵呵……”
“探长，请注意您的形象……”
“好了，有人想来点小松饼吗？”崔森扣好警服，几个下属笑起来，院长松了一口气，手指从枪把上离开。
“加蜂蜜吗？”门开了，一个穿黑袍的人走进来。
“伊让教士，怎么又是你？”
“怎么不是我？我来给死者做引渡祷言，如果你想要主教亲自前来 ，请提前预约。”伊让带上门。
“我看我们还是先提审那孩子吧，嗯？祷告晚些再做。”
“你是说，在审问完以后还要再增加一个死者名单吗？”
崔森：“……我不知道。我们的三个人就是在一场看似无害的盘问中死去的。”
“哦那好吧。”伊让耸耸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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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杰森坐在椅子上，中指上夹着一个夹子，夹子上的电极连接着一个心跳检测仪。
“我们注意到，在后一个男孩死去的时候，你逃离了孤儿院，并且没有人作证你去了哪里。”崔森坐在他对面，开始问一些常规开场问题。
莱杰森沉默着，不带任何情绪的目光落在地上。
“好吧，这是默认。在一个星期内两个小孩子接连死去，听说前一个经常被后一个欺负，也许你会出于一些对朋友的抱不平，而去做什么？有人看到你在前一个孩子的追思仪式上唱歌了，你和这孩子比较要好是吗，让我看看，他叫……乌戈。”
男孩还是不说话。
“好吧……我们换一种问法，这几天你见过什么来自外星的人吗？我是说，根据我们所掌握的情况来看，要找的这种人一般骁勇善战，还相当富有魅力。好好想想。”
莱杰森的目光闪动一下，银光闪闪的骑士在他的梦中出现的情景对他来说无异于惊鸿一瞥，在一个孩子的理解中，人类中确实不存在这样完美的例子。
原来，那个人是机器人……
“你想到什么了吗？”崔森瞥了一眼仪器，接着盯紧男孩。“嘿，我不是在探究你的隐私，小孩子都有些自己的秘密，但是你可能注意到了什么突然出现的陌生人，你或许会被这人利用，孩子。”
“没有，先生。”男孩脸上大人式的麻木让崔森沉默着靠在椅背上。
“不想告诉我吗？那么先把这个问题放在一旁吧，我们换个地方，我想去那个触电的孩子死去的地方看看，你带我去，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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狭长的甬道沉浸在黑暗中，只有两头的转角处透出些许外面的灯光，一高一矮两个黑影从楼梯上转下，将这片黑暗中唯一的亮光不断分割、变形。
他们在底楼过道里一扇浅绿色生锈的门前停下来，红色的字写的是：变电间，非请勿入。
“我不知道他死在哪里，触电死掉的话应该是这里。”生了一场病加上最近不怎么说话，莱杰森的声音沙哑生涩。
“你不知道具体情况？”
莱杰森以沉默作为回应。
“嘿，听着，孩子。”崔森拉住他，“我们知道他在这儿，也许他威胁过你，但是你不用害怕。”
“他……曾经在这儿，他已经死了。”
“什么？”崔森反应过来，“不，我不是说那个死去的孩子！”他压低了声音，“……我压根不认为那小孩是死于意外，我指的是……我们要找的犯人就在这儿。”
“……”
崔森警探拿出一张全息照片，“你见过这个人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