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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生老病死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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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着30秒后又关上的门,又望向已经空了的原本秦棉坐的位子。大家面面相觑的没有说话。“啊”突然小美女丝毫没有美女本色的大叫一声,指着已经严丝合缝关上的门,断断续续地说:
“刚才那个人,那个人。。。好像是梁辰。。。梁辰。”
“我没看清楚。小美女,你确定吗?他就是辰梁的大BOSS。”
“我确定。他半年前接受过i杂志的专访,有他的照片。”
“他拉着秦姐走的。”
“难道。靠,不会吧。乖乖,快打我一下。”
“这也太刺激了吧。”
“冯老师~你应该知道秦姐的老公是谁吧?”
冯安国被一群孩子盯着,从刚才的混乱中缓过来,“我想你们已经见到本人了。”
“啊~啊~,要疯了。”
“怎么可能?”
“可冯老师,穆清竹是谁?”
“阿陶呢?”秦棉怵了半年的事到底还是来了。
“在医院做手术,他还不知道。我们现在去医院。”
“好。烟烟她。。。”秦棉的心慢慢平静下来,转头才发现梁辰握着方向盘的手青筋突起。料想,杨烟烟应该已经在H市或者去H市的飞机上了。
“这样也好。死了就不会纠缠不清了。”就像杨蔓藤放心把杨家三代的基业交给外甥的那份感情一样,梁辰对自己唯一的血亲妹妹的感情从来都不会少。他怨杨烟烟对穆清竹无谓的执着,恨穆清竹注定死去的命运。同时,他也为他们的遭遇感到惋惜。
和杨烟烟订婚的那天晚上,陆哲陶告诉秦棉他在爱情中分了些同情出来给杨烟烟,可他却从来都不觉得坐在贵宾席的穆清竹有什么值得同情的。是他自己寻了自以为不得以的理由推开杨烟烟的。所以即使以后,他死了,他也绝不会同情他的。
一场痴情怨恨。
陆哲陶的外科手术就没有简单的。值班的护士甚至都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结束。梁辰买了热的饮料递给坐在等候室的秦棉。
“阿陶在里面挽救一个生命,我们却守在这里要告诉他另一个生命的离去。”秦棉因为喝了酒,脸上还是红红的一片。吹了些夏天晚上凉爽的风,没有把酒气吹散,反而涌了些上来。
“癌症晚期,他是医生。他比我们都清楚,总会有这么一天的。”梁辰伸手将秦棉歪在椅背上的头摆到自己的肩膀上,“你喝酒了?”
“嗯。喝了几杯。”
“几杯?”梁辰望着不远处亮着的红灯,语气加重了说。
“不知道。”秦棉以为梁辰真的是要问她喝了几杯,她想了一阵,嘟囔着回答。边说还将头往梁辰的肩膀上又挨了些上去。“好像挺多的。”
原本的短头发续了些起来,已经到了齐肩的地方。几个星期前,被骆晓怂恿着剪了一个娃娃头。因为在学校,穿的又是休闲宽松的衣服。现在一张原本就白皙的脸添了些嫣红的酒气,更加衬得年轻起来。
他承认,他欢喜这样“年轻”喝醉酒的秦棉。
可爱,调皮,活泼这些特性都从她微醺的体内随着有些沉闷的呼吸散发出来。
这是他从未见过的秦棉。他伸出手在她的脸上掬一把,轻笑着拍了拍她不安分地耸动着的脑袋。“睡吧。陆哲陶出来了我叫你。”
有欢笑,哭泣的声音渐渐传来,秦棉动了动有些僵硬的脖子,刚坐起来就看到被病人家属围在中间的陆哲陶。她想给也望了过来的陆哲陶一个灿烂的微笑,可嘴巴咧开去的瞬间,她就能从陆哲陶皱起的眉间看到自己的笑是有多么的苍白。她想杨烟烟真是给了她一个苦差事。
“阿陶。”秦棉拨开身上梁辰的西装站起来。
“他死了,是吧?”
“你知道了?”秦棉觉得有些头痛的扶上额头。“我以为。。。”
“我和他的主治医生有联系。他说过就在这几天了。”陆哲陶疲惫地将手抽出白大褂的口袋,轻轻放在秦棉的肩上。“总会有这么一天的,不是吗?”
“我,烟烟让我。。。”陆哲陶对杨烟烟的感情秦棉一直都猜不准。他一直是一个很容易看穿的人,现在一身白大褂疲惫不堪地站在秦棉的面前,她却觉得自己看不透他了。不知道他放在她肩头些微颤抖的手是因为长时间的手术还是内心不愿他们看到的害怕。不知道他带着沙哑嗓音说出来的豁达是无奈的选择还是无声的叹息。
“你又喝酒了?”秦棉还纠结着这些那些,陆哲陶收回手重新放进口袋,笑着说道。“你这体质喝酒,酒劲要晚些时候才发出来。你现在没事吧?头晕不晕。大晚上的拉着你男人坐在这里干什么,我又不是小孩子。”
那句我又不是小孩子因为病人家属欢呼的喧闹秦棉没有听清楚。但这却丝毫不妨碍她慢慢地低下头,留下眼泪。
“烟烟知道真相后就拜托过我,穆清竹死的那天,要我陪在你身边。因为那个时候,她一定不在。阿陶,6年前也是在这家医院,在我那么难受的时候,你让我抱着你哭。所以,同样的,我总是希望,在你难受的时候,我能在你身边,给你我的肩膀。”
“谢谢你。秦棉。”陆哲陶终于卸下脸上强装的欢笑。慢慢伸出双手,环抱住低着头正无声哭泣着的朋友。
这是一场注定的悲伤。半年前那个女人来找杨烟烟说出一切事实时就已经埋下。
“不过你老公在,我就只敢抱这么一下。”陆哲陶望向站在原地的梁辰,微笑着说。
秦棉就这样被陆哲陶弄得留着眼泪笑了出来。陆哲陶松开她后,转身去看梁辰。他正往这边走过来。一只手环上她的整个肩头。
“回去热点牛奶给她喝。能解酒。”
“嗯。”
“总自认为酒量很好,什么时候醉的都不知道。”秦棉已经被梁辰拥着走远了,陆哲陶在后面望着呢喃自语。
有护士拿着术后单给他签。他接过来潇洒地签上大名。护士拿着单子渐渐走远。楼道里传来护士平底鞋走路的轻微的声音。陆哲陶抬头看很远处窗户外黑得正浓烈的夜。慢慢红了眼眶。
他一直希望穆清竹消失,等他真的彻底的干干净净的消失了,他又不忍起来。仔细看着自己的双手,他的手上来来往往了那么多的性命。他以为他已经麻木了。
所谓生老病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