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斗士同人, 双子) REPENTANCE》凌霜530

9、第 9 章

　　(8)

　　我呆呆的看着大海，看着身边冷了的饭菜，等待着等了一整个下午仍不出现的身影．
　　这是我们的十五岁生日啊！这是我们一直渴望着的日子啊！你难道不记得吗？
　　十五岁，对我来说是个重要的日子，那意味着我们都长大了，我们可以自力更生了，我们可以开创自己的天地了．
　　那不只是我的，而是属于我们两个的日子．
　　可是，他却没把这天放在心上．
　　为了这天，我偷偷存钱准备买些他喜欢的饭菜，然后约了他在这儿庆祝，只有这样，我们才能真真正正远离那些讨厌的小鬼，过一个只属于我们的生日．
　　他微笑着答应了，他说加隆这一年我只和你一个人过生日好吗，我高兴的就像个得到了糖果的小孩子，还天真的以为，我的哥哥，终于回到我身边了．
　　从正午等到下午，从下午等到日落，他也没有来．
　　我没有去找他，他在乎我的话总会来的，他心里没有我我才不会主动去找他！
　　不断把碎石扔到海中，紧捏着发抖的拳头压抑心中的怒火．
　　他不守承诺！不守承诺！
　　或许在他心中，我就只是个甘心受哄骗的傻子，一个无论被骗了多少次都照样相信他的傻子！那种垂手可得的兄弟之情，他根本从没想过珍惜！
　　那不是我的哥哥！我哥哥不是这样的！小时候的哥哥，他心里只有我，他为了我会替我顶罪挨打，他为了我会宁愿自己跑去引开那些混蛋而受伤，他只属于我一个人，什么人也不能把他抢走！
　　可是，他变了，变得不再在乎我，变得只会用他的温柔哄骗我！
　　在他心里，这个弟弟已不如小时候般的重要了．
　　因为，他已找到了其它人．
　　我终于明白到，心死是一种多么痛苦的绝望．
　　我俯身收拾好冰冷的饭菜，我站起身正要回去，那个一直祈盼着的身影终于出现，他眼里充满歉意，可我迎接他的只有漠然．
　　“加隆，对不起．．．”他在喘着粗气，月光下的脸庞没半点血色．
　　“对不起？”我别过头看大海．“撒加先生有什么对不起我的？难得撒加先生这个大忙人能抽时间跟我这个不相干的人庆祝生日，我加隆荣幸之至了，哪敢有半句怨言？”
　　“加隆，不是这样的．．．”
　　“那又是怎样？今次是艾俄洛斯拉着你庆祝还是沙加还是穆还是修罗还是谁？”我回头盯着他惨白的脸．“每年也是这样，那么勉强的话可以不来啊！不用那么勉强为难！”
　　“加隆，我不是．．．”
　　“我已不能忍受留在这种地方了！我要离开这里！”语气中冰冷没有感情．
　　“什么？”他不能相信似的，颤声问道．
　　“我说，我要离开这里！”我一字一字重复．
　　“这里是我们长大的地方，是我们的家啊！”
　　“这里是你的家，不是我的，我的家在海上．”
　　“可是史昂院长一直对我们也很好，而且这里的孩子．．．”
　　“孩子孩子，你口里提着心里挂着老是那些孩子！说到底你是不想和我一起走是不是？”我粗声打断了他．
　　“史昂院长年纪大了，他不能兼顾照料这么多的孩子，他是我们的恩人．．．”
　　“够了！我再问你一次，你跟不跟我走？”
　　“加隆．．．”
　　“别叫我！我不会留在这种地方！我没你这种没志气的哥哥！”
　　“现在不是时候．．．”
　　“你不走也不要紧，我一个人也可以过活！”我冷冷的笑了．“别以为自己很了不起，我加隆不用靠你也可以生存！”
　　我终于看清了，在我的“好哥哥”心中，我的地位还不如一个外人重要！
　　真的，没有人会没有谁而活不下去的，什么双生子血脉相通，什么永远一起，根本就是鬼话！
　　我对他，彻底的心死了．
　　不想再跟他多说，我只想离去．
　　我加隆不是个脸皮那么厚，人家不肯仍死扯着不放的窝囊！
　　“加隆！”他大喊一声，猛地拉着我的衣角，我却一手打掉他的手，大步离去．
　　其实，只要他肯追上来，我想我还是像以往一样妥协的．
　　是不舍得吗？哼！我才没有！
　　跑了一段距离，我回过头去，他却没有追上来，我站在那里等待，彷佛听到自己的心跳．
　　撒加，你真的那么绝情吗？你真的连自己的弟弟也不要了吗？
　　混蛋！混蛋！！！
　　我不会再为你留恋，我不会再依靠你生存，即使没有你，我加隆一样可以活下去！
　　在匆忙间，我没有收拾什么，只草草带了些衣服和干粮，趁着众人不觉离开了孤儿院离开了他．

　　要去哪儿其实我也没什么打算，反正我有的是一双手，不愁过不了活，随遇而安好了．
　　在野外过了一夜，天一亮便吃些东西到城里找工作．
　　漫无目的的走着，最后在一个海港停了下来，木板上的一张招工广告把我吸引过去．
　　“你今年多少岁？”
　　“十五．”
　　“小子，这工作你做得来吗？”
　　“没问题．”
　　“很苦的啊！”
　　“我不怕吃苦．”
　　“我们这一去便是两年多，你能放下你的家人吗？”
　　“家人．．．”痛苦的闭上眼睛，那张脸又浮现眼前，我真的能舍得吗？
　　“喂！小子，你到底做不做？不做就快滚！”
　　“什么不做？哼！我没有家人，没什么好牵挂的！”我大大声声的说服自己．
　　“小子，你可要想清楚，出了海才反悔就迟了．”
　　“我只想出海，那儿才是我的家．”
　　那人看了看我，犹疑了一会，领着我见了他们的船长，那船长问了我相同的问题，我只是同一个答案．
　　真的，我不会后悔，心已死了，还有什么牵挂呢？我什么也没有了，就只有梦想而已，这个实现梦想的机会，我绝不会为一个心里没有我的人放弃！

　　我登上了一艘驶往亚洲经商的船，在船上干些杂役工作，我并不介意，只要让我离开这个伤心地方，让我奔向梦想中的大海，做什么也没所谓．
　　在船上，我认识了很多水手，其中一个叫苏兰特，他的人也不错，很乐意教了我水手工作的种种，我和他也特别投缘，很快便熟络下来．
　　我在船上是出了名的勤快，在他们眼中我是为了争取成为水手拼命，另一原因，就只有我一个人清楚，虽然一直不想承认，我却知道，那是因为我想忘记．
　　每当脑海里出现那张挥之不去的温柔笑脸时，我总会疯了的甩头想甩去那混蛋的影子，不成功后我会拼命干活，忙得自己什么都拋诸脑后．
　　当十几年的梦想就在自己眼前时，我才发觉，我一点也不为此高兴．船经过了不少国家，多少过去憧憬的景色都呈现眼前．
　　“哥哥，我要做个船长，带着你去环游世界．”
　　“好啊！我们一起去！”
　　言犹在耳，可是看看身边，那个人却不在了．

　　走在甲板上，举头想找寻那个他或许都在看着的月亮，可是天空就只有浮云．
　　“怎么了？在想家人了？”
　　我看了看身后的苏兰特，勉强笑了笑．
　　“我没有家人．”
　　“说谎也得高明一点啊！你这样子瞎子也看出来了．”
　　“呵！是不是在中国时学会了看相？”
　　“看相可不会，鉴貌辨色也不太难的．”
　　“有那么明显啊？”我耸耸肩．
　　“你的眼神出卖你了，在想着父母是吧？”
　　“父母？我从没见过自己的父母．”
　　“那你在想着谁？”
　　“一个自小跟我相依为命，但长大了后却遗弃了我的混蛋．”
　　“真的想见他的话，我们两个月后便回英国了，到时去看看他吧！”
　　“哼！我才不会想见那个混蛋！”
　　“我们只会在英国逗留一段短时间，错过了便没机会了．”
　　我看着他，心情起伏不定．
　　“还有，最近你的脸色不太好啊，别太拼命了，日后机会还多得很呢！”
　　“只是有点小毛病而已，又要不了命的．”我打个呵欠，和他一起回到舱．“反正睡了一觉，明天又是新的开始．

　　这两个月份外漫长，越是想拋开不理，心里越是数算着日子，我还是一样拼命做工，即使最近时有晕眩也从不放在心上．
　　都已两年多了，自那一天气冲冲的离开，我已跟他两年没有见面．
　　时常告诉自己，为什么要挂心他呢？在孤儿院里温饱该不成问题，史昂院长对他又爱护有加，他身边还有艾俄洛斯和那群小孩，说不定他正和他们嘻嘻哈哈把我拋在脑后了，没有我这个没用的负累，他只会活得更好，我还干吗要担心他？
　　可是我不明白，为何在快要回去之际，心里越加忐忑不安，心里没来由的剧痛只是错觉吗？
　　今天，船长把我叫了去，他说我们抵达后有两个星期假期，待回来出发启航时，我也正式升为水手．
　　听罢，我只沉默的点了点头．

　　回到那个熟悉不过的海港，建筑物变高了，街道宽敞了，港口繁忙了，重踏这儿的，却已是个快将十八岁的少年．
　　“现在拥有的，不珍惜的话，将来追悔莫及便迟了．”苏兰特拍拍我的肩膀说道，然后跟我告别后回家去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脑里只有他临行留下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