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猫）披着猫皮的鼠》传世青轩

12、第十一章

　　白玉堂眼里那光芒，是焦急罢？
　　原来那个时候爷就是这个表情？
　　小猫有些玩味，有些恍然——他记得当时脱口而出那句“住手”时自己都被话中的焦急与紧张吓了一跳，所以下一句才刻意说的平静无波澜。
　　然而表情骗不了人——此时看来，当时自以为天衣无缝的掩饰根本屁用都没。
　　他看看身边的展昭，不出意外瞧见一闪而逝的欣慰。

　　唉，傻猫——太容易满足了吧？
　　只因为白玉堂担心你？
　　白玉堂又何德何能？
　　想起之前的思绪，小猫下意识低下头，不肯去看那双眼中的欣慰——

　　而那边兄弟几个还在叫嚣：“他受伤关我们什么事？打！”
　　“住手！”耳边依旧是早已熟悉的自己的声音，“你们知不知道如果刚才没有他，我们的小侄子已经完蛋了？”
　　——此时站在旁观者的位置上，那其中隐含的丁点欲盖弥彰却清晰明确——
　　小猫心中嗤笑：白玉堂啊白玉堂！你真是耽误了这许多时光！若是当初肯早些弄明白自己的想法，何至于——
　　但那个时候，也许连自己都没发现这点掩饰的意味。

　　听着此时的白玉堂将大哥偷梁换柱的事情讲述出来，几位哥哥惊愧而去，小猫越发觉得世事弄人。
　　——若没有这一遭，也许当初那点小心思早就淹没在了时间的洪流里，哪还会像现在这样，旁观者一般看的清楚通透？
　　看得越多，越觉得当初的自己……
　　忽然身子一沉，不由自主向下滑去——小猫大惊，手忙脚乱的勾紧身边的物事——嗤的一声，历史再度上演：展昭的官袍被从衣领处扯了开来！而小猫因为“救命绳索”突然放松，脚下一轻，急忙扭腰轻盈落地——
　　抬头一看，却是展昭终于不支，将长剑猛力插在地上，双手扶柄，勉强稳住自己。
　　海风呼呼的吹，将官袍与圣旨吹得猎猎作响。有风将衣袖强行吹开，露出已被鲜血渗透的绷带——小猫呼吸一窒：怎会这许多血？
　　下一刻，终于抵不过内外伤交迫，展昭双眼开始轻眨，眼见就要向前栽倒，小猫正想上前，忽觉风声过耳，身边白影已抢上前，先一步扶住了展昭。
　　“……”小猫只抢上一步随即顿足，看着白玉堂牢牢扶起展昭，将他手臂挂在自己颈上，让他倚靠在自己宽阔的肩膀，拉过手腕略一把脉，张口开骂：
　　“说你是白痴猫还不承认！继续强撑啊！爷看你能撑到什么时候！”
　　“呵……”展昭显然还没完全失去意识，抬眼瞥了白玉堂一眼，轻笑不语。
　　“有什么好笑！”白玉堂咬牙切齿，一低头，脸色忽然变了变，伸手去扯展昭衣领——
　　将大开的领子重新合好。
　　“我真是没见过像你这么笨的猫——”说着向小猫瞥了一眼，“那只都比你来的机灵！”恶狠狠的话语后是难掩的关切。
　　“谢白兄关心了……”展昭跟着展颜一笑，可惜苍白的脸色趁着这笑——难看的要命！
　　对，就是难看！
　　小猫瞪着展昭的笑咬牙切齿——
　　“谁会关心你这只猫？”白五爷很有志气的冷笑，可惜半点魄力都欠奉。于是忙清了清嗓子，续道，“我说你给我撑着点！若敢晕倒爷就把你丢在这里！”
　　展昭却不再答话，只是抬眼看了看他。有什么光芒划过那双幽深的眼，继而慢慢晕开，透出无声的暖意。

　　“喵~~~~”
　　曾体会过的冷意再度袭来，小猫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奇了！
　　他发现自己一点不喜欢这种气氛——
　　这种——那两个人眼里只有彼此，自己完全插不上话的气氛。
　　他带着莫名的敌意瞪了一眼白衣青年，跟着悚然一惊：
　　爷这是在做什么？
　　明明爷就是白玉堂………………
　　明明——这都是过去曾经历过的事情——
　　为什么却……
　　……
　　等到完全安顿下来，已经是第二天的事了。小猫守了展昭一晚上，等到早晨终于因为精神不济一头睡了过去。
　　再度醒来却是被一阵对话声惊醒的：
　　“……等我的伤稍稍好一些之后，我们立刻动身，把太子护送回京。”
　　是爷的猫儿！
　　眼睛眯开一条缝儿，小猫满足的叹气——清醒时听见猫儿的说话声已成了习惯，更何况现在猫儿的声音轻柔温和，带着安抚的意味~
　　嗯？安抚？
　　谁？？
　　“展大人也别太心急，您的身体要紧。”
　　一道不算陌生的女音响起，温柔关怀的像要滴出水一般——小猫全身的汗毛“咻”的立起，双眼跟着大睁——
　　阿敏？！
　　睁眼望去，果然是阿敏——记忆被唤醒，小猫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左右瞧瞧，伸爪子扒拉过来被褥将耳朵脑袋尽数盖住——
　　喵的！不用看也知道此时“自己”就在外面！这段对话——他可还清楚记得当时心里弥漫的酸味儿！
　　酸！酸死你最好！谁叫你动作慢！
　　小猫闷在被窝里直哼哼。

　　那个时候自己在窗外听着对话，只觉得心里阵阵泛酸——但毕竟不是笨蛋，酸的为谁还是清楚的——
　　也是这个时候才开始发现，自己对展昭确实不对劲。
　　小猫心里闷笑起来，有些得意，有些自豪——
　　当时动作可是快过理智——爷承认自己不光明，刻意在阿敏面前说猫儿的坏话，不用说的很多，对阿敏而言，模棱两可的话语足够她心中多疑的种子发芽了。
　　而猫儿，最讨厌别人不信任他。
　　知他如己，这点爷当然清楚。
　　虽然对不起猫儿，但长痛不如短痛——阿敏是个好女人，可这种疑神疑鬼的性子，根本配不上爷的猫。
　　爷的猫儿，什么时候都轮不到别人觊觎——不管是谁都一样！

　　不知闷了多久，呼吸渐渐困难起来，小猫挪动着要钻出被窝，头上忽然一轻，眼前大亮——
　　“我还以为你跑哪儿去了~！打算闷死自己么？真是傻猫——睡觉都能闷到被子里！~”
　　“喵~~~~~~~~”你才是最傻的那只！
　　显然展昭没看出小猫呲牙咧嘴下的意思，含笑伸手揉揉他的额头，抱起来放到自己腿上——
　　“那，你一直跟着我做什么？还真是只怪猫——从来不怕人，有些时候更精明的过分——公孙先生说你将信送到了开封府？我都怀疑你是不是真听得懂我的话了！~”
　　“喵~~~~~~~~~~”我听得懂啊，猫儿！
　　他将头凑到展昭怀里蹭了蹭，满足的眯起眼——
　　以前若是这样吃猫儿豆腐，早被猫爪子挠了~
　　鼻间传来一阵香味——瘦肉粥？
　　撇嘴——
　　爷家的粮食，倒便宜了阿敏——

　　才想到“阿敏”，外面便响起了敲门声——
　　来了！
　　感觉到身体一轻，重新回到床上，小猫呼噜一声趴下，眯着眼看展昭前去开门。
　　阿敏果然来了，原来是要求看圣旨——这女人笨倒是不笨，可惜太自以为是，只想到自己，根本就不在乎是不是会伤害到旁人——
　　小猫冷眼看着这一切，眼前所发生的原就在自己意料当中，当展昭说出：“我了解，我不会怪你，不过我希望这是最后一次，否则今后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和你相处了”的时候，小猫差点笑出来——
　　多年前的计谋啊！居然今天才亲眼看到结果！
　　虽然早知道结果，但是亲眼看与察言观色根本就是两个境界——
　　但下一刻小猫就笑不出来了——

　　“……不过一定要我陪你去，这样我才放心。”听到阿敏说要去祭拜姐姐，展昭立刻回答。
　　“你不是一样也不放心太子？”
　　“谁说的？我也关心你呀！”
　　这句话于展昭是冲口而出，于小猫则是晴天霹雳——

　　他、他、他怎么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幕！
　　看到展昭因为脱口而出的话而尴尬转头，那一瞬间少见——不是，是只有爷能见的羞涩与赧然就这么展现给别人看——小猫气的一爪挠下，向后用力——
　　“嘶啦”一声，褥单撕碎的声音响在耳边。
　　正好送走阿敏的展昭回来，看到褥单上碎裂的口子，怔了一下，随即失笑：
　　“猫和鼠还真是对头——”他伸手扯扯被撕碎的褥单，叹口气抬头——
　　看什么看？爷自家的东西碎了就碎了——你那是什么眼神儿？
　　小猫习惯性低头抬眼，摆出一副防备的架势。
　　忽然展昭便失笑：“你这样子——还真像那老鼠……”说着伸手揉揉他的额头，看看那褥单叹口气：
　　“算啦！褥单而已，陷空岛的人应该不会都像那只耗子小气到计较这个才是……”
　　“喵~~~~~~~~~~~”
　　小猫嘴角抽搐，看到展昭绕过自己去扯一旁架子上的衣衫，无力倒地——不，是倒床——
　　臭猫！就知道明里暗里损着五爷！

　　“那，我要出去一趟，好好留在这里。”
　　说着展昭已穿好衣衫，小猫有气无力的抬眼瞥他一眼，干脆转过头。
　　去去去！不就是陪阿敏上香么？眼不见为净！

　　但在听到关门声的下一刻——
　　喵的！放你们两个单独去爷就是傻子！

　　★☆猫皮小剧愁★
　　话说出门上香的两位——
　　阿敏：展大人还真是喜欢猫啊！走到哪里都带着它~~
　　展昭：是它自己机灵，不过——
　　阿敏：不过什么？
　　展昭：就是有点奇怪——我怎么总觉得小猫身上有股酸味儿？
　　阿敏：啊？是不是小猫很久没——嗯——没洗澡了？
　　展昭：是吗？我从来没养过猫，没注意过这些——应该是吧！敏姑娘你真细心。
　　阿敏（羞涩笑）：展大人过奖了~~
　　远处——
　　小猫：喵~~~~~~~~~~~~~（喂喂！你们两个当爷是透明的？！）

　　书生：……猫又不是人，长时间不洗澡身上不是酸味儿吧！我说猫大人……
　　★☆猫皮小剧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