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山猫咖啡馆/LYNX CAFE》蠖

48、黑暗禁制

　　地面上的禁制还在进一步提升。赫敏感觉到了一种有几分熟悉的迹象，一阵清冷而湿润的气流提示她，禁制已经从雪山之约升级成迷雾森林了。尽管这会儿脚底下比刚才舒服一点，但是对方在使用暗魔法，迷雾森林的飓风不要多长时间就会启动。即使不那样，原先基本打成平手的阴尸们现在已经完全占了上风，被击倒的傲罗正在增多，许多人不停挣扎着但是无法爬起来。她似乎看见有一组傲罗打出了撤退的指示，只是没人出去，因为谁能够出去呢？洞口，在那里，暗灰色的帷幕正在从下往上一点点地修复，到现在只剩下靠近洞顶的一部分空隙。也许今天他们所有人都不能走出这个洞口——包括被那些混账线条彻底锁住了胸部的西弗勒斯。她绝望地看到幽灵已经放弃了抵抗，闭上眼睛等待最后的结局。

　　恐怕唯一逃生的办法，就是保证在飓风启动之前守住这个石盆，而且三个小时的期限马上到来。那样，趁着阴尸们魔力下降，他们才有可能逃出去。或者，她甚至必须把阴尸引到这里来，以便启动更多的封印咒——这太恶心了。她本来以为经过了战争和后续的训练，她已经变得足够强大。但是现在，她不仅救不了她的教授，居然还要让他再跟那些家伙待在一起。

　　突然洞壁上的一道银色吸引了她的目光，除了她和附近的几个人，没人有工夫去注意那个家伙——梅林，那个幽灵——那不是毁容之前的汤姆•里德尔么？

　　“灰飞烟——”哈利几乎是立刻举起魔杖指向了他的头号敌人。

　　“除你武器。”

　　汤姆随便抬了抬右手，哈利的魔杖登时飞了出去，“哐当”地碰到了洞壁。看到接下来汤姆只不过是瞪着他，哈利不得不狼狈不堪地爬过凹凸不平的地面去捡魔杖。

　　“别来那套愚蠢的把戏，可怜的救世主和白痴跟班们。”黑魔王的声音保持冰冷，挥挥手就挡开了几个菜鸟傲罗向他发射的咒语，结果那些咒语都被洞壁上的光网吸收了，“在我把你们的教授弄出来之前，我暂时没兴趣杀掉你们。”

　　当然，汤姆才没有心情去注意葛莱芬多的斗士们。他一进来就看到那些黄色的线条正在西弗勒斯的脖子上张牙舞爪，而幽灵的双脚似乎已经被拖进了石壁。汤姆下降了些，但是保持自己不碰到地面上凹凸不平的禁制。他摇晃着右手的白光，从中放出了一个小型的魔法阵——毫无疑问，这是他们脚下那个大魔法阵的模型，连光芒的颜色都一模一样——它在空中旋转着，直到方向与实际情况相吻合。然后汤姆抬起了带着白光的手指，开始往小魔法阵对应的角落里划下蓝色的线条。

　　蓝色的线条很快融入了黄色——它们接触的后果是那个小魔法阵里产生了新的绿线。随着绿线渐渐增加，岩壁上那些触手般的黄色线条动作慢了下来。逐渐地，它们不再像蠕虫似地扭动，慢慢地松开，从脖子开始，然后是上身，手臂和腿部，最后是双脚，一条一条地褪去。但是这一点也不足以让人停止担心——因为西弗勒斯根本就是横着漂浮出来的。

　　汤姆落到了地上，伸开左手，把那个几乎不能动弹的影子拖进怀里，另一只手却仍然不停地在那个小魔法阵上划着蓝线。刚才困住西弗勒斯的那张网似乎消失了，但是只过了几分钟，它又完整地出现在洞壁上。汤姆继续增加一些蓝线，试图划过魔法阵的主体部分，但是这次却没能产生够多的绿线，只是黄色和蓝色的线条纠缠在一起，并且到了最后那部分还是强硬地发出黄光，再试了一次也还是那样。而更加糟糕的是，洞壁上的那些线条变得更粗了，并且直接透出封印咒的灰白色辉光。汤姆摇摇头，放开那个小魔法阵，让它在自己身边随意漂浮着，腾出手抱紧了怀里的幽灵，摇晃着他。

　　“醒醒，西弗勒斯。”

　　年轻的傲罗们没时间花在汤姆身上了，不管他想不想干掉他们，阴尸们显然更加想干掉他们。又一波袭击开始，试图夺回石盆。对方暂时被压制在湖边，但是几个有经验的傲罗惊恐地发现，在山洞的另一个角落，一道细细的气流升了起来——本来，在这个封闭的山洞里是不应该出现这样的气流的。

　　梅林，这里可不是普林斯城堡外面的森林。在开阔地带，交战的咒语会被气流卷走并且很快消散，但是在这里，没过一分钟，被气流卷走的咒语打在山洞的顶上，然后就像炸开的烟火似的，各种颜色四处反弹，毫无章法却很有可能击中任何一个正好处在倒霉位置的家伙。每个人都在尖叫，混乱地躲避着，然后被击中，摔倒，或者在慌乱中制造出更多的咒语。于是旋风的数量开始迅速增加，山洞的各个角落都出现了气流——地面上不断倒下的人和经常突然升起的白雾更充分说明了这一点。

　　在石盆的背后传来一个模糊的声音。

　　“你——”西弗勒斯试图挣脱汤姆的手臂。

　　“他们修改得太多了。”汤姆放下他，冷漠的声线里居然透着紧张，“用黑暗禁制，快！”

　　“什么？”

　　“这禁制已经是迷雾森林了，飓风马上要来。黑暗禁制只有你能启动，剩下的事情我来干。”

　　“可是，汤姆——”西弗勒斯脸上出现了少见的犹疑。

　　“你想让我们一起完蛋吗，白痴？快用！看看这洞壁，封印咒，我们没法穿出去了！另一根魔杖在你身上对不对？不要告诉我你没有带着它！”

　　一道咒语向他们这边弹射了过来。汤姆一把按下西弗勒斯的头，勉强躲开了它。那咒语结结实实地打在洞壁上，又“哗啦啦”地反弹了回去。接下来又是一道不同颜色的咒语擦过后背，随后来了一阵气流，带着无数闪光从离他们不到三尺的地方呼啸而过，里面传出不知是谁的惨叫。阴尸们好像倒是很快适应了这种环境，其中还能战斗的家伙们避开了气流，按照地面上的线条指示，齐刷刷地向石盆包围了过来。

　　所有清醒的人都已经面色煞白。

　　现在没有哪个傲罗还能够把注意力分给石盆的后面。西弗勒斯弹了弹右手，白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道清雅的海蓝色光线，汤姆一把将那只手抓进了自己手里。海蓝色的光芒在幽暗的空中划了一个圈，周围的噪声骤然减弱，然后所有人都听见一个冰凉而单薄的声音在说：

　　“灰飞烟灭！”

　　黑暗充斥了整个山洞，每个人都认为自己被拖进了一股强大的黑色水流，或者是黑暗的海底。他们不停地尖叫，使用咒语，但是谁也无法找到涯岸，同样也无法辨认彼此，只能跟着那道水流一起往下陷落，直到最后一起在那恐怖的海底慢慢窒息。被禁制放大的咒语随着那股无形的水流冲击性地扫荡了山洞的每一个角落，但是没有人能听清楚那沉闷而湍急的声音。这水流击碎了它碰到的各种东西，制造出浓密的白色烟雾。碎裂的响动和白烟全部夹杂在无边无际的黑色里，形成无数的乱流和漩涡。

　　黑暗消失的时候，这个山洞彻底地安静了。

　　每个人好像都在这一瞬间清醒了，赶忙活动起来，确认自己还活着，并且还在那个山洞里。当一些人认为他们可以注意四周的时候，看见两个幽灵一前一后站在湖边。汤姆的右手紧紧扣着西弗勒斯，身体却没有动静，似乎也还尚未从那阵冲击里面缓过神来。但是，原来在那个位置上的石盆已经不见了，里面的药水不知去向。不过等到傲罗们重新开始行动的时候，发现卢修斯•马尔福躺在附近，仍然昏迷不醒，衣服基本上被撕碎，还在流血的伤口清晰地暴露了出来。

　　人们开始揉眼睛，因为突然觉得外面射进来的阳光明亮得有点刺眼。洞口的灰色屏障已经完全消失，地面上再也没有任何一根可恶的到处扭动的线条了，而且迷雾森林之类刻意制造的魔法地形也被清除。洞底恢复了他们刚进来的样子，湿润，带着地质年代里被水流侵蚀的平滑。现在连一个阴尸也没看见，取而代之的是，许多地方，大团的白烟正在慢慢沉降，有些反应过来的人开始对它们用清理一新，以免窒息和挡住视线。

　　没有庆祝的声音，山洞里忽然又沉寂下来，每个人的眼睛都盯住了湖边的那两个幽灵。

　　“呸！”他们大概是发现了什么，急忙甩开对方的手，互相往外一步，开始保持安全距离和防御态势。

　　所有人都知道发出刚才那道灰飞烟灭的是汤姆•里德尔——汤姆毁掉了他自己的藏兵洞和魔法阵，而他们的传奇英雄跟前黑魔王搅在一起。关于他们做了幽灵巫师的传言被证实了——但现在没有人想拿起魔杖对汤姆施咒，每个人似乎都在期待着他俩能说出点儿什么，好让大家放松放松。

　　“你可以回去收拾你那爆炸的坩埚了。”汤姆环顾了一番静悄悄的山洞，话语无比尴尬。

　　他的对面传来一声低低的，更加尴尬的“哼——”。

　　“要不是你的那道魔力加持出了问题，我根本不知道你被封印。”汤姆显然无视了西弗勒斯要他闭嘴的阴暗脸色。

　　——原来他们住在一起？

　　洞壁上的崩裂和石头落地的声音打断了某些傲罗的联想。人们看到有处石壁正在裂开，碎片掉落，从它们背后透出了魔法蜡烛的明亮光线——一个被隐蔽的暗洞显露了出来。随后，两个昏迷不醒的人倒栽葱地滚了下来，一叠羊皮纸从他们怀里散开，撒得到处都是。

　　附近的傲罗及时用漂浮咒接住了他们。几个人围了过去，很快认出他们是拉文克劳的德里克夫妇，并且在被划破的衣袖下面找到了黑魔标记的痕迹。

　　“你还不走？”汤姆勾起嘴角邪笑，看着他的同伴，“难道还要等我告诉他们，那个石盆里的药水出自哪位大师之手吗？”

　　汤姆随即消失了，但是西弗勒斯慢慢地朝暗洞的方向走过去。人群自动让开了一条路，直到他在崩裂的崖壁下面停下来，用咒语捡起所有散落的羊皮纸。他一页一页地翻看着，眉头皱得越来越紧，最后他一边发出咒骂，一边漂浮着那东西，转身就朝洞口走出去。

　　“对不起，西弗勒斯，恐怕你不能带走它们。”亚瑟•韦斯莱急忙走上前，抱歉地说。

　　“我能。”明显受了伤的幽灵疲惫地答道，“魔法部无权管到我。”

　　“是这样，但是应该由我们来处理这东西，不是吗？”亚瑟争辩，“它显然很重要。”

　　“是吗？我假设你知道这是什么。”西弗勒斯挑起了一边眉毛，把那叠羊皮纸漂到了他们面前，冷淡地回答，“作为普林斯家族的现任族长，我有义务停止人鱼卷轴的副本在不该得到它的人手里流传下去。至于人鱼卷轴到底是什么，我想万事通小姐会很愿意就这个问题写一篇二十英寸长的论文的。”

　　那些羊皮纸在离他一英寸的地方漂浮着，他给了它们一个灰飞烟灭，同时满意地注意到赫敏失望的表情。然后他无视了所有的人，独自飘向洞口。

　　“等等，你不给卢修斯解药吗？”纳西莎着急地追上来问道。

　　“那并不是一种毒药，”西弗勒斯平静地转过身来，“不需要解药，只需要休息。”

　　“教授，你是否可以告诉我，那药水到底是什么？”

　　“速效致幻剂。”西弗勒斯在幻影移形之前给了哈利•波特答案。哈利和挤到这边来的杰克•帕默尔对视了一眼，后者下意识地捏了捏口袋里的小玻璃瓶。

　　山洞里的白烟彻底散开了，魔法阵的核心暴露了出来：高大的黄色光柱从洞底直通到顶部，大家可以透过光柱看到里面有两个隐约的人影，面对面站着，手臂伸向对方，四只手掌搭在一起。因为失去了魔法阵的支持，那光柱正在一点点地减弱和消退，过了一段时间，傲罗们认出了那两个人是雷古勒斯•布莱克和弗洛拉•德里克，在他们脚下，被这根光柱保护着的地面上，有一张黄线勾勒的英国地图。到了那个光柱完全消散的时候，他们毫无生气地分开，直挺挺地倒在地上，同时地图也消失了。

　　“这世界彻底疯了。”一个傲罗正确地总结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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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恩岛一役，有人称之为第三次巫师战争，惨烈程度不下于霍格沃茨的决战。

　　此役中魔法部损失了超过三分之一的精锐战斗部队。有很多傲罗重伤进入了圣芒戈，有些人将在一段时间内慢慢死去，而另外许多人可能会永久失去作为傲罗所需要的战斗力，因此不得不改换工作。

　　然而这件事对魔法世界的冲击还在于其它方面。从此以后，精灵魔法正式进入了人类巫师们的研究范围。而那个山洞里的魔法阵，作为魔咒学的经典案例，直到很多年以后，还没有人能够完整地复原。

　　后来，留守山谷的人员花了三个月时间，彻底清理了山洞的地下湖和四通八达的几十条暗道。最后，在他们离开这里之前，撤销了山谷里所有的魔法。

　　无论如何，当附近的麻瓜背包客带着攀岩用具，开始对这个山洞进行探险的时候，世界终于太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