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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二十六章 狩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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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呐,喝点水吧!”宇文逸将水壶递给紫凤,但紫凤冷哼一声,转过头去不理他,宇文逸见状只是叹了口气, “何必跟自己过不去?”
说罢,宇文逸放下水壶,起身准备出去
“我一直当你是朋友!”紫凤的声音几乎低不可闻,但却让宇文逸的脚步停了下来, “但你却一直在骗我!”
“我没骗你!”宇文逸的声中含着一丝隐忍, “你说你一直当我是朋友,但你却从来都不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要不是那次爹爹认出你,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你就是东陵有名的摄政王储,你说你一直当我是朋友,但事实是一直在骗人的人是你!”
哦,这么说来……
紫凤在心里偷笑了一下,有戏!
“有名?!是啊,一个原本无名的孤女不知怎的被摄政王收作王储,真是交了天大的好运啊!”紫凤嘲讽的语气让宇文逸狐疑地回头看着她, “是人都会这样想,对吧?”
紫凤冷冷一笑,宇文逸疑惑地皱了皱眉
“你以为摄政王的郡主是那么好当的?”紫凤冷哼道, “如果真如你们想的那么舒服,我又何必一而再地偷跑出来?”
“那你……”宇文逸澄清的灰瞳中闪着不解, “为什么……”
“你不知道……”紫凤状似疲累地闭上眼睛朝后靠去
宇文逸神情复杂地看了紫凤一会,然后转身默默离去
殊不知,紫凤在听到门关锁上的声音后,立刻睁开了眼睛,嘴角噙着一丝冷笑
“你在打什么主意?”一直在旁边冷眼旁观的独孤轩此时突然淡淡地开口问道, “你以为和那个孩子套套近乎,他们就会放了你吗?”
紫凤仿佛被吓了一跳,拍着胸口,吁了一口气: “呼,吓死人了,不要突然出声嘛!”
独孤轩只是挑挑眉,冷眼瞅着紫凤
紫凤摇摇头: “我会这么傻吗?和他套近乎不是为了让他们放了我,只是为了降低我在他们眼中的利用价值罢了!”
“哦?!”独孤轩有趣地一笑
“他们以为摄政王的郡主真的有那么高的利用价值吗,还是不要抱太大的希望才好!”紫凤眼中透出一丝淡漠
独孤轩笑得越发厉害了: “怎么郡主居然这么妄自菲薄?!”
“我不是妄自菲薄,只是……”紫凤闭上了眼
只是,我必须让自己活下去
绡儿,记住,从此以后你不再是龙府的小姐,也不再叫龙紫绡!
为什么……
为了活下去!
活下去?!
不错,你记住,绡儿,哪怕整个龙氏家族都不存在了,就算只剩你一个人,你也要活下去!
哪怕整个龙氏家族都不存在,就算只剩我一个人,我也要活下去……
不错,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必须想尽一切办法让自己活下去!
没错,虽然那家伙表面上对自己很好,但是,他会来救自己吗?
紫凤抱膝而坐,下巴点在膝头,眼睛不知在看哪里
虽然不知道当初爹爹和他有着怎样的秘约,让他从刀口下救出自己,并以自己的监护人的身份保护着自己,但……
不,不对,不管他会不会来救自己,自己都要先铺好自己活路才行
紫凤眼中渐渐聚起精光
不错,那些家伙一定以为自己摄政王王储的身份是个不小的筹码,到时候就算君雅真的来救自己,自己处境也会很危险;要是不来救自己,那这些羝狄人不可能会把一个累赘一直带在身边,到时候顶多逃到国境,那些人就会杀自己灭口.所以,自己现在必须先行设法降低自己在那些人心中的利用价值……
只有这样,自己才好脱身不是吗,不管最后那家伙来不来救自己……
自己,都必须活下去!
活下去!!!
“爹爹……”宇文逸看着调度完毕的宇文成,犹豫地开口唤道
“嗯?”宇文成挑挑眉乜着宇文逸,示意他说下去
“爹爹,也许,那个郡主并不如我们想像的那么有用价值……”宇文逸斟酌着开口道
宇文成眼中闪过一丝兴味,眉挑高了些,宇文逸见了知是父亲暗示他接着说,便继续道: “如果摄政王真的对她好的话,她也不用再三地逃出来不是吗?”
宇文逸见父亲不置可否,又接着道: “毕竟,她只是摄政王领养的罢了,而摄政王领养她的目的,不光我们,就是东陵,恐怕也没有人知道吧!”
宇文成听没后先是不作声,然后哧地一笑: “逸儿,这些话是那位郡主,不,是萧小姐告诉你的吧!”
宇文逸闻言先是吃了一惊,然后低下头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不错的孩子!”宇文逸不解地皱了皱眉,宇文成摆了摆手,继续道, “我说的是那个萧小姐,摄政王收养她的目的,我有点明白了,假以时日,她会是个得力的助手呵!怪不得赵君雅舍不得拿她合亲,甚至一次做得连她以后进宫的后路也断了,要是我,我也会这样做----那样的女子,不是用来关在任何一个皇帝的后宫里的!”
“父亲……”宇文逸的眉皱得更深了
“那位小姐,是谁都不信啊,她之所以同你说这些,无非是在为自己谋划后路,她甚至根本不指望她那位 ‘义父’来救她!懂得在劣势中保全自己,相信那位小姐就算真到了我羝狄,也能活得不错吧!”宇文成的话语中透着一丝激赏
原想脱身后就把那位小姐灭口算了,现在想来,这样做好像有些可惜呵
宇文成抚着下巴,眼中闪过一丝不明所以的光
“你很笨!”独孤轩冷冷地抛给紫凤这三个字
紫凤闻言皱了皱鼻子,没有理会他
“从现在开始你最好祈祷摄政王能把你顺利地救出去,不然你不是被那些羝狄人杀掉,就是被他们带回去做刚刚那位的侧妃, 我看刚才那位对你好像有点意思,如果摄政王救不了你的话,对你来说后一种是比较好的结果……”闪身躲过紫凤朝他丢过来的碎石子,独孤轩继续冷笑道, “你跟在摄政王身边也有些时日了,我不明白你怎么就学不会他的一样本事!”
“什么本事?”紫凤咬牙问着
“你沉不住气,就算是为了活命,你以为你那样可以降低那些羝狄人的防范吗?”独孤轩冷道, “生即必死,死即必生!你现在只有祈祷摄政王赶快来救你!”
紫凤苦笑着摇了摇头: “我不认为他知道我在哪里……”
说完这句话,紫凤倒头躺在干草堆上,胳膊遮在眼睛上,将自己和独孤轩隔开
独孤轩所言自己不是没想过,但只有这样,才有足够的时间寻求脱身之机,而不必担心什么时候自己会被对方给灭口.不过----
生即必死,死即必生?!
生即必死,死即必生?!?!
生即必死,死即必生是吗……
紫凤在心里反复沉呤,玩味着独孤轩说的这句话
“少主,不好了!”宇文成还在部署着后面的行动,呼延勃冲了进来, “有一队军队正在朝我们这边进发!”
“军队?!”宇文成收起了手中的地图, “什么军队?谁带的?”
“还在探,不过看装束像是京畿驻军!”呼延勃回道
“京畿驻军?”宇文成冷冷一笑, “不愧是赵君雅,这么快就来了!”
“少主,那我们现在……”呼延勃请示宇文成下一步行动
“呼延,你靠过来……”
紫凤和独孤轩各占一方地闭着眼或坐或躺在干草堆上,宇文成带着一班人冲了进来.独孤轩警惕地睁开了眼,紫凤也噌地一下弹坐了起来
就见宇文成抱胸看了看独孤轩,又看了看紫凤,而后似笑非笑地说: “摄政王的速度还真不是一般的快啊!”
摄政王?!
紫凤愣了一下,那家伙,真的来了?!
“就是……”宇文成和话语似乎满含兴味, “不知道他是来救谁的,你说呢,萧小姐?!”
萧小姐?!
独孤轩愣了一下,是在叫谁?
紫凤冷冷一笑: “名义上当然是救我,不过,真要说起来,比起我,这位好像更重要吧!”
说罢,紫凤瞥了独孤轩一眼
宇文成仰天大笑: “萧小姐果然冰雪聪明,如此,还是要委屈萧小姐一下了!”
说罢,手一挥,身后走上前几个人把紫凤和独孤轩捆了个结实
“你要干什么?”紫凤边挣扎边冲宇文成大叫
“放心吧,萧小姐,只要我们平安地离开东陵,自会放你回去!”宇文成边说边示意手下将紫凤和独孤轩带出来
紫凤一出门就见两辆装馊水的车停在外头,车上的馊气熏得紫凤一阵反胃.
两辆?!等等,他们不会是要……
“委屈你了,萧小姐!”宇文成低笑地说,押着紫凤和独孤轩的人立刻将一团布塞进他们嘴里,而后将挣扎不已的紫凤和独孤轩分别塞入一个馊水车
“魏先生,这些人里并没有紫凤郡主啊!”负责搜查的军士向魏五报告
“把这些人都带回去!”魏五也不答,只是令道, “这些人都是要犯,一个也不许漏!”
“是!”军士得令后正欲将所捕之人尽数押解,但被捕之人中有人说了句什么,而后所拘之人双目圆睁,嘴角渗出血丝,在魏五等人猝不及防之际,全部倒地死亡
魏五赶紧上前,捏住一个人的下巴,强行把他紧闭的嘴掰开,就见那人的一颗牙已被镂空,应该是事前就将装有毒药的毒囊放在已被镂空的牙中,在出事时为了不泻漏机密,便咬破毒囊自尽以保全机密
魏五重重地吐了一口气,沉声道: “收队!”
王爷,但愿您那边能顺利一些……
宇文成紧张地和手下围在两车馊水车旁,他们的外围,还围了一队东陵的京畿驻军,紫袍银甲的君雅一摆手,原本边包围边前进的军士停了下来
“五殿下来我东陵,怎么也不知会一声?以殿下羝狄五皇子的尊贵身份,我们两国又是友好邻邦,无论如何也该让本王好好招待一下呀!!”君雅骑在马上缓缓上前,对包围圈中的人说
君雅先前从香绫那里知道了宇文成来东陵搞细作之事,此刻却故做不知,摆出幅真诚欢迎羝狄五皇子大驾模样
宇文成咬了咬牙,抽出腰间的佩刀,将身后的馊水车一刀劈碎,然后一把揪出里面差点被馊味熏毙的紫凤,一刀架在紫凤的脖子上,冷笑道: “哼,现在能被东陵称作友好邻邦的,除了千苗,恐怕只有西凉而已,似我羝狄还是不要自作多情才是!”
君雅淡笑地看着拿刀逼着紫凤的宇文成: “那殿下要如何才相信我东陵的诚意呢?”
“王爷,我不想跟你说这些虚言,你放我们离开,我保证不伤紫凤郡主一根寒毛,只要我们安全离开王都,我便立刻放郡主回来!”宇文成架在紫凤脖子上的刀又朝里逼了逼, “如何?”
君雅微不可见地皱了皱眉,而后毫不犹豫地道: “我保证让你们安全离开,但紫凤和另一辆车里的人必须全部留下!”
宇文成被君雅点出另一辆车内藏了人却并不意外或是着恼,依旧冷冷地道: “王爷既知车中有人,想必也知他是谁,曾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嫡皇子,落到今日一无所有流落异国,实是让人唏嘘,王爷何不放他一马!”
“只怕不肯放他一马的不是本王,而是五殿下呢!”宇文成把话挑开来说,君雅倒也没了顾忌,直接点出宇文成劫持独孤轩的司马昭之心
紫凤从车中被揪出来大半天,此刻总算是稍稍缓过一口气来,眼睛左右扫视一圈,直觉得有什么不对的,但一时又想不出是哪里不对,还不待她细想,脖子上的刀又向里逼进了几分,刀下的皮肤感到一丝滑腻流下,似乎是割破皮流血了,紫凤吃这一痛不由嘶的一声皱了皱眉
“不管怎么说,我羝狄和这个人总算是亲戚,这次我无论如何是非带他走不可的,王爷……”宇文成紧紧地抓着紫凤,盯着君雅
君雅看着紫凤脖子上的血丝,然后沉声说道: “好,我答应你!”
君雅的痛快让紫凤和宇文成都吃了一惊,宇文成带着紫凤且退且谨慎地关注着君雅的动静,紫凤这时小心地一一观察着从自己身旁经过的人,脑中灵光一闪,突然发现哪里不对了------
“不行,他们还有人……”紫凤大叫,宇文成一惊,脸色立刻变得难看起来,连忙按住紫凤
而宇文成这边原本还有些秩序在退离的人被这一闹,也有些乱了开来,就这么一瞬的空隙,一支竹箭破空而来,直袭宇文成持刀的手
“啊!”宇文成痛呼出声,手中的刀也应声落地,君雅抓紧这难得的时机,抽剑从马上飞跃而起,欺上前迅速拽过紫凤,扬起的剑在阳光下闪过一道让人目眩的寒光,这道寒光挟着凌厉的剑气斩向挟持紫凤的宇文成,出手之神速狠绝让观战者胆战心惊却又无法将自己的视线挪开
一切都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紫凤只感到温湿滑腻的液体当头淋下,眼前一片艳红,人却已是被君雅带着抽身离开,回过神来才看到眼前的宇文成已是被斩成了两半,至于一旁宇文成的部下,则完全被这一幕所震慑,还回不过神来
“全部带走,胆敢反抗的,就地处决!”君雅将剑插回剑鞘,冷冷地对军士令道
紫凤睁大双眼紧紧地盯着宇文成身首分离的尸体,又伸出双手,接住脸上尙在滴落的血滴,低头看着君雅紧紧圈在自己腰间的手,忽然仰天痛号: “啊~~~~~~~~~~~~~~~~~~~~~~~~~~~~~~~~~~~~~”
之后颈后传来的剧痛让她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中
打晕紫凤后,君雅冷冷地看着手持弓箭,缓步朝自己走来的风少清,淡漠地問道: “风兵卿怎么也来南林了?”
“呵呵,末将原是来狩猎的,不想却碰上这等场面!”风少清瞥了瞥君雅怀中的紫凤
“狩猎?!”君雅淡淡地说, “风兵卿的确选了个不错的地方啊,要不是风兵卿,本王也难得这么快救回郡主,风兵卿,本王记住你这次的功劳了!”
说罢,君雅掉转马头,就要离去
“王爷!”风少清唤道, “您是不是忘了什么?”
君雅挑了挑眉
“您不去看看那部车吗?”风少清的目光瞥向那部馊水车
君雅冷笑了一下: “空车一部,有甚看的?”
空车?!
风少清不信地上前揭开车盖,果见车内空无一物,不由一愣
“王爷如何知此车乃是空车?”风少清有些佩服地問道
“两部车的车辙深浅!”君雅淡淡地道, “独孤轩无论如何不可能比紫凤轻,但装紫凤的那部车的车辙居然要略深过另一部,除了那部车是空车,本王想不出别的解释!”
“原来如此!”风少清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
“不光如此!”君雅似笑非笑地看了风少清一眼,下马走到宇文成的断首旁,捞起那颗断首, “这个人也不是宇文成!”
说罢君雅一把揭下鲜血淋漓的面皮,露出了面皮下的另一张脸----正是呼延勃!
“王爷!”风少清睁大了眼惊呼
“……”君雅没有说话,转身上马
“王爷……”风少清还想说什么,君雅马上接口道: “风兵卿,今日之事本王先行谢过,就不再打扰风兵卿狩猎了!”
“……”风少清看着君雅带着京畿驻军渐行渐远,嘴角逸出一丝冷笑
啧,不想让我跟着?!但是这么有意思的事,错过不是太可惜了!既然明的不行,那我来暗的你总没话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