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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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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到家,母亲便迫不及待地将汤推至我面前。
“喝点党参北芪汤补补。”
一身疲惫,这很暖,至少让我放下了警惕心。
“回家便有老火靓汤,真开心。”
“女孩子,何需做得这么累呢?”
陈姨答道:“女人的路怎么走终归是累些的。”
“妈,陈姨说得对,那写字楼上的时尚范儿,就是那月收入过百万的网红也得起早贪黑。更何况我这刚开张的小店。”
父亲这时候发话:“小夭,尽管放手做罢。有爹疼有妈爱的,大不了养你一辈子。”
“小夭何不找多几个帮手?熬夜多了对身体不好,凭你有多少参汤也不补回来。”许是被赞善,陈姨又建议道。
“我也这么想,等找到了帮手,就可以轻松些。”
“我可以看看班上有没有需要兼职的学生”,母亲拍着胸口说道,安静了一会儿,懊悔地说,“不过大学生兼职简直是入不敷出,不如拿去多读几本书,甚是有益。”
“我自己可以搞定啦,妈。”
吃完饭,我就赶紧补觉去了。
迷迷糊糊中依然能听见微弱的交谈的声音。
“她忙些倒好,不用我们操心。”
只一句,便怎么也听不见。
模模糊糊的,虽然仍有疑虑,可抵不过睡意。我只当是梦中,也便顾不上分辨是梦里还是梦外。
人一忙,变成了金钱的奴隶。
“绑上了黄金的鸟儿,怎么也飞不起来。”我私聊班长。
“你已经占尽先机,还想坐享其成?呵,女人。”
“这么说吧,我现在的梦想就是坐享其成,吃喝不愁。”
“……”
午睡醒时,空空荡荡的。依然不想起床。
懒惰的女人,没救了,让神来打救你吧。我喃喃,强迫自己爬起床来。生活必须继续,无论内心有着怎样的梗。
生活如此艰难。
“若芳,我想我们得多找几个帮手,两个人实在太累了,你说呢?”
我同她商量,怕突然之间的招工伤了她的心,以为我对她不满意。实际上,我对她满意极了,喜欢极了。
“当然可以。”许是因为我的商量让她感觉到高兴,或者以为我这是暗示她要做的工作之一,她立即跑到电脑前做招工启事。
几分钟后,招工启事便出现在店面之上。
一位清秀的女生跑过来:“姐姐,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可以么?”只见她戴着一顶黄色帽子,恰好遮挡了碎发,两条辫子倒因面容不显土反而显得越发可爱。未施粉黛,活泼可爱的形象跃于眼前,颇有一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勇敢。
更何况,这声姐姐叫得好让人欢喜。
“可以呀。”我压低声音,怕扰了他人。
“为什么要叫‘哑舍’呢?听来怎么也跟书店搭不上关系。”她也小心翼翼地说。
我几乎没有犹豫:“你是第一个问起这缘故的人,我很开心呢。我起名前曾读到一本有趣的书,叫《哑舍》,里面有一段话:哑舍里的每一件古董,带着它自由的故事,沉寂了千百年,无人倾听。古董如此,书亦是如此。白纸上的黑字,并不能自己讲诉,需要人来翻阅。人往往不能清除地认识自己。我希望进来的每一位读者,无论富贵贫贱老少,都能从书中获得心灵的感受,打开自己的心扉,静心聆听自己的故事,而后活得更如愿。”
“wow~,你这么一说,我觉得这名字很合适这个店。我们学生都太浮躁了,真得听听自我。”
“你可真会说话,要喝咖啡么?我请。”我笑笑,这女生蛮真性情的。
她也很爽快:“那我就不客气了哦。”
又是周六,出去玩的人儿多了起来,因接近门禁时间,到这儿的学生随着夜幕的降临越发的多了起来。
我让若芳回去休息,我同新来的女生王倩守夜。我喊她小倩。
越晚越忙,我正拿着登记本登记读者的身份证。之所以这样子,是以防有坏人。毕竟长夜漫漫,读者又多是书生,万一出点什么事,可不得了。
一个长发男子,留着些许的胡须,衣衫褴褛,在门外徘徊。让人心生害怕之情。
坐在前台上的小倩紧张地望着我,不知该怎么办。
我走过去,悄悄说:“你去登记,我去悄悄,若是发生了什么事,你就报警,嗯?
“万一傻子怎么办?你别去。”小倩拉着我的手。
“没事儿,这么多人呢,你醒目一点儿便好。”
我小心翼翼地打量着那人,虽仍有恐惧,但还是鼓起勇气,尽量扯出微笑,假装平和的模样:“请问你,有什么事么?”
那人足足比我高了一个半头,感受到自己加快跳动的心跳,我更紧张了,凉快秋天,竟手心出汗。
他看着墙上的字,似乎没意识到我的到来,还稍微吓了一跳。
“你这儿可低价入住?”
估摸是识字的人,并非是精神不正常的人,我细心答道:“供穷游的人入住,有钱的话,收个10块,只当是整理费;倘若旅费已花光,可不需钱,只当是有缘;也可等自己有钱了再还过来。”
“我瞧这儿有招工启事,你看我行么?”
我长吁一口气,拍拍自己的胸口。正好缺个男生,晚上再有这种情况,也可壮壮胆。
我迅速说道:“你愿意,那当然最好不过了。进来罢。”
“你这儿有没有吃的?”
一个高大的男子,摸摸自己的肚子,眼神里尽是哀求:“我饿了很久了。”
“不仅有吃的,你还可以洗个澡。工作明天再说罢,你先休息一晚。”
我带他到卫浴室。
总算虚惊一场。
他梳洗好,捧着饭,竟到门前台阶上去。吃几口,便望望星空。
这个人挺有趣的。
“大城市的星空,没有星星。”我一同过去坐下。
“有几颗。”他指指。果然,在深邃的天空之下,寥寥几颗。眼力不够的人,是难以看见的了。
“小夭。”我笑道。
“秦起。我从新疆到广州这边玩”,他低下头,“但没盘缠了。”他尴尬地笑道。
我不懂安慰人,自知应该逃离现场,否则只落得个尴尬。
“你大可在这儿,多久都行,不赶你走。你好好吃罢,我进去看店。工资什么的一会儿告诉你,可以的话,明天上班,你看行么?”
“行。工资你看着给,我有个地方住就已经是荣幸了。”
又是劳累的一晚,第二天早上,浑浑噩噩地回到家,硬灌了自己两碗粥。
母亲一旁唠叨:“这可怎么行,人家开店,你也开店混成这个摸样。”
我无力反驳,急忙答道:“妈,我睡去了;陈姨,中午不用喊我吃饭了。”
便一溜烟地回到房间里,迅速梳洗补眠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