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爱丽丝》大写DF

9、Eight

　　第二日的早晨，太阳还没有完全露出头。爱美丝带着三四辆马车停在门口。
　　女人和小孩上了一架，男人坐在另一架上。
　　“爱美丝姐姐，现在要去哪啊？我们还没有睡够呢。”小约翰歪着脑袋问。
　　“我们现在要去一个很远的地方旅游呢。”爱美丝微笑着抚摸孩子的脑袋。
　　“好耶好耶~”只要一听见要去旅游，孩子们就欢呼起来。
　　车内一片欢欣，爱丽丝却一脸愁容地看着窗外渐远的黑色建筑物，孤独地站在那里月缩越小。
　　一路上爱丽丝都若有所思的看着窗外，直到汤告鲁斯来询问爱美丝的情况。她才好像捉住什么似的，快速推出一个借口说是另一辆马车上全是男生，不会料理日常。
　　爱丽丝轻巧地跳下车，手臂却被爱美丝捉住了。
　　“爱丽丝，别太难过，所有坏事都会过去的。”爱美丝皱着眉头说。
　　爱丽丝看着她的姐姐，金黄的微卷长发和漂亮的蓝色眼睛，简直美若天仙。微笑着挥手说“知道了，姐姐要是再皱眉头的话就会变丑八怪了。”
　　在爱美丝眼里，这是爱丽丝今天的第一个笑容，也是最后一个。
　　看着爱美丝把头缩回车篷内，爱丽丝脸上原本甜美的笑容消失了，取代的是一股淡淡的哀伤。
　　“再见了，姐姐…”看着远去的马车，爱丽丝淡淡地说“一定会再见的，在家里。”

　　这晚的天空跟昨晚的截然不同，那一大片浓厚的混沌好像根本没有存在过一样。天空漫布星光。形成一条奔向黑夜尽头的银河。月光也把自己涨得老圆，更毫不吝啬地向大地撒满银光。风好像死了一样在没有吹起过，大地也沉沉睡去。马车里的灯光陆续熄灭，孩子们也卷缩在被窝里进入梦乡。世界的声音消失了，但另一种声音被放大了。
　　一种撕心裂肺的声音，一种令人听了会难以呼吸的声音。爱美丝哭泣的声音。
　　爱美丝在汤告鲁斯怀里不停颤抖，喉咙里不断发出嘶哑的抽泣。由一开始的流泪诉说，到之后的放声大哭，再到最后的颤抖抽泣。汤告鲁斯从来没有想过一个人能痛苦伤心到如此地步，那简直就是近似绝望的过程。
　　“其实在爱丽丝向我挥手的那一刻，我就已经察觉到一些东西的存在。直到后来布鲁斯跑来对我们说要先走的步，我就知道了，我在害怕。其实我都知道的…我什么都知道，他们回去了……那是我们的家，所以他们都回去了…而我却还在这里。你知道吗？我隐隐约约的听到了…我听到爱丽丝对我说‘再见’了。我当时就差点哭了出来，但是…在孩子面前，我必须得保持那该死的笑容…我多么想跟他们一起回去啊…即使要打仗又如何…最起码不会像现在这样害怕……你知道吗？他们都还只是一群天真单纯的孩子，从来都没有长大过。”
　　你的声音因为泪水和抽泣变得难以辨认和破碎，但却深深的印在我的心上，一字不漏。我现在能做的就只是尽量控制着不哭出声来，还有抱紧你一点。
　　在回来的路上也见到不少人背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和牵着驴子赶路，一定是逃难吧。谁会像我们这麽笨，明明已经逃出来了，却又跑回来。穿过城镇的时候，已经看不出以前的繁华了，北风从街道里来回窜动，发出低沉的声音。原本花红酒绿的地方现在活像一座坟墓。
　　然而，回来的却不止我们，当希勒推开那扇黑色的旧木门是，一个穿着纯白色连衣裙的女孩趴在那张长方形的木桌上，侧着脸睡着，麻色的长发披散在背后，肩上和桌上，侧脸上勾画着一个美丽的弧度。
　　“爱丽丝？”希勒惊呼。
　　“你们也终于回来了。”爱丽丝还是闭着眼睛，淡淡地微笑着“我就知道你们会回来。”
　　“你不该回来的。”我越过布鲁斯，声音很低，而且决绝。
　　一只厚实的手掌吧我拉住。
　　“约修斯，你忍心把现在的爱丽丝赶回那辆马车上吗？”
　　我看着趴在桌上的爱丽丝，夕阳透过窗户打在他的侧脸上，泛着馨红。是的，我不忍心。

　　家里这么多东西入边，我最喜欢的就是这张桌子了。趴在上面睡了一下午的觉，也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我们又回到从前的时候了，约修斯在河边舞剑、捉鱼，我和姐姐坐在岸边的树荫玩耍的时候。阳光在头顶散下，光得难以看清我们的摸样。我就这样站在阳光下看着那些年少时，难以辨别模样的我们，这些快乐的画面不断以最自然地状态重复演播着，使我信以为真。直到醒来为止，但也仅仅是醒了，眼睛并不想睁开。然后又这样过了很长一段时间，长到原本湿了一大片的侧脸干了，长到你们推开木门回来了。
　　叫我就这样离开这里果然还是很不舍得的。

　　明天之后，壁炉又再亮起来了。火烧得啪啪作响。火光透过窗户照在院子光秃秃的树干上，染上了嫣红。照在围墙厚厚的积雪上，染上了嫣红。照在孤独地吊在树干的秋千上，染上了嫣红。照在空洞洞的地面上，染上了嫣红。在黑暗的夜空下，你就像那晚我看到的染上了你温暖光芒的雪一样，落在梵赛德森林的边缘。就像燃烧的雪一样美丽。

　　第二天，我们搬进了森林。里面，士兵帮我们搭建了简陋的帐篷，并且对我们许下承诺，说不惜牺牲性命也不会让入侵者活着离开。然后给所有成年的男人派发了剑和盾，就这样，我们也参加了这场战争。
　　国家的反击就在围绕着首都的，包括帕非顿在内的几个城镇激烈地展开了。

　　严冬还没有过，但雪却再也没有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