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她不是你想追就能追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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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次“解鞋带”事件后，林兮遥发现前排那个冷面帅哥好像没那么难以接近了。现在每次看到他，她都忍不住耳根发热，但心里却甜滋滋的。
这个发现让她一整晚都没睡好，第二天顶着两个黑眼圈去上学。语文课时，她一直偷偷瞄着前排那个挺拔的背影，直到刘老师的声音把她拉回现实。
……
下课后，段凌屿起身径直朝她的座位走来。林兮遥赶紧假装整理书本，心跳却不争气地加速。
“喂，课代表。”他语气比之前随意了些，手指在桌沿轻轻叩了叩，“老刘让我去实验楼资料室找份资料学习下。那地方在哪儿？”
林兮遥抬起头，撞上他的目光，想到昨天的事，心跳还微微加速，但还是镇定地说：“出教学楼右拐……穿过中心花园，红色那栋就是。资料室在三楼左转最里面。”
他听着，眉头微蹙，显然对这片陌生的布局感到头疼。
林兮遥想起老师的嘱托和自己“督促”的职责，吸了口气，声音轻了些：“那个……资料室有点不好找，要不……我带你过去？”
话音刚落，林兮遥心底便涌起一阵懊恼。她几乎不敢看他的眼睛，生怕自己的小心思在那一瞬间暴露无遗。
「林兮遥你疯了吧！你是课代表不是导游啊！」
她表面上还维持着镇定，甚至下意识地抬手捋了一下并不凌乱的头发，眼神飘向窗外。
段凌屿挑眉看她，嘴角勾起一丝弧度：“行啊。麻烦你了。”
于是课间走廊上出现了有趣的一幕：林兮遥像只小心翼翼的小兔子低着头走在前面，段凌屿则慢悠悠跟在她身后半步。周围的同学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她却能清晰地感觉到他的存在，仿佛共享着一个只有两人知道的秘密。
就在他们即将拐弯时，几个打闹的男生像炮弹一样冲过来，眼看就要撞到心不在焉的林兮遥。
“小心。”
段凌屿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同时手臂迅速在她身前虚拦了一下。虽然没真正碰到她，但他外套的布料轻轻擦过她的手臂，带起一阵微麻的触感，还有那股熟悉的薄荷清香。
她的心跳瞬间失控。
“对不起对不起！”男生们嚷嚷着跑远了。
林兮遥惊魂未定地抬头：“谢...谢谢。”
段凌屿已经收回手插回口袋，依旧一副懒洋洋的样子。
「他好像永远都这么淡定。」
但就在他侧头避开她视线的那一瞬间——林兮遥清清楚楚地看到，他耳根后泛起了一层浅红。
「他脸红了？」
这个发现让她心里炸开一朵小花，之前的懊恼全变成了窃喜。她赶紧低头，生怕被他看见自己快要压不住的笑容。
“走吧。”他清了清嗓子，声音比平时低沉。
接下来的路程，两人依旧一前一后走着，但空气里的味道已经完全不一样了。林兮遥甚至能感觉到他落在自己身上的目光，让她每一步都走得既紧张又期待。
到了实验楼，她停下脚步，转身时差点撞进他怀里，赶紧后退一步：“就、就是这里了。”
“谢了。”段凌屿点点头，目光在她泛红的耳廓上停留一瞬，两步跨上台阶，走到一半突然回头，语气带着戏谑，“下次迷路还找你啊，课代表。”
看着他转身上楼的背影，林兮遥站在原地，心里像被小猫挠了一下，却又轻快得很。
回教室的路上，她忍不住小声哼起了歌。那个看似高冷的家伙，原来也会因为她而脸红呢！
然而这份刚刚萌芽的小甜蜜，很快就被下午公布的期中考成绩击得粉碎。
成绩单贴在教室前方的公告栏上，同学们挤作一团。于夏兴奋地拉着林兮遥往前挤：“快看看你考第几！”
林兮遥的名字高悬在班级榜首，甚至超越了隔壁班一直稳居年级第一的慕枫，她的语文成绩更是接近满分。
当看到自己的名字高居榜首时，林兮遥却没有想象中的开心。她的视线急切地在榜单上搜寻，当在班级第十八名找到段凌屿的名字时，她的心沉了下去。
「怎么会差这么多...」
她偷偷看向他，却见他懒散地靠着墙，瞥了一眼成绩条就随手揉进口袋，仿佛那只是一张废纸。
他越是不在意，林兮遥心里就越不是滋味。
中午去食堂的路上，于夏还在兴奋地叽叽喳喳：“你说我这次进步了十名，我妈会不会给我换新手机？我都看好那款好久啦！”
林兮遥心不在焉地点头，满脑子都是段凌屿那张漫不经心的脸。
几个女生在身后议论着。
“快看，前面那个就是三班的林兮遥吧？”
“对啊对啊！这次考了年级第一！太牛了！”
“听说她语文几乎满分！怎么学的啊！”
这些议论声不大，却清晰地飘进了她们身后不远处的慕枫耳中。
他抬头望去，看见了那个背影清瘦的女孩。
他身边的刘宇说道：“林兮遥啊。我看了排名，她就语文成绩比你高，你的短板嘛，不然第一肯定还是你的！”
慕枫笑了笑，目光却一直落在林兮遥身上：“看来，以后得向她请教一二了。去看看她的庐山真面目。”他说着，加快了脚步。
刘宇跟上他，“看背面倒是挺不错的，万一是背影杀手呢？！”
慕枫几步走到林兮遥面前，转身露出招牌式的阳光笑容：“同学，请问你是林兮遥吗？”
看到她的正脸，慕枫愣了一下，随即笑容更加灿烂。这笑容让林兮遥恍惚了一瞬。
旁边的于夏激动地掐她胳膊：“是慕枫！年级第一那个帅哥！不，这次是年级第二。”
林兮遥被这突然的拦截弄懵了。
「什么情况？路怎么还被堵了？」
她后退半步，尴尬地问：“我是...有事吗？”
慕枫没料到她会这么冷淡，毕竟平时别的女生看到他都是激动不已。
他结结巴巴地说：“没...没什么特别的事！就想认识一下你。”
“额……那没什么事的话，我们先走了。”林兮遥拉着还在一步三回头的于夏落荒而逃。
“跑啥呀！”于夏依依不舍地回头张望，“多帅啊，还是学霸！你刚才应该多聊几句的！”
慕枫站在原地，看着她逃跑的背影，眼中兴趣更浓：“有意思。”
这一切，恰好被刚从旁边小卖部出来的段凌屿，远远看在了眼里。
他看见那个笑容温和的男生正专注地和林兮遥说话，看见林兮遥脸上那抹礼貌的、属于“好学生”间交流的微笑。也听到了周围女生低低的议论：
“哇，慕枫去找林兮遥了？”
“学霸找学霸，这不是很正常吗？颜值还都这么高，挺配的。”
“走吧走吧，跟我们又不是一个世界的。”
这些话像冰冷的雨点，砸在段凌屿心上。他捏紧了手里的冰水，瓶身发出轻微的咯吱声。
他心底刚因她那点温暖而生出的微弱火苗，被这一幕浇得冰凉。
下午课间，林兮遥从办公室抱着一摞作业本回来，远远就见隔壁班男生刘宇堵在他们班后门，捏着个粉色信封，满脸通红地对于夏说着什么。
于夏像个护崽的老母鸡挡在前面，扫了刘宇一眼：“情书？谢了，不过不用。追兮遥的人多了，她的目标可是清北，没空想这些。”
她停顿了下继续补充，“而且，她不是你想追就能追的。”
刘宇脸涨得通红，试图辩解：“不是我，是慕……”却在于夏“我懂我都懂”的目光下语塞，猛地攥紧信，狼狈地逃回了自己班级。
于夏心满意足，转身对走过来的林兮遥绘声绘色地描述了一遍刚才的“战况”，一脸邀功：“搞定！又一个不自量力的！”
林兮遥张了张嘴，
「完了完了，这话说得也太伤人了……」
她想纠正于夏，“不是这样的”，但看到好友一脸“快夸我”的邀功表情，知道她是为自己好，最终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只化作一个无奈又略带歉意的笑容，微微蹙了下眉，轻轻拉了拉于夏的袖子。
「唉，这下更解释不清了……」
而她不知道的是，段凌屿不知何时，正站在教室后门的内侧，背靠着墙，将“名校”、“耽误学习”、“她不是你想追就能追的”这些话，一字不落地听了个清清楚楚。
他极快地收回视线，脸上覆上一层冰冷的漠然，走回座位。
原来如此。
原来她那个世界，有着如此清晰而高的门槛。成绩、未来、规划……一切都要严丝合缝。而他这个成绩平平、前途未定（在他自己看来）的“异类”，之前那些试探和靠近，在她和她的朋友眼里，恐怕和那个被轻易打发走的男生一样，都是“耽误学习”的“不自量力”吧？
「她所有的温柔和鼓励，或许真的仅仅出于“课代表”的职责。」
窗外，秋风渐凉，段凌屿闭上眼，把翻涌的情绪压回心底。那个女孩带来的一丝温暖，现在却让他更清楚地看到了两人之间的鸿沟。
但他没察觉到，心里已经种下了一丝不甘的火焰。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