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之所向》江湖儿女2025

4、归还

　　车子驶入地下车库，冷白的灯光打在水泥地面上，四周安静得只有引擎的余音。程子卿看着陌生的地下车库，神经瞬间绷紧——

　　“带我来这里做什么？”程子卿的声音带着戒备。

　　“之前的事，是个误会。”林清寒深吸一口气，语气郑重，“很抱歉。”

　　她伸出手：“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林清寒。”

　　程子卿盯着那只手——修长、白净，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她没有动，只是微微抬了抬下巴，眼神里写着“与我何干”。

　　林清寒的手在空中悬了两秒，最终自嘲一笑，收了回去。

　　“我也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再见到你。”她的目光落在程子卿的肩膀上，“刚刚看你在淋雨……”

　　程子卿打断她，“林经理是来施舍同情，还是来通知我面试失败？”

　　林清寒被她的敌意刺得皱了皱眉，但很快又舒展开。

　　“我有东西要还给你。”她解开安全带，声音放轻，“跟我上去拿一下，好吗？”

　　最后那个“好吗”咬得很软，像哄一个闹脾气的孩子。程子卿愣住了——这语气和刚才电话里的强势判若两人。

　　“走吧。”林清寒柔声道……

　　林清寒的公寓宽敞明亮，程子卿站在玄关处，像踩在无形的边界线上，一步也不肯往里踏。

　　林清寒转身走进衣帽间。片刻后，提着一个素雅的纸袋出来，里面叠放着的，正是程子卿遗落的外套。但林清寒手里不止有纸袋。

　　她将一套崭新米色针织衫和长裤，连同一条厚实蓬松的白色毛巾，一起递了过来。

　　“去洗手间换一下吧。你这样…会感冒。”

　　拒绝的话几乎脱口而出。可外套沉重的潮气，又让程子卿把话咽了回去。

　　程子卿反手锁上洗手间的门，深深吸了一口气。对方一片好意，自己直接拒绝未免不近人情……

　　换上干燥温暖的衣服，身体的寒意被驱散了大半。程子卿把自己的外套穿在毛衫外面，将淋湿的西装和长裤仔细叠好，放回纸袋。她习惯性地伸手插进外套口袋——空的。

　　拉开门，林清寒正背对着她望着窗外依旧连绵的雨幕。听到声音，她转过身，目光落在程子卿身上，同时伸出了手。

　　掌心里躺着一个透明的、巴掌大小的密封袋。

　　“还有这个，洗外套的时候拿出来的。”

　　密封袋里，安静地躺着那个印着“XX不孕不育医院”广告的一次性打火机。廉价的红色塑料外壳，粗糙的印刷字体，在这间简洁高雅的公寓里，显得无比突兀和……刺眼。

　　程子卿的脸颊瞬间染上一丝不易察觉的红晕，尴尬像细小的藤蔓缠绕上来。她没想到林清寒会把这个东西单独拿出来，更没想到她会用这种“郑重其事”的方式保管它。她以为这种东西早就被丢进垃圾桶了。

　　程子卿指尖捏住密封袋边缘，拿过火机。

　　林清寒看着她低垂的眼睫和微微发红的耳根，语气更温和，“外面雨还没停，我送你回去吧。”

　　“不用了，林经理。衣服……谢谢……我会尽快还给你。”程子卿拎起装着湿衣服的纸袋，另一只手将那个小小的密封袋塞进外套口袋，“我自己可以打车。”

　　林清寒站在原地，轻轻吁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