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the fourth love lette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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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可是，放宽心。柚子，相信我，好吗？”李书之微微倾身，目光专注地看着她，“我明天就着手准备国内法考，等拿到律师证——你的事，我陪你扛，我们一起面对。”
暮色的沉默里，祝星柚望着李书之发红的眼眶，喉间像堵了浸满水的棉絮。
那些独自咬碎的委屈、藏在深夜里的无助，在这声滚烫的“一起面对”里，泛起酸涩的潮。
她别过脸，指甲掐进掌心：“你……没必要这样。”声音轻得像叹息，尾音却在发抖。
李书之却向前半步，阴影覆上他颤抖的睫毛：“怎么没必要？”
他伸出手想揽过祝星柚的肩，却又触电般地缩回，“我懂你的不易，也明白你。我知道你在发生这事之后每每都在夜里哭着醒过来；我知道你的委屈……我更相信你！我相信你没做过那些，也相信这一切迟早都会过去。但在过去之前，我想跟你一起还你自己一个清白，我想陪着你一起面对这些坎坷，我更想替你阻挡这些肮脏的流言蜚语！祝柚子，你明白吗？”
祝星柚猛地抬头，撞进他泛红的瞳孔里——那里倒映着自己狼狈又倔强的模样，像被剥开光的伤口。
她张了张嘴，那些“别管我”、“我能行”的谎话，都卡在喉咙里成了哽咽。
“我知道你要强。”李书之声音发颤，却把脊背挺得更直，“可强撑着的人，也该有个人，能让她卸卸铠甲，能让她适当的依靠啊……”他掏出手机，相册里赫然是偷偷存的法考资料，页面停在“国内法考的注意事项和时间”的词条。
祝星柚望着那些发亮的屏幕光，望着他攥着手机骨节发白的手，突然想起十五年前，也是这样的暮色里，小书之把攥出汗的糖果塞给被欺负的自己，并挡在自己前面说：“别怕，我保护你！”
暮色漫过他们交叠的影子，祝星柚垂落的手轻轻拽住他的衣角。
从窗户吹来的风里传来极轻的哽咽，像破冰的声音。
李书之睁大眼，看着她睫毛上的水光，听见了自己这辈子最想听到的回答：“……好。
“我们一起。”话落，祝星柚的指尖依旧攥着他衣角没松，像是握住了往后并肩的勇气，连指节都因为过于用力而泛着青白。
送走李书之一家，祝星柚机械地换好睡衣，摸到手机时，才惊觉掌心全是汗。
她想起那些令人窒息的一条条评论，它们字里行间满是恶意。
是针对自己的恶意。
给编辑发消息的手指都在抖：【拾老师，这次，我会做好充足的准备。已经找好律师了。】
发送键按下去，她望着屏幕里自己发红的眼尾，突然笑了，眼泪却又跟着掉下来，一颗接一颗。
会有真相大白的那一日，对吧？
她问自己。
回答她的只有月光，透过纱窗淌在地板上，像层化不开的薄霜。
祝星柚蜷在飘窗边，抱着膝盖把脸埋进去，手机震了震，是李书之发来的消息：【资料我开始整理了，你别硬熬，我随时在。】末尾的月亮的表情包，和窗外的光重叠，她盯着看了许久，喉咙里堵着的酸涩，慢慢化成温热的潮。
祝星柚回复了个“好”字，想了想，还是切换了小号，再次登上微博。
那个帖子还在持续发酵，不少人在评论区里艾特她要她给个说法。
犹豫几秒，她切回大号，主动点开那个 “小众画家” 的私信框。
不是甘心一直背负着骂名，只是想不通——这自己独创的画风，怎么会突然“撞”得如此离谱。
毕竟，这一笔一划、独特风格，是她熬了无数日夜，在画纸与颜料堆里，一点点“抠”出来的啊。
发完消息，她盯着聊天框发呆，明知对方未必秒回，可焦虑仍顺着指尖，钻进发烫的屏幕里。索性把手机倒扣，强迫自己别去想那些铺天盖地的质疑，可心跳声里，藏着的不安，却怎么也摁不住……
她索性逼自己“清空”脑袋，然后脑海里莫名其妙出现了今天饭桌上她被激得答应了和那个讨厌的家伙，谈、恋、爱！
虽然他跟自己约定好了一起等天亮，但一想到这个，她还是气的牙痒痒。
自己怎么就被“奸佞小人”的话给蛊惑了！
现在好了，还立下了“军令状”——要和他假扮情侣！！
“啊啊啊气死我了！！”祝星柚仰天呐喊。
祝星柚明白，光气没有用，毕竟自己都答应了，所以只好无奈接受。
她打开手机，点进和李书之的对话框，犹豫半天还是关掉了它，躺在床上催眠自己……
翌日清晨，天刚大亮，祝星柚便醒了。
她还是觉得自己要跟这个家伙说清楚才好！
但打开手机，她第一时间还是登上了微博，却发现依旧没有收到对方的消息。
那个画家到底什么意思啊？
她拧眉不解，叹了口气。
又想到自己本来的目的，撇了撇嘴。
于是，祝星柚连美容觉也不打算补了，拿起手机就给李书之发了消息。
-WtsY：【喂，你醒了没有？】
看着已经好久都没有再有任何对话的聊天框，祝星柚的手指悬在屏幕上，心脏“咚咚”地跳，发送好这条消息后便紧盯着界面。
李书之回复的很快，显然他也是刚睡醒。
之_：【醒了。】
没个几秒，他又补充了一句：怎么了？
祝星柚盯着他发过来的消息，手指在键盘上反复写下又删掉。
磨蹭半天，她终于咬咬牙，发出去了三个字。
-WtsY：【那什么……】
似乎她要说的话很令人难以启齿一样。
之_：【？】
祝星柚索性眼一闭心一横，把自己在输入框编辑了半天的话发了出去。
-WtsY：【就是……昨天饭桌上我不是应下了你的“请战书”嘛，那按理说，从今天开始就要实行了吧…你别自作多情啊！当年的事我还没原谅你呢！但我这完全是被逼无奈，你懂吧？】
-WtsY：【我们两个呢，不算是正常情侣间的约会啊什么的，只能说是演戏！就单纯是演给长辈们看的！昨天沈姨的态度你也看见了，还有我妈、我奶奶她们，我们两个演戏只是为了避开长辈们的催婚，你也不想天天被耳提面命吧。】
发送的瞬间，祝星柚趴在床上狠狠地拍了下脑门，暗骂自己怎么这么啰嗦，可又盼着李书之能明白她的意思，别真以为自己对他……
越想越乱，她干脆把手机扣在枕边，等着他回复，心却还悬在半空。
要知道，她现在可还没原谅他呢。
过了一会，李书之终于回复。
之_：【嗯。】
之_：【我懂了。】
看着他回复的消息，祝星柚总算放下心来。可那几个冷漠的字眼，又像小刺一般扎在心上。
她赌气地想：“懂了就好，本来就是演戏，他冷淡才正常！”
可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她忍不住又偷摸把聊天框点开，盯着“我懂了”三个字，心里莫名空落落的。
她眨了眨眼，思考了一会儿，又在输入框里敲下：
-WtsY：【还有就是，我有条件。】
-WtsY：【我们彼此双方只需要在长辈面前演出一些可行的亲密举动，不能逾矩！如果演戏期间，我们彼此有任何一方在生活中遇见自己的心动对象，另一方不可阻拦，并且将取消这场演戏，在长辈面前澄清即可。】
之_：【好。】
他回复得又很快。
好像就在等着她的消息一样。
祝星柚盯着聊天框里的“好”字，手指在屏幕上摩挲，正想再补充点什么，房门突然被敲响。
妈妈的声音传来：“西柚，吃饭啦，别一起来就玩手机！”
她手忙脚乱地锁屏，应了声：“知道啦妈妈，马上来！”把那些没说出口的纠结，全咽回肚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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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餐厅，看着一桌子家常菜，妈妈又念叨：“你跟书之好好相处，这孩子多好多靠谱啊，可别耍小性子了哦。”
祝星柚含糊应着，心里却想着和李书之的“恋爱合约”。
她不自觉地想，要是哪天等他真遇到心动的人，自己能坦然退出吗？
这荒唐的想法刚一冒出，祝星柚便拧着眉压了下去。
为什么不能？
他们只是朋友啊。
更何况，还是处在冷战中的朋友……
可妈妈在旁边絮絮叨叨的，她也只能暂时不理这些复杂的情绪，机械地往嘴里扒饭，耳朵却竖着，期待手机能弹出李书之的新消息，又怕弹出的内容，会打破这微妙的平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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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好饭，她便回房间继续去琢磨新漫画的灵感，顺道研究一下该怎么对网上这种造谣污蔑的舆论进行维权。
毕竟，既然已经打定主意要战斗，那么她可就不会打没有准备的仗。
重新坐回书桌前，祝星柚打开电脑，搜索着关于自己的负面舆论，一条条不堪入目的造谣、恶意揣测映入眼帘。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又闷又痛。但随即，一股倔强的劲儿从心底升腾起来。
她开始搜集那些造谣污蔑的证据。
一条条地截图、整理，同时也在网上查找着相关的法律条文，虽然已经答应了李书之要跟他一起奋斗，但她还是想先靠自己，等之后涉及到一些专业的还是会找李书之的。只是，这场针对她的“战斗”，她也得做好万全准备才行。
时间一点点地过去，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祝星柚的眼神却越来越亮，仿佛有一团火在里面燃烧，那是不屈和战斗的火焰。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the fourth love lette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