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南星，我只爱你》天空很空

12、我不会放弃你

　　“我们分手吧。”厉南星笑了笑，冰冷的麻木的笑。
　　“不。”顾惜朝死命地抓着他的肩膀，拼命的摇头，“不不不不不！”
　　他惊恐地睁大眼睛，看着自己的手腕被厉南星拽着一寸一寸地从肩膀上扯下来，他从来不知道原来厉南星的力气可以这样大，眼神可以这样冰冷。
　　“我们完了，”厉南星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开，“永别吧。”
　　“不！你不能这样对我！厉南星！我爱你！我爱你啊！我有什么错，我有什么错，你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厉南星，你王八蛋，你混球，你可恶，你不爱我！你根本不爱我！”混乱、恐惧、迷茫、愤怒纠结着顾惜朝，他气急败坏地哑着声音嘶吼。

　　“顾惜朝！顾惜朝！醒醒！”
　　顾惜朝倏然张开眼睛，那双骨节分明的手胡乱地挥舞着似乎想要抓住什么，汗水从他的额头上流淌下来，平日里总是闪着鹰一般锐利的光的眼睛里此刻如孩子般的不知所措。
　　一只手轻轻地抚摸着他的脸庞，厉南星半蹲半跪地在他面前细细地帮他擦汗，温柔的声音安慰着他，“没事没事，只是做梦。。。”
　　“厉南星……”顾惜朝揉了揉额头，理智迅速回到他的脑子里，刚才还是困顿迷茫的眼神顷刻间已复清明，“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他有些懊恼自己竟然靠在沙发上睡着了。刚才在梦里他遂着自己的心意，弄垮了天宇，将何语清送进了监狱，他舒服了，痛快了，一吐怨气了，但是当真相血淋淋地在厉南星面前摊开的时候，厉南星却不要他了。

　　“刚刚回来，你一直在呓语，梦见什么了？”厉南星将他冰冷的手指握在掌心，“怎么这么冷？”
　　“。。。我体质偏寒。”顾惜朝随口胡诌。
　　“既然知道自己体质偏寒，为什么还在沙发上睡觉？明天跟我到医院看看，找个中医给你调理调理，免得晚上睡觉你老是冰我。”他嘴上虽然这么说，但又握着顾惜朝的手在那里反复地揉搓，简直恨不得把自己的体温传过去的样子。“我去年参加师承学习的时候跟过中医内科的蒋教授，他是我省的十大名老中医之一，别人找他看病半夜就得去挂号，看你是我弟弟，请他给你开开后门。”
　　顾惜朝看了他一会儿，然后将他拉起来，“蹲地上干什么，你腿不麻？”
　　“一会儿而已，不会麻的。”
　　“你妈今天难为你没有？”
　　“没有，只是让我回家吃饭罢了。”厉南星没有告诉顾惜朝其实今天母亲把一个女孩子带到家里来相亲的事情，他心里非常排斥这种先斩后奏的行为，但是当众使脸色扭头就走他又实在做不出来，所以只好勉强一起吃了晚饭。他有些苦恼这种事情以后大概不知道还要面对多少次，但是无论如何，他都不想让顾惜朝担心，光是看着顾惜朝皱眉，他都心疼。

　　顾惜朝也不说话，只是伸出手去用指腹摩挲厉南星下巴上浅浅的胡渣，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
　　厉南星把他的手拿下来，“这几天太忙了，没刮胡子。”厉南星当然没有忙到连刮胡子的时间都没有，只是他对待这些生活上的细节问题一向讲求舒服就好，不会特别去注意自己的仪表。
　　顾惜朝却偏要再去摸。
　　厉南星抓住他的手，瞪他一眼，“你不是小孩子了。”
　　顾惜朝干脆凑上去亲他一下，“我当然不是小孩子。”
　　于是厉南星哑口。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顾惜朝把他圈在怀里，看牢。
　　“你说。”
　　“如果有一天你妈妈知道我们的事情，让你跟我分手，你会怎么办？”
　　“我妈不会知道我们的事情的。”
　　顾惜朝摇摇头，这个问题的重点根本不是前半句话，而是后半句。“如果她知道了呢？”
　　“我们不告诉她，她怎么会知道？”厉南星显然更执着于前半句话。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顾惜朝移开视线去看外面黑漆漆的天空。“你有信心瞒一辈子吗？”
　　厉南星看了他一会儿，轻轻地道“你是希望我去对母亲说我们的事情吗？”
　　顾惜朝没出声，他并不是希望厉南星去对何语清说什么，他只是想听他说无论如何，都不会离开自己而已。也许是那个噩梦影响了他，也或许他一直在感情上缺乏安全感，他想听厉南星跟他表个态，虽然这种行为可能有些像女人在使小性子。

　　“惜朝，我不想骗你，我从没有打算让妈妈知道我跟你的事情，对一个母亲来讲，这件事情绝对在她的心理承受能力范围之外。”厉南星从他的怀抱里伸出手去捧住他的脸庞让他与自己对视，“即便是一般的普通家庭，同性感情也是让人难以接受的事情，这个是社会问题，我们没有办法改变，也不能强行要求家人接受。”其实在这件事情上，厉南星想的绝对不比顾惜朝少。虽然顾惜朝那天晚上说了会解决，不过他更倾向于那是顾惜朝安慰自己罢了，这种事情能有什么方法解决呢，他完全想不出来。除了他刚才说出口的理由之外，还有顾惜朝的特殊存在，那是母亲的耻辱，虽然是上一代人的错误，与顾惜朝无关，但是他能够理解母亲讨厌顾惜朝的心情，这是人性，他不能要求母亲跟他一样去喜欢这个弟弟，那太残忍，太不公平。

　　顾惜朝任性地把脑袋靠在厉南星的肩膀上，保持沉默。
　　“我刚才听到你说的梦话了。”厉南星温暖干燥的手指在顾惜朝后颈上一下一下的轻抚着，似乎在安慰他的情绪。
　　顾惜朝的瞳孔猛然一缩。“我说什么？”
　　“你骂我王八蛋。”
　　“。。。还有呢？”
　　“你说，我不爱你。”
　　“。。。那你爱吗？”顾惜朝的声音很轻。
　　厉南星低叹，“你刚才是不是梦到我们因为母亲分手了？”
　　顾惜朝紧了紧环住他的手，没出声。
　　“其实，除非是你不爱我了，否则我不会因为别的什么原因跟你分手的。”而在厉南星的心里，自己自然是永远爱着顾惜朝的。在长达十年的岁月中，当他有意无意地想念这个弟弟的时候，当他一遍遍在梦里看见卷发飞扬的少年的时候，当他勉强自己和别人谈恋爱的时候，当他发现再也无法欺骗自己的时候，他不知道自己除了顾惜朝，还能和谁在一起。
　　“我不会不爱你的。”顾惜朝终于抬起头来，又加了一句，“我发誓。”他的眼睛里透着一丝倔强，那是厉南星很熟悉的眼神。
　　厉南星有些无奈地笑，“干什么要发誓？我是个男人，年纪也比你大。”
　　“那你再回答我一个问题。”
　　“你怎么这么多的问题？”
　　“如果你母亲逼你呢？比如，要死要活的逼你？”
　　厉南星摇摇头，“你还不够了解我妈，如果有一天她真的知道了，她会生气、愤怒、伤心、难堪，也许，还会想很多方法来拆散我们，但是我可以肯定的是她绝对不会以要死要活的方法来逼我。”
　　顾惜朝默然。是啊，何语清不会用这种方法去解决，她要解决的是别人，她绝不会去伤害自己。
　　“所以，我不会放弃你。”厉南星刮刮他的脸蛋让他回神。
　　听到保证的这一刻，顾惜朝终于下定决定要继续下去的事情。不用采用极端，也可以两全的方法。

　　“总之，我这辈子已经不打算结婚了，这件事情虽然同样会让父母不满，但是至少比起我们的事情更容易让他们接受。”厉南星想了一下，“等你愿意跟我回家去见他们的时候，即便知道咱们兄弟俩住在一起，他们应该也不会怀疑，小时候你就黏我，家里的人都知道。”
　　“我小时候哪有黏你？”顾惜朝这会儿心情突然好了,“我那会儿根本就不待见你，是你自己偏要来对我好的。”
　　“。。。你就这么看我的？”
　　“还有你对谁都好。”
　　“我哪有对谁都好？那是礼貌。”
　　顾惜朝转着眼睛在心里盘算厉南星对谁谁谁好过，然后不客气的指控，“你给金逐流那个白痴做饭洗衣服当保姆。”
　　“我们是同事也是朋友。既然住在一起，当然要相互照应。还有，不许随便骂人。”
　　“我不喜欢他。”
　　“。。。没让你喜欢他。”
　　“你能只对我一个人好么？”
　　“不许这么霸道。”厉南星瞪他。
　　顾惜朝扑上去用嘴咬他，“我就这么霸道。”

　　“等一下！”厉南星按住顾惜朝扯他皮带的手，“这次应该是我在上面吧？”
　　“为什么？”
　　“上次在宾馆的时候，你说了一人一次的。”
　　“上次你没有舒服，不算！”
　　“我。。。。”舒服了的。但是，说不出口。
　　“这次我保证不会把你弄疼。”顾惜朝利落地把厉南星的长裤扯下来，骑到他身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