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part.12 算他命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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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醒了”司空揶揄，“舒服不？”嘴角抽了抽。
点了点头，看着司空那副颇有僵硬，好似有人欠他很多钱没还的表情。我懒洋洋的伸了个懒腰，慢腾腾的直起身。随手在他的肩膀上拍了拍，“辛苦你了~”
“不客气！”咬牙切齿。抽搐得更厉害了，好像有些抽风迹象。司空深呼吸了几下，才再次开口：“老实说，我总觉得你在耍我。”
我只笑不答。有么？继续装傻……
“算了~”
司空到也豁达，坦然，“没想到你还真敢睡。”马车空间有限，他只能伸了伸腿稍作活动，“不怕我对你不轨吗？”
“你会么？‘大侠’。”我直视他的闪烁的狐狸眼。
……眼珠子滴溜转了一圈，窃窃吐了声“偶尔会~”
突然眸子益发闪耀，倏地欺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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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司空仰天躺在椅榻上，双手刻意朝天呈投降状。闭着眼，装作一副柔弱小受的样子——“你尽管来吧，我不会反抗的~”实则心里早已眉飞色舞，愉悦不已。窃喜偷了香。
“你！”我霎时愕然，抚着脸颊。没想到竟然让他反将一军。这个死登徒子！恁地奸诈，动作怎地麻利，害我着了道。下流胚子，不要脸的臭男人！
我眯起眼，决定不管三七二十一，还是先干掉他。反正眼下他破绽百出，根本没有防备。
刚要下手，忽得车帘被撩了起来，暗唾一声不是时候。将东西滑入袖中隐去。
“公子，赶了一天的车了，能不能……休息……”‘一下’还没有说出，只见车夫瞪大了眼睛，耳朵都涨红了看着我和司空，顺得又合上了车帘。
混蛋！我使劲拧他，他却笑得越发灿烂。难道他的皮是铁打的吗？
马车还是停下了。两辆一起靠在了路旁。我坐在赶车人的位子上，脚腾空着晃来荡去，悠闲惬意。夕阳西下，晕红一片，景色煞是好看。
替我们赶车的那个车夫年纪约摸要五十出头了，生的黑黑瘦瘦，有些略微驼背，满老实憨厚的样子，另一个车夫年纪挺轻的看起来不会超过二十岁，长的浓眉大眼，虎头虎脑的，皮肤也因为常晒太阳的关系显出健康的小麦色。
见我看他们，那年轻的车夫到也挺自然的冲我憨憨笑笑。眉眼和那老车夫颇相似，估计他们是父子。老车夫掏出一块干烙饼，拗了两半，两人便津津有味啃了起来。
见他们吃东西，我忽得想起自个什么都没有吃过呢，这个死司空，难不成想饿死我！咦？他人呢？司空下了马车就不见了，不知道躲哪去了。
想着想着，却见他从另一辆小些的车里探出身来。
一袭卡其色长袍，袖襟处滚了金边，胸前描绣淡墨山水，脚上穿着一双深褐色马靴。唯一没有变的就是那块狐玉。
那个……死仔……不止衣服……连……鞋子都换了……
他神清气爽的走了过来，微风吹拂他辫的整齐的发髻，带动几缕散发飘舞。冠上束着一支玛瑙玉石钗子。红霞下更显得夺目。
见我目不转睛的瞪着他，他颇自恋的作了个玉树临风的动作，传递给我——‘你看我帅吧！’这个信号。
不过这个信号自然是被我屏蔽掉了。
我这才知道，原来那辆马车的用途，以及里面的东西——全是那家伙的行头。一马车的衣服鞋子，没有重复全是请上好的衣匠量身定做的。
我疑惑不已，司空那么阔绰，又怎么可能那么无聊为了赏金去杀人呢。不是为了赏金，哪又是为了什么？难道他不是杀手？我糊涂了，弄不明白。（注惊夜以前就是职业杀手，潜意识里面就认为杀人就是为了钱。 ）可是，那个荷包……又作何解释？
司空摆了许久的pose却见惊夜毫无反应，不免有些失望，难道她还在生气？不过就是开了个小小的玩笑，亲了下脸颊而已，她连自己的腿都睡过，亲一下也不算吃亏啊 ，就当是扯皮了……垂头丧气的走到惊夜身旁，却见到惊夜双眉微颦，神态说不出地俏皮可爱，好像是在想着什么心事。
“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荷包……”我正想的入神，茫然中就顺着他的话脱口而出。
“？”司空愣了几秒，紧接着跑开了。
“是这个吗？”他满脸的期待状，好似想要讨赏的小孩子。荷包在我眼前不住的左右晃动。
一只绣工精美的荷包瞬时映入眼帘，两尾活灵活现嬉戏的锦鲤，白底银线……仔细看便能发现其中一条鱼儿还以极细金线绣了个轮廓鱼鳞。
“你哪来的！” 我大惊，蓦地两眼陡睁，惊呵道。
“什么哪来得，不就是上次买的么，你忘啦~”他沾沾自喜，“怎么，现在想要了？叫声好听的我就给你~”小人得志的模样。
“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我喃喃自语，倒退两步，阿婆的话历历在目，绝对不可能有两个同样的啊……我也正是因为这个才咬定司空的啊……
我要回去，我要去问个明白。条件反射的我掉头就往回跑。
才跑两步就被司空给拖了回来，“哎呀~你怎么了，怎么说跑就跑！”他有些恼火，语气也不再是一贯的浮华。
我不理会他，依然要脱身，他不依，我们就这么争执起来。两个车夫咬着烙饼诧异的看着我们，拉也不是劝也不是。
拉扯中，一事物落地，嗑在石块上‘铛’的好大一声。我们的争执也由此结束。
司空的动作飞快，先我拾起。端在手上好奇的打量，“这是啥玩意？”
我傻眼了，怎么那么倒霉，给他捡了。“还我！”
他见猎心喜，就是不肯还我，反倒是仗着身高优势欺我个小，任我踮脚，跳脚，伸手够也触不到边，更过分的还故意耍我玩，钓我的胃口。“混蛋！还我！”
终于，我反应过来了，越是急着去讨，他是越不会轻易还我的。是以，我便索性不以理会，别过脸走回车边。
司空见我不玩了，不免也有些无趣，悻悻的打量了两眼手上的怪东西，随手掰了一下其中的一个小扳手，只听得‘乒’的一声，接着就是马儿的一声哀鸣——倒地。
大伙都被吓了一大跳，尤其是我。枪保险怎么会解了呢？乖乖隆地冬~怎么这么倒霉。
司空瞪大了眼，不可置信的看着手中的东西，惊魂未定得颤着声道了句；“好、好可怕的暗器。好险，还好是对着外的。”语毕，还拍了拍胸口压压惊。
那年轻车夫回过神来，慌忙的冲到那受伤的马儿边上，检查着马儿的伤势。可怜的马儿后腿受了重伤，血流不止。即使医好也废了。车夫眼泪汪汪。老车夫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宽慰他。好在司空出手阔绰，一匹马儿他还是远远赔得起的。只是对不住这匹马儿了。
我连翻了好几次白眼，暗恨那家伙怎么这么好命，枪走火也死不了。不行，绝对不能把枪留在那家伙身边，太危险了，弄得不好我的小命也要被他害死了。
趁着他还没有回过神我一把夺过枪，拿着黑洞洞的枪口指着他，“回去。”
见过这玩意得厉害，司空倏地变得极为听话乖巧，“有话好商量~~女侠~~~~”那侠字还特意拖的老长。
原本极为紧张的场面，却不知为何让我想发笑，好像八路和土匪。一时之间，杀气也凝不起来了。
我还是仔细检查了下枪，小心的上好保险收起来。估计先前是因为嗑到地上，碰巧撞松了保险才会导致意外。
“这是什么兵器？我怎么从未见过？”见我收起了家伙，司空这才贴了过来好奇的询问道。
“你没见过的多着呢。”我冷冷的说，接着突然想起了凌尘身上的剑伤，那细薄的剑伤，“司空，你会武功么。”
司空见我突然问这么个无关的话题，略微有些奇怪，但还是点点头，“会啊。”
“你武功很差劲吧。”我挑眉，不肖道。
“谁说的！”他反应很激烈。似乎很生气我轻视他。
“我猜得。你连兵器都没有。”我随口道。
“谁稀罕用兵器！”他怒道。
“那你用什么？”我立即问道，很有兴趣的样子。
“哼~本公子打架就凭拳头。”挥了挥拳头，虎虎生风，颇有气势得样子。
看样子也不像是撒谎，呜呜呜~~~难道我真的搞错了~~~竟然认为这个傻蛋是杀手。看他的样子，也不像是武功高手，只不过是个徒有虚表的花花公子、纨绔子弟罢了。何况我根本没见过他出手，顶多就是动作麻利了些，但比起凌尘得轻功来绝对是差远了。这样的人，别说一个了，就是来他个几百个也绝对近不了凌尘的身啊！我真是糊涂了……而且，那家伙真的从来没带过剑。他只会带一车的衣服……越想越郁闷。
上天和我开了个多大的玩笑。
我彻底绝望了 ……跌坐在地上，眼睛直直的没有焦距。
司空不解的看着我，“怎么了？不舒服么，要不要请个大夫？”
这个人……我连杀他的兴趣也没有。 “我要回去。”有气无力的说了一句。
司空难得安静得看着我，喟然良久，无奈的叹了句：“好。一切随你。”
这句话是那样的耳熟，曾几何时凌尘也曾那样温柔的说过“好，惊夜，一切随你。”可是现在他已经不在了，而我却不知道如何才能替他报仇。
眼泪隐隐在眼眶中打转，就是没有掉下来，为什么，我总是要扮演着这么一个角色，让人迁就和呵护着，就连这个家伙也是？我越来越没出息了。想来，在最早的时候，也是由前辈一直以来得照顾，我才能那么舒坦的过着日子，放开手脚的施展。早已养成的习惯，很难改掉了呢。信心也快散尽了。我几乎落入了谷底。先前的计划也没用了。
独自坐在车上，闷闷得啃着干粮，边上是大大小小的包裹，全都是司空的家当。那家伙……此刻正赶着马车。为了快些赶回小镇，司空买下了这辆马车，他给了那父子俩一大笔钱，当下他们就让出了马车，乐呵呵的走了，车上就两人，速度比来时快了些，不过若是抛下那些包袱估计还会更快些。
一个人坐在车里面其实真的挺闷得。我掀起车帘，坐到外面。天色已经昏暗下来，月亮出来了挂在树梢上，泛着皎洁的光芒。即使这样，天还是很暗，路面几乎快看不清楚了，我真怀疑司空是怎么驾车的，要知道这里都是山路，一个不小心可是会掉到山底下去的。难不成这家伙夜视？
我狐疑的上下打量了他好几次，也没发现有什么特别的。
“我饿了~”他手拉着缰绳，嘟嘴发嗲道。实在想不通，一个素来重视形象的帅哥会像他这幅模样，简直可以说是毁灭性的打击。
“饿了自个吃去。”没好气地接口，没见本小姐心情不佳么。
“那谁驾车，你会不？”他无力道。真的是饿了~只顾换衣服了，都没吃东西呢。呜呜呜，也不想想人家是为了谁……。
我哑然。哂道：“那你要怎样！”没见过这么罗里巴索的男人。
“嘿嘿~字面上的意思。” 嘿然一笑，不免的得意起来吹了声口哨。
我狠狠地往他嘴里填东西，恨不得噎死他。这点油都要卡，这个死登徒子。我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有的时候，回想起来又气自己为何不直接杀了那家伙，明明早就可以杀了的，赶车也可以找那两个车夫中的任何一个，顶多以武力胁迫，之后再灭口罢了。为什么宁可受这登徒子的气，难不成我也有毛病了？但是，明显和这登徒子在一起就会被激起脾气来，怄怄气，小打小闹，不至于会一直郁结着。好比活着却有一种死去的感觉，死了却又有种一种活着的感觉……基于这一点，我也下不了手杀了那家伙。唔~打个比方，他就好比是台空调，取暖器，游乐机之类的什么……缺了总少了点乐趣。还有一点，不可否认的就是，他很像一个人——前辈。他的性格真的好象前辈呢。
算他命好，先记在账上，改天等我不想活了再杀了他。不对不对，怎么着便扭？敢情怎么像拖他殉情？！……还是算了，真的是他命好，我不杀他了。
“你很象小时候养的猫小黑。”司空吃完有些得意的说道。夜色很静，只闻得笃笃有规律的马蹄声。
我挨坐在他旁边，看着星星一路上面亮闪闪，漆黑的夜幕中，那点点闪烁着的星星尤其的醒目美丽，夺人呼吸，“哦？”
他点了点头，微微一笑，沉呤道“高兴的时候会腻着我撒娇……缠着我陪它玩。”
我不满的瞪了他一眼，不过夜色掩盖了我的不满。
“一不高兴，又会用爪子抓人，一点也不可爱……”
“哎唷~”我不过说嘛~~何必这么当真~~司空夸张的嚷嚷着。
司空还是闭嘴比较好。
……
“你……”我有很多不解，但又不知道该怎么问。于是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
“怎么了，小猫~有什么想知道的？我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知。”司空又回到了老样子。说完还不忘扬鞭催促马儿卖力些。
谁是小猫！敢情万一你养条狗我就成小狗了？！我虽然心中十分不满，但也深知司空的性格，没有必要在这问题上锱铢必较。“你为什么跑到那么偏僻的镇子？你去干什么呢？”借着侃大山的方式，我有一搭每一搭的和他攀谈着。
“这个啊~小猫难道开始对我有兴趣了？”司空很愉悦，“我翘家了，想到外面游历一番。那个镇子嘛，只是碰巧路过，没想到就碰到小猫了……嘻嘻，这就是缘分哪！”语毕，突然把头转到我面前，脸对脸的，距离不超过2公分，似真似假极为严肃的道了句“小猫，不如你就从了我吧……”
“你去死！”难得说个正经的事情，这个死人……我气的都快抖起来了。好怀念凌尘，在他的身边连空气都是清新的，带着点点温暖，直透心田。哪像这个人，没半点正经靠的住的地方。
“好了，不逗你了，再过会儿就要到了。”司空稍稍伸了伸腰说着。吵吵闹闹一路上时间就过的快了。
“是么？”我们是差不多中午的时候出发的，到那边的时候也才接近傍晚，算算也不过3个时辰左右，现在再折回那估计也要子夜了呢。
“你为什么这么急着回去？”司空还是忍不住问了。
“有件很重要的事情我要去确认。”我不想瞒他。
……司空沉默了，良久才开口，“有什么我能帮忙的吗？”
我默然没有回复他，因为我知道他帮不了我，甚至可能成为阻碍。这条路，是我选的，也该我走下去。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part.12 算他命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