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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局冲(完) ...

  •   沈妆幕被突如其来的人,突如其来的一句话炸的难以置信,她呆呆地看处理血水的两人,忽然产生了一种完全不真实的感觉。
      处理完,武叔站定,道:“走吧。”
      “等等,现在天色昏暗,你是怎么认出我来的?”沈妆幕站在原地不曾挪动半寸。
      “你身上的血笛,是将军的东西。”武叔说完这句话便自行往前走着,仿佛他来到这儿,就是为了赶紧说出他隐藏在心底的秘密。

      天色彻底暗下来,远处的鸟儿也回家了,沈妆幕从天空中收回视线,往前迈一步。
      “妆幕。”沈妆幕的手忽然被赵熠握住,他不由分说地搂住她的肩膀,眼珠一转不转的盯着她。
      “不要害怕,除了生死,没有什么是承担不了的。我不会让你孤单一人。”他眼中现出侵略的偏执,疯狂的想要抓住眼前的姑娘。
      可是沈妆幕鼻尖一酸,两行泪便留了下来,本镇定的赵熠瞬间慌了,忙弯腰给她擦眼泪。可沈妆幕挥开了他的手,自己使劲抹了一把,脸上带着一股倔劲儿,拉着赵熠就往前走。

      武叔住的地方不算远,也不偏僻,并且他的院子在这庄子里属于挺大的了。待他们二人进入院中后,武叔向外面看了又看,才结实地插上了门。
      沈妆幕站得笔直,可赵熠一眼就看出来她是强撑着,若按照以往,她早累的瘫在椅子上了。
      现在,她却要强忍着。因为面前的人是她母亲军队里的吗?赵熠忽然觉得,爱解决不了所有问题,爱就像是生活的糖,就比如说他的爱,对沈妆幕来说有什么帮助吗?
      沈妆幕不清楚赵熠又在乱猜了,她腰上方才被划了一刀,即便包扎了腰上还是疼的。

      忽然懂了为什么母亲如此刚硬,儿时她记得,母亲即便受伤了,哪怕不能动,也一定要让人推着她去军营里给大家鼓舞士气。
      沈妆幕如此,就是学着她母亲。
      二人内心戏如此充足的时候,武叔却一深一浅地走到沈妆幕面前,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武叔,你这是做什么?”沈妆幕作势扶武叔起来,武叔却躲避过她的手,自顾自道:“我有错,我有错!”
      这句话的背后,隐藏着一个他隐瞒了四年多的秘密。
      沈妆幕此刻清明了些,这个人心知隐情,却不会是阿娘还在活着。

      她身形忽然踉跄了下,忙用脚稳住,道:“武叔,你说吧,我听着。”
      于是,就在这小院里,沈妆幕仿佛听到世界最笑话的真事儿。
      “姑娘。星云将军一直对我们很好,当初入了军队,口头嫌弃军队这不好那不好,实际上真的舍不得了离开,谁都知道,除了星云将军,很少有那么实在的。”
      照以往,沈妆幕一定会打断这些废话,可现在她却静静听着,还希望这些话越长越好。

      “没有一个人不感谢星云将军。四年前,星云将军忽然说进京为您庆祝生辰,我们都高兴翻了。组织好队里的人便往京城去,可是,可是就在京城不远的那条路上,我们遭遇了埋伏啊姑娘!”
      武叔说完背又佝偻了下去,摇摇欲坠。沈妆幕随着他说出来的话心又往下沉了一点,甚至有些呼吸不上。她突然攥上赵熠的手,向后退一步离他更近了一点儿。
      “此时深夜,本想着在城外驻扎,莫要叨扰城内已经休息的百姓。可是,我们一进入那片地方,身上便感觉百爪挠心,其痛无比,地上那块儿还陷了下去!当时就明白了,我们是中了陷阱了。”

      他越说越悔恨,“要在平常,出这个陷阱不是难事,可身上就像有虫在滚在咬。我们就那么扑腾着也无济于事。可是,过了一会儿,我发现前面站着一个人,站在将军面前。”他看向沈妆幕。
      沈妆幕松开赵熠的手,忍不住向前几步,聚精会神地盯着武叔,看的武叔不敢抬头。
      “我们这个陷阱外面全是黑色的影,将军面前我也只看到一团黑影,但是我听将军叫他,皇帝。”
      “皇帝?!”赵熠不可置信道。

      “皇弟?”沈妆幕跟着说了一遍,她还是觉得没听清,她蹲下来握住武叔的肩膀,道:“你说,我娘叫他什么?”
      武叔原本不敢抬起头来,可是这一次他充满悔恨的眼中流淌出热泪,一遍又一遍道:“皇帝————皇帝————皇帝。”
      “皇弟,皇弟……”沈妆幕感觉自己的脑子都是木的,天旋地转,阿娘和舅舅不自觉地身影不自觉浮现在脑子里,皇弟?当初的兄弟姐妹都死光了,皇弟除了王座上的,还有谁?
      她向地上看去,想要寻一个板凳坐下,她实在有些撑不住了,可是她必须听武叔说完来龙去脉。

      忽然,她的后背没有那么僵直了,赵熠站在他身后,用肩膀搂住她的后背,她卸了力气,压在了赵熠半边身子上。
      “说。”沈妆幕看着武叔道。
      “前面将军还和皇帝说着话,后面的这群人已经开始大开杀戒。是以,我没能听清他们在说什么……我被砍了两刀后,装死倒在了里面。是以逃了一劫,将军······跟那人谈话后,被团团围住……刺、刺……刺死了。”
      “你说什么?!她怎么死的?”沈妆幕只感觉自己的心都要痛死了,眼里干涩发酸,她站不稳,又拂开了赵熠,由着自己蹲坐下去,又问:“怎么回事?”

      “姑娘,我有罪啊!我是个孬种,我……”没说完他就被沈妆幕打断,道:“武叔,你告诉我吧,你把来龙去脉都告诉我。”
      武叔点点头,道:“我当时趴在地上,感觉到有人抬着我们丢在了哪里,但是可以确定的是,将军被带走了。而我们被就地掩埋。”
      “埋在西面方位,我从里面逃了出来、就……走了。其余的事,我便再不清楚了。”

      沈妆幕点点头,怔怔地站起来,嘴里还念着:“皇弟……”还没说完,她口中忽然喷出一口鲜血,目光所及之处皆是昏暗,一倒头栽下去。
      “妆幕!”赵熠忙上前将沈妆幕抱住,伸手掏向腰带,摸过去的时候才想起来药已经用完了。
      “上这边来。”武叔在前面带路,赵熠也没问,抱起沈妆幕就走,结果来到了武叔的床铺。
      武叔拿起旁边的一块布,垫在了床上面。赵熠抱着沈妆幕坐在床边,面无表情的拿开那块布,他抱着沈妆幕脱下自己的外裳,铺在上面,小心翼翼地将沈妆幕放了过去。
      从怀中掏出一块染血的帕子,转头一看,武叔竟然已经端好了水。

      “这都是将军训练的,她说眼睛看的全,到哪里都能有口饭吃。”武叔说完便从屋子里出去了。
      赵熠捏起没有染血的部分浸了点水,捏起一一角蘸了蘸嘴角周围的血迹,她吐血的时候身体下坠,有些许血流进了脖子里。
      赵熠用手绢包裹着手指头,斜着伸过去为她擦拭,却还是不小心碰到了她细嫩的皮肤。他顿时有点不知该怎么办了。
      “你这孩子真别扭,给自家娘子擦怎么还不好意思呢。”武叔看不下去他小家子气的样子,忍不住出声说他一句。
      却见他也没回嘴,还是一副不知道怎么办的样子。他突然觉得自己有点多余,擦着鼻子出去了。

      旁边没有外人在,赵熠还自在点。本以为如今多天的相处,自己能脸不红心不跳的擦,可面前终究是女子的身体,跟自己终究是不一样的。
      这次事情不知道会不会加重她蛊毒的蔓延,赵熠边擦边想,擦完了就撩起她的手腕,将袖子往后褪了褪,见上面依旧光洁,没有毒脉的蔓延后松了一口气。
      可手腕到底过于苍白了。他心中愁绪万千,沈妆幕的腕子被他不自觉抵在额头上。

      过了一会儿,他悠然转醒。见沈妆幕还睡着,拿过武叔放在旁边干净的被子给她盖上,掖好被角走了出去。
      就见左边一间不大的房子里,飘来做饭的香味。武叔正在锅里炒菜,只是没有那么方便。他的腿不利索,胳膊好像也有点别扭。
      赵熠就在门外等着他,武叔发觉了他也不管,依旧把菜炒完。炒完后他盖上锅盖,用抹布擦了一下手,一瘸一拐地走出去。
      “敢问阁下大名。”武叔走到他旁边问。

      本想说个化名,可是他不愿沈妆幕的身旁站着个别人,哪怕是名字也不行,启唇道:“赵熠。枢密副使。”
      武叔反应淡淡的,点了点头。他在这穷乡僻壤有四年了,就是有心做点什么也无力气。
      “我有些话要问你。”赵熠没看见武叔的反应,看着面前的小板凳开口道:“您来这里四年了,可曾知道四年前火烧萧府的事情?”
      “火烧萧府?”武叔跟着读了一遍,“你怎么知道?”

      赵熠的眼神看过去,没有说话。武叔自知自己不该问,道:“见过。我来到这里两个月之后,我见过那火,烧的非常大,一个园子都烧了起来。听周围人说是有个人被萧家欺负,当了大官之后回来报仇来了。”
      “除了火势,你可有看见什么人呢?”赵熠问的不客气。
      武叔也不恼,他私心里以为,像他这样背主潜逃的,人人踩上一脚,也是应该的。

      “我那天出去买块布,想要鲜亮点的,擦桌子用。”武叔边说边看向锅台那块布满油渍的灰色抹布,“路上只闻着有什么火疗的味儿,便以为是谁家烧穿了锅,知道这味道越来越浓,我就知道没有那么简单了。果然,就在我转过了胡同之后,远处一家园子已经起火,随着火势增大,我看到了有三个人出来了。”
      “没有烧及别家吗?什么样的人?”赵熠抓住这两处不对劲的问。
      武叔不紧不慢道:“萧家有钱,自己占一条街。至于打扮嘛……我敢肯定,他们不是死士。”
      看了眼赵熠,他继续道:“哪有人出来干着这事情还穿着花花绿绿的,并且看他们的神态表情,一看就知道没有经过训练。”

      “我想,是有人花大价钱雇了他们。”
      赵熠点点头,倒也说得通。至于这里有没有前朝余党的事儿,已经查得很清晰了。

      聊了这许久,武叔进了厨房,准备盛菜。赵熠则进屋看看沈妆幕,准备再给她擦一擦嘴角。
      他低下头,在水盆里洗了把手绢,拿上来的片刻手腕却被忽然握住了。
      沈妆幕睁着眼,看向他。
      “你醒了。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赵熠眼睛一下子亮了,激动地凑到沈妆幕面前。
      沈妆幕眼神无波无澜,并不想说话。

      赵熠道:“也是,你现在说话恐伤气血,不想说就不说。你身体里有蛊毒,脉相与平常人不一样。这里什么情况咱们也不是很清楚,等你什么时候想下去转转了,咱们再去拿两副药。”
      她的脸上始终没什么起伏,这件事深深的埋进了她心里,赵熠知道她是在想整件事情的可能性,在跟她自己赌。

      他也不搭话了,只攥着沈妆幕的手,心里无声的呐喊希望沈妆幕振作起来。
      她清瘦的手腕感受着他手中的力道,思绪渐渐飘行远方。

      她儿时,舅舅也一直在等待她阿娘回家啊,怎么可能害阿娘。阿娘出事后,他着急难耐,查了三年,想还阿娘清白。怎么会是他害的阿娘。
      沈妆幕实在绕不过心里的那道弯,怎么会呢。这实在是令人想不明白。

      其实,之前发生的两三件事,比如他舅舅查了这么长时间,结果就这么点线索,还有明明真相大白,舅舅却拖延颁布诏令。沈妆幕都以为,是朝中局势不稳定而已,她还在为自己逼了舅舅,耽误了他的事情而伤心。
      她的十七年中,前八年的主心骨是阿娘,后面几年的主心骨就是她舅舅了。在她收不到阿娘的信时,舅舅在安慰她。在她做错了老师留的功课烦恼时,是舅舅在开导她。刚来的时候说不着觉,皇帝亲自到殿中为她讲话本。
      大部分时间都将她亲自带在身边教导,而且,十句不离她的阿娘,这怎么可能呢?何况若是杀了她阿娘,为什么不杀了她?

      赵熠看着沈妆幕皱眉的表情,便知道她是越陷越深了。他轻着声音,道:“妆幕,可以不先怀疑爱。”
      却见沈妆幕忽一下转过头来,眼神发愣,道:“你也认为,舅舅不可能杀我娘吗?”
      于是,赵熠接下来的话更轻了。

      “我们先看具体的事情,好不好?”沈妆幕没什么反应,他继续道:“你舅舅对你确实很好,但是你想想后面发生的事情。”
      “他查了三年,还不如你查一年的快;你后面与你舅舅的每次争执,不都是人变了吗?”
      “皇帝,远没有背后这么简单。早在几年前,他就试着拿回属于他的权利了,就比如,朝堂上哪个不是看着他的脸色说话的?”

      赵熠这几句话终究是让沈妆幕的脑袋发凉,有一种即刻清醒的感觉,对啊,为什么啊?
      她忽然想起来了,舅舅一直瞒着她的这件事,到底在瞒着她什么?
      满心的疑问和情绪冲进她的心间,心里揪着的疼,鼻尖发酸,眼眶发热,她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忽然,有两只手掌握住了她的胳膊,有温热向她越靠越近,直到把她抱紧。

      赵熠抚摸着她的后背,倾尽全力让她知道背后有人。沈妆幕却还是哭了,这重山似的压力让她呼吸不过来。
      脑海里忽然浮现阿娘的身影,幼时阿娘教导她,带她进军营·······
      “阿娘……我想你了……”
      沈妆幕攥着赵熠的衣裳,嚎啕大哭。似乎是要哭尽这么多年的遗憾,哭尽这两年被推着长大的郁闷,哭尽缺失的娘亲。
      直到她的眼睛流不出泪,擦了擦眼,退出赵熠的怀抱,却见他眼眶也红红的,又给他擦了擦。
      激怒消散,她的时间又恢复到本来的样子了。

      她攥住赵熠的手腕,道:“我敢让你喝另一杯酒,是因为我笃定舅舅不会伤害我。可是省略号”她顿了下,又道“你还是去找郎中看一看吧。”
      赵熠点点头,道:“好,我们不写信了。咱们从这里走后,先去南疆,给你看病。然后再回徽京。”
      他认真地说,沈妆幕认真地听,听完后看向他的眼神还有些犹豫。这个时候,赵熠就知道他有别的想法了。

      “其实我一直瞒着你。”沈妆幕抿了抿唇,道:“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我撑的到南疆吗?就算我撑到了,我治得好吗?折腾来折腾去,如果我回不了徽京如何做?”
      这是劝他别去了。
      “不行。”赵熠没听完,直接拒绝了她。“咱们明天就走,一定要去南疆。会很快就到的,相信我?”他望向沈妆幕。
      沈妆幕却不搭话,她害怕。在查清真相与给阿娘报仇来看,自己的性命远没有那么重要。
      “妆幕,你看看我好不好?”赵熠眼神盯住沈妆幕,就好像将她裹在里面,动弹不得。
      此刻,她才知道什么是两难境地。

      在她没看见的角落,赵熠已经收了劝她的心思,站起身,道:“妆幕,我们回去吧。客栈应该还开着,不打扰武叔了。”
      沈妆幕点了点头,掀开被子走到门外,就见武叔正坐在桌子旁边的小凳子上,小桌子上摆了两盘菜三碗汤,武叔正坐在凳子上等着他们开饭。
      “武叔。”沈妆幕气息不稳,缓慢地走过去,“我们先走了。”
      凳子上的武叔听到“腾”一下子站起来,出乎意料道:“你们现在回去多危险啊?起码吃了饭再走啊!”
      多么简单的期盼,她淡淡一笑,道:“不了,以后有时间会回来看您的。”
      她边说边往外走,赵熠在旁边扶着她,二人都没有回头。

      “姑娘!”武叔大喊了一声,沈妆幕转头之时却见他已经跪了下来,她现在完全没有心思扶他了,反而对这跪拜不痛不痒。
      这既是最珍贵的东西,也是最无能的东西。
      “姑娘!您会给将军报仇吗?”武叔的眼睛在沈妆幕脸上打量。
      不问还好,一问,沈妆幕的心里就不大舒服了。
      可是她没有表现出来,到嘴边的话也换了一种形式。
      “当然,她是我娘,此事我一定要查清,血刃仇人。”她眼里似乎闪着泪光,似乎还有不服输的倔强,但赵熠觉得更多的,还是悲伤。
      她似乎在赌,在向老天爷发赌誓。
      侄女血刃舅舅,如此荒唐的事……。

      此刻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沈妆幕的思绪也得以隐藏的更深,她语气里带着一点安慰,道:“武叔,此时不怪你。你不需要有罪过,你就算在当时站出来,也救不了我娘,也救不了你的兄弟。”
      说完,她转身便走了。

      堪堪走过了这一条胡同,赵熠忽然拍了拍她的胳膊,她顿了一下,就见赵熠走到他前面蹲下身来,道:“上来。”
      沈妆幕也不扭捏,弯腰上去,头抵在了他的背上,不想呼吸到新鲜空气,不然,就会有一种撕裂感。
      她冤枉了萧仲,害得含凨家破人散。
      她竟然,亲手毁掉了朋友的家。
      他们二人在漫长的黑夜中,互相藏匿进对方的气息里。

      几乎一路都没有说什么话。忽然,沈妆幕把脸贴在了赵熠的脖颈后面,道:“你会永远陪着我的吗?”
      赵熠几乎僵住了,这根本不像是沈妆幕说出来的话,他笑都没来得及,嘴就回复到:“现在应该是我说,你陪我久一点。”
      沈妆幕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她希望自己乖乖的去苗疆看病,这样才是真正的久一点。

      可他们两个人都不懂蛊毒,近来她身体的症状越来越频繁了,时不时的心口刺痛,脑筋恍惚。她都觉得自己可能被那郎中骗了,真的能撑过今年一年吗?
      最近发生了这样的大事,蛊毒会随着血脉深入嘛?
      到了苗疆,她真的还能回去吗?
      说到底,她的顾虑都是,回到徽京,查清此事,血刃仇人。

      他们叩响客栈的门,客栈老板见到是他们,说什么也不愿意再收了。他们临时加了双倍的价格,老板娘才担惊受怕地允许他们进来。
      于是,他们又回到了这段时间内最熟悉的地方,小屋的桌子上还放着一把锃亮的剑。

      沈妆幕钻进了被窝,赵熠洗漱好后准备打地铺,就听到她讲:“你过来,箐资,我想跟你说点事。”
      沈妆幕想着如何说服赵熠,赵熠已经想好明日打晕她,直接带去苗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局冲(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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