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程序媛掉进暗恋陷阱》抑郁王者

4、 他在主席台上转笔，好像笑了？

　　林未逃回班级队伍时，膝盖还在发软，像刚跑完八百米的女生。她攥着被风吹得卷边的发言稿，指腹反复摩挲着最后一页——那里除了她自己写的“向学长学姐学习”，还多了个淡淡的铅笔印，像个没画完的小太阳，线条歪歪扭扭的，却透着股莫名的暖意。
　　“你看顾神刚才那下！”张萌凑过来，眼睛亮得像藏了星星，“你说‘道歉’的时候，他手里的笔都转飞了！”
　　林未猛地抬头，看向主席台。顾淮舟已经坐回原位，正低头翻着文件，左手握着支黑色水笔，指尖偶尔转一下，幅度很轻，不像江驰那种能把笔转成风火轮的架势。阳光斜斜地打在他侧脸，把睫毛的影子投在鼻梁上，神情看起来和平时没两样，还是那副清冷的样子。
　　“哪有……”她小声嘀咕，心里却像被猫爪挠了下。刚才台上那瞬间，她明明看到他嘴角动了动，难道是自己眼花了？
　　开学典礼还在继续，系主任开始讲“计算机系的光辉历史”，从建校时的老旧机房讲到现在的国家级实验室。林未站在队伍里，心思却早就飞了——
　　她想起昨晚江驰发的“实验室生存指南”，第17条写着“顾队转笔有三种模式：慢转是在想问题，快转是不耐烦，掉笔……那一定是你说了什么让他破功的话”。
　　“难道他刚才真的掉笔了？”她偷偷踮起脚尖往主席台看，顾淮舟的手稳稳地搭在文件上，笔被他夹在指间，没掉。
　　“别瞅了，再瞅眼珠子都要飞过去了。”张萌戳了戳她的胳膊，“刚才顾神下台的时候，特意往咱们班这边看了两眼，我赌五块钱，就是在看你。”
　　林未的脸“腾”地红了，慌忙低下头，假装研究自己的鞋跟。鞋跟是昨天新换的，为了显得正式点，结果现在磨得脚后跟有点疼。她突然想起顾淮舟穿的那双黑色皮鞋，看起来就很合脚，大概学神连穿鞋都不会出错。
　　不知过了多久，系主任终于讲到了“新生须知”，提到“一对一帮扶制度”时，特意点了顾淮舟的名字：“顾淮舟同学连续两年获得‘优秀学长’称号，今年继续担任新生辅导员，大家有问题可以直接找他。”
　　台下立刻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议论，好几个女生偷偷拿出手机拍照。林未看到顾淮舟站起身，对着台下鞠了一躬，动作标准得像程序设定好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可她总觉得，他鞠躬的时候，目光往自己这边偏了偏。
　　“完了，以后躲不掉了。”她捂着发烫的额头，脑子里已经开始盘算怎么找借口不去302实验室——假装发烧？说家里有急事？
　　正胡思乱想，开学典礼结束的音乐突然响起来。各班开始按顺序退场，林未跟着队伍往外挪，眼睛却忍不住往主席台的方向瞟。顾淮舟正被几个老师围着说话，侧脸对着她，阳光把他的轮廓描得很清晰，连衬衫领口的纽扣都看得清清楚楚。
　　“走了走了，去领新书了！”张萌拉着她的胳膊往教学楼走，“听说今年的《高等数学》是陈教授编的，超难，正好让顾神给你补补。”
　　“谁要他补……”林未嘴硬，心里却泛起点莫名的期待。她想起他说“作为冰箱，可以免费帮你补基础”，那句话里的调侃，现在想起来居然有点甜。
　　走到教学楼门口时，她鬼使神差地回头看了一眼。主席台已经空了，只有风卷着几片落叶在地上打转。
　　“别看了，人早走了。”张萌笑着揉她的头发，“不过我刚才看到江驰往302实验室方向去了，说不定顾神回实验室了。”
　　林未的心跳漏了一拍，脚步下意识地往计算机楼的方向偏。张萌看穿了她的心思，推了她一把：“想去就去呗，就说……来还发言稿？”
　　她站在原地犹豫了半天，手里的发言稿被捏得皱巴巴的。最后还是咬了咬牙，往计算机楼跑——
　　至少，得去确认一下，他刚才到底笑没笑。
　　计算机楼302实验室的门虚掩着，里面传来键盘敲击的清脆声响。林未站在门口，手指在门板上敲了两下，声音小得像蚊子叫。
　　“进。”
　　顾淮舟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比在主席台上听着低哑些，带着点刚讲完话的疲惫。
　　林未推开门，看到他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摊着本厚厚的《算法导论》，手里转着那支黑色水笔，笔杆在指尖灵活地打着转。听到动静，他抬起头，目光落在她手里的发言稿上，嘴角似乎弯了一下。
　　“学长，我来还这个。”她把纸递过去，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像被电流击中，猛地缩了回来。
　　顾淮舟接过发言稿，随手夹在书里，转笔的动作停了下来。“刚才在台上，”他看着她，眼睛里像落了点阳光，“紧张？”
　　“嗯……”林未的脸又红了，“对不起，说错话了。”
　　“没关系。”他转了下笔，笔杆在指间划出道弧线，“比我第一次上台强，我当时把校长的名字念错了。”
　　林未愣住了：“真的？”
　　“真的。”他点点头，嘴角明明白白地扬了起来，不是错觉。阳光落在他笑起来的眼角，像碎了的星星，“所以，明天九点，别迟到。”
　　林未看着他眼里的笑意，突然觉得，这台“冰箱”不仅会加热，还带自动除霜功能。
　　她“嗯”了一声，转身往外走，脚步轻快得像踩着云朵。走到门口时，身后传来键盘敲击的声音，清脆得像在唱歌。
　　她回头看了一眼，顾淮舟已经低下头，重新开始转笔，笔杆在阳光下划出淡淡的影子，像在写一行只有她能看懂的代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