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之奇境》贝比仲

17、爱之罪不可免

　　17
　　碧雅品尝胜利的果实，同时也享受被宠爱的快乐，杰书恩的妥协让她产生一种未曾体验过的甜蜜心情，她几乎要立刻确定自己和岚雅皇妃一样是幸福的女人了。
　　然而几分钟后，她感到被骗，杰书恩太狡猾，他做的并不比继续对话更多，他根本没停下来给她做解释，只是不阻止她对他们提问而已。而且，他回答的时候很少，大多数问题都是比恰为她作答，当遇到连比恰也不想回答的问题，他们索性跳过她的问题，仿佛根本只有他们两个人似的继续那充满隐语的对话。
　　碧雅不想在此刻强调骄傲，她提高声音请求他们，如果他们不理会，她就继续提高声音，直到他们听不清对方的声音，不得不停下来看着她。她以为自己胜利了，杰书恩柔弱的体质还是有好处的，他现在没办法像她一样大声说话，但他只是会心微笑，随后示意比恰拿纸笔来好继续笔谈。
　　当比恰跑去拿纸笔的时候，碧雅气得只能对他们微笑，她边笑边又走向帕拉蒂斯公爵，“他一定很乐意告诉我一切！”
　　她叫得太大声，以至比恰不得不跑去确定公爵没有被吵醒，小狗有些生气，“你在做什么啊？好小姐，你绝不知道我有多辛苦才让他老实下来！”碧雅想反驳，它明明可以很容易制造一场暴风雨，但比恰比她更快洞悉她的想法，它跳到她面前，指手画脚，“难道你以为在你们的卧室里出现暴风雨或者雷霆会很有趣？”
　　“但是……”碧雅又尝试了一次，“你们什么也不告诉我！”
　　“要有耐心。”说这话的是杰书恩，他坐在床头对她笑，“有时候用看的比用听的更快，如果你愿意先听，效果会更好。”
　　“不公平，我不要！”她又变得激动，因为他实在太可恶。
　　“好吧。”杰书恩又不坚持了，“但是，请在我们谈完之后提问。”
　　碧雅讨厌他的态度，他的说法和她爸爸一样，然而他是心思坚定的人，这一点她很清楚，终于她也退了一步，“什么也回答我？”
　　“我尽量。”
　　这之后，他们继续谈了大概十分钟，碧雅老实在一边听，这次她很认真，因此至少听到了一些似曾相识的名字，她几乎对每一个都充满好奇，就算他们可能都是凶手，迫切的心意还是丝毫不改。
　　最后，他们的谈话突兀地以叶尔金长老作为结束。
　　“叶尔金长老知道一切？你的存在，还有他？”说这话的时候，杰书恩表情严肃。
　　比恰只犹豫了一秒钟，当杰书恩又一次提到它的收费，它就对这个慷慨大方的客人表达忠诚了，“是的，他什么都知道，不过这不算什么，只是活得长的好处。”
　　“他没有坏心。”杰书恩很不真诚地补充了一句，然后叹息一声，似乎又感到累，“好了，就这样吧，谢谢你。”
　　房间里滑过一片沉默，碧雅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可以提问了，比恰还没走，它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杰书恩，虽然它没说话，但眼神里闪光的无疑都是钱。
　　杰书恩看来有些烦恼地又想了一阵，直到碧雅最先失去耐性，她咳嗽了一下，这下他终于注意到比恰的样子，“我该用什么方式付款？”他非常直接地问，“或许你愿意通过苏石楠商会交易所拿到钱？”
　　“当然。我不挑剔付款方式，您方便就好。”比恰变得恭敬、热情，它看着杰书恩开始写取款书，尾巴在身后甩得像朵大白花。它甚至把碧雅欠款的部分也拿给杰书恩看，他毫无怨言地接受了，并且动笔写了第二张条子，其间他只抬头看了碧雅一眼，那眼神令她发慌。但是想到自己的嫁妆因此得到完整保留，她又觉得这不算什么了。
　　签字付款的过程持续了几分钟，杰书恩对待比恰的态度让人佩服，当然他对钱的态度也让人侧目，但慷慨毕竟不是一种坏品质，他得到了顺从和重视，那是比恰最不常给予他人的东西，它退到一边的角落去，只因他要它留下来，一起回答碧雅的问题。
　　“现在可以提问了，亲爱的。”随着杰书恩如此宣告，碧雅感到自己可能接触到非常有趣的事。她激动，甚至有些紧张，以至于最初片刻根本说不出话。
　　她想到很多问题，每个都非问不可，但首先她得问一个最重要的问题，“究竟是谁想要杀死你？”
　　杰书恩的眼睛闪亮了一下，“好问题，为何你要问这个呢？我是说，既然你不要我随便砍人头，知道是谁有什么意义呢。”
　　“至少我要去吐他口水。”碧雅坚定、认真地回答，“所以告诉我，究竟是谁？”
　　“吐口水？即使是帕拉蒂斯公爵？”
　　这问题难不到碧雅，“是的，虽然他对我很亲切，但是……不，他骗了我，所以我要吐他更多口水！嗯，真的是他吗？”
　　杰书恩被她孩子气的勇气逗笑了，“对不起，亲爱的，事情还没那么糟，帕拉蒂斯公爵不想杀死我，没有人想杀死我。”
　　“连源星若也没有想？”碧雅吃惊透了，如果没有凶手，这还有什么意思呢，“不可能，不可能啊，你是皇太子。”
　　“是啊，我是皇太子，该被诅咒的身份。”他伤感了半秒钟，“我们的儿子以后也会是一样，真不幸。”
　　“一定要是儿子吗？”碧雅听到比恰的笑声，这才发现他是在说笑，她不得不努力将话题调整回最初的基点，“可恶，既然连源星若都不想你死，帕拉蒂斯公爵为什么要毒害你？还有，为什么没有人想杀死你，你到底做了什么？”
　　杰书恩对她的一堆问题摇头，他似乎犹豫要不要说实话，结果碧雅的耐性又用光了，她转向比恰，示意它来回答。比恰勉强从计算账目中抬头，它对听他们说话和计算实际收入这两件事都很有兴趣，当它们可以同时进行的时候，它很快乐，因此它非常好说话。“理由很简单，源星若怕麻烦，当然不会想杀死殿下，殿下结婚后就改了继承顺位，把自己的妻子，也就是小姐你的继承权提到最高，如果他不幸死在你之前，而你们又没有孩子，那么你就是下一任女皇。按照新的排列顺序，大公主的继承顺位在你之后，然后还有贵兰小姐，源星若要继承皇位，还得放弃源家领地海陆东道，他绝做不到，如果那样他会没脸去见死去的父母。事情就是这样，殿下很聪明，安排得很妙。”
　　碧雅还是不完全懂它说的是什么，但至少杰书恩赞许比恰的解释，“非常清楚，谢谢。”他这句话很难说是赞扬还是阻止它继续说下去，因为当他有点慢的这么说过之后，比恰突然紧紧地闭嘴了。
　　“如果我没记错，大公主是美泉，贵兰小姐是谁？还有，美槿呢，为什么她不能继承？”碧雅很努力梳理比恰的解释，她发现事情可能没自己想的那么复杂，至少关于源星若的部分不是，他是聪明人，当然会选择最利己的生活方式。“而且你们还是没回答我，为什么帕拉蒂斯公爵要毒害杰书恩？”
　　杰书恩不想回答这个问题，他可能没有星若那么聪明，但同样讨厌面对复杂的事。不过真正复杂的可能不是帕拉蒂斯公爵的动机，而是怎么安抚处在爱与热血影响之下的年轻的皇太子妃。暴露公爵的犯罪行为不是明智之举，眼看皇太子妃侮辱公爵更是愚蠢行为。他非常小心地选择措辞，但这工作比任何时候都更艰苦。
　　最后他找到了办法，“亲爱的，在我回答你更深入的问题之前，我也很想知道有关你的所有事……”他微笑得像个天使，“你从哪里来，为了爱我，放弃了怎样的生活，还有你之前是怎么去到我的书房，你是否见过我，对我有怎样的看法？”
　　他每说一句话，碧雅就朝后退一小步，后来变成他每说一个字，她就猛喘气一次，当他停下来看她，她已经脸色大变，只差没躲到比恰背后去了。她在他的凝视下，感到窒息，无法动弹，但是她有眼睛，可以用来暗示比恰。结果这次小狗狡猾地躲到房间的阴影里去了，它的视力似乎不受黑暗的影响，他们却不行。
　　“请告诉我吧，亲爱的。”杰书恩又催促了一次，“让我知道，你做了怎样感人的选择。”
　　“你、你可以问比恰。”碧雅讨厌坦白，但这感觉不适用于他人，尤其是杰书恩，因为他是成年的男人，而她还是害羞的少女，比较不习惯说出所有心事，只是这理由太单薄，连她自己都没法直接提出来。“它什么都知道，它甚至认识伊莲阿姨。”
　　比恰的声音立刻从黑暗里传出来，“请别问我，伊莲夫人曾说过，夫妻之间应该时常保持一点小秘密，这样生活才会比较充实、快乐。”
　　杰书恩笑出声来，他喜欢碧雅的亲戚，因此决定暂且放过她，“她的意思不是说要永远保持吧？”
　　“不、不要提伊莲阿姨……”碧雅要昏倒了，她很犹豫，觉得说实话和不说似乎都有道理，伊莲阿姨的提议是个警告，因为她每次都说反话，“根本不关她的事。”
　　“没良心，小孩都这么没良心！”比恰学着伊莲的口气抱怨了几句，接着它笑了，“殿下，不用永远保持，你们也做不到，嘿嘿，就是这么回事。”
　　这句话刺激了碧雅，“我没想过要对他保密，从没有。”她发现说实话其实不难，“杰书恩，这件事不好笑，我很高兴你接受度这么高，但是不知道你能不能坚持下去，不过没关系，整件事情都是伊莲阿姨闹出来的。”
　　杰书恩理解她，但可能不是从一开始就有足够认识，他鼓励她说下去，从她生日那天的黑色暴风雨开始，然后怎样见到了比恰，在它的世界里闯荡，以至无意中进入他的书房。她看到杰书恩的脸色变了，她继续说怎么喝了他的茶，在最痛苦的时候被比恰救，因此欠了更多债，他的脸色变得可怕，也比之前更直起了身子。
　　“告诉我，比恰，是谁下的毒？”他比自己被毒害时更急切地问，“只要一个名字，准确的名字，你可以随便要价。”
　　比恰在黑暗中吸了一下口水，“不，没人。”它惋惜得快哭了，“那只是普通的茶，问题是她不属于这个世界，不该随便和这里产生联系。”它继续说下去，“当身体接受到异常的力量，她必须来这边，直到力量再度与最初的世界调和，事情就是这样。”
　　碧雅目瞪口呆，事实太冲击了，原来她可以不到这里来的，比恰无疑算计了她，但真正造成这后果的却是她自己！
　　相比她的震撼，杰书恩倒是很快就接受现实，他笑着对比恰道谢，接着催促她继续讲述以后的事。她简洁地说了在海岳王国的生活，自己如何变成死去的碧雅公主，对这说法，比恰和杰书恩都不置可否，于是她继续说十二位有趣的姐姐，当然有关离婚成金论，她说得十分含蓄，几乎是一笔带过，很快她说到迎亲的队伍，海上的见闻，比恰几次突兀的出现，但是因为此后她与杰书恩会面了，所以接下去的事似乎不必细说了。
　　“现在轮到你了，回答我的问题。”碧雅说完自己的故事，感觉经历一次被迫的公开表演，杰书恩无分喜忧的态度加深她的尴尬，于是只能用傲慢来掩饰慌张，“帕拉蒂斯公爵为何要这么做？”
　　杰书恩还在思考她故事里的细节，一些她不想说明白的细节，比如她可笑的化妆，他不想逼迫她，自觉此刻已经找到一些灵感，欠缺的只是将之连贯起来。
　　“为什么美槿不能继承？”碧雅一点儿不含糊，“她也是公主，美泉可以，她为什么不可以？”

　　杰书恩不回答，他想到了，关键是那十二个姐姐，她们是著名的海岳王国公主，每一个都不曾在第一次婚姻中找到稳定的幸福。也许第十三个也不可以，任谁也会如此忧虑吧，所以她们一定会教碧雅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贵兰小姐是谁？”碧雅不喜欢这个名字，其实她也不喜欢杰书恩有一堆年轻漂亮的女性亲戚。
　　杰书恩又在偷笑，在她抗议前，他开始提问，“最后一个问题，请一定要回答我，亲爱的，你和碧雅公主一样惧怕嫁给我吗？”
　　“惧怕？当然不。”她随即明白他猜到了什么，真庆幸并不是全部，她决定一辈子不让他知道有关她伟大的离婚致富计划，“好吧，其实有一点，每个女人决定要嫁给一个从未见过的男人，都必须要有很大的勇气啊。”她边说边低头看自己的袜子，天知道她曾多么高兴能从他这里挖到很多很多钱，但是神明是慈爱的，会体谅她的苦衷，至少现在她真的改变主意了，她喜欢和他在一起。
　　“真的吗？”
　　“这是另一个问题了……”她不能撒很多谎，她没有杰书恩聪明，一定会被发现。
　　“回答我，请。”
　　“我、我爱你啊。”她想到父亲常用的把戏，希望这次也很有效。
　　似乎过了好长时间，她才又听到杰书恩的声音，他似乎在压抑地笑，“你还没告诉我英格兰是什么样的，还有你那边的父母和家人，不过没关系，我们还有很多时间。”
　　“嗯？”她抬头，杰书恩真的对她笑。
　　“美槿已经订婚了，因此放弃公主的全部权力。”他温柔但突兀地说道，“贵兰是我的表姐，帕拉蒂斯公爵的独生女儿，她不常来宫廷，因为她敏感聪明又懒。公爵不是想毒害我，他想毒的人是我们，因为他认为你带着他需要的东西。”
　　碧雅需要整理脑子，“为什么是毒害？”
　　“这是唯一不会让我们受很多苦才能死去的方法啊。”连他自己都觉得这说法可笑，“多仁慈啊，善良温和的老好人帕拉蒂斯，可惜他不知道，你是通过比恰来到这里的，不是他以为的那件可笑东西。”
　　比恰感到被冒犯了，它出声抗议，“那不是什么可笑东西，那是能带你们穿越时空的平衡之印。”
　　“贝利亚阿姨的平衡之印？！”碧雅也叫起来，她不相信那丑东西有那种力量，就像她不信贝利亚来自百年后的未来一样。“就算它有用，可我根本没带着它啊！”
　　“对你是没用，但对另一些人就不同了。”比恰打了个哈欠，它又不想介入这问题了。
　　果然，杰书恩立刻出卖它，“不，亲爱的，实际上你带着，只是被比恰收起来了。”
　　“什么？！”碧雅努力回忆，却是印象模糊，但按照比恰的性格，这也不是没可能的事，何况她相信杰书恩，“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怎么可以这么做？！天哪，你竟然……竟然偷窃！伊莲阿姨……如果她知道，她会怎么想？”
　　“你总得给我一点欠债凭证，那时候你除了它，身上再没任何值钱的东西，我能有多少选择呢？还有，小姐，伊莲夫人不是我的主人，她也不会认为我的行为不当。”比恰有点不高兴，“不过看到你们感情这么好，她会高兴的，现在我该告退了。”它气哼哼地走出阴影，用一种很似藐视的眼光看杰书恩，后者很坦然，这不奇怪，对妻子坦白本来就是他家的传统。
　　“等等，比恰，他怎么办？”碧雅实在想不到该怎么处理昏倒一边的帕拉蒂斯公爵。“而且，我的平衡之印。”
　　比恰发出一声哀号，杰书恩却又笑出声，“没问题，我会处理帕拉蒂斯公爵，把东西还给碧雅就好。”
　　“如果我帮你们彻底解决这件事，可以把平衡之印给我吗？”它突然变得和气甚至卑微，“我保证让公爵再也不找你们麻烦。”
　　杰书恩的回答碧雅听不懂，“你还有戴医生的药吗？”
　　比恰沉痛地哀嚎了一次，“你胜利了，殿下，你不该那么考虑自己的身体，可怕的是你的头脑！”
　　“谢谢。” 杰书恩笑着看比恰消失在门口， “希望我付给你的钱有价值。”
　　“你很仁慈，非常仁慈，我衷心感激你，现在我只祈祷贵兰小姐也能爽快付钱。” 小狗几乎很怨恨地放下黄金的平衡之印，想必需要用最大自制才能表现得那么平静。
　　碧雅有点害怕，现在只有他们和凶手在一起了，但恐惧还战胜不了好奇，她看着胸有成竹的杰书恩，立刻又想问问题。“戴医生的药？”
　　“让我们一个一个来。”杰书恩换了比较舒适的姿势，他实在很喜欢这种掌握了一切的感觉，或许这才是他不想逃避成为皇帝命运的真正原因，位置高或许会被更多人蓄意蒙蔽，同时却能掌握更多查明真相的权力。“但是不准再多同情公爵，他希望获得穿越时空的力量，是因为他很爱死去快二十年的夫人，想回去阻止意外发生，之前曾听说他求助魔法，不过毕竟只是流言，我相信帝国没有那种被禁止的魔法，以后应该也不会有，再说公爵实在不像是能成为魔法师的人，他感情太充沛又太有行动力。”
　　然而碧雅已经开始感动了，“他只是想去挽救自己妻子的生命？”
　　“别太心软，亲爱的，如果你不是早就喝下戴医生的万灵药，现在可能已经死了。”杰书恩说这话的时候，神色又严肃起来，“只有这件事，比恰做得很对，我几乎要因此相信它是瓦库德神的使者了。不过真有趣，我以为最好的魔药产生在我们这边，没想到一个被诅咒的天才就能改变一切。”
　　“但是，他只是为了爱……”
　　杰书恩严厉的眼神让人无法反驳，“祖先们将时空魔法列为禁忌，确有其道理，没有人有权力改变既有的命运。而且，通过伤害他人的行为来成就自己的爱，这种行为实在不可取。亲爱的，请想想看，如果我因此死了，你会想要原谅公爵吗？”
　　“我有平衡之印啊，而且还有比恰。”碧雅说不下去了，杰书恩竟然瞪她，“好吧，你不要死，绝对不要死。但是……你打算怎么处理他呢？”
　　杰书恩又不说话了，他不该拒绝比恰的提议，将公爵交给它处理，应该比现在让他自己为难要好。碧雅比他想象的还要善良单纯，在她了解公爵作案的真正动机之后，不管他作出怎样的安排，她都会一味地同情公爵，而不考虑自己的安危。
　　“把你的平衡之印给他吗？”他立刻后悔，“不，如果他使用时空魔法，不管成不成功，都会被魔法师工会通缉，他们的执法可比我严厉得多。”
　　“但也许他愿意冒险！杰书恩，我们应该帮助他！如果他真那么爱自己的妻子！我们不该漠视！”碧雅以为自己看出他的动摇，她走近他，希望能够说服他。
　　“不，不行。”杰书恩决定结束对这件事的讨论，“我让贵兰表姐过来处理这件事，他们父女需要好好沟通一次，贵兰表姐是魔法师工会会员，她对禁忌的认识比我们都深，她能够处理好这件事。”
　　他以为自己的安排最好，但碧雅和另一个人并不这么想。“杰书恩，你再想想，公爵是为了爱……”
　　那另一个人突然在碧雅身后高高耸立，杰书恩不是个容易吃惊的人，此刻也吓得张口结舌，他只叫了一声碧雅的名字，她已经被帕拉蒂斯公爵抓在手里。
　　帕拉蒂斯公爵的声音像黑夜般低沉，“她说得对，殿下，下毒的事我很抱歉，但是你们该理解我，现在请把平衡之印给我。”
　　“你应该知道那是被禁止的魔法，就算你能改变那件事，命运未必随你心意。”杰书恩又开始咒骂自己的身体，如果他是源星若，这时候就不会眼看心爱的女人被抓去做人质。
　　“我管不了那么多，不过，你也许想尝试经历和我一样的痛苦？”公爵突然在抓住碧雅脖子的左手上用了点劲，她立刻咳嗽起来，但眼泪是为一个人的改变而流的。
　　杰书恩没有很惊慌，也没有再劝说，他露出抱歉又难过的目光。然后他轻轻说话，对房间里似乎很寂静空洞的空间，“可以了，源星若，贵兰表姐，你们可以出来了。”
　　第一次，碧雅觉得这世界存在魔法真好，有个聪明狡诈的老公也非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