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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你冤我冤,大家冤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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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着早餐上楼梯。
楼道破旧,墙上油漆剥落,另类彩色大字到处都是.
内容具体如下: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不想还钱,抄家抄你妹!”
“今天不在家?有种我烧你家你也不管!”
“烧烧烧,杀杀杀。”
各类彩色的字堪比印象派大师的杰作。
稍微温柔一些的,诸如此类:
“亲爱的,我爱你一万年!”
“我不要一万年,今生今世足已!”
“我要为你生个可爱的宝宝,最好是男孩子。。。”
最下面一大片血红的大字:“他妈的,你们肉麻不要人命去自己家门口,干嘛子在老子家门口,老子家门口不要钱的,老子要是知道你家门口在哪里,老子。。。”
伸出去敲门的手,不小心把门轻易推开了。
铁门嘎吱一声,敞开。
虽然昨天随便清扫了一遍,入眼还是破落斑驳。
窗帘被人拉上,仅仅在中间留了拳头宽,房间因此更加阴暗。
狗子那家伙坐在外面阴天光线恰恰招进来的地方,背对着我。
把白粥包子搁在矮桌几上,纳闷问他:“阿狗,你怎么不关门?在等人?”
坐在靠背椅上的人从面对窗户的方向转过来,他嘶嘶笑了一声,说:“是啊,就在等你了。”
愕然抬起头,文英已经站了起来,走过来施施然坐到沙发上。
不用问,看来人是让他弄回去了,不需要我多此一举。
他拉过塑料袋,打开方便盒挑挑拣拣地看了一番,道:“你怎么拿早餐过来,现在都十一点了。”
我说,刚刚才十点多,还算早上啊。不是你在这里,早餐已经被解决了。
“狡辩。”他似乎很没胃口地推开早餐,翘起老板腿,新开一瓶矿泉水。
我重新推过去,眨眨眼,再次推销没有被解决的消耗我早上好觉的早餐。
“你每天烟酒度日,又是二把手,肯定天天大鱼大肉,偶尔吃点清淡的好,有利肠胃。”
文英勾起嘴角,并没有笑意,淡淡回到:“像我们,日子哪里有这么消遣。”
俺当然知道,一文想,不过是找个借口罢了。
我惊讶的喔起嘴巴,说:“这粥都冷了,小笼包冷了吃了反而拉肚子,我去热热。”
待热好再端过来,他面无表情地盯着我片刻,继而哂笑,低下头来开吃。
“我无故这么热情,你不怕我下毒吗?”
去夹已经变成煎包的小笼包的筷子顿了一顿。
这人抬起头竟然对着我翻了个白眼!
一口塞进一个小包子,他哼:“毒不死我。”
我发现自己开始有点喜欢他了。
在口袋里翻出一包拆封过的烟,点燃。
他吃稀饭包子,我吞云吐雾,两两对望。
耗耐心吗,我们可以慢慢来。
文英终于推开剩下半碗粥,直接把我嘴上的烟抽过去,叼在自己的嘴巴上。
眯起狭长的双眼,道:“你不问问我,为什么是我在这里吗?”
我给他一个灿烂的笑容,表示我知道。
他也跟着咧开嘴,干脆坐到我的旁边。
“原来你是在等我先说啊,不急不躁,不错。”说着夸奖般拍我的肩膀的手没有拿掉,随意搭在上面。
“那你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快就把他弄回去吗?”
这个就不关我的事了,摊摊双手。
“其实昨天晚上他就回去了,因为要准备今天的事情,看看时间应该差不多了。”
文英深吸一口烟,缓缓吐出。
“什么事情?”后壁俙的事情想来不会随便告诉我,但他也没理由这么多废话,总要说些什么吧。
文英靠过来,让我再帮他点根烟。
叮的一声,打火机冲出橘黄色的火苗,屋里没开灯,所以火舌招摇的形态映到墙上。
双眼倒影一簇火焰。
被他吐到面前的烟呛到,挥挥手散开空气。
手腕一把被他抓住,嘴唇被贴上温热柔软。
想过自己不过体力差点,力气小点,但也没想到这么没用,轻而易举被压在沙发靠背上不能动弹。
他诱惑地轻舔我的嘴唇,脸庞,细细地去咬脖颈。
抬起头来看我,眼神专注莫测。
我的脸肯定红了,而且烧了起来,躯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他像是在放慢捷键一般,一点一点一点地再次低下头来。
下来的越是慢,我的心跳越快,有种凌迟的苦不堪言和莫名期待。
心跳似乎被他感应到,心脏的部位也开始被他来回抚摸。
当他的嘴唇终于贴上来,舌尖挑进来的时候,自己完全回应了他的吻。
被彻底诱惑了。
但是我的脸很快彻底惨败了,门口立挺的人影异常沉默。
文英一脸不愉地扯开,整整自己的衣领,瞥一眼和尚,说:“扫兴。”
不过,房间里也没有人是好脸色。
我愤恨地盯了文英一眼,用眼神控诉他,不错嘛,时间控制得刚刚好。
扣好不知不觉中被揭开的扣子,站起来不再看文英,走向和尚,问:“你什么时候来的,出了什么事吗?”
和尚面色冷峻,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温度。
他打量着翘着腿坐在沙发上貌似闲散的人,房里的空气冷凝。
“好戏开场了吗?”文英笑道。
和尚半响回神瞥了我一眼,转身出去。
我抖了抖连忙跟上。
很多人会被两个大帮会对峙的空前盛况给镇住感染住,一传十十传百,在秦安街本来密密麻麻站着人的人的时候,更多的人想挤进来凑这个难得的让人热血沸腾的热闹。
等我跟着和尚到秦安街,人声鼎沸,摩肩接踵。
不过后壁俙和庙口势力清晰分明,两方各自站在街道中间线两边,人挤人,战争一触即发。
街道最前方大片的空地,两边稳稳坐着两位老大。
矮个子圆脸大肚子的Geta,双手反撑在岔开的双腿上,屁股下是条长板凳。
满脸高傲,眉梢上挑,嘴里抽着雪茄的是现任后壁俙老大文谦,靠在牛皮沙发里。
后面自然围着平日的跟班以及狗腿。
和尚拉着我挤着穿过人堆,来到李志龙几人身旁。
文英说的好戏就是这个。
昨天晚上阿狗被领回后壁俙,在被授意之下,被几个兄弟领着在后壁俙大多地盘,宣扬李志龙怎样残酷,怎么不给面子,怎么肆无忌惮,怎么欺负自家的兄弟。
被胶水封了嘴巴和一只眼睛的阿狗就是活生生的例子。
如果他们的人再去晚点,估计现在阿狗就是死尸一条了。
干哪,你们庙口了不起啊。
干哪,你们庙口明摆着坏规矩是吧。
干哪,我们后壁俙是任你们欺负的货吗?
干你娘你爷爷奶奶的,老子们忍你的日子到头了!
干你娘你祖宗十八代的,老子们的软面子不是这么好看!
在两方现实矛盾的争夺的基础上,加上李志龙太子公然无理由挑衅的催化剂,最后由阿狗对后壁俙的舍身取义的被施暴被残疾,而终于在广大舆论和人心的作用下,后壁俙全体民众火了,站起来了,要反击了。
跟在后壁俙下的还有几大艋甲帮派。
势头完全导向了后壁俙。
在大家眼里,庙口已经成为一方独大唯我独尊,不看尊面也不看佛面,独来独往,不讲道义,肆无忌惮的不长眼不看势头的过时老势力。
利益之争向来是可以理解的,但是,你这么不尊重大伙,不将众多兄弟放在眼里,兄弟也容不下你!
“志龙,怎么样?”Geta回过头来问李志龙,李志龙转而看和尚,和尚微皱眉头说:“他已经不在那里了。”
“他”指的应该就是阿狗了。
Geta用力咳了两声,向地上吐了一口浓痰,对文谦道:“阿狗不在这里,你们爱怎么说都可以啊。”
文谦笑得畅快,对身后的人比比手指头,一个鼻青脸肿的独眼龙哑巴就被小心翼翼地扶了上来。
离长沙发还有两步路的时候,扶着他的兄弟放开,这才让众人见识到他一瘸一拐的腿。
一小步一小步地拖着走,因为腿脚不利,终于摔倒在地上。
众人哗然,群情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