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子虚乌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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犷磊显然不是任人拿捏的角色，他猛地一脚踹向身前的红木桌案。那桌案本就被杯盘碗盏压得沉甸甸，此刻受此巨力，瞬间翻倒在地，瓷瓶瓦罐摔了个粉碎，酒水菜肴泼洒得到处都是，发出“哐当”一片刺耳的声响。他顺势从腰间抽出那柄通体黝黑的石斧，斧刃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着森冷的寒芒，带着凛冽的杀意，直冲冲地向穆兰朵扑了过去。
穆兰朵站在原地，身形未动分毫，脸上不见丝毫慌乱。
周围的众人见状，纷纷停下了手中的动作，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场中，脸上大多带着几分看好戏的神情，显然是打算坐山观虎斗，看看这场冲突究竟会如何收场。
犷磊此刻已是怒火中烧，他高举石斧，带起一阵呼啸的风声，一斧头便朝着穆兰朵狠狠劈了下去。那力道之大，显然是下了死手，半分怜香惜玉的意思都没有。
“嘭——”
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在大殿中炸开，气浪向四周扩散开来，吹得旁边的烛火摇曳不定。众人只觉得耳膜一阵嗡嗡作响，再看场中，穆兰朵和犷磊皆是各自往后退了一大步，脚下的地砖都被踩出了浅浅的印痕。
众人这才惊觉，这二人竟然同为大灵师境界！
可别小觑了这大灵师，在通灵一途上，大灵师之上便是灵宗，那可是有开宗立派能耐的存在。虽说大灵师在通灵侯等顶尖强者面前，或许还不够看，连当盘菜都嫌不够，但它却是通灵一道至关重要的分水岭。过了这道坎，才算真正踏入了高手的行列。
犷磊能有此修为倒也不算稀奇，魔族在修炼一途的前期本就占据着天然的优势，体格强悍，灵力霸道，他二十多岁便达到大灵师境，虽算出色，却也在众人的预料之中。只是让众人跌破眼镜的是，穆兰朵这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的人族女子，修为竟然也能达到如此境界。这般年纪便有如此实力，看来她所在的玄鸟门，当真是藏龙卧虎，不容小觑啊！
一直察言观色的闫娘子，此刻脸色瞬间一变，她深知再闹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连忙挤出一脸笑容，快步走上前来，赔笑道：“哎呀，这是做什么呢？大家都是来寻欢作乐的，舞刀弄枪的，多伤和气啊！”
说着，她不动声色地向旁边一名身姿曼妙的舞姬使了个眼色。那舞姬立刻心领神会，扭动着柔若无骨的腰肢，软着身子便靠向了还在气头上的犷磊，声音娇滴滴的，带着几分刻意的讨好：“哎哟，犷磊大人，您这是怎么了呀？这么大火气，可把人家吓坏了呢～”
见场面稍稍缓和，穆兰朵对着闫娘子微微颔首致歉，随后便转身回了自己的席位坐下，仿佛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冲突从未发生过一般。
大殿中的乐舞重新响起，可不知是刚才那场闹剧太过扫兴，破坏了原本的氛围，还是穆兰朵方才展露的风姿太过动人，让人印象深刻，在场的众人大多没了观赏的心思。闫娘子见状，也没了继续挑选的兴致，只是草草指了几个看起来还不错的，便算完事。
“今日的乐子暂且到这儿，诸位来我望月谷一趟，可不能让大家玩得不尽兴。”闫娘子拍了拍手，提高了声音说道，“我还备了份小消遣，且请大家掌掌眼，都带上来！”
话音刚落，一群侍从便簇拥着几个托盘走了进来，将其摆放在大殿中央。那些被选中的几家势力，各自从托盘里得到了一块出入令牌，只是令牌之上空空如也，没有任何标记。众人拿着令牌，面面相觑，心中满是疑惑不解，连一直沉稳的穆兰朵也不由地皱起了眉头，猜测着这令牌的用途。
闫娘子这才慢悠悠地开口解释：“想必大家也清楚这里是谁的场子，这可是宄王的地盘。全赖宄王开恩，才多了这几块出入令牌。若不是如此，我这儿也实在拿不出这么多令牌来给你们分。”她特意将“出入令”这几个字加重了语气，在场的人都是人精，一听便知其中必有深意，全都竖起了耳朵，生怕漏听了一个字。
“这令牌与下面的美人脖子上的铃铛是相对应的，必须得两者皆备，才能通过我望月谷的传送阵抵达瑨墟。”
众人一听，顿时恍然大悟，随即脸上都露出了惊愕之色。由魔族的地盘进入瑨墟，这不明摆着是要让他们在瑨墟中与魔族站在同一条战线上吗？这可是关乎立场的大事，不少人都面露迟疑之色，开始在心中盘算起来。
唯有粗犷的犷磊，没那么多弯弯绕绕，一听有美人，顿时傻乐起来：“哎，闫娘子，这美人是一人一个吗？”
众人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那些被带上来的美人，个个容貌出众，风情各异。看他们的模样，想必都是宄王的私宠，而且瞧着都还是雏儿。其中有身姿妖娆的蛇族，有面容艳丽的魔族，有妩媚动人的狐族，甚至还有的人族。
更让人惊掉下巴的是，人群中竟还有几个身着修士服饰的少年男女，看他们的神情，显然也是被迫至此。
“众位，且尽情享乐啊！”闫娘子拍了拍手，笑容暧昧地说道，“无论有没有拿到令牌，这些美人，在场的各位都有份！”听到这话，那些原本还抱有侥幸心理留在这儿的人，顿时激动坏了，看向那些美人的目光也变得炽热起来。
闫娘子一边说着，一边扭动着水蛇般的腰肢，靠在了一旁一个高大英武的魔族男人身上。那男人身材魁梧，面容冷峻，身上散发着强大的气息，赫然也是此次的入选者之一。
“至于天柱君嘛，”闫娘子抬起媚眼，看向这个气度不凡的男子，声音像带了钩子似的，“今日我亲自陪您，怎么样？”
名为天柱的男子闻言，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一伸手便将闫娘子揽进了怀中，语气带着几分调笑：“那真是荣幸之至。”
就在这香艳暧昧的气氛达到顶峰之时，一个极不和谐的声音骤然响起，如同平地惊雷，打破了殿中的旖旎：“这么一群乌合之众，竟敢在白日里宣淫，简直毫无羞耻之心！”
闫娘子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柳眉倒竖，怒视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厉声喝道：“哪里来的野小子，敢在这里胡言乱语，坏了老娘的好兴致！”
穆兰朵本来已经退到了角落之中，闭目养神，一听这声音，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乌虚宗掌门大弟子，子有是也。”一个身着青色道袍的少年，昂首挺立在众人之间，虽然衣衫有些凌乱，但眼神却异常坚定。
一名侍从快步走到闫娘子身边，在她耳边低声报告了几句。闫娘子听完，不由得放声大笑起来：“啊哈哈哈，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不过灵者一阶的修为，竟然还妄图劫狱，我看你是羡慕他们，也想尝尝这欢好的滋味吧，嗯？”
她的话一出，殿中众人顿时狂笑不止，纷纷将目光投向萧允，眼神中充满了轻蔑和戏谑。瞧着萧允那俊朗的面相，已有不少人跃跃欲试，犷磊更是摩拳擦掌，显然也对这个不知死活的小子产生了兴趣。
“这个小子，我要了。”犷磊瓮声瓮气地说道，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霸道。
“这人，我要了”
两人的声音竟是同时响起。
殿中的吵嚷声戛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犷磊身上，随即又转向了穆兰朵，想看看她会作何反应。
穆兰朵却仿佛没听到犷磊的话一般，也不管自己的话会引起怎样的轩然大波，径直朝着萧允走了过去，一把将他拽到了自己身边，动作干脆利落。
犷磊先是一愣，随即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哈哈大笑起来：“穆小娘子，你多大了？毛都还没长齐吧，就想着要玩男人了，啊？！”
穆兰朵脸色平静，脸不红心不跳，眼神中带着几分漫不经心，无畏地放出豪言：“不过是玩个玩具而已，有什么不行的。”
子有一听这话，只觉得自己像是被当成了待价而沽的货物，脸色顿时青一阵白一阵，他怒视着穆兰朵，气得说不出话来，半天才憋出一句：“你、你、你，你这个小□□，真是蛇蝎毒妇心！”
但他的骂骂咧咧，根本阻止不了穆兰朵靠近的脚步。只见穆兰朵伸出那只瓷白纤细的手臂，轻轻拂了拂他略有些凌乱的鬓发，像是在欣赏一件精美的艺术品一般，细细端详着子有的面容，随后用手指轻挑地勾着他的下巴。做完这一切，她才转身对闫娘子笑道：“姐姐，你看这小郎君面相不错，把他许给我，如何？”
一直沉默不语的天柱君，此刻低低笑了几声，语气带着几分探究：“?姑娘这是在救自己的旧相识呢。”
站在穆兰朵身后的陆华一听，顿时急了，连忙开口辩解：“大人可别胡说，我们分明只是在入口的客栈见过一面而已！”穆兰朵闻言，嘴角几不可察地抽了抽，也没打算继续隐瞒，插嘴道：“这不是因为小郎君长得太过俊俏嘛。当时见了，便想着结识一番，只是一直没有找到门道。”
“哦，原来如此啊。”天柱君拖长了语调，也不知道信没信她的话，不再多问，却暗中给闫娘子使了个眼色。
闫娘子立刻心领神会，脸上露出暧昧的笑容：“穆小娘子都开口了，姐姐我哪有不肯给的道理。只是这挑选男人，总得先验验‘货’吧，不然怎么知道合不合心意呢？”她的声音变得越发暧昧不清，带着几分刻意的挑逗。
穆兰朵闻言，不由得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闫娘子会说出这样的话。犷磊本就因为穆兰朵抢了自己看中的人而有些不爽，一听“验货”这两个字，顿时来了兴趣，在一旁起哄道：“快些啊，别磨磨蹭蹭的，再不动手，这人可就归我了！”
“验货”这个说法，穆兰朵倒是头一次听，但结合眼前这污秽不堪的环境，她大概也能猜得出来是什么意思了。
她深吸一口气，转过身去，闭了闭眼，像是在做什么艰难的决定。再次睁开眼时，她勉强做出一副春风得意的样子，缓步走向子有。她的脚步很慢，一步一步，走得极稳，仿佛每一步都重重地踏进了子有的心里，让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她这肩头是绣了个什么吗？”许是穆兰朵身上的红衣太过晃眼，子有盯着她的左肩，不由得在心中这般想到。
待走到子有面前，穆兰朵再次伸出手，挑起了他的下巴，强迫他抬头看着自己。只是这一次，她的眼睛里却充满了犹豫之色，显然内心也在进行着激烈的挣扎。子有不知怎的，心跳忽然快了几分，像是有一只小鹿在胸口乱撞，他想做些什么来压下这股不安分的悸动，生怕被近在咫尺的穆兰朵发现自己的异样。
他定了定神，轻轻笑了一下，心中快速思量了一下角度，确定不会被周围的人发现后，微微侧头，在穆兰朵的唇边轻轻蹭了蹭，做了一个仿佛接吻的假动作，试图扰乱她的心神。
“怎么，这就害羞了？”子有的声音带着几分戏谑，“舞跳得不错，不过这定力可就不太行啊。”
穆兰朵看了看眼前这只像只偷腥的猫一样沾沾自喜的子有，眼神暗了暗，随即不再犹豫，顺势低头亲了上去。子有还没反应过来，唇便被温热的柔软所侵占。穆兰朵一只手仍紧紧扣着他的下巴，另一只手则揽住了他的头，加深了这个吻。子有本来还有些身高优势，但此刻他跪坐着的，只能被迫承受，任其摆布。
“啊，原来是绣了一只饕餮。”子有终于看清了穆兰朵左肩上的纹样，那纹样栩栩如生，赫然一只正欲扑食的凶兽，张开獠牙，带着几分狰狞与霸气。
穆兰朵手上的力道愈发大了起来，子有吃痛，不由地呻吟了一声。听到这声呻吟，穆兰朵才缓缓放开了他的下巴。子有因疼痛而发昏的脑袋，也清醒了些许，这才发现，刚才一直硌着他下巴的，是穆兰朵手上戴着的一个扳指，倒是很少有女孩子会戴，也不知是什么金属做成的，泛着幽暗的光泽。
穆兰朵却没有注意到子有的视线，她那只刚刚空闲下来的手，又滑进了子有本就因拉扯而微微敞开的衣襟，手指轻轻一扯，他胸前大片白皙的肌肤便露了出来。那肌肤细腻，身形略显青涩，胸腹肌的轮廓还不太明显，因紧张和刚才的亲吻而不会换气，胸膛正大幅度地起伏着，透出一点微微的粉色，在灯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诱人。
那只作恶的手并未停下，继续往下滑，带着几分挑逗的意味，然后揪住了他腰间的玉钩带，似落非落，带着无尽的暧昧与压迫。
子有一瞬间彻底清醒过来，死命挣扎起互小，想要摆脱穆兰朵的控制，可他之前被下了软筋散，这挣扎显得很无力。眼见腰间的玉钩带就要被扯落，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子虚乌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