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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失控的蝴蝶效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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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睁开眼时,林挽歌是被冻醒的。
天鹅绒被子滑到腰际,露出的肌肤接触到微凉的空气,激起一层细密的鸡皮疙瘩。窗外的雨不知何时下了起来,敲打在落地窗上,发出沙沙的轻响。
这不是医院,是陆家别墅的客房。
林挽歌坐起身,揉着发沉的太阳穴。床头柜上放着杯温水,杯壁还凝着水珠,显然是刚倒不久的。她拿起水杯时,指尖触到杯底的温度,心里泛起一丝异样。
陆景行竟把她带回来了。
记忆回到车库晕倒前,那个银色 U 盘还被她攥在手心。林挽歌低头看向枕头下,U 盘安静地躺在那里,金属外壳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她走到书桌前打开笔记本电脑,插入 U 盘的瞬间,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
文件夹里只有一个视频文件。点开后,画面晃动得厉害,像是有人偷拍的。镜头对着间密室,里面摆着十几个玻璃培养舱,每个舱里都漂浮着蜷缩的胚胎。
“基因编辑的成功率还是太低。” 穿白大褂的男人对着镜头外的人说,声音模糊不清,“陆家的基因序列太特殊,强行修改很容易导致排异反应。”
“那陆景行呢?” 另一个声音响起,熟悉得让林挽歌的血液几乎凝固 —— 是苏清语!
“他是目前最成功的案例,但也出现了抗体排斥。” 白大褂叹了口气,“你看他的皮肤接触恐惧症,就是基因链不稳定的表现。”
画面突然剧烈晃动,像是被发现了。最后定格的画面里,培养舱的玻璃上印着个模糊的 logo,和金丝眼镜叔领口的蛇形图案一模一样。
林挽歌的手指停在键盘上,指尖冰凉。
基因编辑?陆家的秘密竟然是这个?
原主的记忆里,陆景行是陆家老爷子唯一的孙子,从小养尊处优,怎么会和基因编辑扯上关系?还有苏清语,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窗外的雨声突然变大,林挽歌猛地抬头,看见窗帘缝隙里站着个黑影。
“谁?” 她抓起桌上的台灯,心跳得像要撞碎肋骨。
黑影缓缓拉开窗帘,露出陆景行棱角分明的侧脸。他穿着黑色真丝睡袍,领口松垮地敞开,露出锁骨的线条。手里的雪茄燃着幽红的光,在黑暗里明明灭灭。
“醒了?” 他的声音比雨声还冷,“感觉怎么样?”
林挽歌把台灯放回去,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你怎么在这里?”
“我的房子,我不能来?” 陆景行走到书桌前,目光落在亮着的电脑屏幕上。林挽歌慌忙合上电脑,却被他按住了手背。
他的指尖带着烟草的凉意,触碰到皮肤的瞬间,林挽歌像被烫到般缩回手。这个反应让陆景行的眉峰蹙了起来,眼底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看到什么了?” 他没有再碰她,只是把雪茄按在水晶烟灰缸里,发出滋滋的声响。
林挽歌的大脑飞速运转。直接摊牌?不行,她还不知道这盘棋的走向。装作什么都没看见?可他显然已经发现了。
“没什么。” 她垂下睫毛,声音放软了些,“头晕得厉害,开电脑想查点资料。”
陆景行盯着她看了半晌,直到林挽歌的后背都渗出冷汗,才转身走到窗边。雨水打湿了他的发梢,几缕黑发贴在额前,柔和了他冷硬的轮廓。
“明天跟我去巴黎。” 他突然说,声音被雨声切割得有些零碎。
林挽歌愣住了:“去巴黎做什么?”
“参加时装周。” 陆景行的语气听不出情绪,“陆家投资的品牌有场发布会。”
原著里根本没有巴黎的情节。林挽歌的心沉了下去,剧情的偏离似乎比她想的更严重。她看向陆景行的背影,突然注意到他睡袍领口露出的红痕 —— 那是她晕倒时,抓着他胳膊留下的。
这个发现让她的脸颊微微发烫。
“我不去。” 她别开视线,努力让声音听起来平静,“我还要养身体。”
陆景行转过身,墨色的瞳孔在黑暗里亮得惊人:“林挽歌,别挑战我的耐心。”
他的语气里带着惯有的压迫感,林挽歌却莫名觉得,这更像是一种掩饰。她想起视频里说的 “抗体排斥”,想起他触碰自己时的微颤,突然有了个大胆的猜测。
“要我去也可以。” 她抬起下巴,迎上他的目光,“但你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陆景行挑眉,示意她继续。
“从现在开始,” 林挽歌的心跳得飞快,却强迫自己保持镇定,“你每天要抱我一次。”
空气仿佛凝固了。陆景行的表情有瞬间的空白,像是没听懂她的话。雨声不知何时小了下去,房间里只剩下两人略显急促的呼吸声。
“你说什么?” 他的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
“我说,抱我。” 林挽歌往前走了两步,距离他只有一臂之遥,“既然是夫妻,亲近点很正常吧?还是说,陆总连这点戏都演不好?”
她故意用了 “演戏” 这个词,赌他会为了维持陆家的体面答应。
陆景行的拳头在身侧攥紧了,指节泛白。林挽歌看见他喉结滚动了一下,然后,他缓缓伸出了手臂。
这个拥抱比想象中更僵硬。他的手虚虚地搭在她的背上,像碰什么烫手的东西。林挽歌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腔的震动,还有他刻意放缓的呼吸。
“这样…… 可以了吗?” 他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林挽歌没有回答,反而往他怀里靠得更紧了些。鼻尖抵着他的锁骨,闻到了雪松混着雨水的清冽气息。她能感觉到他身体的僵硬,却也发现,他没有推开她。
“陆景行,” 她突然开口,声音闷闷的,“你是不是…… 怕我?”
陆景行的身体猛地一僵,随即松开她,后退半步拉开距离。他的耳尖红得厉害,眼神里带着被戳穿的恼怒:“胡闹!”
说完,他几乎是落荒而逃。门被关上的瞬间,林挽歌听见外面传来玻璃杯摔碎的声音。
她靠在书桌边,手抚上自己发烫的脸颊。刚才那个拥抱虽然短暂,却让她确定了一件事 —— 陆景行对她的排斥,或许并不完全是因为恐惧症。
电脑屏幕还亮着,林挽歌重新打开那个视频。这一次,她注意到培养舱的编号是按年份排列的,最新的一个标着 “2025”。而旁边的病历本上,写着个模糊的名字:苏……
雨又下大了,敲打在玻璃上,像是在催促着什么。林挽歌关掉电脑,决定暂时不去想这些。当务之急,是弄清楚巴黎之行的目的,以及苏清语到底在谋划什么。
凌晨三点,林挽歌被手机震动吵醒。屏幕上跳出条陌生号码的短信,只有短短几个字:别去巴黎,危险。
发信人是谁?为什么知道她要去巴黎?
林挽歌盯着那条短信,后背渗出冷汗。她想起视频里的培养舱,想起苏清语的双面面孔,突然觉得这场穿书,或许不是意外。
窗外的雨还在下,夜色浓得像化不开的墨。林挽歌走到窗边,看着庭院里被风吹得摇晃的树枝,心里有种强烈的预感 —— 这场雨,怕是要下很久了。
第二天清晨,林挽歌下楼时,陆景行已经坐在餐桌前了。他穿着深灰色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仿佛昨晚那个红着眼耳尖的男人只是她的幻觉。
“行李收拾好了?” 他头也没抬,翻看着财经报纸。
林挽歌拉开椅子坐下,佣人立刻为她端来早餐。煎蛋的边缘焦得恰到好处,牛奶温凉适宜 —— 这些都是原主的喜好,看来陆景行虽然冷淡,却也并非毫不关心。
“为什么突然要去巴黎?” 林挽歌舀了勺牛奶,决定直接问。
陆景行翻过一页报纸:“早就定好的行程。”
“是吗?” 林挽歌放下勺子,“可我怎么听说,陆氏集团并没有投资什么时装品牌?”
她昨晚查了陆氏的公开资料,根本没有相关的投资记录。
陆景行的翻报纸的动作顿了一下,抬眼看向她:“你查我?”
“只是好奇。” 林挽歌迎上他的目光,“毕竟,我们是夫妻。”
陆景行盯着她看了半晌,突然放下报纸:“去了就知道了。”
他的态度依旧强硬,林挽歌却从他的眼神里看到了一丝犹豫。这个发现让她更加确定,巴黎之行一定有问题。
吃完早餐,陈舟已经把车停在了门口。林挽歌上了车,发现后座放着个精致的礼盒。打开一看,是条爱马仕的丝巾,颜色是她偏爱的香槟色。
“陆总让人准备的。” 陈舟透过后视镜说,“他说巴黎天气凉。”
林挽歌的指尖划过丝巾柔软的面料,心里泛起一丝暖意。她看向副驾驶座上的陆景行,他正闭着眼养神,侧脸的轮廓在晨光里显得柔和了些。
也许,事情并没有那么糟。
飞机降落在戴高乐机场时,巴黎正下着小雨。前来接机的是位金发碧眼的男人,自称是陆氏在法国的合作方。他的目光在林挽歌身上停留了两秒,笑容客套却疏离。
“陆先生,陆太太,请跟我来。” 男人做了个请的手势,引着他们往 VIP 通道走。
林挽歌跟在陆景行身后,注意到通道尽头停着辆黑色轿车,车牌号有些眼熟 —— 昨晚跟踪她的那辆。
她不动声色地碰了碰陆景行的胳膊,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有人跟踪。”
陆景行的脚步顿了一下,随即恢复如常,低声回了句:“别管。”
坐上车后,林挽歌借着看窗外风景的机会,透过后视镜观察那辆黑色轿车。它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像条蛰伏的蛇。
“我们住哪家酒店?” 林挽歌状似随意地问。
“丽兹卡尔顿。” 金发男人笑着回答,“陆先生每次来巴黎都住那里。”
林挽歌的心跳漏了一拍。丽兹卡尔顿的总统套房,正是原著里陆景行和苏清语确定关系的地方。难道剧情的修正力这么强,即使她来了,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
车窗外的雨越下越大,埃菲尔铁塔在雨雾中若隐若现,像个沉默的巨人。林挽歌看着陆景行的侧脸,突然觉得这场巴黎之行,或许会揭开更多秘密。
而她不知道的是,此刻在酒店的总统套房里,苏清语正站在落地窗前,手里把玩着枚蛇形徽章,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