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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第 26 章 ...

  •   处暑亲自提了个食盒进来,主子不在,按理他应该一直守在门口,奈何宋姑娘今日想吃锅贴,早餐特意少吃,留着肚子一定要厨娘给她做出来,又说想要早市上卖的酥饼。
      他只好告声罪,只将食盒放到外间餐桌上,便出去守门口了。
      这张实木餐桌宋清菩没用上过,她爱在塌上的小桌子上吃饭,一点也没有士族的规矩,不过她很开心就是了。
      看处暑这么紧张,她也觉得挺稀奇,大概是冬至差点被罚,他也吓到了吧。但是她真的觉得不必要这么紧张,之前是无意中惹了事儿,如今换了宅子,她安全的很。
      打开盒子,宋清菩探头看去,出来酥饼,竟然还有几个用糯米纸包的糖画。
      她笑着拿了一个出来,是骏马踏祥云的样子,稀奇道:“这时节怎么有这个?”
      厨娘一样一样把食物摆在小桌子上,笑呵呵道:“这是商家出来的东西,他们家就爱弄些巧思,把不合时节的玩意儿当珍宝卖。”
      “是建暖房种青菜的那家?”宋清菩刚吃了小葱,还记得他家。
      厨娘点头道:“就是他家,本来不过是个不入流的小卒,有幸救了贵人,又得钱财,又有靠山,才慢慢发迹的。他家老二是个机灵的,如今在坊市那边也算一号人物了。”
      说起市集,宋清菩有点想逛街了,就叫处暑去问岳城,她能不能出门。
      “主子一早就出门了。”处暑说:“姑娘想买什么,奴差人去买。”
      宋清菩恍然,她就说怎么今天岳城没过来吃饭,只是她想逛街,重点不是买什么,而是想出去转转,算起来她也闷了许久了。
      于是道:“就是想出去走走,来京都有些时日了,还不知道京都的街道长什么样子呢。”
      处暑为难的站了站,半晌才道:“若是姑娘愿意只逛铺面,奴多带点护卫,可好?”
      宋清菩很懂事,明白处暑的为难,道:“也行,先绕着街道走一圈看看,再去布店和金店逛逛。”
      处暑连忙应下:“就按姑娘的意思。”
      想到一会儿出去逛街,宋清菩特意少吃点饭,粥也只用了半碗,就怕半路尿急尴尬。
      其实往年里冬季她也不爱出门,这不是第一次来京都么,一来就关在屋子里,还没领略过京都的风土人情呢,只看到个城门,已经很震撼了。
      日出东方,京都北城门早早就有人马来往。
      白色的骏马穿过城门楼,惹来一众惊叹的目光,骏马身后的车厢更是华美富贵,一看就知道来着身份不凡。
      京都城里街道宽敞,有专门的马车道路和行人道路,不过有些道路也不是谁都可以走的。这辆马车显然不受半点禁令,专挑大道走。
      宝马雕车由北向南走,在一处寂静的大街拐进去停下,这是一座占地不小的府邸,正门高大宽敞。赶车人将腰上令牌扯下,举给守门的小厮看。
      门房认出是朝拜城的大人,连忙点头哈腰请进去。
      朝拜城作为野王的封地,一项备受关注,野王世子本身就也许多便利,就算来了京都也是如此。
      大门打开后,赶车人请世子下车。
      夏烛牵着夏繁兮下来,车里又伸出一双手。
      筋骨分明的手背莹白纤瘦,在日光下泛着光泽,等人露面门房倒吸一口凉气,只觉得日光在他面前都暗淡无色,不值一提了。
      棱角分明的脸上,一双眸子清澈明亮,灿若繁星,还有那去蝴蝶振翅的睫毛,忽闪间醉人心脾,让人一望过去就自惭形愧,生出自卑之感。只是脸色过于苍白,平添羸弱。
      他没让夏烛搀扶,从踏脚凳上下来,先行往里走,似乎对这边很熟悉的样子。
      夏烛把手中的衣冠递给夏繁兮,道:“送去后院,告诉曾夫人她儿子是如何在路上被那驿卒坑害的。”
      夏繁兮一点就通,将衣冠抱在怀中,应道:“哥哥放心,我会把经过讲清楚的。”
      夏烛摸摸妹妹的头发,看她跟着接应的婢女去了后院,他自去追世子了。
      京都曾家,书香门第,曾虎官拜兵部尚书,其子曾维在工部做司务。
      东夏不设丞相,六部尚书就是最高一级的官员了,尤其是管武力的兵部权利更大,按理说他的嫡子不应该只做个打杂的活计,奈何他娶了个拖后腿的夫人。
      曾夫人戚氏,为人尖锐,毫无心胸,只是命好嫁的好,可惜让她作的也不成了。
      如今更是把唯一的儿子作没了。
      按关系,野王世子要叫戚氏一声姨母,她是戚王妃的庶妹。不过世子尊贵,就算她有个兵部尚书的公公,世子不想叫也还是不叫。
      曾虎下了朝就等在书房,算着时辰迎接世子到来,这位权臣已经年过半百,身体还很硬朗,目光犀利身手矫健。
      世子一路走到书房,见曾虎立在门外也不曾理会,径直走进去。
      “臣拜见世子殿下。”曾虎在世子落座后行礼。
      野王的称号是“景”,只是他的名字叫夏野,所以都叫他野王,他是东夏王的亲兄弟,地位尊崇,他的儿子自然受得起兵部尚书的礼。
      夏烛紧赶慢赶,在曾虎行完礼后也踏进书房,恭敬的给曾虎抱拳道:“给大人见礼了。”
      “二公子也来了。”曾虎半点不在意世子的冷淡,对野王庶子也平淡对待。
      夏烛没有纠正曾虎的称呼,在一品大员面前,他算什么公子,不过是给世子跑腿儿的,但是他又不能妄自菲薄,道:“要叨扰大人些时日了。”
      三人各自坐好,室内有片刻沉默,夏烛环顾四周,清了清喉咙,道:“大人,品何的尸骨就埋在总府,是我们没能护得了他。”
      曾虎早几日就收到了夏烛送的信,唯一的孙子惨死他乡,白发人送黑发人,他心中却没有泛起半点涟漪,闻言也只是道:“是他自己福薄,我已经派了家仆去收敛,等回京都后再发丧。”
      听到这儿,全程沉默的世子站起身来,道:“回王府。”
      京都是有景王府的,之所以先来这里,就是为了送那身衣冠。
      “怀酒!”曾虎叫住世子,道:“王府久不住人,不如留在府里住两日?”
      “不用。”夏怀酒拒绝,没理会欲言又止的曾虎,直接往外走。
      夏烛忙跟曾虎解释:“殿下认床,住不惯别家,您别介意,改日殿下还会来看您的。”
      等夏烛又跟曾虎说了两句出来,夏怀酒的马车已经走了,半点没等他。
      问清楚了夏繁兮也出来了,就在马车上,他才松了口气,揉了下眉心,“这叫什么事儿啊?”
      戚氏排出来拦人的婢女正好看到在门口叹气的夏烛,忙过来请他。
      夏烛不耐烦理会,毫不犹豫的招来门房把婢女拉开,门房为难的看着,实在是不敢,惹得一贯好脾气的夏烛发了狠,直接推开婢女,一脚踹了出去。
      戚氏不愿意相信儿子遇害,非要闹着见夏怀酒,曾维亲自拦着,让一名婢女送夏繁兮出门,可也没能拦住她又派了人来堵夏怀酒。
      曾维懦弱了一辈子,这次下了狠心关了戚氏,不许她出门,否则夏烛要面对的就是大悲之后盛怒的戚氏了。
      夏烛看着晕过去的婢女冷哼一声,叫门房拉来马车送他回王府。
      想打他妹妹的主意,也不看看配不配!
      戚氏仗着姐姐是王妃,想让曾品何求娶夏繁兮,也不知道谁借她的胆子。
      曾品何不过一个纨绔,父亲曾维只是七品司务,虽然有个好祖父,可惜年岁也大了。
      不管从哪方面看,都不是良配。不用说王府女眷,便是稍微拎的清的人家,都不会与他结亲。
      戚氏心比天高,见书信不管用,便让曾品何以接世子进京的由头,亲自去朝拜城,想的是直接生米煮成熟饭,让王府认下这门亲事。
      她自诩是王妃亲妹,王府会给她这个面子,不过是个庶女……
      朝拜城是王族夏氏祖地,名字也由此而来,东夏王只有让备受信任的野王镇守才安心,那里是野王的地盘。
      曾品何去了之后的一言一行都太过露骨,仿佛夏繁兮是他的囊中之物,惹得王妃都十分厌恶。
      戚氏不过一个庶妹,她与戚氏关系也一般,当年戚氏扯她的大旗,算计的曾家应了亲事,已经是踩在她的忌讳上,那时她忍了,如今戚氏变本加厉,竟将主意打在王府头上,实在是不知死活。
      夏烛和夏繁兮一母同胞,都是戚王妃的婢女所生,身份上是差了一些,但怎么说也是野王血脉,怎能让不知所谓的人染指。
      是以在上京路途中,夏烛略施小计,就让曾品何自食恶果了。
      他一开始并没想过要曾品何的命,只是没想到……
      曾品何小小年纪就开始用药,玩的花样百出,最终死于他随身带来的药上,也是报应吧。
      为了给曾府一个交代,他还特意弄了个死囚,伪装成驿卒畏罪自杀,只说是那狱卒为了巴结,给曾品何药和女人,让他马上风死掉的……
      夏烛露出极浅极浅的笑容,不妨马车突的停下。
      随后他听到世子的声音传来:“姑娘这根簪子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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