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人解战袍》旧时长街

23、第 23 章

　　莲花有些发愁的问宋清舟：“姑娘，今天真的要给五姑娘送信啊？”不等宋清舟回答，又自顾自的往下说，“万一五姑娘接到信，不管不顾的往京都赶，病重了怎么办？”
　　宋清舟放下手中的诗词书册，也不好跟她说实话，直接吩咐道：“让你送信你就去，我在信里说的明明白白，告诉她尽量在年前到京都，并非不顾她的身体，不许再多说了。”
　　莲花苦着脸去前院先刀笔去了，路上神思不属，五姑娘不受宠也是主子，大姑娘这样急的叫她赶路，若是路上有个意外……
　　虽然刀笔是殷鹿的贴身人，但也不是一直跟在他的身边，别看殷鹿只是少主，每天的事情也挺多的，大部分要刀笔处理，所以刀笔在前院有个专属的屋子。
　　莲花仔细的说明了宋清舟的交待，刀笔认真的听着，这位很有可能是未来的主母，怎么慎重都不为过。
　　听到只是送封信给五姑娘，笑眯眯道：“莲花姑娘放心，还交给小褚去送，他与跟着五姑娘的马奴相熟，除了信还要带别的吗？”
　　莲花一顿，按理说五姑娘生病，作为姐姐不说送汤送药，也该嘘寒问暖一句，可这封信上除了催她快来京都，就是训斥她平日里太过疲懒，不爱动弹，才会一点风寒拖这么久。
　　其中的冷漠，让莲花也觉得非常不妥，有些丧气道：“劳烦你看着送几样保暖的物件，也就罢了。”
　　刀笔应了，自去吩咐人办。
　　宋清舟住的院子，在整个殷府来算也是不错的，地方宽敞位置也好，旁边就是一个小花园，她算是贵客，一应待遇都是好的，先前她与殷二娘一同住，其实没有那么方便，不过是为了维系感情的选择，要她选还是自己住舒服。
　　莲花从左侧的花园穿过，到正屋前略停了停，门前守着一个殷府小丫头，见到她立刻福身，得到她的眼神示意才掀起棉门帘，伺候她进去。
　　屋里只有宋清舟一个人，她今年十八岁，正是大好年华，脸蛋娇嫩好看，自带清冷感。穿一身天蓝色袄裙，并未着厚棉冬衣，脚上踩一双并蒂莲棉鞋，头发规矩的束在脑后，一丝乱发也无，看起来精致又精贵。
　　莲花上前行礼，进前两步小声的把对刀笔的吩咐学了一遍。
　　宋清舟听完像是没听到一样，端起茶碗喝了一口，对她私自送保暖物件的事儿未置一词。
　　莲花后退一步，在她身后站好，恭敬又卑微。
　　另一边，宋清菩早上痛快的喝了一大碗豆腐汤，回到自己的地盘就是爽，厨娘在外面候着，随时准备伺候她，她再也不用遭遇尴尬问题了。
　　就是昨天吃辣吃的太痛快，今天早上就有点痛苦，嗓子干涩的仿佛不是自己的，跟当时高烧的模样有点像。
　　所以她也只能喝汤了，半点干粮吃不了。宋清菩对着镜子照了照，幸好脸上没起痘痘，她放下了一半的心，另一半在岳城请来了大夫给她把脉，并留了一张方子之后，也放下了。
　　岳城一早就要出去，她只好跟岳城要了两册话本子，窝在塌上看着，手边是冒着热气的浓茶，好不惬意。
　　正读到有趣的地方，一抬眼面前站着一个黑衣人，她吓了一跳，明明一点动静没听见，这人是哪儿来的？
　　刚要喊，蒙面的黑衣人一个手刀砍过来，她下意识躲了一下，虽然是在屋里，她穿的也厚，避开了裸露的脖颈，隔着棉衣锁骨处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
　　“啊！”宋清菩疼的叫出声来。
　　厨娘听见动静，忙推门，边问：“姑娘怎么了？”
　　黑衣人一击不中，又要抬手，宋清菩下意识摸向靠背下面，岳城送她的小匕首就在那儿，只是她来不及抽出刀，只能朝着黑衣人随手一扔，勉强挡了一下。
　　这时候厨娘已经进来了，看到眼前场景，大喊：“你是谁？来人啊！有贼啊！”
　　黑衣人拿起炕桌上的茶碗冲着厨娘一扔，又将闪躲不及的宋清菩扛到肩上，冲出门去。
　　“哎呦！”厨娘被打中额头，下意识闭眼睛，后退几步，再睁眼就看到一角黑色衣摆一闪而过。，忙不迭往外追去。
　　宋清菩的院子外面是有护卫的，冬至也时刻关注着她的动静，正巧他例行过来查看，听见动静就踹开院子大门，领着护卫围住黑衣人：“拿下！”
　　宋清菩头冲下，肚子被咯的难受，只听到这两个字，然后就是天旋地转，脑袋发晕的时候，被冬至接到怀里，打斗声不绝于耳，听起来来袭的黑衣人还挺厉害，可惜她什么也看不见了，顺利的晕了过去。
　　冬天的晚上黑的早，前院书房里站着七八个人，却安静的如同荒墓。屋里的炭盆烧的旺盛，只有冬至的冷汗顺着脸颊一滴一滴往下流，身体紧绷犹如死刑犯，等待判决。
　　岳城坐在圈椅上，听完护卫的汇报，淡然道：“宋姑娘平安，这是好事，这个宅子不能住了，去将槐花巷的宅子打扫出来，明日午间搬过去。”
　　一个身穿短打，娃娃脸的男子趁机道：“冬至护主不力，不如就让他去打扫，将功折罪。”
　　冬至闭了闭眼，心想完了，主子最烦属下互相掩护，推卸责任。
　　“将功折罪？”岳城靠在椅背上，端起茶碗一下一下撇着上面的浮沫，慢条斯理道：“以后宋姑娘的安全就交给你了，少一根头发丝，唯你是问。”
　　娃娃脸神情一凛，心知冬至只怕要完，不敢再多嘴，立马道：“奴遵命。”
　　岳城放下茶碗，对冬至道：“将宋姑娘的习惯喜好告诉处暑，你自去……”
　　话还没说完，守在门口的护卫发生禀告：“主子，厨娘求见。”
　　叫处暑的娃娃脸小心的看了岳城的脸色，冲外面道：“进来。”
　　厨娘一进屋先跪下行礼，她是岳城用惯的老人，自来是岳城去哪儿她去哪儿，岳城最爱吃她做的饭，“主子，宋姑娘让奴过来找冬至，说要谢谢他及时赶到。”
　　听到这话，冬至紧绷身体放松了下来，如坠冰窖的身体仿佛被太阳照耀，正在慢慢回暖。
　　岳城想了想道：“你先回后院守着，一会儿我过去。”
　　厨娘应是，告退了。一时间屋子又有片刻沉默。
　　冬至和处暑都是他从商廷带来的，一直是处暑跑外面的差事，冬至管着家里的活计，他当然信任他们，平时也是诸多奖赏。
　　宋清菩的安危之所以交给冬至，也是看他靠谱，结果就差点出了大事儿，还好最后有惊无险，本来想略施惩戒，他还没想好要怎么罚，宋清菩倒是先给他找了台阶。
　　也好，岳城心想，如此一来，冬至必定对宋清菩感激万分，往后不怕他不尽心。
　　想到这儿，岳城凉凉的看了冬至一眼：“去打扫槐花巷子吧，今天这种事情我不希望再看到。”
　　冬至低着头痛快跪下磕头，道：“奴一定好好打扫，绝不会让宋姑娘住的不舒服。”
　　不提冬至干劲十足的摸黑跑到槐花巷子打扫，处暑在他走后，稍微凑前两步，道：“主子，鲁师傅看过尸体了，来人是个练家子，功夫厉害，拳脚有点军中的路数，是从后院墙边翻过来的，宋姑娘的卧室有一扇窗留着缝，防着炭盆烧的太旺，浓烟出不去，所以才让他悄无声息的摸进来了。”
　　岳城恼冬至他们没留下活口，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人寻来的。
　　但是转念一想，七八个人一起打一个，想活捉，却根本没机会。若非他们手里有武器，黑衣人是空手来的，目的应该只是为了虏人，否则可能还让人跑了，又觉得杀了也好。
　　“安排护卫巡视，宋姑娘的院子里面留两个人守着。”岳城吩咐道。
　　原来怕宋清菩别扭，护卫都是在院子外面守着的，现在发生了这样的事儿，还是在房门外守着他放心些。
　　处暑应是，犹豫了一下，还是道：“主子，虽然冬至没能留下活口，但是他猜测此事可能跟白马寺的乞儿有关。”
　　岳城马上道：“详细说。”
　　处暑道：“冬至是在寺外树林处理的那个小乞丐，当时并未毁尸，想着雪天出行不便，没人能看到，等雪化了，尸首早被野兽吃掉了。”
　　顿了顿，又道：“后来他查到许多官员富户都收留了白马寺的小乞丐，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于是派人去抛尸处，看看能不能从小乞丐的尸身上找到什么，结果尸首已经不在那里了，因为下雪痕迹都被掩盖了，他也不确定是被野兽吃了，还是被人弄走了，便没跟您汇报。”
　　岳城右手食指敲着桌案，若有所思：“你觉得小乞丐身后有人。”
　　处暑道：“是，我与冬至都认为，这个背后的人对主子已经有所怀疑了。”
　　被偷个东西就杀人，确实可疑，背后之前派人来查说得过去，只是偏偏挑宋姑娘虏，是什么意思？他跟冬至都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