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校》景遇繁栀

44、后记

　　再次看到你，不是在熟悉的校园走廊，也不是在残留你我模糊记忆的操场，而是在抖音上，那个充斥着短暂快乐的地方。那是学校老师很久以前发的视频，我像是大海捞针一样，在无数个闪烁的片段里，机械地滑动屏幕，找了整整两个小时，只为了能再偶然地、侥幸地捕捉到一点你的痕迹。
　　然后，我真的找到你了。心脏还没来得及为这“重逢”跳跃，就被紧接着的画面狠狠攥紧，酸涩的汁液瞬间迸溅开来，腐蚀着每一寸感官。
　　画面里，你和一个女生靠得很近，姿态是超出寻常的亲密。那股亲昵劲儿，像一根冰冷的针，直直扎进我眼底，刺得生疼。我认得她，那个在运动会上，你曾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一把抱起的女生。我记得那天，阳光晃眼，你在沸腾的人声里，视线明明越过人群，落在我身上，还冲着我笑了，对不对？那个笑容曾是我反复回味的糖，如今却变成了砝码，坠着我的心不断下沉。马春阳，你知道吗？同时给两个女孩子这样无法界定的温柔，真的……很贱。
　　我盯着那短短十几秒的视频，反复播放，每一帧都像慢镜头，凌迟着我。心里像是打翻了所有调味的瓶子，咸涩、酸苦、辛辣……翻滚着，灼烧着喉咙，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我不甘心，像是自虐一样，又跑去学校的官网上，一张一张图片地翻，一行一行文字地找，徒劳地想要证明些什么。
　　我找到了另一张照片。照片里，你和她同看一本书。她微微低着头，目光落在书页上。而你，侧着头，看的却是她。你在笑，嘴角弯起的弧度温柔得不可思议，眼神专注得仿佛世界里只有那一个人。我记得那个时候，你身边站着的，明明还不是“女朋友”，对吧？所以，这份特殊的温柔，这份毫不避嫌的亲昵，又算什么呢？
　　所以，是暑假才在一起的吗？而且，对象甚至不是这个你曾拥抱、曾凝视的女生，而是另一个我完全陌生的人。
　　马春阳，看着这些定格的笑脸，看着那些我不曾见过、也无法想象的温柔旁落，我真的想问问你。你冲动地对一个人好，你专注地凝视一个人，你轻易地拥抱一个人……这些，到底算什么？你那双盛满了笑意的眼睛，看向我的时候，和看向她们的时候，是一样的吗？
　　马春阳，你真的分得清，什么是短暂的心动喜欢，什么是郑重其事的爱吗？
　　马春阳，我在你家楼下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