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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他走了 ...
几天后的晚自习课间,楼梯拐角的阴影里。
柏朝正低头快步走着,手腕猛地被人从后面攥住。力道很大,带着一种不容挣脱的决绝,将她狠狠拽进消防通道僻静的阴影里。熟悉的洗衣液味道混着淡淡的汗意袭来,她不用抬头也知道是谁。
叙春阳。他把她堵在冰冷的墙壁和他温热的身体之间,呼吸有些重,胸膛微微起伏,像是跑过来的。走廊的光从他身后漏进来,勾勒出他紧绷的下颌线,那双总是温和的眼睛此刻沉在阴影里,翻滚着她看不懂的、浓稠的痛楚和某种近乎凶狠的急切。
“柏朝。”他声音哑得厉害,每一个字都像磨砂纸擦过喉咙,“看着我。”
柏朝挣扎了一下,手腕被他攥得更紧,几乎发疼。她被迫抬起头,撞进他深不见底的视线里,心脏抽紧。
“那本日记,”他死死盯着她,眼神像烙铁一样烫,“每一页,每一个字,我都看了。”他顿了一下,呼吸骤然加重,像是被那些文字灼伤,“……电玩城那次,图书馆走廊那次,你等了我四十分钟?还有……还有我踢球的每一个下午……”
他每说一句,柏朝的脸色就白一分。那些她小心翼翼藏起来的、卑微又热烈的喜欢,如今被他一件件、一桩桩血淋淋地挖出来,摊开在两人之间。羞耻和心碎像潮水一样淹没她,她浑身发冷,止不住地颤抖。
“说话!”他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压抑不住的焦躁和痛意,攥着她手腕的指节用力到泛白,“是不是?!你……”他像是喘不过气,后面的话哽在喉咙里,“……你怎么这么傻?”
柏朝的眼泪终于决堤,汹涌而出。她不再挣扎,只是看着他,声音破碎不堪,带着绝望的嘲弄:“是……我就是傻!傻到明知道你有女朋友还像个偷窥狂一样跟着你!傻到把那些不值钱的心事写下来让人当笑话看!现在你知道了?满意了?叙春阳,耍我很好玩吗?!”
最后一句她几乎是吼出来的,用尽了全身力气。
叙春阳像是被这句话狠狠刺中了,脸色瞬间苍白。他眼底那点凶狠急切骤然褪去,只剩下铺天盖地的痛苦和无力。他猛地松开她的手,像是被烫到一样后退半步,靠在对面的墙上,抬手用力捂住眼睛,肩膀难以抑制地微微发抖。
狭窄的空间里只剩下她压抑的啜泣和他粗重压抑的呼吸声。
过了很久,他才放下手,眼圈是红的,但眼神已经变成一种死寂的灰败。他看着她,声音低得像尘埃,每一个字都耗尽力气:
“对不起……”这三个字苍白又沉重,“我不是……我没想耍你。”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用刀剖开自己最痛的地方:“那天我说喜欢你……是真的。”
柏朝的哭声顿住,泪眼朦胧地看着他。
“可是……”他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充满了自我厌弃,“我更恨我自己。我没办法……我没资格。她什么都没做错,我不能……”
他说不下去了,只是摇头,巨大的无力感几乎将他压垮。
“所以呢?”柏朝声音轻飘,带着泪意和麻木的冷,“你把我拉到这里,就是为了再告诉我一次,我们完了?为了让我更死心?”
叙春阳沉默着,痛苦在他眼里凝结成冰。他缓缓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手指颤抖着,屏幕亮起,照亮他毫无血色的脸。他点开通讯录,找到她的名字,指尖悬在那个删除键上,停顿了很久很久,久到空气都凝固了。
然后,他猛地按了下去。
“叮”一声极轻微的提示音,在死寂的角落里清晰得像惊雷。
他把屏幕转向她,空荡荡的联系人列表像是一个冰冷的墓碑。
“这样……”他声音哑得几乎听不见,带着一种残忍的决绝,“……你能死心了吗?”
柏朝看着那空白的屏幕,又看向他通红的、盛满痛苦却偏要做出最残忍决定的双眼。心脏像是被那只按删除键的手狠狠攥住,捏得血肉模糊,连痛都喊不出来。
她忽然明白了。最虐的不是他的拒绝,不是他的“不能”,而是他明明同样深陷痛苦,却偏要用这种自毁毁人的方式,亲手将彼此之间最后一丝微弱的光亮也彻底掐灭,以此来证明他的“负责”,他的“正确”。
她没有再哭,只是觉得冷,彻骨的冷。
她极轻地点了点头,声音平静得可怕:“嗯,死心了。”
说完,她再没有看他一眼,推开他,一步一步地走出这片令人窒息的阴影。脚步很稳,没有回头。
叙春阳僵在原地,手机从脱力的手中滑落,“啪”一声砸在地上,屏幕碎裂开来。他靠着墙壁,缓缓滑坐到冰冷的地面,将脸深深埋进膝盖里,整个身体蜷缩起来,压抑的、破碎的哽咽声终于再也忍不住,从喉间逸出,在空荡的楼梯间里低低回荡,绝望得像是濒死小兽的哀鸣。
校庆晚会后台,喧闹的人声与昏暗的光线交织。
柏朝正手忙脚乱地帮同学整理演出服的道具羽毛,那些轻飘飘的白色羽毛沾了汗,变得黏腻难缠。她蹲在道具箱旁,试图理清一团乱麻,额角渗出细密的汗。
一阵熟悉的脚步声和谈笑声由远及近。她脊背一僵,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叙春阳和他那群队友,还有那个她——他的女朋友,正说笑着穿过拥挤的后台通道,似乎是刚表演完节目下来。
柏朝把头埋得更低,恨不得缩进道具箱里,祈祷这逼仄的通道和昏暗的光线能将她彻底隐藏。
脚步声却在离她极近的地方停了下来。
“欸,阳哥,你看那是不是……”一个男生促狭的声音响起,带着不怀好意的笑,“那个高一的小学妹?就柏盛他妹,老偷看你的那个?”
空气瞬间凝固。
柏朝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冲到了头顶,又瞬间褪得干干净净,留下冰凉的麻木。她捏着羽毛的手指用力到指尖泛白,几乎要将那柔软的羽根掐断。
她能感觉到好几道目光齐刷刷地落在自己卑微蜷缩的背影上。其中最灼热的那一道,来自叙春阳。
他没有立刻说话。那短暂的沉默像钝刀子割肉。
然后,她听到他女朋友轻轻“嗯?”了一声,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疑惑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
叙春阳终于开口了。声音是他一贯的清朗,此刻却像冰锥一样,精准地、毫无犹豫地刺穿她最后的铠甲:
“谁?不认识。”
四个字。轻飘飘的。带着一种刻意的不耐烦和撇清。
时间仿佛停滞了。后台的喧嚣人声猛地褪去,变成模糊的背景噪音。柏朝只听见自己心脏某处碎裂的声音,清晰得吓人。
那男生似乎没料到他会这么直接,愣了一下,干笑两声:“啊?不会吧?就那个……”
“说了不认识。”叙春阳打断他,语气加重了些,带着不容置疑的斩钉截铁,“走了。”
脚步声重新响起,谈笑声也继续,只是比刚才低了许多,夹杂着几声暧昧的唏嘘和那个女生柔和的询问。他们从她身后走过,衣角带起的风拂过她的脖颈,冰冷刺骨。
柏朝依旧维持着蹲着的姿势,一动不动。手里那根被她掐得变形的羽毛,轻飘飘地落回箱子里。
不认识。
原来她那些兵荒马乱的暗恋,那些小心翼翼的偷看,那些因为哥哥们而产生的一点可怜的、她曾暗自窃喜的交集,甚至他不久前在那空教室里说出的那句沉重的“喜欢”和之后更沉重的“不能”……所有的一切,最终只换来他轻描淡写的、甚至带着一丝厌烦的——
不认识。
眼泪毫无预兆地汹涌而出,不是抽噎,是无声的、滚烫的急流,瞬间模糊了她的视线,大颗大颗地砸在道具箱里那些白色的羽毛上,洇开一片深色的、狼狈的水渍。
她死死咬住自己的嘴唇,尝到了血腥味,才勉强压下那即将冲口而出的、破碎的呜咽。
周围的世界重新变得清晰,喧闹声涌入耳朵,格外刺耳。她听见有人在高声指挥下一个节目,听见音响试麦的尖锐鸣叫,听见远处观众席传来的模糊掌声。
一切都还在继续。
只有她,像一个被遗忘在角落里的、多余的道具,被那句“不认识”彻底钉死在了这场盛大喧嚣的背景板里,动弹不得。
她慢慢抬起手,用手背狠狠抹去脸上的泪水,皮肤被擦得生疼。可那又怎么样呢?比得上心里那片被彻底碾碎成齑粉的荒芜吗?
她深吸一口气,试图站起来,膝盖却一软,差点重新跌坐回去。她扶住冰冷的道具箱边缘,指甲用力抠进粗糙的木板缝里,借着力道,一点点,极其缓慢地,站了起来。
背影在昏暗的光线下,挺得笔直,却又透出一种摇摇欲坠的孤绝。
高一暑假尾声,返校日,教学楼走廊空荡闷热。
柏朝抱着一摞刚领的新学期练习册,低着头快步走着,只想赶紧离开学校。暑假并没让她好过多少,那句“不认识”像根毒刺,日夜扎在心口,稍一触碰就鲜血淋漓。
走廊尽头,光影晃动,一个颀长熟悉的身影毫无预兆地闯入视线。
叙春阳。
他独自一人靠在尽头的窗边,像是在等谁。夏末的阳光把他整个人照得有些苍白,额发被汗濡湿了些,贴在额角。他瘦了些,下颌线条更加分明,那双总是温和的眼睛望着窗外,空茫茫的,没什么焦点。
柏朝脚步猛地顿住,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狠狠攥紧,几乎窒息。她立刻想转身,想逃。
但他已经看见了她。
他的目光从窗外收回,落在她身上。没有移开,也没有像上次那样说出刻薄的话,只是看着她。那眼神复杂得让她心惊,里面有浓重的疲惫,有某种挣扎后的狼藉,还有一种……她从未在他眼里见过的,深切的,近乎痛苦的晦暗。
他站直了身体,似乎想朝她走来,却又像是被什么钉住了脚步。
柏朝浑身僵硬,抱着练习册的手指用力到骨节发白。她垂下眼,打算硬着头皮,像陌生人一样从他身边快速走过。
就在两人即将擦肩的瞬间,他忽然极低地开口,声音哑得几乎劈开:
“柏朝。”
她的名字从他干涩的喉咙里滚出来,带着一种灼人的、沉重的痛感。
柏朝的脚步像被钉死在地面上,动弹不得。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撞击,撞得生疼。
“我……”他停顿了一下,呼吸变得沉重,像是接下来的话需要耗费他全部的力气,“……分手了。”
三个字。轻飘飘的。却像一颗投入死水的巨石,在她心里掀起惊涛骇浪。
她猛地抬起头,撞进他深不见底的视线里。那里面没有了平时的温和从容,只剩下一片曝晒后的荒芜和清晰的痛楚。他看着她,眼神近乎贪婪,又带着浓重的、令人窒息的自厌和希冀。
短暂的死寂。空气黏稠得让人无法呼吸。
然后,柏朝听到自己的声音,平静得可怕,甚至带着一丝冰冷的疑惑:
“所以呢?”
叙春阳愣住了,像是没预料到她的反应。他眼底那点微弱的光亮颤了颤。
柏朝往前迈了一小步,仰头看着这个她曾经喜欢到骨子里的人。练习册的尖角抵得她胸口发痛。
“你分手了,”她一字一顿,声音不大,却像冰锥,狠狠凿穿他刚刚鼓起的、可怜的勇气,“然后呢?告诉我这个,是什么意思?”
她的眼睛清亮得残忍,里面没有他预想中的任何情绪,没有惊喜,没有安慰,只有一片被彻底碾碎后的死灰和麻木。
“叙春阳,”她叫他的名字,每个音节都淬着冰,“你是不是觉得,你单身了,我就该感恩戴德地回到原地,继续等着你?继续做你退而求其次的选项?还是你可怜我,施舍给我一点你多余的感情?”
叙春阳的脸色瞬间血色尽失,嘴唇翕动着,却发不出一个音节。她的话像最锋利的刀,将他那些未曾宣之于口的、混乱的期盼和卑劣的侥幸,剥得鲜血淋漓。
“你把我当什么了?”她最后问道,声音轻得像羽毛,却重得能把他彻底压垮。
说完,她不再看他脸上那副破碎得近乎崩溃的神情,抱着那摞沉重冰冷的练习册,一步一步,极其平稳地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没有回头。
走廊尽头,叙春阳僵在原地,阳光将他孤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抬起手,捂住了自己的脸,肩膀难以抑制地开始颤抖,一声压抑到了极致的、像是从肺腑最深处撕裂出来的呜咽,终于冲破了他所有的克制,沉闷地响彻在空无一人的、闷热的走廊里。
而柏朝,直到走出教学楼,走到灼热的烈日之下,滚烫的眼泪才终于决堤,汹涌而出,瞬间模糊了整个世界。她死死咬着牙,不让一丝哭声漏出来,只有肩膀剧烈地颤抖着,像个找不到家的孩子。
她哭的不是他分手了。
她哭的是,他为什么现在才分手。
她哭的是,他凭什么以为,只要他回头,她就一定还在。
她哭的是,她那颗曾经为他跳动得那么热烈的心,早就在他那句轻飘飘的“不认识”里,死得透透的了。
太晚了。
叙春阳。
一切都太晚了。
靠靠靠靠,我自己都哭了,叙春阳你是有生命的,你是有原型的,你是我最喜欢的人马春阳啊,我特别喜欢的人一个人[哭],能不能别哭栀,那又怎样呢?结局不还是死,装货吧叙春阳,其实我自己都想打死叙春阳,我应该脑子抽了吧非得给他弄个对象再弄个分手,但是没办法我喜欢的人马春阳那会谈对象了,马春阳你也是装货,现实中我真没话说了,你能不能学学叙春阳?现实中你咋对我的,我被班主任踢一脚,你笑的更毒液一样,那么帅的脸让你搞成啥样了呕呕呕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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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他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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