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醒后，路人甲与世界意识签订了重生合同》绯络

5、是不是可以不用上班了？

　　林婉婉的指尖深深掐进掌心，指甲在苍白的皮肤上留下四个月牙形的红痕。

　　她听见自己牙齿打颤的咯咯声，“刚才我怎么了，三观跟着五官走？不可能！我性向正常，她要是个八块腹肌的小奶狗，我还就认了，女的绝对不可能，她再柔弱和我有什么关系，同性相斥！”

　　她第三次眨眼，光圈依然顽固地环绕在那个叫白若薇的女孩身上，像给真人PS了劣质特效。

　　“主角光环？”这个荒谬的念头刚冒出来时，她下意识想笑。但嘴角刚扯到一半就僵住了——那些她半夜追更的某某小说里，金手指觉醒不都是这样荒诞的开场吗？

　　轰隆！

　　她觉得自己的世界观，不，是她作为“林婉婉”这个人的整个认知体系，那些关于科学、逻辑、平凡社畜人生的所有基石，在这一刻，被这圈该死的、流光溢彩的彩虹，炸得粉碎！

　　齑粉扬起的烟尘，比她刚才经历的个人毁灭性打击还要呛人、还要彻底！

　　这……到底是什么鬼东西？！

　　内心的海啸瞬间掀翻了理智的堤坝。

　　她这种买彩票从来都是谢谢惠顾的非酋，能中这种头彩？阴阳眼变异版？她也没见鬼啊！气运？光环？这玩意儿听起来玄乎其玄，比老板画的饼还不靠谱！

　　这彩虹光圈如果是主角光环的话，那三个男的身上时隐时现的橙色、暗紫、银灰……是重要配角光环？！颜色还带区分的？！

　　巨大的震惊、颠覆三观的荒谬感、对自身精神状态的深度怀疑，如同混合着冰碴子的冷水兜头浇下，让她浑身激灵，从指尖麻到头皮。每一个毛孔都在尖叫着“这不科学！”。

　　但在这片混乱的冰寒废墟之下，一丝极其微弱、却像打不死的小强般顽强燃烧的火焰，不合时宜地、极其社畜地窜了出来。

　　如果，如果这操蛋的玩意儿是真的！如果，我真能看见这劳什子光环……

　　林婉婉的目光，带着一种近乎贪婪的审视和无法言喻的复杂，再次死死钉在混乱中心那个被七彩追光笼罩的白若薇身上。

　　她看着那三个被“光环”吸引的男生，像三台被输入了固定程序、只会执行“保护薇薇”指令的低端NPC机器人，对着那个叫苏晴的女生推搡、辱骂、甚至动手……

　　她脑子里不受控制地闪过：工位上堆积如山、永远清不完的报表；主管那张油腻腻、只会PUA的肥脸；银行卡里永远徘徊在三位数的余额；还有每个月大山一样压得她喘不过气的日常开销，以及……就在刚才，把她整个人生都炸成废墟的那个电话/消息……

　　一个清晰无比、充满了致命诱惑力的念头，带着一种劫后余生般的、近乎病态的黑色幽默感，在她心底轰然炸响，震耳欲聋。

　　这意味着，她以后就手握了一份独一无二的情报走向。

　　能精准识别这些自带“台风眼”的主角光环和“雷暴云”的配角光环？只要远远看到这些发光体，就像看到写着“前方核爆试验场”的路牌一样，提前八百米、不，八公里绕道走！

　　能完美避开所有小说里标配的、会像陨石一样砸到路人头上的狗血冲突、无脑降智、飞来横祸？！

　　甚至，死皮赖脸的去抱主角的大腿，从此吃香喝辣，再也不用看老板那张仿佛刚从油锅里捞出来的脸！再也不用为了那点可怜的KPI熬到眼冒金星、头发一把一把地掉！再也不用……上班了？！

　　天啊！！！

　　林婉婉下意识地攥紧了手里发烫的手机，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镜头依旧无意识地对着前方那场混乱的“主角团”现场直播。

　　巨大的震惊和颠覆认知的荒谬感，如同潮水般退去，渐渐被一种难以言喻的、混杂着狂喜、茫然、以及一种“她可能真要转运了”的隐秘期待所取代。

　　是不是……真的可以……

　　从此告别社畜生涯？！走向躺平巅峰？！

　　“系统？主神？金手指老爷爷？在吗在吗？听到请回答！”她像个突然捡到神灯的穷鬼，在心底疯狂地、虔诚地、甚至带着点谄媚地呼唤。

　　“新手大礼包有没有？！使用说明书来一份？充值入口在哪里？能……能直接提现吗？！”

　　一片死寂。

　　只有眼前那圈彩虹光圈，依旧尽职尽责地、无声无息地在白若薇身上流转，散发着梦幻的光芒。

　　“统统小宝贝～”在她原地舞大神的各种召唤后，确定了，身边没有系统，没有主脑，啥都没有。

　　“呵——”

　　一声短促的、充满了自嘲和无力感的嗤笑，从林婉婉干裂的唇缝里挤出来。她抬手，用力捂住了自己的脸。

　　“我就说，天上怎么会掉馅饼？！”那点刚刚燃起的、名为“躺平”的狂野火焰，被兜头浇了一盆现实的冰水。

　　她透过指缝，再次看向那场冲突。

　　白若薇身上那件看似低调实则剪裁精良的小白裙，阿豪手腕上那块闪闪发光的运动手表，他们身后那辆线条流畅、一看就价格不菲的跑车。

　　再看看自己——坐在冰冷肮脏的人行道上，手机是用了三年的旧款，衣服边角磨得起毛，全身上下加起来可能还没白若薇脚上那双小羊皮鞋值钱。

　　“话说回来，两个世界的人，强行交集，不一定是好的结果”，她走丢的脑子好像回来了一点。

　　主角之所以是主角，那本身就是逢凶化吉，根本不需要她的指引。抱大腿，想法很好，但是也有很多风险。

　　万一遇到黑心的，觉得暴露了什么，直接把她……就算不是，主角的小弟们也是多灾多难的，她这点智商，玩不过呀，还是远离吧。

　　如果这个能力，不能换成真金白银，不能让她银行卡余额后面多几个零，那对她林婉婉来说，跟看见空气里飘着彩虹色的空气有什么区别？！啥用没有！

　　而且，世界的主角竟然是一群你爱我、我不爱你、我爱她的疼痛青春文学小朋友们，是不是过于儿戏了？那像她这种辛辛苦苦才能活着的芸芸众生算什么？！

　　一股巨大的、被耍了的憋屈感，混合着刚才被强行压下去的个人痛苦，再次汹涌地翻腾上来，堵得她胸口发疼。

　　五人的青春爱情剧还在继续……

　　白若薇还在那委委屈屈地掉眼泪，仿佛受了天大的冤枉。

　　苏晴被推搡得头发散乱，脸颊红肿，眼神愤怒得像要喷火，几次想开口解释，都被阿豪粗暴地打断：“你闭嘴！还想狡辩？！”

　　阿磊阴沉着脸挡在中间，阿健抱着手臂，一副“你罪有应得”的冷漠审判姿态。

　　憋屈！

　　太憋屈了！

　　林婉婉平时刷个网剧，看到这种主角憋屈、配角不长嘴、反派耀武扬威的桥段，都能气得把手机摔床上，恨不得把手伸进屏幕里给反派俩大耳刮子，或者摇着主角的肩膀咆哮：“你解释啊！你长嘴是光用来吃饭的吗？！”

　　现在倒好！

　　这憋屈到让人心梗的剧情，不是隔着屏幕，是活生生地在她面前上演！高清□□！现场直播！主角（苏晴）是真没长嘴吗？是被剧情强行降智了吗？那几个男的是耳朵聋了还是脑子被光环闪坏了？！

　　那股在工位上积压了多年的、对傻逼甲方和脑残领导的怨气；那股因为自己生活崩盘而无处发泄的怒火；那股看到“受害者”被按头认罪、施暴者还一脸正义的强烈憋屈感……像被点燃的汽油桶，轰地一声在林婉婉胸腔里炸开了！

　　她受不了了！

　　都没长嘴是吧？！不会解释是吧？！

　　老娘长了！还长了满肚子的气没地方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