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永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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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幕墙外的朝阳将云层染成熔金，阳光透过纱帘的缝隙，在厚重的波斯地毯上切割出温暖的光带。
沈慕尧醒来时，指尖下意识收拢，掌心却只触到微凉的床单。
短暂的恐慌如冰针刺入心脏，他猛地坐起身，胸膛急促起伏，直到目光捕捉到落地窗前那个裹着他宽大晨袍的纤细身影。
苏清沅赤脚站在晨光里，酒红色的卷发蓬松地垂在肩头，晨袍腰带松松系着，露出半截白皙的后颈。
她正低头摆弄着窗台上一盆新开的玫瑰，小心翼翼地用指尖拂去叶片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晨曦为她镀上一层温柔的金边。
紧绷的神经骤然松懈，沈慕尧无声地呼出一口气。
他掀开丝被下床，脚步放得极轻，像怕惊扰了这静谧的晨光。
从背后拥住她时，能感觉到她身体瞬间的柔软和依赖。
他将下颌埋进她带着淡淡玫瑰香气的发顶，手臂环过她纤细的腰肢，隔着柔软的晨袍布料，掌心熨帖着她的小腹。
“吵醒你了？”苏清沅微微侧过脸，脸颊蹭过他微凉的下颌皮肤，声音带着晨起的慵懒沙哑。
沈慕尧摇了摇头，环在她腰间的手收紧了一点，汲取着她真实的体温。
昨晚花园里那场失控的崩溃、撕裂般的痛苦和她温热的泪水，仿佛一场褪去的潮水，留下的是劫后余生般的疲惫，以及一种奇异的、尘埃落定的安宁。
“没有......”
他的声音同样低沉沙哑，带着一夜沉睡后的微涩，“只是醒来没看到你。”
只是一个简单的陈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依赖。
苏清沅心尖软得一塌糊涂。
她放下拨弄叶片的手，覆在他环抱的手背上“睡不着了，看会花。”
她顿了顿，声音更轻，“你昨晚睡得好吗？”
沈慕尧沉默了半晌，呼吸拂过她的发丝。
窗外花园里，晨露在玫瑰花瓣上折射出细碎的光芒，他将她转过来，捧起她的脸。
晨光下，他眼底依旧残留着淡淡的红血丝，但昨夜那种山崩地裂般的脆弱和绝望已被深沉的平静取代，如同风暴过后的深海。
“很久没有睡得这么沉了！”他低声说，指腹轻轻摩挲她的眼下，“像卸下了背了很多年的石头。”
他的目光落在她光洁的脖颈和锁骨上，昨夜那个疯狂哭泣、紧攥着她衣襟寻求依靠的自己，此刻清晰得令他心脏微缩。
他低头，一个珍重而克制的吻落在她的眉心，带着失而复得的珍视。
“谢谢。”
谢谢遇到你！
谢谢你爱我！
谢谢你没有抛弃我！
苏清沅眼眶微热，抬手环住他的脖颈，踮起脚尖，主动吻上他的唇。
不再是安抚，不再是慰藉，而是缠绵的亲昵和无声的回应。
晨光温柔地包裹着他们，在昂贵的地毯上拉出依偎的长长剪影。
窗台上的玫瑰静静绽放，花瓣在微风里轻颤。
早餐桌上，阳光铺满了整张长桌。
他面前是一杯黑咖啡，手边摊着一份晨间财经简报，目光却时不时落在身旁埋首于一碗白粥的人身上。
苏清沅皱着眉，用瓷勺小口小口地喝着粥，往日里最爱的蟹粉小笼被推得远远的，连看一眼都让她眉头蹙得更紧。
“没胃口？”
沈慕尧放下简报，修长的手指探过来，将她颊边一缕不老实的碎发别到耳后。
“嗯......”
苏清沅含糊应着，胃里一阵阵翻涌的恶心让她脸色有些发白，“可能昨晚......”
她的话还没说完，目光瞥见佣人端上来的煎蛋，油腻的气味瞬间冲进鼻腔。
她猛地捂住嘴，起身冲向最近的客用洗手间。
沈慕尧脸色一变，立刻丢下手中的东西跟了过去，动作快得带倒了旁边的椅子。
他站在洗手间门外，听着里面传来的压抑干呕声，眉心紧锁，眼底是毫不掩饰的紧张和心疼。
当苏清沅苍白着脸，脚步虚浮地扶着门框走出来时，他立刻上前一步，结实的臂膀将她稳稳接住。
“叫陈医生过来！”
他沉声吩咐候在不远处的管家，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不用小题大做......” 苏清沅靠在他怀里，虚弱地抗议。
沈慕尧没理会她的话，只是将她打横抱起，动作轻柔得像对待易碎的珍宝，大步流星地走向客厅沙发。
“躺好！”
他把她安置在柔软的沙发里，拉过薄毯盖住她的腿，自己则单膝半跪在她面前的地毯上，握着她微凉的手。
“哪里不舒服？除了恶心，还有没有别的？”
他仰头看她，深邃的眼眸里盛满了焦虑，完全没了平日掌控一切的沉稳。
苏清沅看着他这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心里那点不适感竟奇异地被暖流冲淡了些。
她反握住他的手，指尖挠了挠他的掌心，“沈先生，冷静点！”
“可能就是昨晚情绪波动太大，或者......我前几天贪嘴多吃了几颗冰淇淋？”
沈慕尧没被她安抚，眉头依旧紧锁。
直到陈医生提着药箱匆匆赶来，仔细问诊后，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恭喜沈总，太太！您这是正常的早孕反应，大概在孕6周左右。”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
客厅里落针可闻。
沈慕尧半跪的姿态僵住，脸上的紧张瞬间被巨大的愕然取代，如同被一道闪电劈中，瞳孔猛地收缩。
他缓缓转过头，看向同样一脸空白的苏清沅，眼神里翻涌着难以置信、狂喜、以及一丝更加深重的无措。
“怀......孕？”
苏清沅喃喃重复，手下意识地抚上自己的小腹，那里依旧平坦，却仿佛突然承载了难以言喻的重量和悸动。
短暂的死寂后，沈慕尧猛地站起身，动作太大带得沙发旁的矮几都晃了晃。
他一把将苏清沅紧紧抱进怀里，双臂箍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他的脸埋在她的颈窝里，滚烫的喘息灼烧着她的皮肤，身体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着。
“沅沅......”
他嘶哑的声音闷闷地从她颈窝传出，带着巨大的震颤，“我们的......孩子？”
短短几个字，像是耗尽了他所有的力气，也点燃了他沉寂生命里最炽热的火焰。
他抬起头，眼眶是红的，那里面盛满了太多复杂的情绪......
初为人父的惶恐，失而复得般的珍重，还有将她彻底融入骨血的宿命感。
他捧着她的脸，指尖都在发颤，一个又一个滚烫的吻，毫无章法地落在她的额头、眼睛、脸颊，最后深深烙印在她的唇上，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掠夺和烙印。
苏清沅被动地承受着他汹涌澎湃的情绪，感受着他剧烈的心跳透过胸腔撞击着自己。
最初的震惊过后，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和奇异的酸涩同样席卷了她。她伸出手，环抱住他坚实的脊背，指尖插进他微凉的发丝里，轻轻安抚。
“嗯！”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哽咽和笃定的温柔，“我们的孩子。”
阳光穿过巨大的落地窗，将紧紧相拥的两人拥抱在里面。
空气中漂浮着尘埃，寂静无声，只有彼此擂鼓般的心跳交织在一起，谱写着新生的序曲。
那个在黑暗里独自舔舐伤口太久的男人，终于被这份从天而降的、血脉相连的礼物彻底照亮。
门铃声打破了室内的暖融。
顾昀川人未至声先到，带着一贯的张扬，“沈慕尧！开门！”
“老子给你送礼物来了！晚了可别后悔！”
沈慕尧小心地扶着苏清沅坐稳，这才起身去开门。
门外，顾昀川一手搂着林薇的肩膀，另一只手里居然拎着一个巨大的、几乎与他等高的游艇模型，做工极其精致，一看就是顶级定制。
“喏！限量版！全球就三艘模型，老子好不容易抢到的！”
顾昀川得意洋洋地把模型塞到沈慕尧怀里，然后迫不及待地拉起林薇的手，在她面前晃了晃，生怕别人看不见，“怎么样？好看吧？薇薇亲自挑的钻！比你的大一圈！”
他炫耀着无名指上那枚设计简约却足够耀眼的钻戒，整个人洋溢着一种恋爱脑晚期的光芒。
林薇脸颊微红，嗔怪地拍了下他的手臂，“少臭美！”
她挣开顾昀川的手臂，快步走到苏清沅身边坐下，关切地问，“沅沅，你脸色不太好？怎么了？”
目光自然落在苏清沅依旧平坦的小腹上。
苏清沅脸上浮起一层红晕，带着初为人母的羞赧和喜悦，轻轻点了点头。
林薇瞬间睁大了眼睛，惊喜地捂住嘴，“天哪！恭喜！”
她下意识地想伸手去碰苏清沅的肚子，又小心翼翼地缩回来，眼中满是真诚的喜悦。
顾昀川也听到了，愣了一下，随即用力拍了拍沈慕尧的肩膀，笑得见牙不见眼，“行啊你......动作够快的！”
他大大咧咧地把自己摔进旁边的沙发里，长腿一伸，“看来我得加快进度了！薇薇，咱们是不是也该......”
他冲着林薇挤眉弄眼。
林薇脸更红了，抓起手边的抱枕就砸向他，“顾昀川！你给我闭嘴！”
嘴角却不受控制地高高扬起，看向顾昀川的眼神里，昔日那份小心翼翼的卑微早已被满满的幸福和惯常的嫌弃取代。
她拿出平板，调出几张设计草图，凑到苏清沅面前，“别理他！沅沅你看，这是新系列画的初稿，主题就叫织花与蝴蝶，灵感就是巴黎那次......”
图纸上，织花的枝叶舒展着力量感，一只振翅欲飞的蝴蝶破茧而出，线条灵动又充满张力。
右下角，一个小小的太阳图案点缀其中，温暖又低调。
苏清沅眼前一亮，由衷赞叹，“太棒了薇薇！跟你给我设计的星辰泪一样有灵气！”
顾昀川立刻凑过来，指着那只蝴蝶，语气带着掩饰不住的小骄傲，“看到没？这翅膀的弧度，是我改了十七遍才定的！”
“我跟薇薇说，得像破茧时有风托着它飞起来的感觉......”
他滔滔不绝地讲着自己参与设计的过程，神情专注又热烈，仿佛找到了比飙车和派对更让他着迷的星辰大海。
林薇翻了个白眼，但看向顾昀川的眼神却柔软得能滴出水来，低声对苏清沅吐槽，“就他？画的线条还歪歪扭扭呢。”
语气里的甜蜜藏都藏不住。
沈慕尧站在一旁，看着顾昀川眉飞色舞的样子，又看看窝在沙发里轻声交谈、脸上都洋溢着光芒的两个女人，沉寂许久的唇角，终于缓缓地、真实地向上弯起一个极淡的弧度。
喧嚣的客厅里，流淌着安稳的幸福。
几天后，一个包装朴素却足够大的快递送到了半山别墅。
拆开层层保护，里面是一台最新款的全息投影仪。
没有任何卡片留言，但苏清沅瞬间就猜到了是谁。
她犹豫了一下，看向身边的沈慕尧。
沈慕尧目光沉静地看着那台投影仪，沉默了几秒，伸手按下了开启键。
柔和的光束投射在客厅中央，瞬间构建出一片宁静的虚拟海滩。
细软的白色沙粒在光影中仿佛真实流淌，浅蓝色的海水温柔地冲刷着岸边。
画面中央，出现江熠的身影。
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衫和牛仔裤，坐在一张高脚凳上，怀里抱着他那把标志性的木吉他。
他似乎是在某个录音棚里，背景干净纯粹。
他没有看镜头，修长的手指随意拨弄了几下琴弦，清澈温柔的嗓音在安静的客厅里流淌开，“我如果爱你，绝不像攀援的凌霄花，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
“我如果爱你，绝不学痴情的鸟儿，为绿荫重复单调的歌曲......”
舒婷的《致橡树》，被他清澈温柔的嗓音赋予了全新的意境。
没有刻意的煽情，只有一种清澈的告别和对未来的祝福。
他唱到副歌部分时，才抬眼看向镜头，目光平静而温和，唇角带着浅浅的笑意。
“......我必须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作为树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
“根，紧握在地下......叶，相触在云里......”
光影中，他的目光似乎穿透了时空，落在苏清沅身上，带着纯粹的祝福和释然。
一曲终了，吉他声余韵悠长。
江熠放下吉他，对着镜头方向，如同面对一位相识多年的老友，露出了一个干净坦荡的笑容，做了一个简单的祝福手势......
两个大拇指相对弯曲，指尖触碰在一起，比划出一个小小的爱心轮廓。
影像定格在他温和祝福的笑容上，然后渐渐淡去，连同那片虚拟的海滩一起消失。
客厅里一片寂静。
苏清沅靠在沈慕尧的肩上，眼眶有些湿润。
那首《致橡树》，是她高中时曾在他面前提过最喜欢的诗。
江熠用这种方式，为那段懵懂的青春过往画上了一个最温柔的句号。
他的歌声里没有遗憾，只有满满的祝福，真诚地祝愿她找到了能和她并肩而立、根紧握叶相触的橡树。
沈慕尧揽着她的手臂紧了紧，下颌蹭了蹭她的发顶。
江熠的歌声像一阵温柔的风，吹散了最后一丝若有若无的芥蒂。
他看着怀中妻子微红的眼眶和动容的神情，心中只剩下庆幸和更深的珍重。
他低头，吻了吻她的额角，“别哭！”
声音低沉而安稳。
初夏的风掠过圣英学院的天台，带着熟悉的青草和阳光气息。
沈慕尧牵着苏清沅的手，站在当年那个改变一切的地方。
水泥围栏依旧冰冷粗糙，被岁月磨掉了些许棱角。
苏清沅抬手，轻轻拂过那斑驳的痕迹，仿佛还能触摸到那个带着发光发箍、心跳如鼓的夜晚留下的温度。
她转过头，看向身边的男人。
四年时光并未在他身上留下太多痕迹，只将那身清冷禁欲的少年气沉淀为更深的沉稳内敛，如同包裹在丝绒里的寒铁。
此刻，那双总是映着疏离的深邃眼眸里，清晰地映着她的身影，盛满了只对她一人可见的温柔暖意。
“还记得吗？”
苏清沅扬起脸，眼中闪烁着促狭的光芒，梨涡在阳光下若隐若现，“就在这里，某个人吻技烂得要命，紧张得睫毛都在抖。”
沈慕尧眉梢微挑，记忆瞬间被拉回那个喧闹舞会后的寂静天台。少女红色的裙摆像燃烧的火焰，发箍的光芒照亮了她眼底的羞涩和勇敢......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手臂一揽，将她纤细的身体牢牢锁进怀里。
俯身吻下去之前，带着惩罚意味的低哑嗓音拂过她的唇瓣，“苏同学，需要我帮你回忆一下！”
这个吻与记忆中那个青涩紧张的初吻截然不同。
它缠绵而强势，带着不容置疑的占有欲和深入骨髓的眷恋，如同品尝失而复得的稀世珍宝。
苏清沅被他吻得气息紊乱，双腿发软，只能攀附着他坚实的臂膀，沉溺在他给予的、铺天盖地的深情里。
阳光落在他们交叠的身影上，无声地宣告着所有遗憾的终结。
吻到最后，苏清沅伏在他胸口喘息，脸颊绯红。
沈慕尧一手搂着她，另一只手探入西装内袋，郑重地取出一个天鹅绒盒子。
盒子打开，里面并非耀眼的钻戒，而是一条极其精美的项链。
链身纤细，吊坠是一朵含苞待放的玫瑰，花瓣由细密的铂金丝线层层勾勒，花蕊处巧妙地镶嵌着一枚小巧却纯净的梨形钻石，如同凝聚的晨露。
玫瑰的花枝延伸出尖锐的荆棘，缠绕着保护着中央的花苞，荆棘末端弯曲成一个小小的锁扣形状，精致又充满力量感。
沈慕尧的声音低沉而郑重，他解开项链的搭扣，动作轻柔地撩开她颈后的发丝，将那朵象征着她灵魂的玫瑰，温柔地、牢牢地锁在她的锁骨下方。
“你说，星辰泪是不被珍惜的眼泪最终重新发光。”
他修长的手指抚过那冰冷的铂金花瓣和温热的钻石，目光灼灼地看着她，“这朵玫瑰，是我的眼泪凝成的锁。”
他后退一步，单膝缓缓点地，以一个绝对臣服和虔诚的姿势，仰视着她。他不再需要将她囚禁在物理的牢笼里证明占有。
此刻，他心甘情愿地将自己所有的骄傲和铠甲卸下，交付于她手中，成为她最忠诚的囚徒。
“苏清沅！”
他凝视着她的眼睛，深邃的眼眸里翻涌着化不开的偏执爱意和失而复得的珍重，“这辈子，你休想再跑。”
这一次，是以爱为名的永恒囚笼，钥匙早已融化在他们的骨血之中。
苏清沅低头看着他，看着他眼中的星河倾泻为她而转，看着他卸下所有坚冰后的温柔虔诚。
她抬手，指尖轻轻拂过他凌厉的眉骨，划过他挺直的鼻梁，最后落在他温热的唇上。
她俯下身，额头抵着他的额头，鼻尖蹭着他的鼻尖，呼吸交融。
“沈慕尧！”
她轻声回应，带着笑意和同样坚定的温柔，“我爱你！”
她主动吻上他的唇，印下一个承诺般的烙印。
从年少不经事的赌约开始，到伤痕累累的分离，再到破茧重生的重逢，所有的追逐、等待、痛苦与救赎，最终都在这句誓言中归于圆满。
微风拂过天台，吹动着苏清沅的发梢和沈慕尧额前的碎发。
阳光将他们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紧密地交叠在一起，如同那株诗中并肩而立的木棉与橡树，根缠绕在地下，枝叶在风中相触，共同沐浴着属于他们的、永恒的暖阳。
那些流过的泪，受过的伤，都成了滋养这株名为爱的参天大树的养分，在岁月的土壤里，开出最坚韧的玫瑰。
(全文完)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永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