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老师》梅**恋

37、这之前

　　这之前

　　蒙樱在角落里听着一切，那残忍的事实。当她忍不住，起身就要不顾一切的往里冲时，一双手从她的背后伸出来，捂着了她的嘴巴，阻止她。

　　蒙樱心漏跳一拍，急忙回头。
　　女仆小管？！

　　她看着女仆小管眼里布满的惊疑和恐惧，心里一阵的失落。
　　那一次，是她误会尼亚娜了。

　　女仆小管认真的看着蒙樱的眼睛，慎重的摇摇头。

　　随着厅里面的谈话内容不断被接受到耳里，蒙樱的泪水也随之不断掉落。

　　霍尔克……她的第一个补习老师？！是那曾经在她午夜梦回模糊的身影吗？温柔的但听不清的低语，温和却看不清的摸样。
　　那么，这些日子以来发生的事情……都是一步步有计划的？！
　　是不是他们次次的相遇都是他有意为之？蜜月的时候，美国之旅，沐浴房的意外……
　　他现在的所作所为还让她联想到许多应该不会有关的事，比如说，月季的车祸……

　　天啊……

　　那……
　　他在公园里的那番话，明着是为她指明方向和支持她，实际上却是让她从心里放弃那个她一直依赖的人……

　　混乱的脑海，突兀的插进一句话：“洛克斯死了。”
　　原本的混乱更加的一发不可收拾。

　　她抱着头，一下子承受不住，黑暗刹那间袭来。

　　****

　　他轻轻的抱起她把她放在他的怀里。
　　“老师？”她疑惑的看着那张带着黑框眼镜的脸。这个动作让她想起了自己的爸爸妈妈，他们已经很久没有抱过她了……
　　“不喜欢吗？”
　　她怔了一下，笑了：“不，很喜欢。”然后回抱住，把头埋进他的怀里。
　　她对他是那么的信任，喜欢他的温和，喜欢他的细心，喜欢他身上的味道……
　　那时候，在她的心里，他就是一个温柔的老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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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开心？”他走到沙发那儿，单脚半跪着看着坐在沙发里面垂着头的小人儿。
　　“嗯。”她嘟着嘴，眼睛里挂着的水珠儿倔强的不往下掉。
　　“怎么了？”
　　“老师说我调皮，不学好，将来没出息，是爸爸妈妈都不想要的孩子。”
　　他满是怜惜的看着她。
　　“你还只是个孩子。不要把这些话放心上。”他抚摸着她的脸儿：“只要乖乖的长大就好了。我等你。”
　　他的温柔，慢慢的软化了她倔强的委屈，一滴眼泪就这么掉了出来，被他吻进了嘴里。
　　“老师……？”她怔怔的摸了下被他吻过的脸颊，只有未干的泪痕。因为这个吻，也忽视了那三个意义未明的字“我等你。”
　　“嗯？不许哭了哟，该开始上课了。”他笑着把脸红的她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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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师，这小弟弟是谁？是你的孩子吗？”她开心的用手指轻柔着那张柔嫩的小脸蛋儿。
　　婴儿床里的小小人开心的哈哈直乐，手抓着蒙樱的手指不肯松开，腿儿一蹬一蹬的。
　　“不是。”微笑的嘴角渐渐冻住，他不自然的回答。
　　“老师，你看，他好可爱啊~”她看向老师却正好看见他厌恶的撇开头：“老师……？”
　　她离开婴儿床，走到他的身边，有些难过的扯扯他的衣服：“老师，难道你也不喜欢自己的孩子？你不是说，每个孩子都是父母心中的宝贝吗？”

　　他只是弯下身抱起了她，看着她的眼睛：“我有宝贝了，你就是我的宝贝。”
　　“可是……”听了这句话她是很开心，但是，她看看了婴儿床。
　　床里的小小人还在自娱自乐。
　　那不是老师的孩子么？
　　“听话，你只要乖乖的长大就好了，其他的事都不要管，也不要放在心上。你才是我的宝贝……”
　　这一次，他的吻是印在她的小嘴上，亲密的蹭着……
　　一下子，世界里就只剩下她和眼前的这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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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是谁？”她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的人。
　　银白色的头发，紫色的眼睛，摘下眼镜后一览无遗的深邃五官。
　　“宝贝，你不认得我了么？”他带着莞尔的笑意稳稳的搂住怀中的她。
　　“可是……”
　　“黑色的头发是染的，眼睛是带上了有色的隐形眼镜，看看这个。”他把那平时带的眼镜放到她的手中：“带上试试。”
　　“啊！”没有度数。
　　“呵呵。”他在她惊讶的脸上亲了亲：“宝贝，你真可爱。”
　　“老师，你为什么要……嗯，这样？”“因为不想让人认出我。”
　　“有人在找你吗？”
　　“不是，是我做了很蠢的事，太丢脸，我不想人认出我来。”
　　“那你现在为什么又，嗯……”她指了指头发，再指指眼睛。
　　“以为我想让我最爱的宝贝认识真正的我啊。”

　　脸上在灼烧，她的心花儿开了。
　　小手忍不住摸上他英俊深邃的五官，长长睫毛覆盖下的紫眸，银白色的头发……
　　“喜欢吗？”
　　“怪怪的。”她嘟着嘴儿说。
　　“呵呵。”他似乎挺高兴听到这个答案，嘴角洋溢的笑意却慢慢淡了下来。

　　“宝贝。我要离开一段时间了。”
　　“嗯？”她一下子没有反应过来。
　　“在离开之前，我想让你知道我真正的样子。我不会对你有任何的隐瞒，你是我最珍贵的宝贝，最爱的人。”
　　“你别走……”她还没开心多久硬是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吓得出了出来。
　　她也好喜欢他。很久没有人对她那么好了，那么的喜欢她。她也是喜欢他的。
　　“我也不想走，可是，宝贝，我现在不走，以后我就不能把你留在身边了……”
　　他紧紧的拥着她，手在微微颤抖。
　　“别走……”她抓着他的衣裳，泣不成声。
　　“宝贝，对不起，但是，我爱你。真的，爱你。”迷糊中，是那温柔依旧，但是心碎不舍的喃喃。
　　似乎还在继续低语着什么，原本哭泣的她安心了下来，在他的怀里，挂着泪珠，渐渐的睡着了。
　　他的脸上狰狞着，紫色的眼睛里时心碎的抑郁。
　　但是嘴巴还在念着什么，不停的在开合着，但是周围的音量慢慢的降下了，她什么也听不见了。

　　这一切就似一个个在她面前播放的默片，就像是她身临其境的在一旁静静的观赏般。
　　她感觉自己在角落里，是存在的，但是，却没有身形，什么也没有。
　　这是梦吧？……

　　画面慢慢的模糊了，她以为一切都已经结束了，耳边这时却传来那温柔的声音

　　“在我说第一句‘我爱你，宝贝’后，你就会完全忘记今天晚上的一切。在我连续再说三次‘我爱你，宝贝’后，从明天开始你就会渐渐忘记今天跟我有关的事情。当有一天，你听见‘洛克斯死了’，你就会想起今晚，想起我们之间发生的所有一切。”

　　“我爱你，宝贝。”

　　“我爱你，宝贝。我爱你，宝贝。我爱你，宝贝。我真的好爱你，好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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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慢慢的睁开了眼睛，泪水随即滑落了眼角。

　　真的是这样的吗？
　　好遥远，好遥远了……的事情。

　　“夫人，夫人！！！”迎上女仆小管着急的眼神，蒙樱有一阵的恍惚。

　　梦醒了，记忆回来了，很多事情已经发生不能挽回了。

　　“我怎么了？”
　　“您刚才突然就昏迷了。”
　　“那……”
　　“您放心，霍尔克少爷没有发现。是我背您上来的。”

　　蒙樱紧紧抓着女仆小管的衣服：“尼亚娜，帮我，求你了。帮帮我。”
　　“夫人，我一定帮您的。您说。”

　　“我想离开这里，尼亚娜。我必须离开这里。”
　　“夫人……”
　　“越快越好，越快越好！！！”
　　“那就今天晚上吧。”
　　“好。”蒙樱的心窒息在一瞬。

　　今天发生的事情还不算结束，所以看守上应该会有所疏漏的地方。

　　“那夫人，您先休息。晚上过了十二点，我来接您。”女仆小管帮蒙樱掖好被角：“您睡吧，晚上才有体力。而且……您现在尽量避免和霍尔克少爷面对面。”

　　“嗯。”蒙樱闭上了眼睛。
　　听着女仆小管轻声离去，本以为停止的泪水又从紧闭的眼角里一滴一滴的泄露出来……
　　心好难受。
　　洛克斯……
　　霍尔克……

　　她现在只想离开这里。

　　离开后会怎么样，她已经什么也思考不了。
　　她只愿离去，现在。即使只能是流浪，她也要离去。

　　继续呆在这里，她会心痛得死去的……

　　迷迷糊糊中，似乎有一只温暖的手轻轻的为她擦拭着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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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幕色笼罩大地，月亮星星都躲了起来。
　　威斯诺的贵族领地上，两个黑影正在朝着大门的方向步步前进。

　　但是在还没有离开城堡多远时，茂密的树丛中缓缓的走出一队人。
　　整齐有序的一个接一个，站在了蒙樱她们前进的路上。

　　女仆小管脸上一片惊慌。
　　而蒙樱，却是心如死灰。

　　是啊，如果这么容易就能让她逃出去的，那么那个人也不会一个计划就精心设计了十几年。

　　“夫人，主人请您回去。”最后一个人走了出来，赫然是那个年轻的管家。

　　“阿诺德！”女仆小管脸上一抹复杂。
　　这个人，这个人……

　　年轻的管家微微弯身向蒙樱行礼。
　　“夫人，主人在等您。”

　　“如果我说我死也不回去呢。”
　　蒙樱平静的说。

　　场面一度僵持。

　　年轻的管家面露难色。
　　夫人他碰不得，只能是拦着。
　　她只要是受了一点儿上，这一排拦着的人都吃不完兜着走。
　　那个男人要比任何人都来得狠。

　　“夫人……”
　　“闭嘴！”蒙樱恨恨的吼了一声，身心疲惫的她一说完就踉跄了一下。
　　女仆小管急忙扶住。
　　“夫人……”

　　可是一双手更快，在女仆小管还没接近时，已经把头有些发晕的蒙樱抱进了怀里。

　　这是那个熟悉的怀抱。
　　蒙樱颤抖了一下。

　　他来了。

　　“宝贝，不要走。”
　　脚突然腾空，那个男人抱起了她。

　　“夫……”女仆小管连忙赶着上前，但是一只手更快的捂住了她的嘴，另外一只手拉住了她。

　　“阿诺德，这回我饶过她一次，但不代表有下次。”
　　男人的背影随着这句话渐渐远去。

　　女仆小管使劲全力睁开了年轻管家的双手：“放开。不用你假好心。”
　　“尼亚娜，不要轻举妄动。”
　　“闭嘴！”
　　“尼亚娜，你今天已经犯了主人的大忌。下一次，我未必救得了你。”
　　“用不着你救！”女仆小管的眼中浮起了水雾，遮盖那眼里的心痛和懊悔。
　　她为什么会相信这样一个人啊。
　　“尼亚娜。”年轻的管家把女仆小管抱住：“你不能出事。要不我为今天所做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

　　温暖的有力的怀抱把女仆小管眼中的水雾挤成了一颗颗泪珠，掉出眼眶。
　　“可是你为今天做的一切会叫我一辈子良心不安，一辈子不得安生啊……”
　　“那天晚上……”

　　年轻管家抱住女仆小管的手微微僵硬了下。
　　“那天晚上的果汁是下了药的，我用主人教我的方法你下了点暗示。你的回答很重要。”
　　因为必须瞒住洛克斯，就比有个完美的说法，而且不能只是一个人。除了尼亚娜，那天一起整理的仆人都早已被霍尔克收买。

　　“老管家？”
　　“……我骗他，我看见似乎有人上了北边塔楼。实际……没有。他刚到楼梯最上层，就被西特推下来了。”
　　老管家既然已经怀疑霍尔克，那么只要是他的话就不信。正好霍尔克离开做个不在场证明，而自然有那颗背后的伏棋帮他动手。

　　女仆小管紧紧拽住年轻管家的衣服，甚至都拽到了身上的皮肉。
　　“阿诺德，他是你的恩人。也是我的恩人。”
　　“他是我们最应该敬重和感激的人啊！！！”

　　呜咽声从年轻管家的怀里清楚的传来。

　　年轻的管家面色闪过一丝痛，但声音却淡淡的：
　　“尼亚娜，只要能和你好好的在一起，就是地狱，我也会闯。只要你好好的活在这个世界上，一切的罪恶，我来背。只要你好好的，好好的……”

　　一切代价都不算什么。就算让他来做一个忘恩负义的人，死后下地狱，他也不会后悔。只要他心心念念的尼亚娜平平安安的活着就好。
　　他本是中立，但是霍尔克的眼睛太尖。看出了他内心潜藏的阴狠，更看出了他的弱点不在于对他有知遇之恩的老管家，而是与他一起成长的尼亚娜。随着而来意外的威胁和收买，他一点也不反抗就接受。这关系他心里那个最重要的女孩。
　　只要她好好的，在他的身边，怎样都行……

　　天上依旧是被黑幕紧紧笼罩着，没有一丝救赎的亮光。

　　******

　　蒙樱被放在了床上，他给她盖上了被子。
　　她打记起小时候的那次相遇，对很多事就看的很明白了。

　　她知道她逃不了，他看似什么都没有察觉，实际上一切都掌握在他的手里。

　　今天下午睡的迷糊时为她拭泪的手……
　　那句“洛克斯死了”也是他故意说给躲在厅外的她听的，意味着一切已经结束，她应该恢复应有的记忆了。
　　他早就知道她在外边了，却放任着让她一件件的事情知道。
　　他不想对她有隐瞒，可曾想过，这种毫不隐瞒对她的伤害会有多深。

　　“洛克斯是你弟弟。”
　　“他是我敌人。”
　　“洛克斯让你回到了威斯诺。”
　　“宝贝，又说笑了。他那是可怜我。”
　　“……”蒙樱沉默，因为这是洛克斯最真实的想法。

　　“……乔治，是你儿子。”
　　“我以为，你应该听得很清楚了。宝贝，我再重复一遍，那是我的耻辱。”
　　霍尔克认真的看着蒙樱。

　　蒙樱在被子里的手抖了抖。
　　已经发生的事不能挽回，不能挽回，不能挽回……

　　“那你告诉我，小克的病和月季的车祸是不是跟你有关？”
　　“是。”
　　“我给了汉斯一颗药，这颗药会加上过于激动的心情会激发他的病。马腾龙的车，我派人给他刹车松动了螺丝。崔月季收到的相册，是我寄出去的。”

　　“还有什么？”
　　“我有把握不会让唐蒙克死，我让崔月季恢复了记忆，我可以同意马家继续留在英国发展，但是唐家的根依旧不能触及英国本土。你的亲人如果愿意，我允许他们来看看你。”

　　这算不算是恩赐？
　　蒙樱红着眼眶苦笑。

　　“哈哈……”苦笑渐渐出声，越来越大声。
　　他任她笑着，发泄出来会好点。

　　“哈哈……”笑道最后，肚子都痛了，越来越痛……好痛……
　　她抱住了肚子，可是还在笑……
　　是不是，可以这样痛死过去……
　　这样心也不累了，也不用挣扎？……

　　霍尔克感觉到了宝贝的不对劲，急忙把她抱了出来，有血已经侵透了蒙樱的裙子。

　　他一脸的阴霾，大声吼着：“来人！把医生叫过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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