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老师》梅**恋

36、真相是什么

　　真相是什么

　　蒙樱下了车，抬头看看天空，突然有种好安静的感觉。
　　安静到让她好害怕。

　　她往城堡里面走去。
　　心里有点怪异，因为太安静，仆人们似乎都不见了……
　　站在楼梯口犹豫好一会，正往楼上走去时，大厅里面有些声响。
　　蒙樱的心不知名的“扑通”狠狠跳了下。
　　鬼使神差的，她慢慢的朝大厅走去……

　　******

　　宽阔辉煌的大厅。

　　洛克斯放下手中的资料。
　　脸色一如往常的平静，但是目光中的寒冰已经射向了眼前人。

　　那人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一如当年般。而相对最近这几年，却是多了一抹不易差觉狂气和邪气。

　　当年的自己依然从心里感觉得出这个人对他的好不单纯，对这个人每次都保持着微微的警戒，现在看来，他是明智的。那么，最近这些年来，这个人掩饰得太完美，他居然完全感受不到这个人背后的变化。

　　握紧了拳头。
　　“原来，这才是真正的你吗？”

　　“呵呵。你不是很早就已经察觉了吗？”
　　霍尔克看着洛克斯，温柔的微笑满含冷意。

　　“所以我从来不参与你的任何一个圈子，因为那就一个个的圈套。”
　　“是的，洛克斯。我们不愧是兄弟，你的直觉很准的。其实早在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就看你很不顺眼。你，很令我讨厌。”

　　迎上洛克斯的目光：“威斯诺家族不需要两个拥有同样银发和紫眸的人，威斯诺家族只需要一个继承人。你的出现分享了我的荣耀，虽然我看不起你的出身。爸爸是恨你的，但是他的理智告诉他，你也有权继承威斯诺。洛克斯，我从来就没有把你当做我的弟弟。”

　　“你也从来不是我的哥哥。”洛克斯的语气里其实是有过犹豫的。他们毕竟也有过和睦相处的一段时间。

　　“是的，你只是我的敌人和竞争对手。你的出生给很多人带来了不幸，包括你最亲的人。你给你妈妈烙下了无法治愈的病根，爸爸因为心爱的人身上病所折磨的心痛，我妈妈的憎恨和孤独……”

　　洛克斯的心痛了一下，妈妈……我的妈妈。
　　“所以你故意在宴会上唆使他们当着面来讽刺我，所以你故意借我的话去伤害我的妈妈……”

　　“洛克斯，你错了。我只是借讽刺你来压低你的身份。伤害了你妈妈的话是你自己说的，就像爸爸说的那样，你害死了自己的妈妈。你才是凶手。”
　　霍尔克走到沙发前，左手放在上面，嘴角狂意不减。

　　“那你又何必救我。”洛克斯没有忘记那次是霍尔克从爸爸的绝望的怨恨里救下了他。

　　“我从来没想过救你，既然我违背自己的心意救你，自然是你对我的人生还有重大的意义，还不能死。”
　　“洛克斯，你难道忘记我跟你说的秘密了吗？你或许对这个力量依旧是质疑的。但是你得不得承认，我的这份力量救了你，甚至让你活着继承了威斯诺家族到现在，甚至给了你很多机会来打压我。可是，再怎么样，命运决定了，你就是输家。”

　　“霍尔克，现在输赢还未定。”洛克斯的脸上依旧是平静。
　　“是吗？”

　　“是的。”洛克斯从容的说：“我既然能察觉到你背后的不怀好意，你就没想过这段时间威斯诺财团发生的事情我就不会怀疑到你身上？”

　　“你的怀疑我并不害怕，因为事实就在那里，你给我的只有一份闲差，没有权，没有钱，我能威胁到你什么。”

　　“你从以前就很会掩饰，霍尔克。刚到伊顿皇家学院的时候，你的热情其实是你的手段，越是想把拉进那些所谓的圈子，实际上越是来孤立我的。让所有人，包括老师。所以我从来不相信你。”
　　“你居然能知道？”霍尔克淡然的冷笑。
　　“多亏了你的第一个未婚妻是一个管不住嘴巴的人，我甚至都可以从这些事情中猜到你的目的，不过是利用她来完成这些事情还有她的家族影响力和她订婚。”
　　“呵呵，那时候毕竟还不成熟，做事情哪能有那么完美的。我知道你一直都不相信我，就是你离开英国的那几年，其实每一分每一秒都在被监视，即使我实际的操控着公司，但是却还是不能逾越一丝一毫。不过难道你就没想过，如果我在再次回到威斯诺家族前就已经布置好了一切呢？”

　　洛克斯皱眉，他觉得气有点喘不过来。
　　“那又怎么样，重要的不是过程，是结果。你套走的那些股票，我已经拿回来，我已经委托了律师写好了律师信。国际流芳酒店，哼，你就等着它在一个月倒闭吧。利用职权私下收受本公司股票，亏空公司流动资金，私自创业，非法经营，这些个罪名，你一辈子都别想翻身。”

　　霍尔克脸色微沉。
　　这些罪名不过莫须有的，以他现在的职位，不过是那没有实权的差使，但是现在威斯诺当家的不是他，威斯诺发出的话想让一个人死，那么莫须有的罪名就可以随手捏来几百个。
　　往洛克斯背后的角落瞟了一眼，管家的身影一闪而过，霍尔克的脸色才和缓。

　　“你说如果我把律师信截下来，结果会不会改变？”
　　“律师信写多少有多少封，你以为……”
　　“可是，如果你已经没有时间了呢。”霍尔克走近，认真的看着洛克斯。

　　洛克斯的眉皱得很深，身体感觉到了异样。
　　这句话……

　　“洛克斯，你必须死。”

　　脑中精光一闪而过，洛克斯似乎已经明白了什么。
　　回头看着坐在沙发上的乔治垂着头，好似已经困极睡着了。他急忙走了过去，探下鼻息。
　　手不禁抖了抖。

　　“霍尔克，他是你儿子。”
　　“不，他从来都不是，他只是我被羞辱的证明。”
　　“他是你的亲生儿子。”
　　“从来就不是。”霍尔克平静的语调：“他只是我污秽的过去。”

　　“就像你一样，你是威斯诺家族污秽证明，知道我是多么的恨你吗？”
　　霍尔克的眼睛里毫不掩饰的恨意和厌恶，射向洛克斯。

　　“你一出生，就分走了身为威斯诺家族继承人的荣耀，你甚至最后拿到了继承权。而我呢，被命运捉弄，最后沦落到当一名无权无势，必须接受安逸生活的平凡老师。我是认了，是我太自信。我后悔了，但是我不怕，即使是老师，我依然能够创造属于我的世界。不过，上天对我还是眷顾的，它给我派来了一个天使。我才知道，我之前受到的捉弄和羞辱都是为了遇见她。再多的打击和挫折，在遇见她的一刻，我觉得什么都值了。”
　　霍尔克的脸上沉浸着温柔，但只是一瞬，那脸上却布满了寒霜。

　　“我却不能立刻得到她，我必须放开她。从那污秽的身上，我从他的未来里，看到命运在警告我，我现在必须放开，不然我就会永远的失去她。”
　　“不，我不能！！！我宁愿忍一时和她分开的痛苦，也不要这一生只能看着她在别人的怀里，她是我的！！！”

　　洛克斯不能接受霍尔克居然称自己的儿子为污秽，但是也从霍尔克的语气看到他是多么的恨乔治。
　　“你不应该恨他，是他的未来帮了你。”

　　“不可能，他让我眼睁睁的放开自己的宝贝，我这辈子都不能释怀，况且他是我过去半生的懊悔和羞辱。”霍尔克看也不看乔治一眼，对着洛克斯的眼睛：“你知道眼睁睁的放开了自己宝贝的痛苦吗？！为了压抑自己，我给自己下强烈的暗示，这辈子我只有遇见了她和她结合在一起了才能回想起最初和她的相遇，释放真正的自我在白天之下。”

　　“所以……”洛克希的脸色已经逐渐苍白，额头边冒出了冷汗。
　　“所以，这些年你看见的我只是被暗示压制的我。并不是伪装，是暗示下真正的我。我要夺回被你拿走的一切，威斯诺家族，英国首富的权势和地位，最重要的是，我的宝贝。”

　　洛克斯捂着心口扶着沙发稳住突然间失去力气的身体，心口在疼，身体在不能自抑的颤抖。他对霍尔克口中的宝贝，感到不安。

　　霍尔克看见了那一闪而逝的不安，那双看着洛克斯布满恨意的眼睛里，笑了。
　　“你猜到了，对吗？”

　　“我的宝贝，叫唐蒙樱。我是她的第一个补习老师。”
　　“是的，我也给了她暗示，暗示她渐渐的忘记我……洛克斯，你知道吗？我的心是多么的痛，我不得不给她暗示，让她睁开眼第一天后渐渐忘记我。即使这个暗示并不强烈，只为变为模糊的记忆，但是你知道心被刀割的疼吗？我好不容易找到自己心爱的人儿，却不得不命令自己和她分开，只能看着她被你抱进怀里，眼睁睁的看着她面对我时陌生的样子和我压抑自己的心。这是命运的安排，但是我依然憎恨，这个世界上就不应该有你，就不应该有他！！！”

　　“这个游戏结束了，洛克斯。”霍尔克脸上的寒霜散去，就如同拨开了阴云的太阳。

　　“西特。”霍尔克轻轻的叫了声。

　　本来应该隐藏在角落里的却是从大门走了进来。
　　“主人。”

　　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走上前朝洛克斯深深的鞠了一躬，站起来后却是朝霍尔克递上了一个信封。

　　“看见了？”霍尔克望着洛克斯脸上那了然的笑就已经明白了。

　　“在汉斯死前，我没从想过，西特居然也是你的人。”洛克斯抓着疼痛的胸口，没有看那个做了他好几年影子的男人一眼。

　　西特是他继承威斯诺后在孤儿院精心挑出来的人，因为他无背景，无牵无挂，性格冷僻，是做影子的不二人选。

　　“洛克斯，西特的真正全名是，西特沙都尔 菲尔德。”

　　菲尔德……医学世家。

　　“你不要忘记了，我出身比你好。”霍尔克提醒着：“我的母亲是英国医学世家菲尔德的继承人之一。”
　　“你以为这么些年来我的活动资金从哪儿出，我怎么会的心理暗示。即使菲尔德的权势和财富完全不及威斯诺，但是这个家族的背景和地位摆在那里。作为同样和威斯诺家族一样是英国最古老的贵族之一，菲尔德家也有养影子的习惯。我一出生，我的外公菲尔德伯爵就为我安排了这个影子，并从他那儿获得了菲尔德世家全部的隐性财产和跟随他学习心理学。”
　　“在离开威斯诺时，我命令他跟踪你并想方设法成为你的左臂。而你的右膀，汉斯霍斯金。你知道他的出生，知道他爱钱，更知道他爱钱的原因。你自己不也应该心里有个打算吗？这样有着明显弱点的男人随时会因为他的母亲去背叛你。不过他对你的衷心，也是天地可鉴的。”

　　洛克斯无奈的笑。
　　是的，这个一生可悲的男人最后在保有他母亲安全的条件下留给了他重要的信息：一张手机发来的小图片。
　　图片上是一个男孩在太阳下举着一朵花玩，但是他背后的影子拿起来却是一把刀子……
　　浅显易懂的信息：你背后的影子是灭你的侩子手。

　　所以说，西特就这几个月以来表面看来事事遵照他的吩咐来却实际上是处处阻挠他查到真相的祸首。
　　老管家的死，汉斯被截走，是不是这里面还有他不知道的事情发生？
　　比如说跟他的宝贝有关……？
　　他，不敢想。
　　洛克斯闭上眼睛，努力是疼痛复杂的心平静下来。
　　可是平静了的心情也无法掩饰胸肺之间阵阵的剧痛。
　　“你截走汉斯，我能理解。可是老管家已经是一个年迈的老人，你何必要这样对一个老人。”

　　“那老头，打从我一开始，他就认为我威斯诺家族里出生的恶魔。处处盯着我却处处听从你。洛克斯，你应该要感激他。同样拥有银发紫眸特征的你和我，他认为你才是适合继承威斯诺家族的人。你以为凭你的身份和年龄，能这么快就接掌威斯诺吗？如果不是那老头为你打点，你要完全掌控威斯诺，是可以，但是时间不会那么短！那老头是老了，但是眼睛看得比谁都仔细。可是他再怎么聪明也不可能探出我布置了这么久的计划。但是他的心眼太多，嘴巴也太大。如果不是他察觉不对劲，给你通风报信，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你在美国被拖住的时间会更久，我的计划也不用到现在才完成最后一步！”

　　洛克斯的记忆力浮现出来的是，在美国最后一天，老管家突兀的电话。
　　“少爷，回来吧。美国没有你要的线索。这是调虎离山。”
　　他比行程计划提早了将近两个月回到英国。

　　霍尔克的脸上有些厌恶的狰狞：“所以，我要他即使活着也不能开口。让他看着他承认的威斯诺继承人怎样一步步输在我的手里！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头，不用费多大的力气。洛克斯，你输了固然是因为我先下手的步步计划，可是你曾想过吗？这何尝又不是因为你逐渐的心软。”
　　“洛克斯，你就像那些只能攻城却不能守城的将军一样，你只能看着你曾经争取来的一切一件件的回到敌人的手里，包括……你最重视的宝贝。”
　　“她才是属于我的。”

　　洛克斯的本已平静的心瞬时翻江倒海，已经是剧痛的胸口痛到心脏一阵痉挛，血冲出了喉咙，沿着嘴角而下。

　　这辈子我只有遇见了她和她结合在一起了才能回想起最初和她的相遇，释放真正的自我在白天之下……
　　这辈子我只有遇见了她和她结合在一起了才能回想起最初和她的相遇……
　　这辈子我只有遇见了她和她结合在一起了……
　　和她结合在一起了……
　　和她结合……
　　结合……
　　结合……
　　结合……
　　这句话不断的冲击着他的脑海，一阵的发懵……
　　紧抓着胸口，洛克斯摔倒在了地上，他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霍尔克俯在洛克斯的耳边：“你才注意到吗？是的。宝贝我已经尝过了，在我找回朋友的那天。还有，我让西特截走汉斯，主要是为了引开你，和宝贝……呵呵，你知道的。你得到她之后，是很珍惜她。但是你忘记了，既然是宝贝，那么任何时候都有可能有其他人来抢。所以，应该要随时随地的把她绑在身边，一步都不能离开，只能关在自己的牢笼里。知道吗？洛克斯，这就是心软造成的万劫不复。你什么都没有了。游戏真的结束了。你的时间也停止了，我可爱可悲的‘弟弟’。”

　　洛克斯的眼睛因为意识的模糊而逐渐的迷蒙。
　　他带着霍尔克充满讽刺的那一声“弟弟”逐渐沉浸于过往的沉浮中……

　　妈妈的微笑，爸爸的怨恨，霍尔克的表里不一，最多是，是和宝贝在一起的那些年，那些日子……

　　已经到最后了吗？脑海里是许多她为他展露过的笑容，但是，似乎他带给她的伤害更多。他只想把她留在自己的身边不惜折了她的羽翼。即使重来一遍，他也不后悔。倾尽所有也要把宝贝留在自己的身边。

　　眼前什么也没有了，只剩下那年在梅之国度里，她为他展露的那抹笑容，在午后阳光下是那样的干净明亮……
　　就像是她现在就正站在他面前微笑一般真实……
　　他把她留在了她的身边，用尽了手段，甚至伤害了她，却没有尽到保护她的责任……他以为这个世界上没有人知道她的好，没有人会抢走她……是他太大意，太自负……他输了。

　　宝贝，对不起，但是，我爱你。
　　来这一世一趟，遇到你，是这辈子最大的意义。

　　嘴角浮起淡淡的笑意，永久的停留在了这张俊秀的脸上。抹去了心底的不甘心，直至死亡来临的这一刻……他的心中清晰的印着那份普通而美丽的笑容……
　　银色的披肩长发，不再睁开的紫眸，苍白的唇边刺目的血痕……

　　霍尔克直挺挺的站着，双手插在裤兜里。
　　结束了……

　　平静的视线落在似乎已经睡着的洛克斯身上。
　　这才是命中注定的，洛克斯。

　　“阿诺德。”
　　年轻的管家走上前。
　　霍尔克淡淡的看眼门口：“洛克斯死了。”
　　“知道怎么做了吧？”

　　“是的，您放心，主人。”

　　*****

　　在大厅门外的角落里。
　　瑟瑟发抖如秋风中的人儿……她的脸上苍白，嘴上被背后的一双手紧紧的捂住嘴。眼睛里水漾一般的迷离……仿佛是灵魂被抽离了般，但是一下下的，目光渐渐的从迷离中抽出而清晰，脸上依旧苍白，泪痕凌乱，还有那片的恍然的神情……

　　她想起来了……
　　本已睁大的双眼慢慢的闭上，蒙樱一下子就失去了意识。

　　捂着蒙樱嘴巴的手的主人一样的脸色苍白，甚至额头上冒出了大颗大颗的冷汗。她紧紧抿着嘴巴，硬生生把在喉咙和心肺间的尖叫和恐惧压下来。

　　她们俩现在全身都是虚脱的，没有力气。
　　但是，也不能发出一丁点儿的声音。

　　一墙之隔里面的那几人，狡猾和细心的程度已经到了魔的程度。
　　太可怕。

　　等一下下，再一下下，现在最重要的恢复力气！悄悄走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