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新世界（清文）》梦里飞花

69、六十二、开张

　　美容院的建设顺利进行的同时，简亲王福晋这边也雨潇也不能忽视。简亲王听说了吹凉风的什么“空调”，也吩咐在王府里照着做一套，北方的平原不象云南属喀斯特地形，溶洞随处可见，美容院那处宅子能碰上个溶洞那是运气。没有怎么办？好办，挖一个就是。一声令下，简亲王府后院就挖了个地下洞穴，和原来的地库相通，砌了管道，先通到各位主子的正房，果然有阵阵凉风吹来，虽然比不上美容院的天然溶洞的效果，也凉快了许多。
　　吹着凉爽的风，吃着西瓜、冰品，看看书，偶尔和晴岚、阿朵淘气，这个夏天雨潇过得惬意。特别是在简亲王府里，除了接受老人们的“疼爱”，通过成功举办“消夏乘凉故事会”，把一班小萝卜头团结在自己身边，随时都有一群小跟班簇拥，雨潇在王府走路都是横着！
　　康熙四十二年是多事之秋，六月，恭亲王常宁病逝，康熙命皇子每日齐集，赐银一万两，遣官造坟立碑。没多久裕亲王福全也甍逝，一月之间，康熙失去了仅存的两位亲兄弟。特别是裕亲王福全与康熙兄弟情厚，康熙闻听噩耗，悲痛万分，兼程回京，到裕亲王府，恸哭不已，回宫后自苍震门到景仁宫居住，五天后才在王公大臣请求下回乾清宫，命大阿哥等持服。
　　十六阿哥回到京城，没空来找雨潇，命人送来了一张狼皮，说是他自己猎杀的。雨潇有点感动，这小子还惦记着自己，够意思。他们的交情是从打架开始，想想前世的肖雨是个乖乖女，别说打架，连和人吵架的事也少有。重生的雨潇怎么成了个无法无天的淘气包呢？难道是为了弥补前世没有童年的遗憾？不经意地看一眼树下捏泥巴玩的晴岚，想起自己每次打架似乎都是为了弟弟，自己受点委屈可以不计较，可要是有人敢欺负弟弟，她决不轻饶！而晴岚和人动手也总是为了保护姐姐。
　　“姐姐，你在看啥？” 晴岚跑过来。
　　“没啥，我在画画。”把童话故事画成连环画。
　　“我看看。”
　　画纸上留下一个泥巴手印，雨潇尖叫，“哎呀！这是要送给十六阿哥的，你弄脏了怎么办？”
　　晴岚忙把泥巴手在衣裳上擦，眼巴巴地盯着画，“姐姐画的啥？”
　　“森林里的魔法师小桃子的故事，要看先去洗手。”
　　晴岚高兴地答应一声，跑了几步又回头，“姐姐，画书不给十六阿哥行不行？”
　　“不行！人家送了我狼皮，我也送他一样礼物，这叫礼尚往来。”
　　晴岚不高兴地拉长了脸。雨潇可是他的姐姐唉！是他的！十六阿哥凭什么和他抢？哼！
　　雨潇继续伏在桌子上画她的魔法师小桃子，晴岚洗了手，乖乖地坐在姐姐身边翻画书看，芳宁和丽英讨论着美容院的事走进来，热得猛灌一气凉开水，拉着雨潇叽叽喳喳地讨论美容院的事来。要说对美容院建设的热心，谁也比不过她们俩。美容院整治接近完工，杨云依越是发愁，自己一家终究是要离开京城的，这美容院交给谁管理？思虑再三，熟悉美容又可靠的，除了芳宁和丽英没别人，和她们俩一说，两个女孩都跃跃欲试，独当一面，管理一家商号，这是多么大的挑战，两人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见天往工地跑，对一些细节指指点点。连爱德华都被芳宁冷落了，可怜巴巴地叽里咕噜抱怨了好大一通，不过自从认识了一个从法国来的传教士，他也成天往什么教堂跑，找同乡去了。
　　雨潇最近要忙的事太多，见美容院的事差不多了，也就放手不再关注，细节方面就是芳宁和丽英接手指导。对于经营性的服务场所，雨潇一向认为一定要“以人为本”，从场馆部署、经营方式、服务方法，一定要让人感到方便舒适，她赞同一句话，“细节决定成败”，很多时候，往往是一个小小的细节会影响的人们的舒适度，进而影响到人们的好感度，所以每一处细节都要精心考虑，处处体贴人意，务必以使人感到方便舒适为要，最好还能匠心独运，时时给人带来愉悦的感受。她对芳宁和丽英也是如此说，美容院原本就是雨潇的主意，许多新鲜的玩意儿也是她想出来的，芳宁和丽英寻未来的经营有许多构想，也有许多想不明的地方，自然是拉着她们心目中的“小天女”问。说到不太明了的地方，三人又一起坐马车到现场看，很多细节问题，往往是在现场，甚至是在使用时，才能想到。三人在进行内容最后装修美容院里转了转，说了些浴室地面要防滑、马桶旁边的墙上安装扶手、走廊和楼梯墙上安装固定的雕花铜烛台、美容床靠颈的角度、西洋玻璃镜的高度等细节。走到主楼进门大厅，雨潇发觉光线有些黯淡，突然想到水晶大吊灯，这时代还没有电灯、灯泡，但可以有蜡烛，所谓水晶大吊灯，就是一组造型美丽、高低错落的雕花铜烛台，间杂着许多菱形水晶或玻璃，折射光线，看上去光彩灿烂，也使大厅更明亮。于是决定回去画了图样，叫人到铜铁铺和玻璃坊定制。
　　主楼左侧一排独立的耳房，装修得较为朴素，是安置客人的随从奴仆等候休息的，右侧的一排房子则是让客人及其亲友休息等候的地方，装修得更精细，也注重舒适。雨潇临时起意，告诉芳宁和丽英，这里要送些点心茶水，最好是西洋点心和花草茶，要与众不同，还要放些消闲的图书、玩物等，让等候的客人打发时间，对了，卫生间的门后贴张纸，写个小故事、小笑话什么的，时常更换，让客人上厕所也不无聊……芳宁和丽英一一记下，心想，大神座下的玉女就是不同，别人想都想不到的事都知道！
　　小魔法师小桃子的故事画好了，雨潇让人照笔记本而不是古代常见的线装书的方法装订好，用硬纸做封皮，特地画了精美的封面，放入盒子里，准备托人送进宫给十六阿哥。没想到第二天却怎么也找不到了，问谁拿了，都说不知道，只有晴岚低着头不做声，雨潇生气了，大声呵斥了他几句。晴岚顿时眼泪汪汪，抽咽着道，“以前姐姐有好东西，总是第一个给我的！现在姐姐不喜欢晴岚了！哇——”转身跑进房扑在床上痛哭。
　　在雨潇心中，最重要的人是晴岚，份量甚至超过了爹娘。晴岚最依恋的是姐姐，也早就习惯了自己在姐姐心中排第一位，而现在姐姐画的图书第一个不是给自己，而是什么讨厌的阿哥，那不是说姐姐喜欢那个阿哥还胜过自己？自己不再是姐姐最喜欢的人了，晴岚又是嫉妒，又是委屈，不愤把姐姐要送人的画册藏了起来。姐姐可是从来没寻他说过一句重话，今天居然为一个讨厌的外人骂他，越想越伤心，姐姐不喜欢晴岚了，呜——
　　雨潇心一软，心里内疚不已。阿朵轻轻拉拉她，低声道，“为着你不给他画故事书，晴岚弟弟这几天一直不高兴呢。”雨潇更是内疚，进屋抱着哭泣的晴岚安慰了半天，把这本图书给他，自己另外给十六阿哥画，还赌咒发誓自己最喜欢弟弟了，以后什么都要第一个给弟弟，其他人只能排在他后面，才把晴岚哄得破啼为笑。姐弟俩一会又高高兴兴地并肩坐着看画书了。
　　孟正川夫妇回来知道了原委，有些哭笑不得，不过也为姐弟俩的友爱亲密高兴。
　　雨潇花了几天时间重新画了个少年龙战士的故事托送给十六阿哥，十六阿哥也托人带了口信，说为伯父叔父持服，他这阵子不能出宫找她玩，图画书他很喜欢，十五、十七阿哥他们都眼红呢，能不能再画几本？雨潇答应了，心想说不定以后可以开家书社，专门出小孩子看了连环画呢。
　　不久简亲王福晋寿辰，正值两位亲王甍逝未久的非常时期，谁也不敢公然行乐，只是一家人关着门简单地围席拜寿，当然也少不了老福晋的宝贝“女儿”和“外孙女”。
　　美容院装修布置终于完工，先前早就着手招人手，可惜这时代的女人是不能抛头露面出来工作的，招人招不到，反而是买人容易些，后来还是买了十来个女孩，由丽英和芳宁加紧培训，不过时日毕竟太短，只能当当助手，为客人作美容的还是她们俩。
　　选在七夕次日，丽颜美容院低调开张。事先给京中有头有脸的殊贵家庭送了请柬和贵宾卡，多数没有反应，只有几个好奇的来看看。马车或轿子直入美容院大门，就觉得处处不同，在主楼前停下，进了楼就是一股凉气，让人在太热天浑身一爽。再看四周的布置，本色的楠木拼花地板，舒适的靠椅，造型奇特可爱的靠垫，爬满蔓藤的隔屏，晶莹剔透的大吊灯……新奇又好看的东西太多了，便是这些自诩见多识的贵妇们也看得目瞪口呆，一面老成持重地小心不露出没见过识面的小家子气，一面暗暗留心，准备回家后把这些设计在自家也复制一份。
　　第一批客人享受了温馨的服务，满意而归，便是随从的奴仆下人也很高兴，有舒适的房间专供他们休息，吃着点心、喝着茶等候，房间不知怎地凉风习习，吹得人舒服得要命！连那茅房都是雪白雪白的，闻着一点不臭反而喷香，一人一个小间，待在里面都不想出来！人家那洗脸的盆不是木的不是铜的，雪白的还有花，上面还有黄澄澄的水喉，就这么一咛，清水就哗哗流，洗完了一拉阀脏水就流走，不用打水不用倒水，那叫一个方便！
　　下午，美容院突然变得门庭若市，丽英和芳宁忙不过来，只好回了大部分客人，送一份香缘坊的产品表达歉意，请她们下次再来，提前预约。

　　无聊的贵妇们成天关心的就是哪家衣裳样式、哪家首饰、哪家脂粉好，没事再传传八卦什么的，京城出了家“美容院”的消息以龙卷风的速度在上流社会传开。丽颜美容院生意越来越兴隆，贵妇们常常要提前好几天预约才能排上，但每一个享受过顶级的SPA和美体美颜服务的人，都觉得昂贵的价钱和等待的时间都花得值，心满意足地离去。
　　除了美容服务，店里还专售香缘坊高端产品也大受欢迎，暂时预约不着的怎么也要买点东西精油、香氛什么的。连带着在别家店铺寄售的香缘坊低端产品也被一抢而光，杨云依算着帐目，高兴之余，又直惋惜没多带点货来，被孟正川笑太贪心。
　　美容院后进一座独立小院，是员工住的地方，有独立的小门，可以不通过前院直接进出，毕竟客人都是富贵人家的女眷，进出的人繁杂总是不好。院内两座小楼，买来的女孩子们住着一座，一人一小间，两间共用卫浴室；雨潇一家子搬出了租住的地方，住进另一座。凉爽的“天然空调”、方便的新式卫浴和厨房，果然又舒适又方便，全家人心情舒畅，孟正川表示回了大理也照这样改造家里的宅子，杨云依说这就是他们在京城的家了，等他们回云南，丽英和芳宁还住在这儿。爱德华在京城结识了几个来自法国、西班牙的传教士，总算有几个来往的朋友，不象大理，能说上几句的只有雨潇那个毛丫头，于是乐颠颠地表示要留下来，和芳宁在京城的教堂举行婚礼，芳宁害羞地大发娇嗔，又被众人取笑一番。
　　丽英和芳宁虽然劳累，心情却非常愉快，每天晚饭桌上都要叽叽喳喳地汇报今天又见着了谁谁的夫人、谁家的小姐。这天更是兴奋地宣布，明天午后几位阿哥的福晋要光临。
　　雨潇一听就来精神了，住在紫禁城的日子，几位阿哥她都见过，而阿哥福晋们只是在康熙寿宴上远远地看见过，根本没看清楚，更分不出谁是谁，趁这好机会一定要好好看个清楚。
　　从吃过午饭，雨潇就一趟一趟地往跑到门口张望，惹得女孩们都跟着紧张起来，杨云依看不过去了，一把拉住她道，“小姑奶奶，在宫里时见到太子妃、娘娘们也没见你这样，今儿怎么跟个猴儿似的一惊一乍？进进出出忽冷忽热地仔细着了凉！”打发几个孩子去睡午觉，又吩咐女孩子们就照平常一样，该干啥干啥。
　　雨潇央求半天，举手保证不乱跑乱动，杨云依才答应让她留下来看看热闹。于是雨潇和晴岚、阿朵乖乖地坐在主楼门厅侧的休息室里喝茶。
　　未时一刻，一个丫头冲进来叫“来了来了”，雨潇放下茶杯，就听到门外迎客的女孩子整齐地喊“欢迎光临”。三个小家伙轻手轻脚地蹩到大门口探头朝外望，正好看见一个旗装女子扶着丫环的手从停在主楼门口马车上下来，雨潇见那女子二十多岁的样子，相貌端庄清秀，衣着素雅，那女子下了车并不立刻进门，而是站在门口回头等候，马车驶开，又一驾马车停稳，车上又下来了个着浅蓝色旗袍的女子。第三辆车上下来的两个女子让人眼睛一亮：一个笑语盈盈，形容亮丽，顾盼神飞，光彩照人；另一个含羞带怯，娇弱袅娜，雨潇看呆了眼，正猜测二人是谁？听第一个女子道，“八弟妹、九弟妹的车不是走在前面吗？怎么落到后头了？”
　　那亮丽美女笑道，“九弟妹身子有些不适，我就让车行慢些，劳三嫂四嫂久等了。”
　　原来这就是八福晋、九福晋！八福晋果然气度高贵、仪态万方，而九福晋更是个丽色无双的大美人，这个林黛玉型美女居然又黑又胖的九阿哥的老婆？真是一朵鲜花插在……呃，九阿哥艳福不浅啊！三福晋气质文秀优雅，雨潇特别留心看四福晋，仅是中人之姿，端庄有余，少了点寻常女子的娇柔，印象中四阿哥与这位嫡福晋似乎感情很平淡。
　　最后一辆马车上下来一个俏丽女子，让雨潇瞪大了眼睛的不是这个只十四五岁年纪作少妇装扮的女子，而是扶她下车的人——那不是十四阿哥？
　　只听得三福晋咦了一声，问，“十四弟怎么来了？”八福晋笑着打趣，“十四弟新婚燕尔，一刻也离不得弟妹呗！”
　　俏丽女子红了脸，十四阿哥未及说话，车帘一掀，“八嫂可说错了，十四哥今儿是陪我来的。”赫然是十六阿哥！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出去开会，刚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