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新世界（清文）》梦里飞花

57、五十一、路窄

　　何柱儿带着杨云依和雨潇姐弟拜见了太子妃。
　　太子妃容貌并不出色，勉强算端正清秀，身材高挑，也许因为养尊处优、缺少运动的缘故，有点过于丰满。能被康熙挑中作为未来母仪天下的皇后，她的德行是无庸置疑的，行事稳重，仪态端庄，虽然待人和蔼，但高贵的风范让人一见，就不敢生半丝轻慢之心，反而产生一种仰视的冲动。
　　太子妃略略寒暄询问了几句，对她们献上的香缘坊产品十分满意，吩咐人打赏、带她们下去休息。
　　这是一个让香缘坊产品打入宫廷的绝佳机会，杨云依大着胆子道，“太子妃可知这些沐浴乳香水香膏的用法？”
　　“这些东西难道还有什么特别的用法不成？”太子妃有些奇怪地问。这些东西虽然新奇些，但毕竟还是香水香膏，用法不是都差不多吗？再说这些产品的还特别配有文字说明，详细介绍了用法、功效、禁忌等，就算不会用，看了不就知道了。
　　“是的。这些东西还有些特别的用法，能更好地发挥功效。民妇身边的两个侍女经特别教导，最擅长用这些沐浴乳香膏等为人作调理，经她们巧手调理，不但能使人容颜更美，还能保养身体、治疗疾病呢。民妇斗胆，请让她们侍候太子妃一试。”
　　“好，我就试试。”太子妃将信将疑，倒要看看她们能用这些玩意儿搞出什么新鲜花样，弄出什么新奇功效来。

　　重责大任落在了芳宁和丽英的身上。
　　第一步是伺候太子妃沐浴。雨潇看见那个圆圆的大木桶，心里就暗暗摇头，在大理的家里，洗澡用的木桶按她的设计特制的，类似后世浴缸，长圆形，不到一米高，一侧一个半圆的缺口连着一个的稍小的木盆，桶里放一个有靠背的小木椅，斜躺在上面洗澡，头靠在缺口，同时在木盆里洗发，又舒服又省水。木桶不但更轻便，桶底有阀门，不用抬来抬去，只需安放在浴室里，洗完后拔开软木塞就可以放水。再看黑呼呼的香胰子，头摇得更厉害了。这是用猪的胰脏捣碎加入碱、香料制成的，已经是当今最好的香胰子，专贡皇家用的。看看外观，难看；摸一摸，手感不够光滑细腻；闻闻味道，香味单调，不柔和；沾水在手上搓一搓，泡沫不丰富，去污力也不强，更没有护肤效果，后世最便宜的肥皂也比这好。雨潇心里暗暗决定，要尽快制出更好的香皂。香皂的制造方法对她来说并不算难题，难就难在碱、油脂等原材料不足，无法大量生产。
　　在水中滴入精油，随着热气氤氲，顿时芳香满室，闻到的人心情都为之一爽。贴身宫女为太子妃宽了衣，扶她坐进大木桶。丽英用丝瓜布沾了沐浴乳，在她身体上轻柔地，芳宁站在她的后方，用洗发液揉搓她的长发。一串串雪白的泡沫从她们的手上产生、落在水中，一会儿就浮满了大木桶。
　　“这比香胰子好用多了。”太子妃的身体被泡沫包围，感觉全身肌肤滑爽。随着她们手上轻柔的动作，肌肤变得雪白细腻。
　　净完身，芳宁示意贴身宫女用大布巾包裹住太子妃全身，让她躺在一旁的软榻上，点燃了精油熏香灯，开始更加费时的第二步——全身护理。
　　芳宁为她做面部护理，而丽英则用精油为她做全身按摩。雨潇则在一旁指点她们对经络、穴位的梳理、点压。两人的手法是雨潇根据后世美容按摩手法，结合医学经络知识创造，然后传授给她们的。
　　芳宁用细致轻柔的手法洁面、按摩，然后在脸上垫一块剪了几个洞、露出眼鼻口白纱，敷上特别调制的面膜膏、眼膜膏，然后再为她按摩头部穴位、用特制的润发膏护理头发。
　　丽英除了为她放松肌肉、调理全身经络外，特别作了针对妇人的丰胸按摩、卵巢护理。一面按摩，一面细心地为她介绍这些手法的作用，询问她平时的身体情况、有什么不适，好有针对性地进行调理。
　　太子妃似睡非睡地半眯着眼，舒服得几乎哼哼出声。
　　按摩完后，又细致地拍上花水、润肤霜，全套护理做完，用了一个多时辰，再用雨潇只试制了少量的液体粉、眼影膏、胭脂膏化了个淡妆。一个玉人儿脱胎换骨地重生，连宫女们都看呆了。
　　太子妃只觉得全身三万六千个毛孔都张开，仿佛吸收了仙气似的，浑身通泰，神情气爽。摸一摸脸，肌肤幼滑如凝脂，照照玻璃镜，镜中人儿面如桃花，神采飞扬，眼角的细纹都不见了，竟象是年轻了好几岁！特别是氤氲香气一丝丝从肌肤里透出来，仿佛天生就有的体香。平日用的多名贵的香料、多好的熏香、香袋，一比之下，也都落了下乘，着了痕迹。
　　太子妃大是满意，重赏了杨云依和两个丫头。
　　这天，所有见过太子妃的人都不由自主地盯着她瞧，总觉得她和平日有些不同，好象更美丽、更妩媚、更有女人味了。
　　太子晚上回来，也呆呆地看了她好一会儿，这晚就留宿在她房里，和她火热地恩爱了好几回。
　　太子妃貌不出众，一向比较受冷落。她虽然端庄自持，内心又何尝不渴望丈夫的宠爱眷顾？成亲多年，和丈夫以这样的热情缱绻还是第一次。欢喜之下，第二天再次重赏了杨云依，并要求以后香缘坊的产品要长期供给毓庆宫，还要负责教导训练几个宫女，学会那一套按摩护理的方法。
　　一笔生意成交，双方皆大欢喜。

　　宫里哪有秘密可言，第二天，太子妃不知用了什么法子调理，脱胎换骨的事儿就在宫里传开了。宜妃第一个派人来，召芳宁和丽英去为她作那个什么什么调理。惠妃、荣妃也派了人来，可惜慢了一步，只好耐心等着。一时间，芳宁和丽英成了宫里最受欢迎的人，每天都要给好几个娘娘、公主作美容和全身调理，忙得不可开交。又过了几天，不但宫里的娘娘、公主、皇子福晋，连宫外的亲王皇子福晋、公主、宗室格格、朝臣贵妇都听说了，于是天天都有贵妇以各种借口来拜访太子妃，先对太子妃容光焕发的美貌恭维一番，然后再装做不经意地提起“听说那什么什么调理能让人更美貌”，再诚心地恳求让自己见识一下这神奇的调理术。心情很好的太子妃一一答应，于是丽英和芳宁天天累得半死，等着作美容和调理的人还是越来越多，索要香缘坊产品的人也越来越多，幸好她们产品带得够多。
　　试了神奇美容术的皇妃娘娘们，满意之余，寻思要是有个会这套法子的人长在身边伺候就好了，可以经常为自己作调理。聪明的德妃第一个打发心灵手巧的心腹宫女来学美容调理术，其他的皇妃、公主、福晋不甘落后，转眼丽英和芳宁就收了几十个学生。
　　要是开个店，专门给女人作美容和身体调理，生意一定很兴隆。杨云依想，就是办个学堂，专门教大户人家的丫环作美容调理，也很有赚头啊。不过她潜意识里觉得这个念头太荒唐，想了一下就抛在脑后了。她不知道的是，雨潇看到美容术如此受欢迎，已经有开美容院和美容学校的打算了。

　　因为脸上的红疙瘩，雨潇这几天一直待在毓庆宫自己居住的小院落里不敢出门，她可不想再被人说成癞蛤蟆。想到身在向往已久的故宫里，却不能四处走走、参观三百年前活生生的故宫全貌，心情郁闷不已。好在几天过去，红疙瘩渐渐消失，除了额角还有几个不太明显的之外，小脸蛋又恢复了光洁如玉。
　　早上起来，洗了冷水澡，雨潇和晴岚正站在屋檐底下用牙粉刷牙，一个和他们年纪相仿的小女孩突然走进了院子，驻足看着他们两个口吐白沫，好奇地问，“你们在干什么？”
　　“刷牙。噗——”雨潇含混不清地回答，吐掉漱口水。
　　“怎么会吐泡泡呢？”小女孩拧着眉头，“你是不是生病了？上次安公公病了，嘴里就吐白泡泡，还在地上直打滚呢。是吧，嬷嬷？”回头向跟在身后的妇人求证。
　　“是，格格说的没错。”妇人大概是她的保姆，恭谨中透着温和慈爱，“格格快走吧，还要去给太子殿下和太子妃请安呢。”
　　“等一会儿，阿玛额娘不会怪罪的。嬷嬷，去叫太医给他们看病，好吗？”
　　雨潇知道她是谁了，是太子的三格格，早年的太子不太好色，妻妾也不多，现在只有二子一女三个子女。这个三格格就是唯一太子妃亲生的，看样子心肠挺好。
　　雨潇漱完口，吐掉口中的清水，“我没生病，我是在刷牙，要刷出泡泡才能把牙刷干净，你瞧，我的牙多白，咿——”张嘴呲牙，向她展示自己雪白整齐的牙齿。
　　“真的？”三格格将信将疑，“可是我刷牙就不会吐泡泡呀！”
　　“那是因为你用的是青盐，我用的是牙粉！”雨潇骄傲地说。
　　“对对！”晴岚也刷完了牙，“青盐哪有牙粉好，还咸得要死，一点也不舒服，牙粉很香，刷了牙嘴巴都是香喷喷的，不信你闻。”凑近三格格，张开嘴让她闻。
　　嬷嬷吓了一跳，忙拉着三格格后退一步，沉下脸喝，“大胆，哪里来的野小子，竟敢冒犯格格！”闻嘴巴，那不和亲嘴差不多了？男女授受不亲，虽说他们年纪还小，身份可差着天下地下那么远呢。
　　三格格并没觉得自己被冒犯了，高兴地咯咯笑，“我闻到了，闻到了，真的很香呢！”
　　嬷嬷已经呆了，天哪，格格被野小子冒犯了，自己的下场……完了，完了……
　　“嬷嬷，嬷嬷，我也要刷牙，用那个什么……牙粉刷牙，刷得香喷喷的，还要吐白泡泡，好好玩……”三格格不知道嬷嬷脑子里转了那么多念头，一迭声地嚷嚷。
　　晴岚立刻跑进屋，殷勤地拿来新牙刷、牙粉、装满清水的杯子，“来来来，我教你怎么刷牙，这样，用牙刷沾上牙粉，在水里醮一下，喏，这样，放在嘴里刷，先左右横着刷，再上下竖着刷，对就这样……你看，刷出泡泡了吧……”
　　看人家是个可爱的女孩子就这样殷勤，小叛徒！雨潇不满地嘟着嘴，看晴岚手把手地教三格格刷牙。
　　“真的，真好玩……”三格格越刷越高兴，“一点不咸，还有甜味呢……”
　　“三妹妹，你怎么在这里？”两个男孩突然走进院子，一个眉清目朗，大约十岁上下，另一个团团脸，憨态可掬的样子,约莫七八岁，“阿玛和额娘在等着咱们呢。”
　　嬷嬷恭身见礼，“奴婢见过大阿哥，二阿哥。”
　　“我在刷牙……”三格格笑嘻嘻，满嘴白泡泡，“你们也试试，又香又甜，可好玩了。”
　　“真的？”团团脸的小子跃跃欲试。
　　那清朗的小子对雨潇和晴岚一笑，“你们是孟家的少爷和小姐吧？我是弘晰，这是我二弟弘晋，三妹敏容。”
　　原来他就是太子的长子弘晰呀！举止庸容，小小年纪已显露出不凡的气度，难怪备受康熙喜爱和称赞呢。
　　雨潇不甘不愿地拉着晴岚行礼，“见过大阿哥。”人家这么和蔼，她也不好意思失礼，不过她可不愿意自称什么奴婢、奴才的。
　　“免礼。”弘晰很习惯人们的恭敬礼节，从容微笑着虚抬手。“我和二弟、三妹还要去给阿玛额娘请安，就不多打扰了。二弟，三妹，走吧。”冲雨潇姐弟点点头，转身离去。
　　三格格漱完了口，把杯子牙刷牙粉塞暂存回给晴岚，晴岚不接，“这个送给你了。”
　　“那谢谢你了！”三格格高兴地把东西塞给嬷嬷拿着，一蹦一跳地边走边喊，“我要去排演了，下次再来找你玩。”
　　弘晋没试成那种看起来很有趣的刷牙法，有点遗憾，跟着弘晰往外走，一步一回头。
　　他们三个一走，雨潇和晴岚又开始觉得无聊，这几天都关在小院子里，简直无聊死了。想想后宫的女人们，一辈子就关在这么个小院落里，成天仰头看那巴掌大的天空，天哪，那怎么忍受得了？光是想象一下都忍不住恶寒，要真那样生活一辈子不发疯才怪。难怪这些女人的寿命大都不长，鲜有活过五十岁的呢。
　　“雨潇，晴岚，发什么呆呢？”丽英和芳宁拎着装着美容品的小箱子从房里走出来。
　　“丽英姐，你们这是到哪儿去？”
　　“去给密贵人作美容调理。昨儿已经说好了。”
　　密贵人？那个很受宠的汉妃，十五、十六、十八阿哥的娘？“我也要去！”听说密贵人很美丽，一定要见识见识。
　　“你去干什么？”杨云依从门外走进来，“你呀，学学阿朵，好好待在屋里学女红不好么？丽英，还不快点，密贵人的人已经在门外等着了。”
　　“娘，就让我跟去嘛！”雨潇抱着杨云依的手臂撒娇，“人家好些天没出门，都闷得快霉了。要是再待在屋子里，估计头上就要长蘑菇了。”说着夸张地在头上比划长蘑菇的样子，逗得杨云依和丽英、芳宁一齐笑出来。
　　“胡说，那有头上长蘑菇的？”
　　“求求您嘛，娘！我保证乖乖地不惹事。”
　　杨云依被她磨不过，终于点头答应。

　　密贵人的确美丽，一派江南女子的袅娜风流、清灵秀雅，眉宇之间散发着浓浓书卷气，可以看出是一位才貌双全的女子，绝非仅仅以色示人，难怪康熙对她的宠爱一直不衰。只是因为出身低，又是汉人，虽然生育了三位皇子，仍只是贵人。
　　丽英和芳宁为她做美容护理时，宫女太监按密贵人的交代，照看着雨潇和晴岚，给他们拿来瓜果点心，让他们在院子里玩。姐弟俩被几个太监盯着，不敢乱跑，只好无聊地用桌上的瓜子当武器打着玩，丢了满地的瓜子。
　　旁边的侧院里传出断断续续的琴声。
　　“不对不对，笨死了！”
　　“这是哪里？”有好玩的事了，雨潇顿时来了精神，拉着晴岚遁声跑到侧院门口，从半开的门朝里望。
　　“是十五、十六两位阿哥在排演，准备皇上万寿时表演呢。”太监解释道，“少爷、小姐还是到那边歇着吧，别惊扰了两位阿哥。”
　　虽然这阵子美容术风行一时，但宫里的人们主要心思放在为近在眉睫的皇上万寿作准备上。除了想万寿节那天穿什么衣服、怎么打扮得更漂亮，更费心思的是献上什么礼，才能讨得皇上的欢心。奇珍异宝什么的就不必提了，宫里哪样宝贝不是皇上的？关健是要对皇上的心思，要别出心裁，还要能表达自己的一片忠爱之心，这可就伤脑筋了！
　　所以娘娘、阿哥、公主们都费尽了心思，各显本事，准备在万寿节上大大地讨一下皇上的欢心。光是打算表演节目的就不知多少，有弹琴的、跳舞的、唱歌的，这阵子都在加紧排演呢。
　　不让看，我偏要看。雨潇不顾太监的阻拦，探着头朝里窥视。院里门廊下有两个男孩，一个坐着抚琴，一个站在一旁指指点点。
　　喝喝喝！猜猜她看见了谁？
　　那个抚琴的男孩，不正是前几天才和他们打了一架的小胖子吗？

　　“错了，这个音又弹错了。教你多少回了，怎么老学不会，笨死了。”十五阿哥又敲了十六的额头一下，“重来一遍！”
　　十六阿哥揉揉脑门，苦着脸重新弹奏。
　　他那眉毛眼睛鼻子皱成一团的苦相，看得晴岚心情大爽，忍不住咕叽笑出声来。雨潇忙掩住他的嘴，可是已经惊动了里面的十五和十六阿哥。
　　“谁？谁在那儿？给我滚进来。”十六阿哥大惊小怪地呼喝。他练琴练得苦不堪言，正巴不得出点天下掉下个月亮、地里钻出个怪物之类的事来打扰一下，转移一下哥哥的注意力，好放自己一马。
　　“是奴才景六，惊扰两位阿哥了，两位阿哥恕罪，奴才这就走，这就走。”太监抢着点头哈腰地请罪，一面拉住雨潇和晴岚往后退。
　　“站住！你在那儿干什么呢？”十六阿哥起身追过来，正好与雨潇和晴岚打了个照面。“咦，是你们？”真是冤家路窄！“好啊，竟敢追到这里，景六，还不将他们给我拿下了，狠狠地打板子！”他以为这两个仇人为了自己专门追到这儿来，可真是自己送到枪口上来，那还客气什么，当然有仇报仇、有怨抱怨喽！他一时忘了，宫里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来的。
　　“这……”景六左右为难，两个孩子是密贵人的客人，娘娘吩咐了好生照看，可十六阿哥也是主子，下的令也不敢不听，这可怎么办？冲一边的小太监暗暗使个睁色，小太监机灵地偷偷溜走搬救兵去了。
　　“怎么还傻呆着不动？没听见爷的话吗？”十六阿哥怒踢景六一脚。
　　“奴才该死！主子恕罪！”景六跪下，只管磕头。
　　“你这个人讲不讲理？他又没惹你，你踢他干嘛？”雨潇跳出来为景六抱不平，冲到十六阿哥面前，将他推开。
　　景六没有为她的行为感动，反而吓得魂不附体。
　　“他是奴才，我爱踢就踢！”十六阿哥气势汹汹地推回去。
　　“小小年纪就知道耍威风、仗势欺人，真是讨厌鬼！”努力睁大眼睛瞪啊瞪，不信气势输给他。
　　晴岚和姐姐并肩，大声帮腔，“就是就是，讨厌鬼！讨厌鬼！”
　　“耍威风又怎么了，你管得着吗？”跨前一步，居高临下俯视他们，哼哼，怕不怕？“反了！反了！竟敢骂皇阿哥，景六还不把他们拖下去打板子？”
　　“十六弟，他们是什么人？”十五阿哥慢条斯理地走过来问。
　　“他们就是上次打我，嗯，是和我打架的人，还扯坏了我的衣裳呢！哥，你可要帮我报仇啊！”
　　哎哟，额地神唉……景六一阵晕眩，满脑门都是冷汗，打了阿哥……这下祸事大了，小命要没了……
　　“有本事咱们再来打一架，让哥哥帮自己报仇算什么好汉！”显摆他有哥哥吗？有什么了不起！哥哥谁没有，野火哥哥和次仁哥哥也很厉害！
　　“好好，打就打，让你看看小爷我是不是好汉！”十六阿哥经不起话激，立刻挽袖子扎衣裳地准备扑上去。
　　“我的主子爷唉，求您别冲动……”景六趴在十六阿哥脚下，抱住他的腿。
　　“让开……”
　　“爷，您要是有什么闪失，奴才一百条命也不够赔……”
　　“让不让开……”
　　“奴才给您磕头……”景六的脑袋在青石地上磕得咚咚响。
　　十五阿哥用力蹬他，仍抽不出脚，“放开，别以为我不敢杀你……”
　　“十六弟，别冲动。”十五阿哥拉住他的后衣领。他看戏看得兴致盎然，特别是那个个子小小，却叉着手摆出输人不输阵架式的小女孩，女孩子家的居然还嚷嚷着打架，和宫里规矩听话、甚至有点呆板的格格们完全不同。民间的女孩都这样有趣吗？
　　“哥，你帮不帮我报仇？不帮也别拦我！”十六阿哥气呼呼地挣开他的手。
　　“这可是在额娘宫里，你不怕惹额娘生气？要是皇阿玛知道了，更要责罚你了。”
　　“十五阿哥，十六阿哥，娘娘唤你们进去呢。” 密贵人身边的女官及时来传话，身后还跟着刚才偷偷溜走的小太监。
　　谢天谢地！景六心气一松，瘫软在地，再也没力气爬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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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这些达官贵人,谁敢收钱呀.不过别担心杨家白送了产品吃亏,这些人一高兴,随便赏一件珠宝玉器什么的,就值老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