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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1、雌雄莫辨 ...

  •   书生晓得这事后一阵自责,自己关在书房里倒腾出一份家法让赵叔转交给云娘看,写了五六页,无外乎一些治内对外之事,大多向着云娘,看来书生是认定云娘了。云娘随手翻了下,总结出一句:字体不错,隽秀有力。于是第二日便见书生在院子里摆开阵势练字,只是日头太大未去瞧瞧,第二日见着书生时明显黝黑不少。

      若华翻墙进来时,我正抱着半个西瓜消暑,一旁小二打着扇子好不惬意。听得身后有响动,挑开帘子便见若华拍掉身上沾着的枝叶,酒窝一陷,上前撑着栏杆翻进来,“妙颜,我来与你私会了。”

      挖一勺西瓜送入嘴中,侧身对小二道:“你去切个西瓜与若华消消暑气。”小二恍若未闻,继续打着扇子。若华也不介意,拉来藤椅坐在我对面,凑上来蹭小二扇的风。

      “小二,你去抱个过来吧。”小二一顿,放下南瓜扇默默走出院子。

      若华起身坐在我身旁拿起南瓜扇接着扇风,赞叹道:“好扇。”

      我侧头看去正好瞧见上头画着的南瓜,正色道:“这扇子不卖的。”他乃是皇子,一高兴指不定要了我这扇子。

      “放心,这扇子还不值得去费气力。倒是妙颜,在下避过众多耳目特意翻墙来与你相会,你可有什么表示?”若华如孩童般眨眼,一脸期盼。我捧起那半个西瓜,示意道:“请你吃西瓜。”

      若华合扇指着我捧着的西瓜道:“我要这整个西瓜。”

      他这一收扇,暑气立马蔓延开来,热气阵阵拂过。拿起勺子又挖了一块西瓜送入口中,如果这西瓜无籽就好了。“这个西瓜已经被切开,你只能吃那剩下的半个。”

      若华敛去笑容,定定看着我,“如果在下执意要吃一个西瓜呢?妙颜当知,只要在下愿意,即便是倾国之力也无妨。”

      起身捞起浸在水盆中的另一半西瓜,这个西瓜是状元府中最大的一个,本想将这半个留给云娘吃。转身递给若华,顺带送去一根勺子,“请你吃。你若想吃整个西瓜,可以自己去种个,是圆是扁皆随你的意。”

      一手捧瓜一手执勺,若华这般模样看着很是消暑,满意回座继续挖瓜。

      若华看了下日头,回身道:“今日不能多待了。改日我再来与你私会,届时可不能只拿西瓜糊弄在下。”说完抱着那半个西瓜飞过墙头。

      改日与书生说说这状元府不若把围墙拆了,也省得一个两个成天翻墙。

      隔日二皇子下帖,说是听闻状元府庭院风景绝佳欲赏玩一番,书生自是倍感荣幸。当日恰逢雍国功臣顾锦霖上门拜访好友,三人便聚在一起于院内把酒赏景。

      院内不过多植了几株花树,于我看来还是这西瓜看着讨喜。都说三人成虎,这番把酒赏景约莫也是众口传出来的。那本该在院中的二皇子若华在我屋里呆了半晌午与那厢边下棋便吃西瓜,甚是和睦。反是书生与云娘在庭院里赏那几株花树。

      我素来有午睡之习,看了几盘棋局便觉迷糊不清,终是架不住沉沉睡去。

      都说春困夏乏,醒来之时业已将近黄昏,身上披着紫衫。那厢正斜倚在圈椅里,一手捏了尾小鱼逗弄喵喵,看起来心情颇好。这几日在状元府喵喵没少吃食,看它那样子也是乐得耍玩,肉爪懒懒扑向小鱼。

      “今日得着空闲了?”将紫袍搭在圈椅上,拢了拢发髻。

      “妙妙你是愈发懒散了,明日宫里将摆庆功宴,是避不得的。雍王也知你现今在状元府,特让我来与你相会。”

      但凡进了晏城城门又如何能瞒得住雍王,他怕是早已知晓我在状元府,借此机会正好看看众人的反应。自古为君者又有几个仁慈宽厚,况逢此分崩乱世。

      那厢自是晓得这理,将我圈入怀中,无奈叹道:“说你糊涂,却事事看得通透。说你明白,又皆藏在心中,分明是棵愚木。”

      师父说我是棵朽木便罢了,我确实不是练武的料,只是这愚木听着百般不是滋味。难道这二十两年爹爹与两位哥哥便是养了株愚木?避过那厢伸来的手抱过喵喵。

      耳边有沉沉笑声传来,“你也莫恼了。明日行远亦会参加,我已和他知会过,明日你仍是男装扮相。”

      及至戌时,小二进门唤了声公子那厢便翻墙而去。不知若华是否也是这般离去的。

      据传状元府里藏有佳人,据传这位佳人雌雄莫辨,据传佳人有位哥哥,据传这个哥哥还还未娶妻……书生一回府云娘便出府去溜达顺道听得这些据传,而其中就属还未娶妻这一条最为可信。

      现下这据传之人打马入晏城,不知敲醒了多少人的春闺美梦。二哥今次特特挑了匹白马,边营战马以快、隐为主,甚少有白马,他这白马不知从哪里倒腾来的。但见他翻身下马,爽利潇洒,见着我上前就是一个猛抱,而后轻拍我的头欣慰道:“没吃胖,甚好甚好。”

      一时不知该喜还是该忧,默了默,踮起脚熊抱回去,不忘猛拍二哥的后背。

      云娘近来经常外出,偶尔也同她出去玩闹一番。此次书生自是不能缺席,云娘直言宴无好宴也便不去了,书生也未强求。路上遇着不少官员,书生上前与之寒暄分外熟稔。官场果真是个近不得的大染缸,便是书生也免不了染得一身彩。

      方踏入大殿,便看见那厢一身紫袍谈笑自若。他向来是个张扬之人,紫为贵气之色,雍王竟容得他穿紫袍参宴。木秀于林风必催之,锦霖你如此大张旗鼓究竟为哪般?

      “我当这几日子卿为国事操劳,一下朝便往状元府赶。原来是藏着这么位人物。”一位官员挡在身前,看他官服应也是位大官。

      书生慌忙行礼,“国舅爷说笑了,为君王分忧乃是臣子的职责。秋试将近,下官自当竭诚尽力。”

      国舅爷满意点头,左右看了下我与二哥,走到我跟前笑道:“你便是妙颜吧。方氏妙颜,雌雄莫辨。果真是一妙人,本官敬你一杯。”

      二哥上前拦下随从递来的酒杯,“妙颜酒浅,若是此时醉了实不合规矩。这一杯便由我这个做哥哥的代为饮尽。”说完回了一礼举杯饮尽。国舅爷面上有些挂不住,讪笑着举杯。

      那厢席位正好与我相对,此时与一旁官员寒暄,客套而疏离。二哥坐在我身旁,倒了杯酒浅尝几口不住赞叹好酒。他这几日定是在边营没喝着什么好酒,二哥对酒要求甚高,能被他称之为好酒的必是极品。平日里喝着这酒大概也就是咂咂嘴,断然不会说好酒。

      眼前一暗,若华锦袍玉冠一身贵气,眉眼弯起俩酒窝很是迷人,“妙颜还是女装好看。昨儿个我从你那抱了个西瓜,正愁着没回礼,不如今晚我翻墙去看妙颜?”

      “你把这玉佩收回去便成了。”掏出那块玉佩放在案上。昨夜那厢特特将玉佩挑了出来,雍国暖玉分属两位皇子,如此厚礼还是还回去来得妥当。

      若华随手将玉佩收回,摇头惋惜道:“在下本想将这玉佩作为押金多叨扰妙颜几日,可惜了。”

      “妙颜向来喜静,二皇子若是有这雅兴,行远愿随时恭候。”二哥斟满酒,敬若华。
      若华立马展颜,笑道:“看来传闻不假,妙颜果真有位好哥哥啊。”

      他俩倒是一见如故,相谈甚欢。正觉无趣,抬眼遇着那厢投过来的视线,凤眼丝丝密密将我笼在其中,一时竟有些窘迫,忙扭头看向一旁。

      直至雍王入席也未见邻旁有官员入座。若华想来应是俏似其母,雍王长相偏于刚毅。

      雍王现已是知天命之年,国中大臣明里暗里分成两股势力。如云娘所说,宴无好宴,此次庆功宴不过是雍王给予这两股势力的一次正面交锋。暗自叹气,我这副皮囊真是好用,三番两次被拿来做门面,受宠若惊啊。

      “我雍国终得双雁山,此乃喜事一桩,今日将几位功臣聚在一起好好庆祝下。诸位爱卿可要尽兴啊。”雍王稍稍抬手,底下众臣子一片山呼。

      雍王满意点头,忽地转头对我道:“你是妙颜吧,常听锦霖说起你。也难怪他把你藏着,便是我也是今日才瞧见哪。”

      作势起身,学这二哥的样儿行礼道:“草民惶恐。”

      “圣上未予你赏赐,如何惶恐了?”只见那厢转着杯子万分懒散毫无谦卑之态。

      雍王大笑出声,抚掌道:“锦霖你还是如此精明,吃不得半点亏。”

      那厢闲闲看来,慵懒道:“我本便是商人,这吃亏生意自然做不得。”

      雍王身侧坐着最疼爱的妃子,据言将军便是靠着他这当妃子的姐姐才能长久守在小雁山下,此次立功也算是得偿所愿。

      “你这孩子又放上牛脾气了,回头本宫将那盘玉兰与你可算扯平了?”坐在雍王身侧的李妃半气恼道。她也不过三十年华,称锦霖孩子委实别扭。

      那厢听着却很受用,拱手道:“如此锦霖便替妙妙先谢过娘娘。”

      他这一扯又将我拉入其中,李妃果然向这边看来。“前两日若儿还与本宫提起妙颜,说那市井传言有失偏颇。”

      我抬眼瞧见李妃满眼笑意,离得如此近,她一抬手我便看清了所着华服袖口处的雏菊,含苞待放很是迷人。“他说妙颜你本就是女儿之身,那些人偏说你雌雄莫辩。”

      暗自叫苦,自古最莫须有的罪名便是欺君之罪,此番搞不好我也会被按上这么一个名头。

      雍王拉长了声调,灼灼看来,“哦?可联听闻你与锦霖乃是断袖之交,这又如何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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