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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雁北镇邀月居 ...

  •   楔子

      江湖多少豪杰,红尘万分妖娆,在这纷纷扰扰的尘世中总有无数人前赴后继的为了争名夺利拼的你死我活。可总有那么一些人远离着喧嚣之外,他们身在江湖却从不表明立场,像是孤立的岛屿,任凭浪大风急,却不为所动屹立不摇。他们的真面目没人知道,江湖上关于他们的消息都是人们口耳相传散播的,可信度不可知。

      人们很难去揣测他们的意图,也正因为如此,人们对他们往往敬而远之。并不是觉得他们与世无争无需介怀,那些经历过生死和磨难的人都知道,最可怕的敌人永远不会明火执仗的和你硬碰硬,那些蛰伏在暗处的算计才是致命的。

      远在西域的万狐宫便是这样的一个存在,万狐宫历史久远,具体什么时候成立的已经不可考。可它真正出现在人们视线中也不过就是这百年之内的事情,但是宫中奇诡异术令人匪夷所思。众多传说都指出,万狐宫能够杀人于千里之外不露行踪。更说万狐宫中的男女各个身怀媚术,只要碰到了都会被他们弄得神魂皆丧,最后运气好的可能会留个半条命苟延残喘度过余生,运气不好的就这样不明不白的丧了命也未可知。

      还有传说,万狐宫中的人根本就不是人,而都是狐妖所变化。这个说法也让之前的种种传言有了说服力。

      但是,传说毕竟只是传说,到底万狐宫中都是些什么人,他们都有什么目的,除了宫中之人没有人真正的知道。但是万狐宫中有一段从创宫之始便流传的话,不论他们曾经在什么地方出现过都会留下这句话:

      吾以吾神之名身负万物之灵,开鸿蒙之路启混沌之门,与吾同行者吾同仁矣,逆神之志者必遭屠戮。

      这段话的含义到底是指什么?有各种猜测,只是,万狐宫在这种种猜测中依然默默不语。万狐宫在哪里?宫中有些什么人?这些人有什么目的?

      都是谜。

      据一个自称自己找到过真正万狐宫和见过宫中之人的男人描述,万狐宫远在西域大漠之中,落日之时朝西方遥看万丈金光闪烁,朝金光闪烁处走去,赶在日落之前到达便能进入宫中。宫中珍奇无数美女如云,个个粉面桃腮云鬓低垂,身着羽衣飘飘欲飞。

      宫内楼阁林立飞檐翘脊,百花齐放绿树成林,流水潺潺飞瀑射光,而宫外便是黄沙漫天却半点进不了宫内,简直就是一个世外桃源。

      说这话的男人今年80岁,整整40年,他反反复复的和人们这么描述着。从没有人把他的话当真,因为,他已经疯了40年。

      万狐宫,依然是个谜。

      第一章

      河北大名府

      时值二更天,月朗星疏万籁俱静。

      更夫打更的声音穿过大名府的重重城墙,一遍遍悠长的回荡在深而沉的夜里。

      “笃、笃”
      “鸣锣通告,关好门窗,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更夫转过一个弯,向北走了不多会,忽惊见隐隐火光从北街尽头的一栋大宅中窜起。

      更夫愣了几秒,猛的大喊:“失火啦!!失火啦!!”

      北街的尽头,住着的是大名府赫赫有名的季宪章一家。

      季宪章之所以名气如此之大,并非是因为他如何地位显赫,其家境也只算是寻常百姓中较殷实的水平。他之所以名气大,是因为他生了一个非常聪明的儿子。单名一个岸,字长卿。年方8岁,却已能吟诗作赋,并且一目十行过目不忘。

      而此时,8岁的季岸拿着火把,站在季府正门外的大树旁,小脸上还有几滴未干的血迹,也不知是他的还是别人的。他眼中沉淀着不属于他年龄该有的冷静和沉着,看着原本属于他的家被大火一点点的吞噬。

      更夫的叫声惊起了不少已经入睡的街坊邻里,节气正值初秋,天气渐渐干燥,这大火一旦烧旺顺着风势很容易就会延绵到别家。于是大家都开始从家里拿盆拿桶帮忙灭火。

      可渐渐地有人开始觉得不对劲。

      季家遭此大祸,按理讲总会有人呼救或者外逃。但到现在,众人竟没有看见一个人从房子里逃出来。这时一个帮忙灭火的壮汉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一转头,看向季府大门外。

      大树旁已不见了季岸的身影。

      空无一人的大宅,突然而来的熊熊大火在寂静中狂妄的燃烧。艳丽的橙色火舌舔着在场所有人的心,炙热的高温却使人打心底里生出些许寒意。大家心里都想着,季家上下恐遭不测了。但火还是要灭的,否则任其燃烧早晚要殃及他人。

      这时官府也派来人来帮忙,加上火势还没有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到了快三更天的时候,大火已经被全部扑灭了。

      可火灭后,所有人惊恐的发现,季家上下几十口人,一夜之间全部消失的无影无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

      十年后

      太行之西有城名雁北,雁北城中有一酒馆名邀月居,馆中所酿的桂花酒被称为本城之首。淡淡的桂花香合着酒香闻着就香甜可口,这甜美的酒平日里连孩子闻见了也忍不住想喝上两口。于是这酒馆门脸虽小生意却很兴旺。

      邀月居掌柜姓林名天放,而立之年却从未娶妻,只和酒馆中的几个伙计安安分分的经营着这个小酒馆。算算,他们到雁北今年已经是第十个年头了。

      虽然酒馆的掌柜是林天放,可是他却甚少出现在店内,一个月也就只有那么几天人们能看见他。他为人和善见客总是笑脸相迎,但是林天放的名声在雁北并不好。一般上他们店买酒的都是男子,从不见女子上门。原因便是……

      “这不是张家米铺的香草吗?几天不见,你出落得更水灵了。来来来,给哥哥我看看你擦得是什么胭脂水粉。”

      林天放吃饱了午饭站在他酒馆外晒太阳,看见一个妙龄女子打门口经过,他眯起眼睛扯起脸皮就笑着靠了上去。名叫香草的女子看见他就像看见了瘟神一样,提着篮子跐溜一下跑了老远,跑远了才扭过头“啐”了他一声:“没皮没脸的浪荡子,难怪这么大年纪了还娶不到老婆。”

      林天放伸手惆怅的看着香草走远的背影,叹了口气:“哎~现如今的姑娘怎么都这么不知好歹呢?”

      正在林天放兀自哀怨之际,酒馆里走出一个伙计,年纪看来20岁上下,他穿着洗得发白的粗布短打上衣,长裤绑着腿,脚踏一双布鞋,头发梳成发髻于脑后。面容平淡无奇,双眼无神表情呆板。

      他走出来看着自家掌柜的背影,一头长发披散着,风一吹还闻得到他衣服上昨天晚上残留的气味,天香楼名妓阮翠云的胭脂香。这个香味是芝兰轩专门为阮翠云定做的,全城独一无二。谁要是在自家相公身上闻到了这个香味,他去过什么地方也就不言而喻了。

      再看掌柜的,脸上胡子还没剃干净,披头散发,身上留着雁北名妓的香味,往大街上一站怎么看都不像好人,就这样和人家黄花大闺女打招呼,甭管说什么,估计都会被人当成急色鬼登徒子。何况他还说那么露骨的话,不被人骂那才怪了。

      “掌柜的,你这副样子不招人骂才是怪事呢。明明是个好人,干嘛老是做一些让人误会的事情啊?”

      林天放听见背后的声音赶忙转过头,然后深情的看着说话的伙计:“林大~~!真不愧我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拉扯大,世上只有你能抛开世俗的眼光看清我的为人。”

      说罢这话,林天放一把把林大抱住,满是胡渣的脸还在他脸上蹭啊蹭。

      林大的呆脸还是一副呆样,但却急忙用手去推林天放。

      这也是林天放找不到老婆的另一个原因,因为大家都传……他和他的伙计们有染……

      林大面色呆滞,伸手用力一把推开了林天放:“掌柜的,你不要这样!!我可不想和你一样讨不到老婆,后院你捡回来的哪只东西你还没去喂它吃饭呢。你知道,除了你它都不让任何人靠近,不想饿死它的话就赶快去吧。”

      林大说完这话,扭脸便走了。林天放又再次惆怅的望着他远走的背影感叹道:“哎~小时候都让我随便抱的,怎么长大了抱一抱就生气啊?啧,还是小时候比较讨人喜欢。”

      能看出林大生气了的人世上除了林天放,估计很难找出第二个人了。

      被林大教训了一番,林天放老老实实的跑到酒馆后院看望那只被他捡回来的小家伙。

      邀月居后院简陋,一眼望去只有并排三间房,中间的正房是林天放居住的,两边一边是伙计们住的通铺房,一边是柴房。倒是房前有个很大的院子,左边沿着围墙是长长的马厩,右边养着鸡鸭。

      而现在鸡鸭们都窝在窝里,死也不敢出来。即使外面的食盆里装满鸡鸭食,它们还是噤若寒蝉的蜷缩着。

      在院子正中央,一个雪白的身影正在地上趴着,通体白毛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一丝杂毛也看不见,尖尖的耳朵朝天竖着,两条前腿交叠着放在地上,它就把脑袋放在两条交叠的腿上,百无聊赖的看了看鸡窝的方向,金色的瞳孔里全是不屑。

      “切~本座对你们可没兴趣,送给我吃我也未必想吃。”

      边想着边甩了甩大而蓬松的尾巴。

      这时后院的门被吱嘎一声推开,它依然趴着不为所动,从空气中传来的气味他就知道来的人是谁。既然是他,就没必要有什么动作了。

      “狐兄,今天天气真好啊,你也晒太阳呢?”

      林天放嬉皮笑脸的走到白狐狸面前,蹲下来看着他。

      白狐见他来到身前,站起来趾高气昂的晲着他竟然开口说话了:“别说废话,赶紧把禁制之术解开放我走。”

      林天放一脸无辜的表情:“狐兄,自从从长平镇回来之后,你总叫我解开禁制之术,那到底是什么玩意儿啊?”

      白狐狸眯起细长的金色眼睛,充满威胁意味的盯着林天放。真想杀了这家伙,可是……他身上有禁制之术,杀了他自己也会小命不保。

      林天放笑笑,竟然想伸手摸摸白狐狸的头,白狐狸很有个性的一扭脸,一转身,大尾巴一甩甩到了林天放脸上。这力道可不轻,林天放被甩的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脸上也阵阵生疼。

      可他不以为意,掸了掸身上的灰尘,站了起来。然后走到鸡窝前伸手掏了一只鸡出来,笑眯眯的走到白狐面前递到他嘴边:“狐兄,生气也要先填饱肚子啊。来,吃吧。”

      白狐冷冰冰的看着那只面对他充满恐惧连叫也不敢叫的鸡,悲从中来。

      他堂堂的九尾妖狐,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啊!!他想吃人!不是鸡!悲愤中,他张嘴一口咬断了鸡的喉咙,差点被咬到手的林天放快速的缩回手,小生怕怕的看着白狐:“狐兄,你当心点,可别伤到我。”

      九尾吸着鸡血,恶狠狠地看着他心想:“要不是吃了你我也活不了,你以为你还有命在?”

      林天放摸摸鼻子,歪着嘴角看着恶狠狠看着他的九尾,然后从身后掏出一个酒壶在他面前摇了摇:“上好的桂花酒,狐兄可要来上一口?”说着,林天放扒开了酒塞子,浓郁清甜的酒香便在院子里四溢开。

      九尾停了嘴,嗖的化成了人形。高大俊美,长衣广袖,一头柔顺如兽毛的长发拖到了腰际。他用袖子擦了擦嘴上的鸡血,理直气壮的朝林天放伸手道:“拿来。”

      林天放将酒壶递给九尾,只见九尾一个翻身上了屋顶,躺在屋顶上举起酒壶仰头咕咚咕咚的畅饮开来。微风吹起他的白发和长衣,它们以优美的姿态在风中翻飞。

      九尾一口气喝了半壶,抬手擦了擦嘴边的酒液,用细长的金色眼睛斜睨了林天放一眼,露出了狐类特有的笑容,勾魂摄魄。

      “哼,你这破地方就算这桂花酒令人满意了。”

      林天放站在院中背着手笑眯眯的看着他,心里嘀咕着,每天一只活鸡,一壶桂花酒,大爷似的供养着还要受他冷嘲热讽。自己是图什么?

      这个妖孽,只能说不打不相识,这不解之缘该从何说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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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雁北镇邀月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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