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火与霸的协奏曲 ...
-
这是个恶魔。
见到伊利丹的第一眼，萨萨里安下意识地想到。
他从阿尔萨斯国王那里得知，敌人的头领是个暗夜精灵。但当那个精灵站在一个高处俯视他们，他抬头看到他--那双扭曲着弯下的犄角，牛羊一般的蹄子和巨大的蝙蝠翼似的大翅膀，无一不让他想起曾经苦苦讨伐的恐惧魔王。
萨萨里安一直以为暗夜精灵和高等精灵一样，有着完美的脸和瘦削的身材。
从奎尔萨拉斯撤离已经有俩个多月，在那之后，他们阻挡洛丹伦的难民、女妖希尔瓦娜斯背叛、跟随克尔苏加德解救被伏击的阿尔萨斯，直到接到命令，长途跋涉到这冰天雪地的极北方冻土。
一个个超过能力极限的战役接踵而来，让他越发残忍和沉默，也越来越强大。
尽管他始终忘不了两个月前那个精灵曾带给他的震撼。但时间的催促和周围的大军压境不允许他分心。他努力强迫自己不去想。
他们的主人无所不能，他们的部队所向披靡。谁挡路，就杀了谁。尽管这次的敌人比以前的任何一个都强大。
在伊利丹自信地带领全部的人马前来攻打“最后一个封印”，他不幸落败了。萨萨里安明显的感到力量的陡然下降，他们的主子阿尔萨斯也是如此，如果不是这样，那个恶魔模样的家伙也许能败的更惨些----娜迦的召唤祭坛可能要费更久的时间治疗他们的主人。
阿尔萨斯镇守基地，阿努巴拉克带着几个精英死骑前去突击东北方的封印之门。本来志在必得的胜利，却在两天后就陷入了困境。
“这个任务根本不可能达成。”奥尔巴兹说，“我们要面对一个全副武装的基地，娜迦的女乌贼和那个血精灵王子，攻破他们的城门--这可能吗？”
“只有娜迦，没有血精灵。”巨大的昆虫嗡嗡地开口，他的四周围满大大小小的飞虫，那些虫子饿了就会吃肉。还会撕咬部队中的食尸鬼。“血精灵不在这里，在西北，他们不敢动，他们不敢攻过去。”
阿努巴拉克迈动他的八只大脚，顺着陡峭的岩石往上面爬，两个死亡骑士一左一右，骑着骷髅战马跟了上去。
“哨兵来报，援军在三天后到来。”萨萨里安说，“传来巫妖王的口信，要我们守住这条路口。”
奥尔巴兹发出一声怪异的哀号：“三天？他们在造人吗？如果不是乌贼和鱼人每天--每秒不停不间断地冲过来，宁可不要命也想冲破防线，我倒是很喜欢守阵地的打法。”
没准就是在造人。萨萨里安心想。亡灵天灾的繁衍方式就是复活死人。这些天的激烈战事为他们增加了很多生力军。
“小人儿，你们的事，你们自己管，”巨虫的腹腔轰鸣着，阿努巴拉克说：“你们决定谁去打，谁留下，谁放冷箭，我只关心结果。巫妖王只能接受胜利。”
“好吧，很好。”奥尔巴兹磨牙道，“有没有人来解释一下，为什么我的能量在不断的流失？”
“奥尔巴兹，冷静点。就连阿尔萨斯国王都是一样的，这是巫妖王对我们的考验。”萨萨里安迎着刀子一般的暴风雪，觉得很舒适。“他能挺住，我们就能。”
“小人儿，说得好。”阿努巴拉克持续地轰鸣。
这之后的两天，的确和奥尔巴兹说的一样，娜迦无时无刻不想要冲破防线。风龙、海妖、甚至是娜迦皇家卫兵，像一窝被捅了巢穴的蜜蜂，以群为单位，一次又一次地冲。完全不顾性命。
阿努巴拉克就是噩梦的化身。随着那恐怖而空洞的声音用母语吼出的战呼，惨剧便降临在湿滑粘腻的海洋居民身上。他的几条腿分别行动，扼住猎物并将它们刺穿，并用凶狠的钳爪剪断敌人的肢体。腐败的空气中一直充斥着惨叫，连对残酷景象习以为常的萨萨里安都不禁打着冷战,强作镇定。
有一个念头从两个月前遇到精灵游侠开始就跟着他，那就是：他大概明白了吸食毒品是什么感受。在他的内心深处，或许深到曾经让他也以为不存在的--憎厌。他憎恶自己不停催动的双手，也憎恶这无穷的杀戮。他深知全部都是错误的。但源源不断的力量和精神狂喜向他灌输，他也不得不服从神祗的威压。
萨萨里安站在陡峭的灰色石岩上俯视地面上激烈的战争，蓝色的荧光不时地闪动，爆裂，暴风持续不断地狂奔，将他的披风鼓胀成一个布袋形。他三心二意的听着一个尼鲁布人匆忙跑来报告军情。
莹蓝色的天边。黑暗的乌云。
俯视众生。
就算天灾的力量弱到他所知的最低点，仍然让世人胆寒。
他的内心燃起狂放的激情。他拥有地位，力量。
他们还渴求什么？巫妖王通通可以给你。
“来了……他们来了！”八条腿的哨兵费劲地大喊，一下子把萨萨里安的注意力拉了回来。他猛地转过头。
黑压压的人潮远远的开来，食尸鬼，憎恶，接着是绞肉车。轰轰隆隆地前进。扬起漫天的灰土。
尽管人数庞大，他们前进的速度却很惊人，不一会就开到了军队的后方，一阵灰尘过后，只见新到的亡灵天灾大军整齐有序地穿插过萨萨里安残存的部队，融进同类之中。
马匹的踏地的啪啪声在身后响起，萨萨里安回过头。亡灵天灾的士兵们正哆哆嗦嗦地让开一条路。是四个重甲骑士，他们全身都被黑乎乎的铠甲紧紧包围，只露出一张张苍白不详的面容。领头的人勒住缰绳，停在离萨萨里安等人十码内。
最前面的人覆盖看起来身材挺拔，而且天灾中少见的能挺胸抬头，而不是微微勾腰。他一挥手，身后的一群可怕的怪物们举起手里的武器，整齐的怒吼一声。震慑了整个山谷。军心为之一震。
援军。
身边的亡灵巫师发出咔咔的磨骨声。奥尔巴兹从刚才开始就屏住了呼吸，掩饰呼之欲出的兴奋之情。他听到前线的巨虫随着援军的吼叫也怒吼一声，亡灵天灾的士气大振。
也许萨萨里安是唯一一个心情相反的军官。从领头的死亡骑士一来，萨萨里安的心就如同摔进了深渊。莫名其妙的痛觉一刀又一刀地割裂着他的大脑。他呆呆的看着对方，而那个死亡骑士也一样，他从刚到这里，他的视线就锁在萨萨里安的身上，一直没移开过一分。
面前的人发出金属质地的嗓音：“请立刻调整部队阵型，让开一条路。我们的前锋需要立刻到达最前线。时间紧迫。”
接着，面无表情的死亡骑士傲慢的眼神扫过一眼眼前的几个人，骷髅战马随他粗鲁的拽动缰绳喷出了几股火焰。
“我是法利克座下的死亡骑士，库尔迪拉·织亡者。”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火与霸的协奏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