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章 ...
-
电视机前坐着的两个人一直没有说话，直到电视里的番播完。
苏意橙捏着手指，轻咬着嘴唇，她听见姜喻言问她。
“看完了，还想再看吗？”
苏意橙摇摇头，“不看了。”
姜喻言看了眼时间，才九点不到，便站起身后伸出手去拉她。
苏意橙被他拉着手腕站起来，她拍了拍坐得有些皱的裤子，腿发麻使她跺了跺脚，她知道时间还早便鼓起勇气道：“姜喻言，我想出去逛两圈。”
“好啊，我也刚想说。”
苏意橙：“那你等会，我先去趟厕所。”
卫生间里，苏意橙站在洗手盆前，用水冲洗着脸，耳膜鼓动，耳朵尖也红得滴血，源源不断的热意从跟姜喻言对视时就一直涌出来，热得她坐立难安，更没有办法聚起神来专注看电视。
后半部分的剧情，看得杂七杂八，这是她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因为紧张而大脑空白。
从最初对姜喻言一点杂念都没有，相处也是大大咧咧的，做什么都不会想这样做行不行，这样做合适吗，到现在的会想这想哪。
有些东西变化得太快了，只有剧烈跳动的心跳声在告知她一切都是真实的。
……
“听说南江那边有烟花看。”
“快快快，完全赶得上。”
“走慢点，急什么啊。”
苏意橙和姜喻言两个人刚走出小区门口，就看到他们的邻居一边说话一边走出来。
姜喻言出声问了句：“你们去哪？”
正在捣鼓手机的青年抬起头：“哟，好久不见。”说完看向苏意橙，咧开嘴笑道：“哈喽，苏意橙。”
苏意橙：“不是上个星期才见着吗？”
青年不好意思地笑了几声，想起姜喻言刚问他的问题。
“我们去南江。”
姜喻言：“去南江玩？”
青年的妹妹兴冲冲的说：“我们去南江看烟花。”
姜喻言眉毛一挑，来了兴趣，这么巧有烟花看。
四个年龄相仿的人站在小区门口。
青年叫沈安，他妹妹叫沈敏，是前两年刚搬到这小区的。
姜喻言和苏意橙上学的时候偶尔碰到过他，打过一两次招呼之后便熟络了起来，后面得知沈安在隔壁学校。
“烟花？为什么今晚会有烟花。”苏意橙问。
姜喻言在旁边默默拿出手机，准备打开打车软件，多年的相处，从她一开口，姜喻言就知道她对此有没有兴趣。
沈安：“听说是有个企业搞周年庆活动，所以在南江放烟花，邀市民一起观赏。”
沈安：“要一起吗？”
沈敏在旁边说：“一起吧一起吧。”
苏意橙扯了扯姜喻言的衣角，他转过头来：“知道你想去，在打车了。”
沈安一听，“别啊，我们四个人坐一辆车就好了，浪费那钱干什么。”
姜喻言没什么意见，在打车界面点了取消：“那成儿，晚点车费a你。”
沈安：“不用啊，又没多少钱。”
苏意橙：“那晚点我们请你们喝奶茶。”
沈安被逗笑，“行啊。”
上车后，沈安主动坐去副驾驶，苏意橙坐后座中间，与姜喻言和沈敏挨靠着，她有些坐立难安，因为大腿和手臂都紧贴着姜喻言的。
她的两只手合拢起来放在大腿上，车窗紧闭，隔绝了车辆在路上行驶时的噪音，倒显得车厢内过分安静了些，不知道是没开车窗的原因还是因为自己呼吸太过急促，反正苏意橙觉得自己现在又吵又躁。
车内响起姜喻言的声音：“沈安，你们学校什么时候放假啊。”
沈安在前座回他：“害，不清楚，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那破成绩，我这个星期都请了一个星期假，放假之类的事情一点都不清楚。”
沈敏插入话题中，“言哥，你就别问他了，他学渣一个，没眼看，你以为他跟你一样学习那么好吗？”
姜喻言脸上带着笑意：“夸我？”
“夸你夸你，当然是夸你了。”
姜喻言说了声谢谢，余光却在观察着旁边的苏意橙。
沈安瞅了他妹一眼，“夸他贬我是吗？”
沈敏：“不是事实？”
在一旁听他们讲话的苏意橙，私下手不停地在悄悄挠自己的裤子，姜喻言垂手下来时，她正打算扯一下安全带，不小心抓到了姜喻言的手。
带着暖意的手指互相触碰，电流流至全身。
她心里一咯噔，还没来得及脸红，就先感觉到姜喻言的身体僵了几秒。
她一时间无措，用气音急着说道：“啊，我不是故意的。”
姜喻言微垂着眼，“没事啊，又没干嘛。”
心中却升起一阵疑问，为什么只是轻微的触碰她却要急着解释，没多想身旁就传来声音。
苏意橙呵呵笑了两声，用开玩笑的语气说：“我这不是怕你觉得我在吃你豆腐嘛～”
说出的话像玩笑也像试探。
许是她音量大了点，车内的人都听到了，原本安静的车厢，瞬间响起两个人的笑声。
沈敏笑而不语，视线却来回在他们之间打量。
沈安不正经地说：“哪能啊？我发现你们两个怎么这么好玩。”他回过头来看了眼苏意橙，意有所指道：“要吃也是你吃亏好不好，你是女生。”
苏意橙脸一红，要不是车里昏暗，不然她都藏无可藏。
“不是吗？”
见她不说话，沈安又多问了句。
她只能点头。
“行了，别逗她了。”姜喻言微微侧头。
车内又安静了下来，他垂眼看她，微微靠近了些，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到的声音说，“苏意橙，原来你喜欢吃豆腐？我竟不知道，那接下来一个星期我让我妈给你做豆腐满汉全席，嗯？”
苏意橙羞恼，一拳捶过去，“闭嘴，刚刚还说让别人不要逗我。”
空间太小，姜喻言假装想躲都躲不了。
“我没逗你。”
苏意橙：“！？”
“我认真的。”
她抬眼，刚好撞进姜喻言那深邃的眼神里，他脸上还挂着温润的笑，苏意橙瞬间就收回了动作，默默吞咽了一下口水，其实豆腐也挺好吃的……
南江边，人潮拥挤。
四个人下车之后，刚好还有两分钟才到十点整，沈安早跑到了前方，挤进去几个位置，然后在人群中大声喊道：“你们快过来，准备开始放烟花了。”
姜喻言拉起她的手腕，走在最前边给她开路，还不忘伸出一边的手臂防止其他人撞到苏意橙，一副保护的姿势。
苏意橙面上闪过一丝喜意，顿时把刚刚在车内发生的小尴尬抛之脑后了。
同时心中又觉得其实太熟也没有不好的，起码这些习惯性的动作和行为是骗不了人的，她还能从中尝到一丝甜来。
被遗忘的沈家小妹就这样被丢在了后面，无语地看着那三个人，一鼓作气直接跑了上去，使了劲儿的往里钻，像人群疏散器一样。
整点，人群中响起闹哄哄的声音以及小孩咿咿呀呀的叫声。
一声巨响，两颗烟花在江的对岸被点燃、升起，随之绽放开来，超大尺寸版的蒲公英。
占据了眼前大半个天空，浓密，雪白的烟花在这漆黑的夜空中摇曳，散开，飘落，从蒲公英模样变成水母般形状，边飘落边闪烁着自己的尾调。
几十朵小烟花在下面做着衬托，蓝的紫的粉的都有。
一声又一声地在空中呼啸，围观的群众满脸笑容，拿着手机不停地拍。
看得出来这企业搞活动放的烟花是大手笔，燃放的烟花款式都是他们平时比较少见的。
沈敏一直叫喊着沈安帮她拍照，拍完后又觉得不满意，这个拍得不好，那个角度又不对。
沈安骂骂咧咧地举着个手机继续当工具人。
“烦死了，怎么拍照技术还是这么差，你这拍的什么鬼啊，你看我的表情，你自己看看能看得下去吗。”
沈安翻了个白眼怼她：“你长这样我就只能拍成这样啊，难不成我还能故意丑化你啊？”
当工具人还要挨骂，要不是看她是亲生的，不然手机估计这会儿已经躺江里睡觉了。
沈敏丝毫不怕他：“就是你技术不行，还嘴硬。”
“你就长这样，别让我技术背锅。”
苏意橙见状，连忙打断她们的斗嘴，自告奋勇地说：“要不我帮你拍一张试试？”说完又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其实我的……拍照技术也……一般般。”
“好啊，姐，多拍点，我相信你。”沈敏一把抢过沈安手里的手机递给苏意橙，在镜头下连续摆了好几个动作。
苏意橙一直在指导她动作，这些都还是她在漫画里看到的，沈敏见苏意橙这么专业的拍法，立马更自信起来，十分开心地听从苏意橙指挥。
姜喻言看苏意橙举着个手机拍了十来分钟，手都没放下来休息过，忍不住出声：“好了，拍这么多，够内存吗？”
苏意橙闻言抬头看向沈敏问：“还拍吗？”
沈敏一边走过来一边说：“可以了可以了，不拍了，这么多应该也有很多是出片的了，姐，你太厉害了，谢谢你呀。”
“其实你不要抱太大期望，我技术真挺一般——”
沈敏拿过手机，打断她的话：“别谦虚了哦，我相信你，大家都是女生，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角度ok的话小小p一下就行，问题不大。”
说完拿过手机，翻开相册，一张一张点进去，脸上的笑一点点凝固。
沈敏震惊地翻了起码上百张照片，刚刚她觉得起码100张有10张是能看的，毕竟大家都是女生，不可能说不会拍照，结果……
姜喻言忍着笑意偏过头，懒懒地靠在江边的栏杆上。
苏意橙见沈敏一连变化了好几个，犹豫了一小会儿，不好意思地开口：“如果……没有喜欢的话……”她一把拉过旁边的姜喻言，“让姜喻言帮你拍吧，我出去玩的照片大部分都是姜喻言拍的。”
对于姜喻言的拍照技术，她十分信任。
沈敏看了眼姜喻言，就两秒不到就转开了视线，她看向苏意橙清了清嗓子：“不用了，姐，你真是，怎么说呢……”
“雷声大雨点小。”
旁边的沈安听到他妹这么说，上前两步一把抢过手机，在相册里面看了几眼后哈哈大笑，笑得弯下了腰。
姜喻言不用看照片都知道苏意橙拍出来的成品是怎么样的，毕竟他早早之前就体验过了苏大摄影师的拍照技术。
所以刚刚她主动说给沈敏拍照的时候，他都没有吱声，就在旁边默默看着苏意橙“专业”的发挥。
苏意橙尴尬得满脸通红，紧张得扣手，心想早知道不逞强了，自己也是想试一下最近研究了这么多的拍照技巧有没有用。
沈敏瞪着沈安：“笑什么笑。”
沈安说了个没字又开始笑了起来。
沈安缓了口气，“看看你，我都说了，你长什么样，我们就只能拍成什么样，难不成还想让我们拍成天仙啊。”
沈敏一脚踹在沈安身上。
接着响起沈敏的声音：“沈安，你大爷的。”
沈安捂着被踹的腿道：“我大爷不是你大爷吗？我真是自作多情，早知道不帮你拍了，你以后有本事别找我，我跟苏意橙拍的你都不满意，那你只能去找那种最专业的摄影师了，让他扛着台重美颜的相机帮你拍。”
“闭嘴。”
“实话实说，让我闭嘴也没用。”
姜喻言和苏意橙小幅度地离他们站远了一点，害怕惹火上身。
她就站在姜喻言身旁，靠得挺近的，低声和他说话。
“姜喻言。”
“在。”
“我拍照技术有这么差吗？”
“没有。”姜喻言不带一秒迟疑地回她。
“算了吧，我心里有数。”
姜喻言垂眼微偏了下头看她，安慰道：“没有什么技术差不差的说法，每个人审美都不一样，只能说看你帮她拍照的那个人喜不喜欢。”
“那你喜欢吗？”苏意橙抬眸问道。
我以前也帮你拍过挺多照片的，你喜欢吗。
姜喻言眼尾一扬，“喜欢啊。”
“假。”苏意橙丢给他一个字。
“……”
另一边的两兄妹刚停住嘴，沈敏撇了撇嘴，想再给沈安一脚，但转念一想，工具人偶尔还是有点用处的，便忍住了。
沈敏看到缩在后面的苏意橙，歉意缓缓升起，“姐，我没有说你拍的不好哦，有些还是能p的。”
姜喻言：“看吧，我都说了，不关你拍不拍得好的事。”
他伸手摸了把苏意橙的脑袋。
沈安跟着说：“对啊，又不是每个人天生就会拍照，沈敏逗你的，别往心里去，我笑也是笑她没笑你。”
苏意橙弯起眼睛笑了笑，“没事，我现在算是知道了。”
沈敏：“知道什么？”
三人视线齐刷刷地看着她。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我优先失去了一行，以后只剩三百五十九行可以做了。”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十六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