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第七十三章】突袭强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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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未想过市丸银会亲自动手烧掉那些柿子树，纱夜有些吃惊地看着眨眼间在火光中化成灰烬的树枝，忽然心尖好似被火舌舔过般火辣辣的灼痛。不管那几棵树曾为谁栽种，现在也算是海燕留在这个世上最后的东西了，这样一把火烧光，真的好么？
“噼啪”作响的火光声里，纱夜恍惚听到了一声极为细弱的嗓音——“对不起。”
错愕回首，跳动的火焰染红了市丸银白皙的脸庞，炙热的温度融化了他僵冷的笑靥。阵阵热浪夹杂着碎叶撩起淡紫色的发丝，摩擦着那双微笑的眼眉。
“啊——不好了！着火啦！”发现庭院起火，队员们大呼小叫地从四面八方涌来，手里提着大大小小的水桶。但是，几桶水泼下去，火焰不见减弱，惊慌的队员开始到处找寻自家队长，然而一抬眼却看见那人就站在院墙之上，“市，市丸队长？！”
听到队员的呼声，纱夜这才松开手，侧身从市丸银的身后绕行离开。
回眸注视着渐渐跑远的背影，市丸银意犹未尽地轻抚被纱夜攥过的手腕，嘴角吊起若有似无的笑意。
来到庭院中，看着已经焚烧殆尽的残木，市丸银只是淡淡地说了声“不用管”。只是从此以后，三番队的院子里再也没有种过柿子树。
回到五番队的时候，已经接近正午。推开大门，看见欣喜若狂的队员们向自己奔来，纱夜的脸上重新浮现温柔的笑意。
真的是好久不见了。自从那一日被派往十三番队支援，自己就再也没有回过五番队。从十三番队到综合救护所，再从队葬仪式上被拖到一番队禁闭室，没想到再次站在这里，竟然会是两个月之后。
虽然心里的伤已经愈合结痂，但是当看到站在人群背后的那抹身影，看到那反射着刺眼光芒的黑框眼镜时，纱夜觉得那伤疤好似再次裂开，正滴滴答答淌着鲜血。
几乎是被队员一路架着回到队舍，平躺在床榻上，纱夜盯着天花板，听着屋外叶落大地的那一声轻叹，嗅着秋风中弥散着果馥的那一缕甜香，慢慢合上了双眼。
醒来时，天已经蒙蒙黑了。掀开被子，纱夜揉着惺忪睡眼，走到窗前，吹着半温半凉的晚风，摇了摇还有些昏昏沉沉的脑袋，拉开屋门走进渐渐浓黑的夜幕。
队长办公室，蓝染正坐在桌前对着橘色的油灯批改文书。忽然，几缕夜风拂过窗棂，油灯的火光用力地跳动了几下，投在墙壁上人影随之扭曲变形。
慢条斯理地放下毛笔，蓝染对着紧闭的门扉，扬起嘴角。果真还是来了。
拉开木门，将来人让进屋内，提过那盏油灯轻轻放在二人之间的小桌板上。顺着昏黄的灯光，打量着眼前人，虽然面色依旧憔疲惫，然而那双眼睛却炯炯有神。
“这么晚了，纱夜找我有什么事吗？”若无其事地拿过茶几上的两只杯子，蓝染又拾起茶叶罐往杯中倒着茶粉，明明问着来人，却不看她一眼。
“也没什么事。”心平气和地对答着，纱夜不露声色地将视线移到蓝染的腰际，“只是有些睡不着而已。”
“是么，那正好陪我喝杯茶。”拎起茶壶往杯中倒入沸水，滚滚热气瞬间染白镜片，但是蓝染提壶的手臂未曾有一丝一毫的抖动。
微微欠身后，纱夜便抬着头直勾勾盯着蓝染的手臂。就在他刚刚放下茶壶的那一瞬间，纱夜突然起身，随着“仓啷”一声清响，蓝染腰间的斩魂刀已经架在了他的颈前，雪白的眩光在昏暗的烛光中一闪而过。
“别动。”一站一坐，纱夜利用高度差将全部力道注入握刀的手掌。压在脖颈上的刀锋此时已经划开表皮淌出丝丝血红。
短暂的惊愕过后，蓝染很快恢复了往日里的淡然与平静，只是黑框眼镜背后不再是温柔似水的目光。纹丝不动地坐在榻榻米上，低头看着冒着袅袅白雾的茶水，蓝染缓缓说道：“虽然不知道你听说了什么，但是看现在的架势，想必你是误会了。”
尽管自己占据了上风，然而看到蓝染波澜不惊的神情，纱夜还是有些莫名的不安，紧攥刀柄的掌心此刻正慢慢渗出丝丝汗水：“不要狡辩，我问你，海燕是不是你害死的。”
意料之中的提问让蓝染勾起得意而不屑的轻笑。只见他不急不慢地抬起眼皮，对着纱夜紧张不安又满含仇恨的目光微微叹了口气，随后压低声音，冷冷说道：“是啊。不过，杀死海燕的不仅仅是我一个人。”
故意吞下后半句，满意地感受到颈间刀锋的轻微一颤，蓝染勾起嘴角，欣慰地看着纱夜眼神中转瞬即逝的动摇与无措。
努力遏制心中腾起的巨大惊慌，纱夜再次加重了手中的力道，冷冷追问：“还有谁？”
割裂皮肤的痛感顺着神经蔓延至全身，蓝染直视纱夜，从容不迫地回答道：“还有你啊，纱夜。”
“什么？”骤然紧缩的瞳孔中倒映出心底的惶恐，压在颈上的刀刃猛然抖动，将渗血的伤口划开更大的裂痕。
“没错哦。”心满意足地看着女孩错愕惊诧的神色，蓝染慢慢抬起手臂，一把攥住纱夜握刀的手，不费吹灰之力便夺下斩魂刀。慢悠悠地站起身，将镜花水月收入刀鞘，蓝染弯下腰，几乎是趴在纱夜的耳边，用极为温柔却也是极为残忍的声音说道，“海燕是替你而死，所以杀死的他不是别人，正是你。”
“你，你说什么？”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一切，纱夜摇着头，“咕咚”一声瘫坐在榻榻米上。
再次坐回在桌前，蓝染端起茶杯，冲着杯口轻轻吹了吹热气，随后悠哉地啜饮几口，透过迷蒙的水汽静静地看着纱夜。回味着嘴里浓浓茶香，蓝染放下茶杯，淡淡地说着：“像纱夜这么聪明的人，应该不难理解这其中的意思吧。”说完，蓝染拾起逐渐暗淡的油灯，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看着眼前浓郁的黑暗，纱夜伸出双手摸索着桌上的茶杯，仰头饮尽。萦绕在嘴中温吞的茶香里，纱夜尝到了丝丝咸涩。
清晨的微光一如既往地洒向大地，照亮了昏睡的瀞灵庭。
在疯响的闹铃声中迷迷糊糊醒来，纱夜揉了揉脑袋，掀开被子走到镜子前。默默看着镜中的自己，想起前一晚蓝染说过的字字句句，纱夜忽然拍打着脸颊，每一下都格外的用力。
纱夜知道，蓝染从不说谎。所以不管事实多么难以让人接受，她最后还是相信那个男人所说的一切。
转身来到门前，用力拉开门扉，迎着东升的旭日，纱夜的眼中闪动着坚毅笃定的目光。
战斗已经打响，只有努力地活下去，才能够在最后时刻斩下罪人的头颅以祭奠那些亡故的友人。纱夜，从今天开始，你要为鸠尾，为海燕拼命地活着。
深深吸入清爽的晨风，纱夜刚准备收拾床铺就听见“咕噜噜”声响，低头看着瘪瘪的肚子，才想起自己昨天一整天都没有吃饭。
几乎是飞进后厨的纱夜如同饿鬼投胎般看见什么就往嘴里塞什么。要不是后勤大姐眼疾手快，这丫头险些连生牛肉都一并吞下去。
看到自家副队长又恢复往日的活力开始狼吞虎咽，晨起轮班的几个小厨都面露喜色笑不拢嘴。
风卷残云般将饭菜一扫而光，拍着涨得滚圆的肚子，纱夜幸福地打着饱嗝。啊——总算活过来了。
两个月没有处理的公文已经堆满了整张办公桌，纱夜如上了发条般马不停歇地批改那些杂七杂八的文书。走廊中，蓝染抱着手臂静静走过窗前。
尽管只是不经意的一瞥，纱夜还是看到了蓝染脸上飞掠而过的惊讶神色。她扔下笔，挺直腰杆，冲着自家队长一边大力挥手一边甜甜微笑。
回之以同样温暖的笑容，蓝染继续向前漫步走去。秋日凉爽的微风吹起洁白的大麾，在米白色的晨曦中迎风飘扬。
眼看临近月末，又到了清算账目的日子。纱夜还没消灭完囤积的文件，蓝染就告诉她要尽快将市丸队长的医药费报上去，然后把钱划入三番队总账。
本来事情很简单，可不凑巧正赶上三番队管账员请了病假。捏着厚厚一叠钱，想着还要亲自跑趟三番队，纱夜恨不得直接把钱揣进自己腰包。要知道，山本总队长可是罚了她整整一年的工资啊。白干不说，想起女协那个无底洞，纱夜就觉得刚刚放晴的天空又笼上了层层阴云。
蔫头耷脑地来到三番队，纱夜没好气地“咣咣”砸开大门，沉着脸走进院子，吓得那几个打扫卫生的队员还以为她是上门逼债的。七拐八拐终于找到账房，看着刚刚上任完全不熟悉业务各种手忙脚乱的会计，纱夜微微皱起了眉。也许是等得有些久了，纱夜焦急地左看右看，嘴里不停地催促着“快点儿，快点儿”。
当然，会计并不知道，纱夜这般着急并不是等得不耐烦，她只是不想在这个地方停留太久，更不想被那个人发现。但是，越不想发生的事越会发生，越是不想见的人就越是会出现。
当纱夜抱着手臂在账房里转悠了七十八圈之后，那张狐狸笑脸蓦然出现在她眼前，上扬的唇角处还挂着半颗饭粒。很显然，这只狐狸是听到了风声匆忙赶来的。
凶神恶煞地狠狠瞪着无辜的会计，纱夜将一路上碰到的所有三番队员挨个诅咒了百八十遍。是哪个不怕死的居然敢去通风报信？！
不管纱夜怎样腹诽，必要的礼节还是有的，只见她微微欠身，说了声：“早上好，市丸队长。”
尽管早就对那个新来的会计心存不满，然而此时此刻市丸银还是很感激他的磨磨蹭蹭，弯起眯眯笑眼，轻挑的声线中不难听出他心底的喜悦：“早上好呀，望月副队长。”
市丸银的出现让纱夜多少有些不知所措，不过倒是解决了医药费划账的问题。掏出怀中厚厚的信封，纱夜别着小脸直接塞到市丸银胸口，嘟嘟囔囔地念叨着：“这是上个月五番队报给你的医药费，既然市丸队长已经来了，那就直接交给你，在账目上补充一句‘已提现’就可以了。”
完全没听清纱夜到底在嘀咕什么，但是低头看着摁在胸前的鼓鼓囊囊信封，市丸银也猜了个八九不离十，笑眯眯地感叹着：“哦啦~哦啦，还真是麻烦呀！”
无奈地叹了口气，纱夜回头看了看还在倒腾账目的糊涂会计，认命地揉了揉太阳穴，随后向他伸出手：“把账本给我，我帮你记。”
心虚地看了眼自家队长的笑脸，小会计犹犹豫豫地递过账本，还没来得及收回手臂，只见纱夜在本子上刷刷点点，随着“啪”一声合拢账本的轻响，这笔账目便已然划入三番队的总账中。
目瞪口呆地看着纱夜扬长而去，年轻的小会计眨巴着眼睛，目送着自家队长也跟着离开了账房。
火急火燎地一路小跑离开三番队，纱夜在错综复杂的巷子里穿来穿去，时不时对着一直跟在身后怎么甩也甩不掉的“尾巴”表示各种郁闷。
终于，面对那“不散阴魂”纱夜还是败下阵来，看也不看地一屁股坐在不知哪家番队的队舍屋顶，阴着小脸，瞪着信步跟来的某只狐狸。
纱夜倒不是真生气，她只是觉得心烦。其实，早在那晚蓝染告诉她海燕是替自己而死的时候，纱夜就想起了导致自己逃过死劫的那个人。可偏偏纱夜又是个倔强的家伙，明明知道是自己一时冲动做了过分的事，却怎么也拉不下来脸。本想蒙混过关，现在看来也不太可能了。
纠结了半天，纱夜也想不出到底应该怎么开口，只顾埋着头将满腔烦躁发泄在脚下的瓦片上。
即便不知道蓝染到底对纱夜说了什么，不过看纱夜的表现，市丸银便猜她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原本还有些担心纱夜可能会承受不住，不过见到这丫头生闷气的包子脸，市丸银心中的不安顿时烟消云散。
本想再多欣赏欣赏这丫头难得的烦闷神情，可是看到那双蹄子下面被跺得粉碎的青瓦，市丸银还是觉得应该适时终止这种破坏公物的恶劣行径。
慢悠悠地走到纱夜身边缓缓坐下，悄然无声地伸出纤瘦的手指，轻轻捏住那娇小的颌角，不容纱夜反应过来，市丸银那双凉凉薄唇便紧紧覆在那死犟着不肯开口的小嘴上。
惊惶无措的纱夜拳打脚踢顽强抵抗着那突然袭来的强吻，然而除了踹下无数碎瓦，引得屋檐下修兵的茫然抬头外，其他的尽数化在市丸银的柔情缠绵之中。
作者有话说
第73章 【第七十三章】突袭强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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